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在內室裡寢食不安之際突然想到與其在這裡坐以自己去找,她不信就算把皇宮翻個底朝天,她會找不出小兔子!
第一個要查的地方是嚴鬥,她覺得他鬼鬼樂樂,肯定背後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女人的第六感讓她覺得他十分地有問題!
銀姬的寢宮現在本就沒有什麼人,所以她出來自然有就不必偷偷摸摸,況且又是天黑,漆黑一片,就算她光明正大地從正門出也不會有什麼人看見的。
嚴斗的臥室和奴才的臥室沒有什麼區別,只是其他奴才是兩三個一間,而他卻是一個人一間。只不過這麼晚了,少說也有半夜十一點了,嚴斗的臥室卻還是亮著的。
明明連北野明都在御書房就寢了,他一個奴才難道還有什麼煩心的事要處理,到現在還不睡?
銀姬趴在一旁的窗戶邊,用手指戳了一個洞向裡看。嚴斗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人了,只不過平時都是笑瞇瞇的,銀姬從沒看見過他如此嚴肅的表情。尤其當他的目光注視到他身後的一排書架上時那歎息聲真是如牛喘飲。
嚴斗對著一排書搖搖頭,良久之後才舉起書案上的蠟燭步入了裡屋。
銀姬等他一走就輕手輕腳地拉開門躥了進去,走到嚴斗當初站的地方,在黑暗中凝視著那拍書架。這裡面肯定有鬼!
手電筒的光束如海上的照明光在書架上來回地徘徊。論語、老子、禮儀……「難道他是個文人?讀這麼多的書……」銀姬有些驚歎。
手電筒的光從上排移到下排。
「咦?」光束最終定格。銀姬慢慢地走了過去,光束的中心是一個黑色的線條,插在四書五經中間並不顯眼,如果不仔細看會很容易忽略。銀姬將這黑色線條撥了開來,是一個黑色書皮的小本子。書皮上有很多皺褶。
銀姬將手電筒夾在頸窩下,翻開這個黑色的小本子。
好像是嚴斗是日記。
翻了兩頁隨便打量了幾眼後便移不開眼了!
忍住顫抖的手,銀姬的眸子裡現出了些許盈光。
「咳咳——」
裡屋傳出幾聲咳嗽聲,斷斷續續。
銀姬一陣驚慌,趕緊將這黑皮書重新放了回去,掩了門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整個人貼在牆上,聽著裡面有腳步聲一步步走來再一步步返回後手緊緊地摀住了心口。
她不敢相信那黑皮書裡寫的一切。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她心中的北野明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弄錯了?
小兔子!
銀姬腳尖一點心急如焚地向遠處的黑暗躍去。小兔子!
漆黑如水的院落,亦寂靜如水。然而在這個寂靜的地方卻彷彿有冤鬼的哭聲。淅淅瀝瀝,淒淒慘慘,嗚嗚咽咽。
銀姬聽著這哭聲心中一片冰涼,後背汗毛直豎。她的面前是一扇破舊的木門。雪光印在門扉上,異常的淒慘。
門內的淒涼哭聲更加淅瀝,悲慘炎涼,如鬼如魂。
猶豫了很久,銀姬終於將手搭在了門上,輕輕地推開。
吱——
哭聲戛然而止。
門縫越開越大。
「誰?」聲音中仍然帶著顫人心腸的哭腔,如怨如絲,就是那個鬼哭的正主。
「小兔子?」銀姬輕輕地問道,「是小兔子麼?」
沉默。沉默。
沉默了半晌,破啼的一陣哭聲打破了冰冷的空氣,「公主——」
銀姬原本還帶著幾分期望的心徹底涼了。顫著聲帶:「小、小兔子……」
「公主!嗚嗚——」
「小兔子你在哪啊?這裡好黑啊。」銀姬摸著向裡走了兩步,「小兔子你快出來啊!」
「嗚嗚——」哭聲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傷心,越來越撕心裂肺。
銀姬摀住心口,抖著開手電筒。一道光束徐徐向裡牆找去。這一照連心裡唯一的想念也徹底飛灰煙滅了。「怎麼會這樣?」
「公主,不要!不要看我的眼睛,不要!」
銀姬感到全身猶如掉進了冰水裡了般,五臟六腑全都凍結。「小……小兔子,你的眼睛……是誰!是誰挖了你的眼睛!是誰!」
「嗚嗚——公主……不要看!不要看……」
銀姬上前幾步,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她,然而碰觸到綁住她手腳的麻繩時手更是一僵。別過頭,不忍心看那早已經血肉模糊得結疤了的眼洞,陰沉發狠地道:「究竟是誰!我要殺了他!!」
「公主……」
「你快說是誰,我定要他死無全屍!」
小兔子趴在銀姬的懷裡哇哇地大哭,到了這一刻她才敢相信面前的這人就是一隻疼愛她的公主。不是別人冒充的,是真真切切的。
「別怕,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把他揪下來燒死!到底是誰?是不是北野明?你說是就是!你快說啊!」
小兔子的哭聲更大了,使勁地搖頭,顫著身子悲慼道:「對不起,公主,我、我沒有看清……我沒有看清——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