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邊聊,幾個人的關係本來就鐵,加上一高興,人人杯,一瓶酒很快見了底,方寧向服務員又要了一瓶。
「凡哥,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啊?」此時的方寧醇酒下肚、飛紅上臉,「早點告訴我,我好提前做做準備。」
「準備什麼?」任一凡奇怪了。
「準備辭職幫你啊。」方寧也是一副奇怪的表情,「磨磨哥不是已經辭職了嗎?」
任一凡看了看磨磨,今天見了面後至今為止他還一直沒怎麼說話呢。也是的,在此之前兩個人已經做了深刻的交流,沒什麼可說的,但他辭職任一凡並不知情。
「怎麼回事啊磨磨?」任一凡看著磨磨問道。他知道,方寧一定是誤會了。
「沒什麼,那家公司不適合我。這些天看你挺鬧心的,所以就沒告訴你。」磨磨談談地說道。
任一凡看了看磨磨,又環視了一下眼前的這些好朋友,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發酸,他又一次感動了。以前在世紀暢想的時候,這幾個人就是他的死黨,可以同擔當共進退。今天再見,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大家對他的感情仍然如此深厚!
依次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任一凡深沉地說道:「我任一凡何德何能啊,讓你們對我這麼好……我這一生能有你們幾個做朋友,也算是老天對我的恩賜了!客氣話我就不說了。既然大家這麼關心我,我就實話實說,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打算,或者說。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些什麼,讓你們失望了……」
他這麼說,既是把目前自己地真實心境告訴給大家,也是怕辜負這幾位好朋友對自己的期望。
任一凡的話說完,酒桌上的氣氛立刻變得有些沉悶了,方寧、王歡、游不離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該說什麼。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任一凡有心事。
整個人顯得迷茫而消沉。
「大家不用擔心,我猜凡凡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已啊。來,咱不說這個了,大家喝酒!」磨磨當然是最瞭解任一凡目前心境的人。在大家地情緒隨著任一凡低落的時候,他當然要調節氣氛。
「是啊凡哥,你好好休息休息,養精蓄銳,等待下一次的爆發!」王歡也舉起了杯。
「歡子說得好!來一凡,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游不離馬上附和著端起了酒杯。
方寧也拿起酒杯。看著任一凡認真地說道:「凡哥,在世紀暢想的時候,我心裡就一直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有朝一日跟著你幹一番事業出來!我一直在期待著盼望著。聽到你回來了的消息後我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這個願望快要實現了,因為我知道你是一個有事業心的人,絕不會無所事事的。你所說地『沒有打算』我覺得可以理解為目標還不明確,這當然要比盲目去做什麼更有價值,所以。你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等你覺得休息好了準備好了的時候,千萬別忘了告訴我啊!」
看著四隻舉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任一凡覺得這是捧向自己的四顆心,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地眼睛有些濕潤了。沒有說話,他端起酒杯,和每個人都碰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接下來,大家聊了很多創世紀集團的事情,其中的大部分情況磨磨已經說過。讓任一凡感到奇怪的是,方寧不離和王歡由始至終。誰也不問了他為什麼走了十五個月一點音訊也沒有。後來藉著去衛生間的工夫他問磨磨原因,才知道磨磨怕他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會感到尷尬而事先和大家通了氣,任一凡沒有說話,用力拍了拍磨磨的肩膀表示感謝。
雖然沒問任一凡這個問題,但方寧不經意地一句話還是觸到了任一凡的敏感神經,大家在談到創世紀集團的現狀的時候,她忽然心無城府地問道:「對了哥,你回來的消息葉琳姐知道嗎?」
「不知道吧。」任一凡搖了搖頭。
「……我告訴她了。」磨磨說。當時任一凡吃驚地看了看磨磨,之後馬上對自己的這種吃驚提出了質疑:葉琳知道你回來了就知道了唄,又有什麼可感到驚?天曉得他多麼想知道葉琳在聽到他回來的消息之後樣的反應,但他強忍著去問磨磨地衝動,這倒不是怕心再受一次錐刺之痛,而是覺得那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任一凡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了大家的心情,所以接下來主動聊起一些輕鬆的話題,大家說笑著頻頻舉杯,他在不知不覺中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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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方寧、游不離和王歡下午都有工作要做,從酒店出來後大家就散了。任一凡回到家,在起居室的長沙發上躺下來的時候已發現,這次和幾位好朋友的聚會讓自己的原本沉悶的心情大為好轉。
接著,酒精的力量開始顯現出來,他先是感到渾身暖洋洋地,然後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快黑了,任一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這一覺睡得好沉,渾身精力充盈得像吸飽了水的海綿,情不自禁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想了想,他給封勇打了個電話。
封勇地反應和他想像的相同,驚異加驚喜。
兩個人約好先去體育館見面,練完了一起吃飯。
到了體育館,封勇和筱蝶都在。互致問候之後,各自通報了這一年多以來的狀況,因為封勇和筱蝶對自己的工作知道的很少,所以沒必要費心解釋,任一凡只說從創世紀辭了職之後去深海工作了一段時間,前幾天剛回來,現在還沒有什麼具體打算,想先休息一段再說。
而封勇和筱蝶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兩個人已經定婚了,並將於來年五一結婚。任一凡真誠地祝福他們。說了一會話後筱蝶領操去了,而他和封勇則換了衣服做準備活動,然後按老規矩上了拳台。
兩個人對視著,封勇步伐靈活地來回走動著,並不時虛晃前衝一下再退回去,很久沒有交過手了,他不想冒進,而是想誘使任一凡先出手,也好看看他現在的水平,一便找到破綻一舉擊敗他。但任一凡似乎瞭解了他的意圖,雙手握拳擺在胸前,站在原地不為所動,他注視著封勇的一舉一動,目光銳利而平靜。
封勇突然發現,今天的任一凡已經不是一年前的那個他了,這不是說任一凡外形上有什麼變化,而是封勇覺得,就這個站在拳台上的任一凡而言,週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逼人的氣勢,彷彿一切盡在掌握,冒然出手,被擊敗的只能是自己!
拳台邊上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兩個人就這樣前前後後對峙了足足有五分鐘,誰也不肯先出手。終於,任一凡放下雙拳,站直了身體笑了,「算了封勇,不練了,我們喝酒去。」
「哈哈,我看也是。」封勇如釋重負地放下舉了半天的拳頭,兩個人走到一起,互相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在眾人的一片噓聲中下了拳台走了。
和封勇和筱蝶吃過飯,任一凡信步來到CE酒吧。
《Yesterdayce著,人不多,三三兩兩地散坐在各個角落,任一凡高興地看到九號桌空著,於是走過去坐下來。
熟悉的環境,熟悉的音樂,任一凡發現,雖然Key已經不在這裡了,但自已對這裡的那份特殊的感情絲毫沒有改變。他覺得,CE就好像是一個巨大的木桶,將自己的青春年華裝在其中,不但有喜悅與甜蜜,也有苦痛和失落,而這一切,經過時間的沉澱與發酵,已經漸漸釀成了一杯只有自己才能喝得出味道的美酒。每當自己守在這裡品味著過去發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對如歌往日的祭奠,往往在感受著人生的愧麗與善變的同時,不覺流水年長。
喝著啤酒,剛認識葉琳的那一幕又出現在腦海之中,他甚至清楚地記得那天發生的一切,兩個人之間的每一句對話、葉琳的每個表情和動作……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一個柔和得幾不可聞的聲音,在任一凡聽來卻像在耳邊響了一聲炸雷,他渾身一震,抬頭看到了的是一張明艷、精緻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