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續剛的計劃是先由新發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李明偉在台下大聲說自己有話要說,等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後,李明偉最好是能上台,然後對非凡公司發起冰虹基金提出質疑,說非凡公司這麼做無非是在為自己的新張公司做廣告,成立一份基金,善款卻只有區區的二十萬,還說什麼社會責任感,不過是在沽名釣譽罷了。
然後,東鼎房地產的總經理毛以迪以及另幾個人將在台下隨聲附和,這樣一來,在場所有的人勢必將受到這種論調的影響,非凡公司將在自己的開業典禮上臭名昭著。如果這些人的行為遭到制止,那麼雙方必定會衝突起來,很有可能演變成一場打鬥,那樣的話,任一凡的這場秀將徹底被攪亂了。
之所以在猶豫,紀續剛有幾個擔心。
一是如果這次開業典禮任一凡沒請自己,那麼,他一定會安排一場好戲,把這個典禮攪亂得一塌糊塗。但是相反的,他主動向自己下了請柬,這說明任一凡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而他做了怎樣的準備,自己不清楚。
二是他沒想到任一凡回來後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竟然跟朱東槐走得這麼近,他甚至在懷疑非凡公司的幕後老闆就是朱東槐。在A市,紀續剛很少會真正把誰放在眼裡,但這個朱東槐卻是其中之一。修理任一凡這件事任何時間都可以辦,如果選擇這個時候,在朱的地盤搞事與之結仇,將得不償失。
三是祝融還沒走。參加這樣的活動。祝融一般都是講過話就走,從來不過多停留,但今天卻是個例外,和旁邊的韓冰虹和任一凡不時地有說有笑,沒有一點要走地意思。他畢竟是市委書記。A市政府的一把手,剛才講話時對冰虹基金以及非凡公司給予了高度肯定。如果在他還在場的時候發難,答不到預期的效果不說,弄不好自己會引火上身。
就在紀續剛猶豫不決的時候,朱東槐已經講完話,在眾人地掌聲中走下台來。
「非凡公司的成立和冰虹溫暖基金地啟動,得到了很多人在外地的領導及朋友們的祝福,他們有的打電話、有的發電文表示祝賀。由於時間關係,這裡我就不一一宣讀了,下面有請市委秘書長譚清明同志宣讀韓如海副省長髮來的賀電……」司儀的主持稿是經過任一凡推敲審定的。尤其在這種關鍵環節,他都作了細緻的安排,為地只是突出一個主題:讓來參加典禮的人知道非凡公司是具有非凡背景的。
「賀電:冰虹,喜聞近日你和朋友任一凡共同發起了冰虹溫暖基金,我心甚慰。在祝賀你的同時,我希望你今後能夠有始有終地把這份造福百姓的事業做好!也祝願非凡公司越辦越好。韓如海。」
在譚清明宣讀韓副省長賀電的時候,紀續剛已經聽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最終決定放棄向這場典禮發難,冷著臉狠狠地盯住任一凡一會兒。然後招呼隨行,疾步離開了。
另一邊,任一凡密切地注視著紀續剛的一舉一動,他已經做好充分地布暑,如果紀續剛敢搗亂。那只能是自食其果。祝融書記講過話後留下來是按照自己的意思請韓冰虹早已溝通好了的。目地就是請他在這裡為自己坐鎮,再看到紀續剛的一班人匆匆離開的時候。任一凡輕鬆地笑了笑。
接下來的儀式就簡單了,先是由祝融書記、朱東槐、任一凡、韓冰虹共同剪綵,之後司儀宣佈雞尾酒會開始。在曹麗麗的錦上添花公關公司地全力打造下,整個慶典顯得熱烈而隆重,進行到這個階段,可以說已經可以完美落幕了。
雞尾酒會開始後,任一凡一直陪著祝融。等他離開了,任一凡再四處去找尋葉琳地時候,發現她也已經走了。
「磨磨,葉琳什麼時候走的?」問這話地時候,任一凡心中悵然若失。
「剛走不長時間,當時你在和祝書記、韓冰虹他們談話,怎麼了?」「……沒什麼,她走之前和你打招呼了嗎?」
「打了。葉琳臨走的時候,以個人名義為冰虹溫暖基金捐了二十萬,支票已經交給了王歡。我問她要不要去叫你,她說你很忙就不打擾了。」
「……是嗎?」任一凡愣住了,不明白葉琳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凡凡,咱們是哥們,今天有句話我得問問你,你和葉琳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真的已經結束了嗎?」磨磨的納悶不是沒有來由,任一凡和葉琳之間的事情他始終沒弄明白。
任一凡皺眉無語,如果今天葉琳真的不來,事情就簡單了,可是她偏偏來了,還為自己創辦的基金捐了那麼多錢,磨磨做為旁觀者迷,他這個當局者自然更迷。
「回A市後你和葉琳聯繫過嗎?」磨磨見任一凡不說話,有點著急。
「……沒有。」任一凡搖了搖頭。
「一凡,不是我說你,你可是男人啊,就算是分了手,那麼久沒聯繫回來也總該給她打個電話啊,畢竟以前曾經相好一場……」磨磨擺出了一副過來人的樣子搖著頭說道。
「喂,你們兩個大男人不趕快招呼客人,躲在這兒嘀嘀咕咕地說什麼啊?」沒等磨磨的話說完,章曉萌端著個酒杯,臉紅樸樸地一下子站到了他們面前,看看任一凡又看看磨磨,兩隻眼睛顯得異常靈動。
「沒什麼……」任一凡支吾著。
「大人的事兒,小孩子少問。」磨磨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訓斥不像訓斥,開玩笑不像開玩笑的話之後,轉身走開了,弄得章曉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拉著任一凡的頭臂大聲問道:「這個磨磨怎麼了啊任一凡?是不是喝多了?」
「好像是吧……」任一凡支吾著,「曉萌,我去高總那兒打個招呼。」走著話也走開了。
「這兩個人怎麼鬼鬼祟祟的啊?莫名其妙!」章曉萌分別向兩個人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嘟噥了一句,也離開了。
之後的時間裡,任一凡端著酒杯,遊走於賓客們之間,和每一個遇到的人寒暄著。當看到高展一個人獨自坐在太陽傘下時,他走了過去。
「高總,怎麼一個人坐著啊?」任一凡說著,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噢,沒什麼……一凡,這一年多以來你去哪裡了?怎麼想起回到A市做公司了呢?」高展笑了笑問道。
「噢,高總你知道的,那次董事會之後,我的處境很尷尬,於是就離開了A市,一直在深海。這次回到A市主要是因為這裡有一些信任我的好朋友,也有一些人脈關係,所以想回來做點事情。」任一凡回答得很簡單。
「噢,我剛才看到紀續剛也來了……」高展有些疑惑地問道。
「是的,我給他發的請柬。」任一凡點點頭。
「……沒想到你會邀請他。」高展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回來做公司,他一定會給我很多阻力和打擊的,我邀請他的目的就是要告訴他我不怕他!」任一凡笑了笑,無所謂地說道。
「噢……」高展恍然大悟地笑了,他拍了拍任一凡的肩膀,「一凡,我知道那次董事會上紀續剛說你的那些話都是在誣陷你,你回來做公司這很好,不然別人還真的以為你沒有臉面在留在A市了呢!」
「謝謝你的理解!」任一凡真誠地說道。高展如是說,說明自己沒有看錯他。
「高總,聽說你的銀海公司開發了一個名叫銀海園的項目,現在進行的怎麼樣了?」
「一期工程已經接近完工了,但是現在碰到了一些問題……一凡,你的非凡公司註冊資金是多少?」說到這個,高展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他沒有再往下說,轉過來問任一凡。
「二百萬元人民幣。」任一凡有點不明白高展的意思。
「噢……」高展點點頭,但神態是失望的。
「高總……」
「一凡,對不起,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我們保持聯繫,……你留步,不用送了,再見。」任一凡還想繼續問,但高展已經站起來。
「好吧,再見!」任一凡也只能陪著他站起來,握了握手之後,高展一個人走了。望著他的背影,任一凡知道,高展所說的自己公司的項目遇到的一些問題一定很大的困難,否則他不能是這樣一種憂心崇崇的表現。更何況,自己就是做房地產策劃營銷的,以前兩個人還有過共事的基礎,他不會連談不願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