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說莊明宇是這次「圈地行動」的關鍵人物,其實的非常簡單,就是希望他按照我的意圖制定這五幅地的拍賣順序。葉琳和葉雙城並不知道這件事,我也沒和他們提起過。也許對他們來說,在整個『圈地行動』中,莊明宇這個點是可有可無的。而在我看來,這絕對是一個關鍵環節,也是我在他的身上下了那麼大工夫的意義所在。我必須把在拍賣中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全都事先想好了,因為我的對手是陰險狡詐的紀續剛,他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的。
晚上我約莊明宇在我們經常聚會的球吧見面。由於經常玩,我的球技提高的很快,有時候也會贏莊明宇一兩盤了。而他也樂意指點我,我們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但今天到了球吧之後,我並沒有和他打球,而是拉他坐下來喝茶。莊明宇似乎感覺到我要和他談些什麼,一開始就靜靜地等著。
「莊哥,26號的拍賣會有兩幅地的拍起價好像偏低,對看?」我知道,對這樣的話題,莊明宇是非常敏感的。
「……是嗎?」果然,聽了我的問話,莊明宇馬上警覺起來了,思忖了一下之後問道:「你指的是哪兩幅呢?」
「D:~
「噢……」他未置可否。
「莊哥,以你的經驗判斷,這兩幅地在起拍價上的升幅會有多少呢?」我直起身並微微前傾,直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一凡,這我也說不好。」莊明宇拒絕發表意見。
他地這種表現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我還是做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沉默下來。
「一凡,對不起,你問得這些對我來說都是不應該發表意見的問題,希望你能理解。」看到我這樣。莊明宇抱歉地說道。
「莊哥,你是一個有正義感的人,所以,有些情況我覺得應該和你說一說……」不等莊明宇表態。我已經開始把自己最近調查到的一些關於重興集團在房地產開發方面地數據說了出來,矛頭直指其惡意競爭以及市府有關領導對其的有意偏袒。
莊明宇聽著,神情越來越凝重,等我說完,他沉思了一會,慢慢說道:「一凡,我們是朋友。說實在話,你說的這些情況我不是一無所知。我知道創世紀這次的競拍由你負責,但是,……我真地做不了什麼,也幫不了你,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聽莊明宇這麼說,我低下頭沉思了片刻。抬起頭來看著他時,我的表情變得非常鄭重,「明宇。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絕不會要求你去做破壞自己原則的事情。不過這次的土拍會,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它既不違犯你的職業操守,也不會破壞你的原則。」
「什麼忙?」莊明宇瞪起眼睛。
「那五幅地拍賣的前後順序是由你來安排吧?」
「是地。」
「我希望你能按照這個順序拍賣,」說著話。我從包裡拿出一張紙,拿起筆從上到下寫了五個英文字母,然後遞給他,「你看可以嗎?」
上面說了那麼多別的,其實這都是我事先設計好的。我知道,過分的要求莊明宇是不會答應我的,所以我把最不起眼的、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的最後提出來。
「……一凡,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莊哥,這等拍賣會結束之後我再告訴你好嗎?」我真誠地。
「……好吧。」莊明宇猶豫了一下後答應了。
「謝謝你莊哥,我們打球吧。」我笑了。
接下來我們開始打美式花球,我地競技狀態超好,有兩次都是一桿清台。
第二天我到A市日報社,拜會了總編輯孫雲生先生。認識他是那次韓冰虹帶我去林查理的Patty的意想不到地收穫,彼此一見.見面的時候不多,但平時一直聯繫著。看到我來,他很高興。
看似隨意的拜訪,其實我來找他是想瞭解一下對這次的土地拍賣會,日報會做一些什麼樣的宣傳報道。媒體的關注是我所需要地,他們對本次拍賣會的關注程度越高,對我的『圈地行動』就越有利。因為如果紀續剛不肯和我合作,那創世紀勢必要動用媒體的力量,事先的各種宣傳報道的鋪墊是非常必要也是非常有用的。
閒談中孫雲生告訴我,這次的土地拍賣會是A市有乞今為止規模最大的一次,不但拍出地塊數量最多、總面積最大、而且拍賣金額最高。在如今的這種房價飛漲的大環境下,是老百姓所非常關注的,所以,日報會對整個拍賣會進行詳細報道。
正合我意。如果不是這樣,我將憑借與他的私人關係向他提出這個要求,相信他會賣給我這個面子的。
之後我約了韓冰虹,做為電視台的經濟節目的製片人,韓冰虹和孫雲生一樣,也將著重報道這次的拍賣會。「圈地行動」的準備工作已基本完成,萬事俱備,只待開拍。
在拍賣會到來前的這一段時間,我的生活乏善可陳。業餘時間又恢復到以往一個人時的生活狀態,無非是看書、泡吧和健身。與葉家姐妹之間依然在「捉迷藏」,我躲著葉嵐,葉琳躲著我。
在工作上,這段時間我反覆論證自己做出的那份《集團經營與發展戰略綜合分析報告》,一個更為大膽的想法形成了,我想在這份報告的基礎上形成一套方案,這套方案的目標是對整個創世紀集團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產業改革,具體說來就是對集團的產業結構動一次大手術,將那些不良行業資產,對集
來發展沒有助益的企業從集團地「肌體」上割除。模式從原來的多元化改為相對專業化,這個想法一產生,就讓我高度興奮起來,甚至有幾天我是連夜在寫計劃方案,同時就這個問題找葉董談了一次話。
葉董聽了我的想法之後,應該說眼睛為之一亮。說二年前自己曾有過類似的想法,但對當時的情形並沒有多談,我也不好問。沉思良久之後,他對我說。我地想法很好,不過還是希望我集中精力拿下紫潤四期的地塊,至於集團的產業優化改革,還是要等拍賣會結束之後再說。
423是國有土地使用權公開拍賣的日子。週一上午9點,我和展、集團董事財務長官莊學德及葉琳同車來到了拍賣會現場、市招投標中心一樓交易大廳。
這是一個大約能容納200地帶桌子的大會議室,我們到的時候,已經有幾十人在那裡了。大多數人或攤開手裡的資料看著,或與左右的人低聲交談。可以說這些人都是房地產業界的精英人物。
關注這次A市土地拍賣會的,不僅有本市地房地產開發企業,還吸引了一些外省市的房地產商前來競地。一共有37家房地產開發企業參加本次的拍賣會,我們的競拍號碼牌是
商量了一下,我們在第六排靠邊上的位置上坐下來。
四周環顧,紀續剛還沒有到。
陸續地。不斷有人進入會場,記者也已經來了很多,有的在自己的位置上調試著攝像機。而有地已經在採訪一些企業代表。大約9分,彷彿帶著一股陰氣般,西裝筆挺的紀續剛出現在了交易大廳的門口,竟使得全場一靜,引得很多人注目。A市房地產業地經理們可能已經沒有人不認識重興集團的這位作風囂張、手段凌厲的太子爺了。
我們的座位在大廳門口的正對面,所以。紀續剛才一出現,我已經看到他。口角上彷彿永遠掛著一絲嘲諷之意,紀續剛凌厲的眼神掃過四周。站在紀續剛身邊地東森,也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
是東森先發現了我們,拉了拉紀續剛的衣角,然後向我們昂了昂下巴。於是,我和紀續剛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這是兩個人之間一次無聲的交流。看著我,紀續剛目光陰森如刀,臉上卻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看著他,面無表情。
也許是認為自己佔了上風,他的目光輕蔑地從我的身上移開,目光依次掠過高展、莊學德再轉到葉琳身上,嘴角微微動了動,然後轉開頭,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大廳的第一排,在中間的位置上坐下來。我發現,看著他背影的葉琳是一副極度厭惡的表情。
除了東森,還有二個人跟著紀續剛,其中的一個人是曾經和我過招的那個封勇的師弟老五,另一個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
只有我自己知道,紀續剛看著我時那嘲諷的笑容裡是有內容的。因為昨天晚上我曾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喂,是紀續剛嗎?」那是昨晚九點三刻,電話鈴聲響了很久之後,對方才接起來。這個時間打電話是我事先設計好的,拍賣會明天上午召開,這樣一來,既便是知道了我的意圖,留給他去做相應布暑的時間也幾乎沒有了。
「你哪位?」也許是因為電話號碼不熟悉,紀續剛語速很快,帶著一絲不耐煩。
「我是創世紀集團總裁助理任一凡。」
「你?」可能是因為想不到我會給他打電話,紀續剛感到意外。
「沒想到我會打電話給你吧?」
「嘿嘿,是沒想到。聽說你前一段時間為了陪老葉的寶貝女兒爬山,掉下了懸崖沒摔死又活過來了,恭喜啊。」紀續剛陰陽怪氣的譏諷腔調,讓人聽起來感覺極不舒服。
「謝謝。我這個人命大,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我冷冷地回了一句。
「哼!和我作對,早晚有一天會死得很難看,所以你要小心點兒。我很忙,如果你只想告訴我你還活著,那我掛電話了。」紀續剛居高臨下的宣佈。
「紀續剛,現在我是代表創世紀集團打電話給你,是想和你談一談明天拍賣會的事情。具體的說,在明天的拍賣會上,我們希望能和重興合作互贏。」
「什麼?你代表創世紀和我商量?你算哪根蔥啊?你配嘛?再說重興有必要和創世紀合作嗎?哈哈,真是笑話!」雖然紀續剛這樣說,但是我知道,他已經感興趣了。
「當然有必要。」我不理會他的那些挑釁的語言,直接說出目的,「如果在這次拍賣會上我們合作的話,會避免競價時的兩敗俱傷,大家的拿地成本都會降低很多,可以省下不少的錢。」從說第一句話起,我的語調始終保持平靜如一。把注意力集中在目標上,在達至目標的過程中,心無旁騖全心全意,排除一切干擾,這是我已深深懂得的道理。
「哼哼……」紀續剛從鼻孔裡發出不屑的哼聲,一副耐著性子的腔調,「那好,我就聽你說說看,怎麼個合作法兒?」
「很簡單,我們兩家把明天拍賣的五幅地事先劃分好,在拍對方的地塊時,已方不舉牌競價。你很清楚,如果創世紀和重興之間少了來自彼此的競爭而只與其他公司之間競拍的話,應該會節省很多。」
「哈哈……」我的話引發了紀續剛一陣刺耳的爆笑,迫使我把聽筒拿離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