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五隻老鼠應該都出洞了。展昭心裡頓覺輕鬆不少,有五鼠相助,蘇姑娘性命應無憂。白玉堂也得意洋洋地看了展昭和塗善各一眼,看到沒,我不是一個人,絕對不是一個人!
「展昭,白玉堂,你們兩個本將軍面前,唱了這一齣好戲啊!」塗善陰惻惻的笑了,眼角藐了一眼後院,仍站定原地,絲毫未動。想調虎離山,難!
「呸,誰有心情和這隻貓兒演戲?」白玉堂一臉壞笑,順便衝著展昭擠擠眼睛。貓兒,五爺厲害吧!
展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轉身沖站在房門口觀戰的縣令一拱手,說道:「大人,展某去幫你巡察一下地牢,以免有要犯藉機逃走。」然後轉身向地牢跑去。
塗善看展昭跑向地牢,臉色微變,一甩披風,正待上前追趕,一個白色的身影從他的頭頂越過,正好攔在了他面前。
「喂,貓兒,等等五爺,我們還沒打完呢!別是你打不過五爺,趁機想跑吧。」白玉堂攔在塗善前面,又喊又叫的追了上去。
……
展昭七轉八拐輕車熟路地走進了地牢,才走到門口,就遇上了攔路的。
「展大人,將軍有命,任何人不得擅闖地牢。」其中一個看守蘇寧的護衛衝著展昭大聲吼道。「大人請回吧。」
「縣衙後院著火,火勢猛烈,正朝地牢這邊燒來,牢中重犯不容有失。塗將軍令你們馬上去救火,務必不能讓這火勢漫延到地牢,否則拿你二人是問。」展昭指著火光沖天的縣衙後院,從容的說道。
「哦,這個……」
「愣著作什麼?縣衙的蓄水缸就是那邊,還不快救火去。」看那兩個護衛還有些猶豫,展昭臉上現出怒容,眼一瞪,厲聲喝道:「難道要塗將軍來親自請你們去?」
「是,是!」那兩個護衛被展昭瞪得慌了神,慌亂答應著,手忙腳亂的向失火的方向跑去。
展昭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微微一笑,閃身走進了地牢裡。展昭來到關押蘇寧的牢房門口,抓住鎖在門上的鐵鏈,運氣一拉,鐵鏈立斷。
「蘇姑娘,蘇姑娘!」展昭走進牢房,看蘇寧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他抱起蘇寧,輕輕喚著她的名字。
其實這蘇寧雖然撐不開眼皮,但頭腦非常清醒。剛剛門口這點兒動靜,她都聽見了。一是手疼的厲害,二就是她現在能源基本耗盡,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一看究竟。不過展昭這一說話,她的那顆小心臟立刻回歸本位。太好了,果然禍害千年,不死小強之姑奶奶我啊,又可以繼續禍害人間了。
展昭發現蘇寧雖未睜開眼睛,可嘴角卻微微地翹了起來,看來這個丫頭應該還算意識清醒。展昭正要將蘇寧從地上抱起來,卻發現牢房的地面一陣異動。展昭連忙將蘇寧帶懷裡,警覺的看著地面。
「呸呸,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這麼多石頭!」地面破了個洞,洞裡生出來一隻帶著金色手套的手,緊接著又冒出了一個滿是磚頭瓦塊土疙瘩的腦袋。
「韓二俠。」怎麼把這個會鑽洞的老鼠給忘了。
「展小貓,你真在這兒?」耶,老四不是說這個方向是地牢麼?怎麼來救蘇寧碰到貓兒了,「蘇寧是不是在這兒?」刨了半天洞可千萬別走錯了地方,這下面全是花崗岩,難道還要讓二爺再刨回去。
展昭點點頭,「蘇姑娘就在這兒。」徹地鼠來的真是及時,正好可以將蘇寧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塗善無此鑽地之術,想追也無從追起。
一聽蘇寧在這兒,韓彰從洞裡跳了上來,扒拉扒拉腦袋上的土,回去得讓乾娘給做個帽子,不然天天洗頭,太麻煩了。藉著地牢中幽暗的火光,韓彰這才看清楚蘇寧此刻正橫在某隻貓的懷裡,看樣子,已經人事不知了。
「貓兒,你們也太心狠手辣了吧!」韓彰發現蘇寧胸前血跡斑斑,皮開肉綻,衣服上全是血痕,「怎麼對姑娘家下這麼重的手。」
我們?展昭一愣,但懶得解釋,「韓二俠,我們速離此處。」現在絕對不是說這種廢話的好時候。
韓彰看看蘇寧,看看貓兒,再掂量掂量自己,好像發飆的也不是這隻貓的對手,「哼,下次遇見你,二爺和你沒完。」
韓彰走過來正想背上蘇寧繼續回到洞中,展昭一伸手,「展某陪韓二俠同去。」展昭並未將蘇寧交給韓彰而是抱在了懷中,悄悄將蘇寧的左手護在裡側。
韓彰想想也對,這個蘇丫頭估計不輕,不讓自己抱著,自己更好在前面開路。韓彰腰間使勁,雙腳離地躥進了挖好的洞裡。
展昭抱著蘇寧剛要進洞,就聽到地牢門口一陣大亂。糟了!展昭一皺眉,塗善已經追過來了,得快走。
「塗善,五爺爺在你眼前,你能過去麼?」聽到這個聲音,展昭淡然一笑,看來這隻小白鼠關鍵時刻還是有用的。展昭低頭跟在韓彰身後走進地洞。
……
「飯桶!」塗善掄圓了給那兩個護衛一人一記耳光,「誰讓你們來救火的,還不快給我守住地牢。」展昭!塗善瞇著眼睛,緊緊抿住了雙唇。本將軍必不會放過你!
「白玉堂,這事與你陷空島無關,本將軍今天不想為難你,快點兒滾。」塗善確實不想和陷空島這麼折騰下去了,這幾年雙方相互找麻煩,浪費了自己不少的時間。
白玉堂衝著塗善,皮皮一笑,「(手機閱讀,(1文學網)哼哼,塗……啊大將軍,五爺今天偏不讓開。」他手中畫影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然後刷的一聲收劍回鞘,「五爺不用劍,讓讓你,你打得過白五爺再說吧。」
塗善怒氣攻心,轉身從旁邊隨從懷中抽出寶刀,劈頭蓋臉就是一刀。
「哦?這就生氣了?真沒風度。」白玉堂往旁邊一縱,臉上帶著幾分頑皮,不過一招一式卻毫不鬆懈。
塗善手中寶刀被舞得虎虎生風,白玉堂左踩右避,卻並不急於還手,反而左躥右跳的逗弄著塗善玩兒。
「將軍,你看!」突然,一個副將指著地上一道拱起來的土線,這條土線越來越長以極快的速度往衙門外面跑。
塗善一邊揮舞著大刀,招招緊逼白玉堂,一邊睞了一眼地下那條土線。然後突然一躍而起,舉刀狠狠向土線插了下去。
白玉堂一看土線眼眉都立起來了,再看塗善舉刀插向土線,他左手一拋畫影,腳下一轉,右手拔劍出鞘,藉著旋身的力道回手就是一劍。塗善只得收回寶刀橫在胸前,劍尖正好點住刀身。
「殺!」塗善對身後的手下狠狠地說。哼,這五年來,陷空島處處與他為敵,他又豈不知這幾隻老鼠擅長什麼,手下的士兵早就專門訓練過,任你飛天遁地,插翅難逃。
塗善這沒頭沒腦的一個字,在場的士兵卻是人人明白。一擁而上二十來人,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把長槍,急速向著土線刺過去。
「殺……」這個字從塗善嘴裡一出,就連白玉堂都覺得周圍冷氣颼颼。白玉堂握著畫影上步揮劍,想將所有的長槍砍斷,誰知道這一進身,塗善一把大刀就橫在他的面前。白玉堂幾次想過去,都被塗善攔住。
「將軍……」連續幾個士兵提起來的槍頭都只剩了半截,顯然是被人用重手法折斷的。白玉堂有些奇怪,二哥好像沒這麼強的內力吧。
「再刺!」這麼多桿槍刺下去,就不信扎不死那個徹地鼠。
「將軍,有血!」有一個護衛提起槍,發現槍尖上帶著血色。「好像是刺中了……」那個護衛說了一半就不敢說下去了,他看到那條土線絲毫未減速的向縣衙外衝去。這是什麼人啊,受了傷還能在地底下跑這麼快?
有血?好!塗善微微一笑,得意的看著白玉堂。糟了!難道二哥受傷了?白玉堂心中一動,臉上怒色更甚,手中的畫影更是招招緊逼。
……
這土下正是韓彰和展昭,外加那個災星轉世的蘇寧。剛開始的時候,三個人非常順利,從韓彰挖好的洞裡往回走。哪知道沒走多遠,就有二十多把槍尖刺進土裡。
「誒!」韓彰非常靈活一縮身,「嘿嘿,扎不著!」不過,地道裡實在太窄,可供趴地耗子躲閃的空間實在不多,一來二去的,韓彰幾次都差點兒被扎到了。
展昭懷裡抱著蘇寧也極為靈活的閃躲著。本來呢,一切順利,不過是個小小的障礙躲閃活動,絕對難不倒貓兒。前面卻偏偏走了一隻樂極生悲的笨老鼠。
「小心!」展昭疾步上前,用肩膀輕輕一撞韓彰,趴地老鼠就真的趴地了。展昭伸手握住一桿刺向韓彰的槍尖,單手一使勁兒,槍頭立斷。
「呃!」展昭懷中的蘇寧悶哼一聲,貓兒動作有點兒大,碰到了大小姐可憐的左手。展昭忙低頭查看蘇寧,發現她呼吸還算平穩,才放下心來。
「貓兒,你幹什麼?」韓彰被展昭撞趴在地上,爬起來正準備玩兒命,一桿大槍直接攔在他的面前。「貓……兒,你等著。」現在還是活命要緊,有事兒出去再算。
展昭依舊跟在韓彰後面,做著躲避障礙練習往外走,還時不時的要幫韓彰清理左右的障礙。沒走幾步,展昭懷裡的蘇寧就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剛才貓兒抱著自己雙臂有力走路平穩,似乎一直護著自己左手,生怕再次碰到。這回重啟之後,怎麼感覺貓兒有點兒吃力,有點兒虛呢?
「你……」怎麼了?蘇寧使勁集中精神,也只說了這麼一個細如蚊吶的字出來。
「蘇姑娘,莫要擔心,就快離開此處了!」無論多麼細微的聲音都逃不開某隻貓耳朵。展昭在蘇寧耳邊低聲說道。
貓兒果然功效獨到,竟然還有安神的作用。展昭就這麼一句話,蘇寧頓時覺得安心不少,合著眼安心在貓兒懷裡養神了。
……
地下工作者在突破萬難,奮勇前行。地上的塗善和白玉堂也不能閒著,他們殺得難捨難分,兩個人一邊打一邊都嚴密關注那條土線。
「塗善,就憑你那幾個狗腿子還能攔住我二哥?」白玉堂看著那個土線快速的消失在了縣衙的圍牆邊上,原本輕鬆自如的神態又回來了。以那條土線的消失速度來看,二哥肯定沒受傷,白玉堂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
「哼!白玉堂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這次本將軍是被你們給耍了,以後,本將軍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
展昭等人一從地洞口出來,馬上就得到了幾隻老鼠的熱情歡迎。
「二哥!」這邊洞口守著的是蔣平和徐慶,「沒事吧。」看這樣子,應該是有驚無險。韓彰從洞裡鑽出來,後面跟著的就是展昭,懷裡還抱著蘇寧。
「展小貓,你真在這兒?」徐慶嗓門依舊很大。沒想到自己的烏鴉嘴也會這麼靈,隨口一說,這展小貓還真在。
展昭苦笑著搖搖頭,這兩隻老鼠默契果然不錯,見面都問同一句話。
「三位將蘇姑娘立即送到江寧酒坊,展某回去接應白兄。」展昭小心翼翼地將懷裡的蘇寧放到徐慶的背上,「幾位小心,蘇姑娘左手傷勢頗重,還被塗善灌了毒藥,得馬上解毒。」三隻老鼠順著展昭的話看去,就看到蘇寧手指上赫然插著兩根竹籤子。
「貓兒,你們也太心狠手辣了!」蔣平一臉氣憤,這丫頭雖說和咱們有「口仇」,但畢竟是個姑娘,竟然被施以如此殘酷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