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就被王桂那破嗓子給喊醒了。
為了防止突發情況,昨晚她用迷香迷暈了北野弦,照理應該睡得很死,可這丫就是可惡,一聽王桂的公雞嗓子一喊就連滾帶爬地下床穿衣服,還不忘拉她起床。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比參加錢元寶的生日宴會還要興奮。
還好晚上迷暈了他,不然他一定化身為夜貓子,折騰一晚上,順便也不讓她睡了。
迷迷糊糊地梳洗完後就拉著北野弦去了皇宮。太后過生日,這場面就是不同凡響,來參加宴會的大臣都從皇宮大門一路轉了好幾個彎,一直排到殺豬場。可想而知那些大官小官送來巴結太后的禮物肯定堆滿了整個皇宮。當然有點誇張。
銀姬的馬車是從特別通道進入的,可謂暢通無阻。就在他們進去後,北野蕭的馬車也緊跟著駕了進來。
下了馬車,銀姬就看到北野蕭也踩著奴才的背下來了,今天他的心情明顯的不好,之間他皺著雙眉,不耐煩地拍了拍衣服。
「四哥。」銀姬努力堆積著笑容。
北野蕭冷漠地瞧了眼她,然後就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彷彿她不存在似的。
銀姬撇了撇嘴,好你個四哥,你丫永遠裝酷去吧!
太后的鳳棲宮真是熱鬧非凡。裡裡外外都是人。人聲沸騰,奴才和婢女川流不息。地上擺放了好多盆栽,鮮花怒放。
這些花真是可惜了。銀姬當下感慨。
銀姬所走之處都有人讓步。那些皇子公主自動退開,讓出一條道。話說先皇的兒子女兒還真多啊。不過這些人瞧著銀姬時,神情有恭敬的,有驚羨的,有嫉妒的,有嘲諷的。銀姬將這些神情都暗地裡一一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冷笑,就憑你們一群賤人也配在心裡議論她!
「五王爺、銀姬公主到——」太監立馬發出一陣通報。
「兒臣祝太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銀姬和北野弦下拜道,隨後起了身。
「太后,弦兒給您帶了禮物。」北野絃樂嘻嘻地道。
後面一個太監將禮物捧了上來,拉開蓋著的一層紅綢,露出的是一個金塔,塔沿墜有龍眼大的珍珠。塔身雕著龍鳳呈祥。
「好好。只要是弦兒送的,姨母都很喜歡。」太后高興地直拍手。
你早說啊!你早點說的話,我就讓他給你送泰州三麻,麻餅麻糕麻油,還不麻死你!這座金塔可是讓她的心大大地流血啊——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是同一座金塔,如果剛才她說是她送的話,那老巫婆鐵定笑都不笑一下,先是眉一皺,手一揮,然後再搖頭,好像收到的是毒藥。
天吶,她的地位都不及這傻子高。
他們退到一邊後,北野木靠了過來。
「三哥以為你會來晚了,」北野木笑了笑,「怕你被那些人拿來說事。」
「我怎麼會。」銀姬心裡想說的是她是想晚點來,可惜熬不過王桂和小兔子的狂轟濫炸。
「咦?」北野木咦道,「你怎麼沒帶你四哥送的那根釵子,你四哥可是特地為了你連夜定制的啊?」
四哥的釵子?銀姬這一想,想到是有一根玉釵,透白的玉,鑲有一顆稀世黑珍珠,釵體嵌著藍色碎寶石。那是很貴重的釵!
那是四哥送的?她的媽媽啊!她犯錯誤了!怪不得今早四哥對她不理不睬,原來她辜負了他的一片好意。
斜了眼北野木,你丫也是的,你送的東西幹嗎不和四哥的分開?這下好了,她以為是北野木送的,為了斷了三哥的自作多情,所以只戴了哥哥捎來的金釵。
四哥平時就對她不冷不熱,這下更不可能對她說話了!
踮起腳,四處找北野蕭的人。搜索了半大天,終於在院子裡一面牆處尋到了那一抹白色背影。北野蕭給人的永遠是那一種蒼涼蕭條的氣韻,看了讓人心痛,所以一眼就能找到。
「弦兒,過來和姨母說說話。」太后和皇后笑著聊了幾句,突然和北野弦招手,但當瞥到銀姬的一瞬時神色之中就現出一絲厭惡。
北野弦不願意過去,拉了拉銀姬的手。
「去吧,不要說錯話就行。」銀姬囑咐道。
「太后不會讓他難堪的。」北野木意有所指。
銀姬當然知道,太后巴結著北野弦的舅舅,拉攏還來不及,怎麼會讓他受委屈!「去吧。」
北野弦一步一個不情願地走了上去。
這兄妹也真是的。太后年輕時為了自己的地位,擴大自己的外戚勢力,如今等那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時卻要相互牽制,相互猜疑,相互殘殺。
眼角還在瞥著那抹蕭條的白色,便離了北野木,向那人走去。
走過蓮花池上的石橋。柳樹下北野蕭身材挺拔,一襲白衣,冠著發,襯著他身旁的假山綠草,簡直就似入了畫。
「四哥。」銀姬輕輕地喊道。
此時的北野蕭正對著荷花池中的魚兒出神,被這麼一喊拉回了神思,見是她,正了正身,卻沒有說話,只是意思一下地頷了首。
銀姬就這麼站在他的旁邊,這氣氛太冷清了。她是來拉近友誼的,所以不能走。如今絞盡腦汁在想話題。
說什麼呢?說哪個青樓來了位新花魁?問他有沒有新納個姬妾?還是八卦一下他那個暗戀的情人是誰?
正在她匪夷所思地浪費腦細胞之際,他低沉地開了口:「小心皇上。」
「嗯?」她不解。
北野蕭側過臉,不讓人看他的眼睛。「皇上已不是原來的那個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