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蘇愴出神之時,忽然有一個身影橫著撞了過來,來勢急切的朝董玲玲跌去,董玲玲頓時花容失色。不過幸好蘇愴及時回神,他抬手一檔,再舉臂舒展,便將來人截了下來,並收入自己的懷中。
蘇愴低頭去看,發現這突然撞過來的人,居然是他剛進大廳時所發現的女扮男裝的侍者,現在這人樣子淒慘,不僅雙目緊閉,嘴唇蒼白,還不斷的往外嘔著血,把他那黑白相間的侍者服弄的猩紅一片。
蘇愴皺眉,臉色凝重起來,他一手搭著那侍者,身體直立起來,抬眼向前望去。只見在他的不遠處,一個樣貌猥瑣的男子站立著,他眼露凶光,死死盯著蘇愴懷中的人,神情分外陰霾。
蘇愴見到這人,知道他就是那個出手調戲他人的下流胚子,臉上便冷冽起來,他漠然道「怎麼,你剛才摸的還不夠麼,需要下這麼重的手。」
那猥瑣男子聽蘇愴語氣不善,不由嘴角抽搐起來,他凝望著蘇愴手上的戒指,嘴裡面惡狠狠的說「巫皇一門的人手伸的未免太長了,仗著自己懂一些邪術,還想管盡天下人的事情麼?」
蘇愴開始冷笑,他原本就看不慣這個動作下流的男人,如今他又出言傷及師門,這讓蘇愴傲然之氣又發作了,他抬起下巴,不屑的看著他道「天下事我管不盡,可這件事情我卻偏偏要管,你又能拿我怎麼樣。」
那個男子氣的渾身發抖,他連連應道好一個巫皇弟子,今天竟然去包庇一個賊,難道是你慫恿她來偷的麼?我們通靈李氏可不是好欺負的。」
「賊?」蘇愴略低頭瞟了懷中人一眼,這人雖然還是男子打扮,可鮮血流淌下來,已經讓她易容的面皮融開,多少露出了些光潔的肌膚來。蘇愴笑笑,再對那男子說道「又是通靈李氏,你們這一門還真當自以為是的很。她是不是賊難道就你說了算麼,再說了,哪怕是賊又怎麼樣,偷你這樣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那男子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難看至極,他沒想到自己報出名號,居然還是不被蘇愴放在眼裡,於是他便獰然一笑,陰森森道「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無理了,今天我就要看看,你這老掉牙的巫皇一門,有什麼了不起的。」
蘇愴見對方一副要出手的樣子,便也擺開了架勢,嘴上繼續說著「先一個李柯,再一個你,我就領教下你們這自稱門閥的家族有多少絕學!」
「李柯!!!」那男子神情突變,脫口大叫起來,見過李柯?那李沁呢?你見過李沁麼?」
蘇愴看他那表情變化,心中頗為厭惡,便愛理不理道「見過怎麼樣,沒見過又怎麼樣。」
那男子急速喘息著,臉上那令人討厭的猥瑣樣子絲毫沒有改變,又口氣難聽的問道「你快說,他們在哪裡?」
「關你什麼事情,你要打就打,問這麼多幹嘛?」蘇愴冷言冷語。
可那男子卻已經茫然失措,他完全沒有了要動手的樣子,只是目光陰霾的盯著蘇愴一會,似乎是在猜度著對方的心中所想,不過從他的面容來看,顯然他所想到的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過了一會,這男子便臉色鄭重起來,他做出一個手勢,雙手交迭在一起,右手連揮三次,然後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件事情,通靈李氏來日必再相見。」說著,他便瞪了蘇愴懷中人一眼,急匆匆的衝出了大廳,彷彿要去做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
蘇愴倒也頗為意外,剛才那人還如此氣勢洶洶,可怎麼一提到李柯和李沁就這麼緊張的離開了呢,難道那父女三人還牽涉著什麼隱情不成,再聯繫到那天李柯夫妻對女兒的過分關切,蘇愴突的感覺到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正想著,他懷中的人卻又呻吟了幾聲,再吐出幾口鮮血,看起來痛苦不已。蘇愴無奈的低頭看看,便對旁邊手足無措的董玲玲說道「看來她快不行了,我們回去吧,要給她治一治才行。」
沒過多久,蘇愴三人便已經回到了董玲玲的別墅裡面,他們將那女人放到了客房的大床之上,蘇愴握著一塊溫熱的毛巾,輕巧的替那個人擦著臉上的易容藥物。那土黃色的蒙皮被一點點地擦去,一些若凝脂般的肌膚便露了出來。
等到易容被完全卸去,再取掉這個女人的假髮,她的真面目便完全的露了出來,這原來是一個年輕異常的女子,鵝蛋臉龐,鼻樑高懸,頗有一些古典美感,只是她的臉色蒼白,連絲毫的血色都沒有,嘴唇又薄薄的像兩片紙,一雙明眸緊閉著,長長的睫毛交錯著。看起來嬌柔的惹人愛憐。
董玲玲一直在旁邊看著,直到這時才驚訝道「哇,太神奇了,原來真的是個小美人呢,只是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是不是剛才受了重傷呢?」
蘇愴見到了這張臉,也很有一些意外,倒不是因為這女人楚楚可憐的樣子,而是因為他見到女子的眉心中似乎蘊含著一絲黑線,這是被人下術的徵兆。
蘇愴默然一會,緩緩道「她剛才雖然受了傷,不過只是一些外傷,我已經替她治療過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他說著話,便又隨意的翻了翻那女子的眼皮。
突然,蘇愴的手一抖,臉色瞬間大變。他神情凝重的站了起來,低頭沉思一會,也不再說什麼,拉著董玲玲便走出了客房。
就在他們關上房門的剎那,床上一直看似昏迷不醒的女人卻突的睜開了眼睛,她轉頭望向房門的地方,一雙黑眸之中閃閃爍爍,正帶著些許的淚珠,述不盡的愁傷……
蘇愴面色緊張的走進了臥房。雖然才相處幾天而已,但董玲玲卻已深知自己愛人的性情,知道他是個性情孤傲的人,從來不會為什麼事情而擔憂,如今神情變化至此,必然發生了特別的事情。於是她便扯扯蘇愴的衣角,關切的問道「蘇哥,你怎麼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