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愴不太習慣這樣的豪門晚會,但董玲玲這女人到了這裡卻像是魚入大海,悠然自得的很,她緊緊挽著蘇愴,帶他在人群裡面轉悠,和不少人打著招呼。那些看似彬彬有禮的男子圍著他們說些無聊的話題,眼珠子卻總是在董玲玲身上打轉,而董玲玲她也對這樣的目光毫不在意,彷彿自己本來就應該生活在別人的關注之中。
蘇愴略見了幾個人,就已經對那些虛偽的人們厭煩至極,他乾脆把女人一個人扔在男人群裡面,而自己則端著酒杯默默的離開了喧囂,站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裡。
他這一出繁雜的人群,卻又讓他發現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在這個大廳裡面,參雜著上百個奇門修煉者,這些人中,有不少原本就熟識,也難免幾個是有些仇怨的,他們大概都是為了同樣一個理由跑到一起來,如今見了面,卻都不免起了爭勝之心。
所以就在那些公子哥或者達官貴人們聚集寒暄的同時,在人群的隙縫裡面,在餐桌旁,在聚光燈下,那些奇術之士們竟然都在紛紛大顯神通,用各自的方法來制約對手。
有道門的高手在相互下符咒,但他們解咒的速度太快,所以只能看到兩個人拚命的在對方身上貼黃紙而毫無一點作用。
而在另外一邊,剛才一起進來的女孩子和老頭也像仇人一般的在互相鬥著,女孩子還是古靈精怪的用自己的瑜伽手段去偷襲對方,可那老頭卻似乎能控制他人的動作,竟然讓女孩子的手自己捆住自己而絲毫不能動。不過那女孩卻凶悍的很,見自己打不過對方,竟張開大嘴,狠狠的朝老頭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後毫無顧忌的在地上猛然一滾,便再不知所蹤了。
甚至蘇愴還看到了幾個佛門的高手被人下了苗疆的蠱毒,正運起無上般若心法進行抵抗。
蘇愴這麼冷冷望去,這裡面的高手主要分成了十多派,他們相互之間都在攻擊下絆,不過每個人都很默契的安靜行事,似乎都不想被主人家發現,這裡有如此怪異的事情存在。
突然,蘇愴發現在董玲玲和幾個男人交談的周圍,竟也有兩個人在鬥法,其中的一個可能是以陣法精算聞名的天機門的子弟,在與對方鬥法之時,還不斷用小巧的功夫在地上布下一個精妙的陣法,看起來是想引誘對方入陣。
不過他的那個對手倒也頗有能耐,居然在關鍵時候看穿了心思,反而遠遠的離開了陷阱,躲到了另一邊。天機門的人無奈,只好放棄已經布下的陣勢,而再度跟上對手。
但讓蘇愴鬱悶的是,董玲玲居然被幾個男子給簇擁著,幾乎快要踩入陷阱了。蘇愴雖然不太懂得陣法,不過粗粗看來,那陣中的主要機關是幾把吃餐用的銀叉,若是被人觸動機關,那銀叉就會狠狠的扎進入陣人的腿中。
蘇愴雖然對董玲玲無甚感情,可畢竟她是自己帶來的女人,若遭了道,那自己師門的面子不就敗了麼,更何況蘇愴也喜愛董玲玲的美腿,可不願那長腿上多幾個口子。
於是他便不再猶豫,隨便放下了手上的酒杯,快步的朝董玲玲走去。蘇愴來到女人的背後,也不多說話,便伸手環住她的細腰,另一隻手拉住了她,略欠欠身,就拉著董玲玲開始了一隻舞。蘇愴跳舞的動作分外優雅,臉上微微帶著笑容,右手牽著女人,引導她如蝴蝶一般的翩翩舞動。
晚會上的樂隊也頗能見機,看到有人跳舞,便彈響了一支悠揚的舞曲。
董玲玲在茫然之間,雖然跟上了蘇愴的舞步,可臉上卻驚異的很,她眼眸中頗有些滿足的神情,可嘴上還是說「別鬧了,第一支舞該主人家跳的。」
蘇愴卻摟住董玲玲的腰,沉穩的踏著步子,嘴角含笑道「何必管這些規矩呢,自己高興就好。」
其實董玲玲又如何知道,要不是蘇愴,她早就已經踏入別人的陷阱了,現在看似蘇愴是在帶領她跳舞,可實際上,他卻是在運用「鬼蛇戒」覆手為死的力量,在破壞那陣法的機關,每破壞一處,他便引領女人踩下一步,外人看來,動作卻輕快優雅。
在這一剎那,全場的目光都被起舞的兩人吸引了過去,彷彿蘇愴所引發的是一場魔力之舞一般,奇門之士的鬥法完全停止,連著其它的賓客都圍攏過來,所有人眼中閃爍著各異的光芒,驚詫的望著那專注與舞蹈的男女。
直到一曲嘎然而止,董玲玲還沉醉在蘇愴那溫柔的動作中無法自拔,她宛如昏迷似的靠在男人的肩頭,連眼睛都不願意再睜開。
可四面的賓客卻齊齊的鼓掌,為他們剛才精彩的表演喝彩。蘇愴微微點頭,便摟著董玲玲閃到了一旁,那些賓客顯然將這當成了開場舞,就紛紛帶著女伴也舞動起來。
惟有一大群目光異樣的人,還始終跟在蘇愴的周圍,即不接近也不離開,每個人的眼神都盯著蘇愴手上那個形狀怪異的「鬼蛇戒」,彷彿那個戒指是某種象徵,能帶給人無窮的魔力。
董玲玲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時,卻發現四邊上到處都圍著古怪的人,有白頭髮老人,有古靈精怪的小孩,也有穿著民族服飾的苗子。董玲玲撅起了嘴,怒目瞪著那些人罵道「你們看什麼,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她見對方都神情異樣,彷彿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心裡面就有些惴惴,回過身靠在蘇愴的身上,慌張的說,「他們……他們……」
蘇愴卻絲毫沒有緊張,他輕輕拍拍董玲玲的手,在她耳邊低語道「放心,沒有人敢近我們五步之內。」
這時,在那些默默無語的人群裡面走出了一個苗子,這個人年紀大約四十多歲,身材高大,包著藍色的頭巾,身穿苗族服飾,一隻耳朵上帶著個巨大的耳環。這個人朝蘇愴走了過來,但果然在五步之外停下了腳步,他面色陰沉,粗聲粗氣道「戒指給我看一下。」
蘇愴沒有絲毫考慮,便脫下了手上的鬼蛇戒,甩手扔給那苗子。所有人的目光剎那間便集中在了苗子的手上。這苗子將戒指托在掌心之中,瞇著眼睛看了一會,臉上神情連續幾變,他突的深吸一口氣,再度朝前走了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