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這個問題,煩,很煩!
「人與人之間不是討厭就是喜歡。哥哥你這麼問叫我怎麼答?」銀姬也偏過身子,看不見眼睫陰影之下的眼睛。
「你什麼時候會跟我說這種模稜兩可的話了……」沉沉的一聲歎息,「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沉默,還是沉默。
「你有沒有想過,我除了做你的妹妹,還能做什麼?你馬上也會大婚。我和你只能這樣做一輩子兄妹,這樣……也許是不錯的選擇。」銀姬說到最後一句時竟突然哽咽,這讓她嚇了一大跳。為什麼她想哭……
「其他女子我絕不會娶的!」
「我有我要背負的東西。再努力一點點就能夠得到。我不會這麼放棄的。」
「可是你怎麼能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北野明恨恨地一掌拍在樹上,幾滴血順著樹皮的勾勒緩緩滴下。
「不是我要推,是情勢逼人。」銀姬正了正發顫的嗓音,將準備了幾天藏在肚裡的台詞狠心說了出來:「如今不是娶就是軟禁。你站在我的立場的話就應該明白我的感受!」
「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娶她!就算被殺,我也還是不娶!」北野弦的手掌已成拳,深深地陷在樹皮裡。
果然,這才是哥哥的脾氣。一旦認定了就會頑固倒底。可是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才有起色的人生就此沒入黑暗,觸不到那自由的天……
「呵,」銀姬冷笑一聲,「虧你說愛我,卻不理解我。我受夠了,從小到大你都是這麼我行我素,從不聽我的話。可北野弦卻不會這樣,他會考慮我的感受,他會記住我說的每一句話。所以我才會捨不得他……」
「夠了!」北野明閉著眼大吼一聲,「你忘了剛才纏綿的時候你說過你喜歡我的話麼!」
「那是你誘惑的,我意亂情迷下胡亂說的。你自始自終在我心中只是我的哥哥。我對你只是哥哥的那種喜歡。若是和你做了夫妻那才奇怪呢。」
北野明群身的血液瞬間凍結。她以前也曾這麼說過……「原來只是哥哥的喜歡……」喃喃自語了好一會,才悵然仰頭,「哥哥知道了,我會娶那個女子的,你的願望我答應過要幫你實現的。」
「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不要接我回來了,弦對我很好。以後我們只是兄妹了。」銀姬硬下心殘忍地說出了這句話,硬是吞下泣不成聲的嗚咽說完之後已是淚流滿面。幸好在夜色中他看不到。
野明咬緊牙齒,手指死死地抓住樹才勉強沒有失態,「我們以後只是兄妹……別的什麼都不是。」
銀姬坐在地上,感受他的氣息遠來越遠,拚命忍住的悲慼才敢爆發出來。捂著臉,痛哭失聲。「哥哥你個笨蛋!我喜歡你啊……」不管是對哥哥的那種喜歡,還是對男人的那種喜歡,她都是愛喜歡他的啊!
她除了做他的妹妹,還能做什麼?她能和他有兄妹以外的關係麼?命運注定他們是不可能的。北野弦一旦成了皇帝,她連見他的面都極少有,如果他不娶太后的侄女,只怕現在就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現在,他們終於只是兄妹了。心痛……
可她還是原先的那個銀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