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總，不會是高昇之後就不認識人了吧？老朋友之間是應該的吧？過門而不入是不是太不夠朋友了？」徐曼莉的話雖然很利，但她看著我的表情卻很平靜。
「那什麼，我是怕你忙，不想打擾啊。」我臉上微微一紅，向她點點頭，表情尷尬地打了個哈哈。
「我不忙。如果任總肯賞臉，就進來坐坐吧。」說完話，她轉身回了辦公室。
皺了皺眉，人家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只能進去坐坐了。
兩個人隔著辦公桌坐下來，徐曼莉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我則摸著鼻子四處看。說心裡話，自從和她發生了肉體關係，我是真的挺怵見她的，因為見了面自己總會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彆扭，所以平時能躲就躲。
和她一起處理了藍箭公司的事情之後，我對她這個人有了更多更深的瞭解。此時她在我心目的印象早已不同於以往，好感增加了很多，但面對面坐著，我仍不知道該和她說些什麼好。
「……任一凡，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停頓了一會兒，徐曼莉從我的臉上移開目光，從抽屜裡拿出一支煙點燃，深吸了一口，然後一邊將煙霧慢慢吐出來一邊悠悠地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說？」我驚訝地轉過臉看著她。
「……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做了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說這句話地時候，徐曼莉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羞愧。
我知道她是一個表情豐富的女人。但這種表情我還是第一次在她的臉上看到；我也知道她這句話的意思，是說那次我送她回家，在她的家裡受到誘惑而和她發生了關係。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但既然她以這樣的方式說起來，我當然需要表示出自己的態度。
「不，你不要這麼說，」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雖然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但真正要說抱歉地應該是我，是我太衝動不能把握自己，我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這是我的真心話。
「……你真的這麼想？！真地不恨我、怪我嗎？！」這回輪到徐曼莉驚訝了。
「當然。」我看著她的眼睛真誠地說道。
徐曼莉看著我，臉上漸漸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任一凡。你是一個好男人！正因為這樣，對那天晚上的事我一直耿耿於懷，很後悔那麼做……」
「你不要說了，過去地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擺了擺手，輕輕打斷她的話，也笑了，「……就當我們一起做了一個春夢好了……」
「呵呵……」徐曼莉笑出了聲。用手捂著嘴，拋了個媚眼過來。我想，那應該是這個成熟性感的女人的下意識動作。
說實話。我不知道徐曼莉今天忽然和我說起這些究竟為何。但我感覺剛才我們之間地這短短的對話對她來說好像很重要。她臉上燦爛的笑容似乎告訴我，自己心底地一個結解開了。
不僅如此。說完這些我發現自己也感覺很舒服，看著對面地她，已經沒有了以前地那種彆扭的感覺。
「怎麼樣？最近工作忙嗎？和藍箭公司方面地合作還順利吧？……」
「是啊，很忙的，藍箭公司的宣傳正在按計劃開展，一切都很順利……」
之後，我們愉快地聊起天來。
回到集團辦公室，快下班的時候，我接到了方寧的電話。
「凡哥，聽說你今天來世紀暢想了是嗎？」
「呵呵，是啊，說你去拜訪客戶了。最近這一段時間怎麼樣啊？聽說你已經是世紀暢想的業務大王了，凡哥恭喜你！對了，你爸爸的身體也還好吧？」
「……凡哥，我想見你。」電話裡面，方寧的聲音有些怪。
「好啊，等改天約一下，叫上磨磨不離他們一起吃個飯吧，我們也有日子沒聚了，呵呵。」
「凡哥，我今天就想見你。」電話裡，方寧的語氣堅定，不容拒絕。
「方寧，我今晚……」
「凡哥，我希望今天你不要拒絕我的這個請求好嗎？！」她的語氣鄭重。
「噢，那好吧。」我想了想說。
家常鯉魚、辣椒炒肉、西紅柿炒雞蛋、胡蘿蔔炒木耳，還有一瓶紅酒。腰上繫著圍裙的方寧，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廚房裡輕盈地忙碌著。臉側柔順的短髮因被汗水浸潤而
愛地貼在頰邊，不知是因為爐火的熱度還是別的什麼臉龐紅紅的，更襯得那張年輕的臉散發出青春的光采。
由於她嚴令不用我幫忙，我只好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倚在飯廳的牆邊看著她做這一切，心情複雜。
既然一定要見，我本來是打算請方寧到一家環境很好的飯店裡一起吃飯的，但在電話裡，方寧堅持說今天晚上要到我家吃飯，還要求我什麼都不要管，她來安排一切。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聽著她那鄭重的語氣，我只好答應了她。
我先回到了家，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方寧按響了門鈴，我打開門，發現她買了兩大包東西來。把東西放好，她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裡，脫掉外套麻利地幹起活來，然後就是上面的那一幕。
等菜都擺上了桌，方寧摘下圍裙，請我在餐桌旁坐好，然後自己也坐下來。一聲脆響，她拔開紅酒瓶上的木塞，在兩隻高腳杯裡倒入殷紅的酒液。
餐廳裡的照明設施是幾盞發出暖光的縱橫交錯的小小射燈，光線柔和而曖昧。以前我和陳青經常會玩這種浪漫情調，生活雖然清貧但苦中有樂。而今天，坐在對面的是另一個女人。
「凡哥，我敬你一杯！」端起酒杯，方寧深沉地看著我，她眼睛裡的東西讓我感到不安。
「嘿嘿，」我笑了，感覺氣氛有些太過沉重了，我刻意調節一下，「寧寧，你敬凡哥可以，什麼理由呢？」
「……理由太多所以變得沒有意義了，」想了一下，方寧說道：「我敬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凡哥，這就夠了。」說著話，她已經把酒杯移過來，不由分說地在我的酒杯上碰了一下，然後一仰頭喝光了，我想制止她都來不及。
又在自己的酒杯裡倒上酒，方寧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張卡放到餐桌上推到了我的面前。我疑惑地看著她。
「這裡存著三十萬，是我爸爸的醫療費，密碼是我的生日。凡哥，我的生日你還記得吧？」
「……」公司裡幾個比較要好的同事曾經一起給方寧過過生日，我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今天就是方寧的生日。
「嗨！對不起了寧寧，你看我，忘了，呵呵，凡哥今天借花獻佛了，」我端起酒杯舉到她的面前，「來，凡哥祝你生日快樂！永遠快樂！乾杯！」
「乾杯！」方寧說道。
兩隻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方寧一仰頭，又干了。
看到方寧這麼個喝法，我微微皺了皺眉，也仰頭喝光了。
放下酒杯，我把那張銀行卡推了回去，「寧寧，這筆錢是磨磨……」我剛想說是磨磨找別人借的，但方寧已經打斷了我的話。
「凡哥，你不用騙我了，磨磨已經將整個事情全都告訴我了。」方寧又輕輕把卡推了回來。
「……」我無語了。這個磨磨，不遵守約定也不告訴我一聲，這樣我多被動啊。
「凡哥，我不想對你說什麼感謝的話，我只想告訴你，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會牢牢記在心裡的。」方寧的聲音真誠而深情，說話的同時，她的眼睛裡泛起一層霧氣。
不行，現在的氣氛太過情了，這樣不好。「嗨，寧寧，你看你，多大點事兒啊，不至於昂，」我立馬打起了哈哈，「如果凡哥有事，你也會全力幫忙的對不？朋友之間就應該這樣拉，所以啊，你不用往心裡去，沒什麼的，呵呵，來來，我們吃飯吧，我都餓了。幹了那麼多活兒，你也餓了吧……」說著話，我夾菜給她，自已也大吃起來。
方寧看著我狼吞虎嚥的吃相，不由得笑了。
邊吃邊聊，方寧吃得很少，但酒卻沒少喝，她也不太說話，只是不時問我的一些情況。
等我快吃飽了的時候，她看著我，充滿了期待地問道：「凡哥，我做的菜怎麼樣啊？好吃嗎？」
「嗯，沒得說！好吃極了！」我猛點頭，她的菜做得確實不錯，而這些也都是我平時喜歡吃的。
「就是啊，我媽就曾經誇過我，說誰將來娶了我就算有福了，我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妻子呢。」這樣說著，方寧的臉上已泛起了一層嬌羞的經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