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銀姬經燕解語這麼一鬧後反反覆覆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了,索性爬了起來,眼光落在了桌上放著的一個紅木盒子上。尚書夫人求她的事她不能幫她完成了。按北野弦昨晚的意思他是要將尚書府滿門抄斬,想必並不打算放過裡面的一婢一奴,怕以後有人會來掀起報仇的血雨吧。
把玩著這個木盒子。北野弦的做法她認為是殘忍的,可他畢竟是帝王,總得有自己治理天下的一套手段,他剛剛獲得實權自然要殺雞儆猴。只是可憐了那麼條的人命……
將木盒重新放在桌上,「來人啊!」
「娘娘。」進來了一名宮女。
「將這個木盒子交還給尚書夫人。」銀姬將木盒子向那宮女推去。
女接過木盒子退了下去。
銀姬梳洗了一番後一個小太監垂著頭走了進來,稟道:「皇上派奴才來問娘娘中午是否有什麼想吃的,好讓奴才記下讓御廚們做。」
銀姬正在挑頭上戴的珠釵,心下一暖,想了想道:「我今日想吃幾樣家常小菜,素淨一點的,不必太油膩。去吧。」
太監用心地記下後就退了出去。
「娘娘您看這支金釵可好?」給她梳頭的宮女捏起一隻金鳳還巢的珠釵在銀姬的髮髻上比劃著。
「嗯。就這支吧。」銀姬滿意地點點頭,「將早點端上來吧。」
「是。」
銀姬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胳膊還沒伸直一股酸痛自股間一直延伸到了腰部。趕緊用手支撐住腰部,疼得哼出了聲。他奶奶地北野弦,昨夜用那麼大的勁幹嗎!真是……真是疼得她要大叫!
沒有胃口得三口兩口吃著早膳……她早上一般是喝一碗肉糜粥,再有幾盤鬆軟酥脆的糕點,有時還會有一些民間的名吃,比如什麼春卷啊。肉鬆餅啊……沒辦法,宮裡的糕點精緻是精緻,可終有一天是會吃膩的。
撤了早膳後銀姬開始拿起久違的毛筆,躊躇著怎麼下筆給四哥寫借錢的事,借錢對她來說實在是難為情。沒聽過麼,借錢時是孫子,還錢時就是大爺。她現在就是「孫子」啊……而且她對於偷盜比較擅長,這借條還真是……還真是讓她詞窮啊!
磨蹭了好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能讓人感動地詞彙出來,反而想得頭昏腦脹。最後也顧不得什麼辭藻不辭藻的了。隨筆寫道:
親愛的四哥,這次寫信又是來向你借錢的!不是為了私事,而是國事!最近邊境匈奴動亂,皇上苦於國庫不足。無錢屯兵打仗,眼看這天朝的江山就要被匈奴鎖佔領,你我身為這天朝的子孫不能做事不管,所以我請求四哥能為國家出分力,捐一部分錢出來幫國家共度難關。宮中如今已經是省吃儉用。我連烤鴨都難得吃了。四哥放心。所有向你借的錢一定會全數奉還。我用我銀姬的名字做保!至於錢的數目全憑四哥自己做主,錢多錢少小妹都會感謝四哥地。
落款是:想你的妹妹。
銀姬看著字跡未乾的這張信,長吁短歎。這樣騙四哥不好吧。她之所以很少吃烤鴨是因為她最近吃膩味了。哀……北野弦,我為了你可是連撒謊也用上了啊。
再次瞧了瞧這滿副大道理的信,覺得這麼寫四哥怎麼地也得借個幾萬兩吧。將信紙放到信封內,丟在了梳妝台的抽屜裡。
看了看天色,離午膳還有段時間,還是先看看書消遣消遣吧。
銀姬爬回了床上,從床毯裡找出那本黑皮書,隨意翻開,看著靠右手邊的這一頁,眼睛越睜越大,瞳孔急劇地抽縮,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竟急急地喘起了氣來了。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看春宮圖看得如此興起呢!
啪地合起本子,再次藏到床毯下。兩隻眼睛還撲哧撲哧地大放光芒,並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口乾舌燥地爬上桌子灌了一大口水還差點嗆到。等平復了一些後叫道:「請御醫!」
門外服侍的宮女和太監以為出了什麼事聽到銀姬地吆喝臉就變了色,三步並作兩步地朝御醫院奔去,剩下地則噗通跪了進來,大呼:「娘娘您怎麼了?」
銀姬咕嚕咕嚕著眼珠子,慢慢地喝水,「沒事,只不過想請教御醫一些關於養身地事罷了。不必大驚小怪的。」
奴才們面面相覷,這才放下了心重新退到了門外。
這邊御醫急沖沖地趕來了後就拿出脈枕,半跪下趕緊給銀姬診脈。診了半晌御醫突然眉頭一皺,半晌又搖搖頭道:「娘娘是脈象很是奇怪,臣竟一時半緩查不出是什麼症狀。」
銀姬無奈地抽回手,道:「你們醫生就喜歡唬人。我根本沒病!我找你來不是讓你給我診病的。」
御醫站起了身子,可眉頭還是緊皺著,似在思考著什麼。
銀姬白了這個御醫一眼,想不到嚴斗是這口子還喜歡裝深沉。上前一步湊了過去,神經兮兮地問道:「御醫,我問你一個權威性地問題哦。那個……」謹慎地瞧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道:「世上是不是有一種藥能夠讓人的肛門開裂啊?」說完臉就紅了。
御醫明顯得一愣。
「倒底有沒有啊?我很好奇啊。」銀姬厚臉皮地繼續問下去。
御醫侷促地往後退了退,恭謹地道:「回娘娘的話,這世上什麼樣是藥都是有的。有一些讓人上火的藥就會讓人有這種副作用,而娘娘您所說的大概是那些急性攻火的藥材所製成的。此藥性十分危險,娘娘還是少碰觸微妙。」
還真的有啊。得到答案後銀姬的小臉立即緊崩了起來:「御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只是好奇問問你罷了,我怎麼又會有!」
御醫連忙跪下:「臣說錯了話,望娘娘恕罪。」
「嗯,算了,我大人有大量,相信你也是為了我好,起來吧。」銀姬大方地揮了揮手,「今天的事不可向其他人說。」
「臣領命。」御醫面色凝重,站起身子後試探地問道:「娘娘您平常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沒有啊。」
「那……」
「御醫你要說什麼?」
「臣剛才給娘娘把脈,娘娘的脈象與常人有異,似乎……似乎……」
「似乎什麼?」
「臣……也不敢確定。」
倒!銀姬翻了翻白眼。「我身體很好,就是……就是……」臉一紅,「御醫,我想生個孩子,可是……」
御醫神色一凜,道:「可否容許臣再給娘娘把次脈「行!」銀姬爽快地答應了,撓高袖子將胳膊伸了過去。
御醫凝重地再次把脈,細細地望聞切了好久才收回了脈枕,語氣更是凝重。
「怎麼了?」銀姬見他素著一張臉,有種不好的預感。
「娘娘,臣還是那句話,娘娘是脈象有異,臣一時分辨不出倒底是什麼症狀,可否容臣回去仔細地研究一下?」
銀姬的一顆心整個地跌落到了低谷。「你是說就是因為我的脈象有異才導致了我不能懷孕的?」
「是,大概是這樣的。」
心突然變得拔涼拔涼的了。急道:「嗯,你快去研究這倒底是什麼脈象!」
「是,臣一定在這兩日內查出!」御醫對銀姬拜了一拜轉身走了出去。
銀姬看著自己的手腕,她倒底是什麼病啊?難道是如今各大醫院爭相做廣告的那個「不孕不育」?不會吧!
不會吧!
看著窗戶外的景色怔神。沒有孩子的話北野弦一定會很失望吧,她自己也很失望啊。上天不會這麼殘忍吧!
上天啊……
一雙溫暖的手臂不知何時已經圈住了她,溫柔的氣息撩撥著她的耳朵:「銀兒你怎麼了?聽太監說你一早招了御醫,身體哪裡不舒服麼?」
銀姬將頭埋進了這人的衣襟內,搖搖頭,「小傻子,如果我不能生孩子你會不會怪我?」
片刻後有隻手輕柔地撫著她的後背:「不會,我有你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