蘇愴無言而對,他本就是一個簡單的人,或殺或救或走或留,對於他都只是腦中一道靈光而已,他從未想過面前這弱質女流所想的事情。周月霓那雙手所散發出的冰冷,彷彿是一種亙古的悲傷,讓蘇愴憤怒的心迅速的凝滯了。
蘇愴沉默了很長時間,他終於拉住周月霓的手,慢慢的將她從自己的衣服上拉開,然後便震震衣衫,淡然說道「好,我去找那野花的源頭,但不需要你跟著。」
說畢,他又轉身面對了司馬彎月,目光冷冽道「如果我解決了你們周家的麻煩,可你們還是殺光了那些人的話,那未來報仇的人中,有我的一份。」
司馬彎月兩人同時昂頭大笑,一股許久未見的豪氣又回到了這對兄弟的身上,他們冷冷哼道「多你一份又能如何。不過你最好記住,再過兩個小時,開光大會就要開始了,那些人的性命,都取決於你能否在這兩小時裡回來。」
蘇愴不再回應,只是仰天長嘯一聲,雪兒應聲而至,已在半空懸浮。蘇愴便再轉身,目光略略和緩,對跟隨自己而來的金夢仇說道「你跟著他們回去,到周家後,立刻帶玲玲走。」
金夢仇臉色緊張的點點頭,對蘇愴的擔憂之意溢於言表。
蘇愴自知時間緊迫,便拍拍她的臉龐,露出一個微笑。隨後,身形化成一道詭異的黑影,已經高高的躍向空中,與雪兒一起,疾速的朝著遠方飛去。
蘇愴在雪兒的帶動之下,翱翔於天際之上,冰冷的白雲如霧般在他身旁閃過,可他卻始終恍然不覺,此時,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下面群山之中的那條藍色的鮮花之路。這條由天蘭心所組成的花帶遠比蘇愴所想像的要長的多,它們宛如一條花的長河,橫貫著整個山脈,連綿不絕的朝前流淌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蘇愴始終都沒有看到這野花的源頭,直到他們腳下那偉岸寬闊的山脈豁然決裂,蘇愴才第一次看到了絲希望。
他指引著雪兒慢慢降低高度,盤旋著朝那千丈懸崖下的山谷飛去,等繞過了高大的樹林後,有一個小小的村莊卻突然出現了。
這是一個如此小而破落的村子,在這裡,房子不過二三十間,而且都是錯落分開的平房,不但都是陳舊木頭搭建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時日已經久遠,所以牆瓦都已經剝落的差不多了。
那天蘭心所組成的花帶,就是從那高高的山崖上蔓延流淌下來,一直橫貫了整個村子,讓這個看起來窮困不堪的村莊,多了一點生氣。
花帶穿越了村莊,一直到村子的邊緣處,終於嘎然而止,那些野花密密麻麻的繞成了一個大大的圓圈,緊緊包圍住一幢房子。
蘇愴落到了這房子的前面,他一見這裡,便覺得自己已經找對了地方,因為眼前這房子,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裡。
只見在蘇愴的面前,那艷麗藍花所包裹著的,是一幢灰色水泥磚牆所築造的三層小樓房,這房子看起來嶄新嶄新的,修築時間顯然不會超過兩年,樓房窗明几亮,門戶敞開,有許多人正在裡面朗朗的讀書,正是一所似模似樣的學校。
一個連所像樣一點的木屋都沒有村莊,竟然會有這麼現代的學校,這恐怕太不合常理了,更何況天蘭心的花就是到此為止的。蘇愴抱著必然是這裡的心情,快步的走入了學校。
這學校雖然是大,教室也不少,可裡面上課的學生倒也不多,唯有幾個最明亮的教室裡面,坐著幾十個衣著破爛的小孩,正抱著書本朗讀,而整個學校中,老師似乎只有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男子,正在給幾個大孩子教學。
蘇愴毫無阻礙的在學校裡面跑著,他急切的穿入空餘的房間,想要尋找一些與巫術或者其他古怪法術相關的東西,可這個學校卻正式的很,除了桌椅和必備的教學用具,就再沒有其他什麼東西了。
時間急速而逝,從周家的祖墳到這裡,路上已經花去了整整四十分鐘,再過不多時間,周家那邊就要開始殺人的開光大會了,蘇愴深知,那些被引來賞寶人的性命,都還擔負在他的肩上。
始終找不到值得注意的東西,蘇愴的心中開始焦慮起來了,他不時的看著手錶,實在無計可施下,他便衝入了一間教室。
這個教室裡,只坐著五六個小孩子,原本都是在朗讀課本,可蘇愴的突然出現,卻都把他們嚇了一跳。
蘇愴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孩子們的恐懼,他一把抓起個小孩,就急切的問道「小朋友,你們這個學校是什麼時候造起來的?」
他手上的那個孩子呆呆的望著蘇愴,沒有回答問題,卻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下,蘇愴才想起來,自己的樣子是會嚇倒人的,無奈之下,他只得放下了那孩子,安撫的摸摸他的頭頂,努力壓低聲音道「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了。」
那小孩子抽泣著,斷斷續續的回答道年前。」
蘇愴點點頭,臉色稍稍放鬆些,又問道「那這裡是誰來造的呢?」
這問題讓那孩子想了想,他歪著腦袋掛著淚水,點著蘇愴說道「有很多叔叔阿姨,就像你這樣的,他們說我們這裡窮,大家都上不起學,所以就給我們造了這裡。」當他說起自己的學校時,就慢慢收起了眼淚,臉上和眼睛裡都充滿了喜悅,彷彿這就是他們的驕傲一般。
蘇愴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學校是一些好心人所捐助的。難怪在這麼貧窮的地方還會有個好學校了。
不過蘇愴還是不死心,他稍稍沉吟了下,便換了個話題道「我看你們外面的藍色野花很漂亮,你知道那是誰種下的麼?」
這下,那些孩子們卻都改變了臉色,他們都一臉堅定,異口同聲道「不告訴你!」
蘇愴看孩子們的話回的這麼齊整,便驚訝的脫口而出道「為什麼?」
一個稍微大一點的孩子,嘟著嘴,一本正經的說「保羅校長說過,這是一個秘密,不能告訴別人。」
蘇愴呆了呆,又立刻微笑了起來「你們的校長叫保羅?是個外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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