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撥了葉琳的電話,緊張地的那一刻,可是,我聽到的卻是冷冰冰的「此用戶已關機」。
突然有一種失重感。
我知道,葉琳不會來了,她是有意不來的。
為什麼不來了呢?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就是葉琳生了我的氣,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是很生氣。
是什麼讓她有如此的反應呢?不來赴約甚至不打招呼,難道……
不願意再想下去了,所有的答案都是我不願看到、不想聽到且無法面對的。
從期待到絕望,這巨大的心理落差讓我無所適從,我開始大量喝酒。
Key不知何時察覺了我的這種情況,放下不發地陪著我喝酒。
「Key,,,,管我。」此時我還沒醉。
「照顧不過來就讓他們等著吧。」y笑了,這笑容在我因失望而變得冰涼的心中升騰起溫暖。「Key,,一口氣喝光……
我想喝醉。但奇怪的是,今天我的酒量好得出奇,喝掉超出了自己所能挑戰的最大的量仍然清醒的像個哲人。
沒辦法了,看來只能這樣。於是,在零點以前,我和已經喝得有點多了的Key道別,目光炯炯,邁著堅實的腳步.+
我的姑娘。你是在懲罰我嗎?在讓我反醒自己的過錯嗎?如果是,你會原諒我嗎?
幾乎是一夜無眠……
星期天一整天,葉琳地手機始終關著,我找不到她。那感覺就像自己一直守護著、珍藏著的無價之寶突然找不到了。
躺在沙發上,我懶懶地什麼都不想做。
沮喪中伴隨著絕望。夕陽西沉,漫延的暮色如同海水,冰冷、沉重、無邊無際,隨即淹沒了我……
週一我很早就到了公司。
看著時間。等待著那一分一秒慢吞吞地挪過去。九點,我馬上去了葉琳在世紀暢想的辦公室。空空如也。
接著打電話到她在集團的辦公室,沒有人接。
而她的手機彷彿永遠在重複著那句『此用戶已關機』。
我沒有葉琳在若水園的座機電話,思前想後,只好打電話給葉雙城。
「葉董,您好,我是任一凡。」
「一凡呀,找我什麼事?」
「……沒什麼……是這樣的葉董。我有點事兒要找葉副總裁,但她地手機關了。我想問您一下,知道她現在什麼地方嗎?」
「噢,這樣呀。從前天晚上開始。她一直在家。今天和我請了假,說不太舒服不來上班了。」
「噢……我知道了,謝謝您葉董,我收線了。」
告訴梁山有事兒要出去辦一下,我直接下樓打車,直奔若水花園。我不能再等下去了,真的不能!我現在就要見到她,一定要見到她!
將車窗搖下來一些,冷風吹動我的頭髮。「師傅,請您開快點。」風馳電策的出租車裡,我在歎息自己無法生出一雙翅膀……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上了那條乾淨整潔的私家柏油馬路。那古樸典雅的大鐵門離我越來越近,直至最後矗立在我的面前。付費下車,等出租車調轉頭快速駛離。我緩緩走過去。
站在鐵門面前,我往裡看著,好遠的地方才是那座三層如城堡般地建築,而這中間一個人影都沒有。
葉琳,我來了。
我開始到處找類似門鈴的東西,可惜找了很久,一無所獲。我拍著鐵門,但發出的聲音微乎其微,裡面不可能聽見。我急了,大聲喊到:「有人嗎?開門!」
沒有人應。我憤怒了。雙手抓住鐵門,用盡全身的力量晃動著,同時,拚盡所有地力量大聲喊:「有人嗎?開門啊……!」
「請問這位先生,你找誰呀?」突然間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來,這聲音明顯地就在附近,我左右看,什麼人也沒有。
「你是誰?」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我是這裡的保安,你看不見我的。」我明白了,而且我也聽出來,這個聲音是從一個擴音器裡傳出來的,只是效果太好了,幾乎聽不出和真人的說話的區別罷了。我現在的一舉一動他們一定都會看在眼裡。
其實這是我應該想到的。以葉薰地身家來說,這麼大的園子,保安措施一定是非常到位的。
把手從鐵門的
拿開,我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並整理了衣服,不是目視前方,輕聲說道:「我是任一凡,創世紀集團總裁特別助理,來找葉琳副總裁的,麻煩你通知一聲。」
「噢,好吧,請您等一下。」很明顯地,當我報出了自己地名字和職務,對方說話的語氣也變得客氣起來了。
了一聲,算是回答。我對自己剛才失態的舉止感到懊惱。但我勸自己,既然已經這樣了,後悔也來不及就不要再想了,說起來這也沒有什麼。
像是要甩掉剛才的那些失態的舉止似的,我用力甩了甩頭。現在我最關心的,是葉琳會不會見我。
感覺過了很久,就在我的耐心幾乎要崩潰的那一刻,大門無聲地劃開了,剛才那個聲音說道:「任先生,請進吧。」
只點了點頭,我走了進去。
整個的庭院打掃得極為整潔,可以看得出,在這裡,修繕和維護也非常及時。但冬地肅殺與冷酷仍然將這裡冰凍起來,看上去生機全無。
—
走過枯枝突兀的樹林、鮮花凋零的花園、瑟縮地抱著龜裂的皮的巨大榕樹、不再噴水的仙女池,我來到了樓門前。
在門口迎著我的是管家葉靜雲。
「任先生您好!」他說話非常客氣,「大小姐在碼頭那兒散步,一會兒就會回來,您請進吧。」說著,他側了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我去找她!」我朝他點點頭,擠出一絲笑意,「謝謝你。」
當我走到善水湖邊的時候,遠遠地看到一個孤單的身影,站在那個木製的小碼頭上目視前方,一動不動。
冬日的善水湖已歸於沉寂了,在寒風的推動下,湖水冷漠地微漾波瀾。不再有魚兒躍出水面,也不再有水鳥上下飛翔,遠處的岸邊楊柳枯枝低垂,彷彿在回憶著過去那浪漫的時光……
慢慢地走到葉琳的身後,我停下來。滿腔的話,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已經是十點鐘了,但天空的雲霧遮蔽了太陽,而使之變成了白白的一輪,若有似無;有風,冷冷地吹動著眼前的她的長髮。
看不到她的臉。筆直地站著,她裹著厚厚的深色披肩的背影雖然看上去單薄、孤寂,但卻透出種無比的堅強,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壓得倒她。
我不僅輕輕一歎。這不但是我喜歡的女孩,也是我所尊重敬佩的女孩。
沒有回頭,她知道是我。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她輕輕說道:「雖然不喜歡,但冬天總是會來的……」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沉默著。
「……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全心全意地喜歡一個人是不是不對?」說完這句話,她慢慢地轉過身來。
四目相錯。
我感覺到自己的目光是熾熱、焦急、猶疑、還有……怯懦的混合體,如一盤散沙;而她的則堅定、銳利又深不可測。
潰敗。我轉開頭,望著霧濛濛的遠方。
「是想問我週六晚上為什麼沒去CE也沒打招呼是嗎?」她仍然盯著我看,「如果是因為這個,那我的答案可能會讓你很失望。如果你回憶一下,就應該會想起來,我當時只是問你會不會去,而沒說我會去。」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臉上,這句話說完,良久之後輕聲問道:「……你失望嗎?」
「……」我轉過頭看著她,知道這不是她沒去CE的原因。而真正的原因,我大概已經知道了。但我仍沒有說話,我知道,她會說出來的。
等待。那答案如同謎底,就快揭曉了。
但她並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過頭,望著微微蕩漾的湖水,輕輕歎息,「哎,也許我所追尋的東西,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所沒有的……」
她那帶著濃濃的失落的聲音讓我心痛;她蒼白的臉頰、缺血的嘴唇、憔悴的面容讓我心碎。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自己責無旁貸。
「……」無法開口也無法接語,只有隨著她一起望向善水湖。
「……任一凡,我對你很失望,不想再和你交往下去了……」
聽到她這輕輕的一句,我猛然轉過頭來,心已冰涼如水。
她看著我,眼睛裡滿是心痛與失望。
我看到,她緊緊攥著披肩的手指關節已經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