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薊情看著遠處的碧綠的山坡,這些日子以來,不知道怎麼地,當她停止下來的時候,心頭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燥動,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這或許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特別靈驗的原因吧,但是現在的他並不知道,騰格一行人正在朝著她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而且,將要帶給她很重要的消息。
現在,這種強烈的不安情緒再次讓鮮薊情停止了那接近無休止的揮刀,鮮易天的神識把這些看在眼裡,心頭還暗自為鮮薊情感到欣喜,雖然,他很希望見到鮮薊情武功上的突飛猛進,但是卻不希望以這樣的理由來摧殘鮮薊情那已然沉淪的心靈,現在鮮易天最希望見到的是鮮薊情那充滿的生機的笑臉,一如當初刀無名在的時候那處笑容,充滿了溫情,帶給四周所有的情不自禁的笑意。
但是現在,刀無名已然不在,鮮薊情這幾天反常的表現讓鮮易天與楓血二人有一種錯覺,還以為鮮薊情終於可以放下以前對刀無名的思念了呢。但是他們卻並不知道,現在的鮮薊情因為刀無名的關係,已然對黑獄還有天敵,那處仇恨已然深入到骨髓裡去了。
「到底是什麼讓我這麼焦躁不安?到底是什麼?我這是怎麼了?」鮮薊情眼神雖然看著遠處,但是自己的心神卻在不斷地問著自己。但是想到最後,卻依然一點答案也沒有。預感總是預感,只是當真正的事實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種毛燥的心理才會消失。
在這種情況下,鮮薊情陡地抽出了腰際的長刀,衝著身前的一塊三尺見方的青石用力地斬去。
抽刀,劈出,動作之快晃若眼前陡然驚起一道閃電,那迅猛的一刀竟然帶著尺許長的刀氣,以一種凶厲的刀勢一刀竟然把那堅硬的青石斬成兩半。
「轟!」
刀過,響聲方才在整個箭神谷迴響。
楓血聽著遠處傳來的巨大聲響,知道這是鮮薊情又在拿那些石頭出氣了,望著一邊與自己同樣呆立的鮮易天苦笑了一聲道:「看來薊情又在發火了。唉,真不希望她變成這個樣子。」
鮮易天本道鮮薊情精神上有了些許的好轉,但是聽這巨響噹知道鮮薊情此時心中的恨意又有多高了,也是慘然地笑了笑道:「唉,要是刀兄還在,那就好了。」
楓血一時無語,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好像突然被什麼哽住了一般,難受起來,「是呵,如果大哥還在,當不願見到薊情這個樣子吧!」
騰格領著天行三百人不斷地向前攀越,這些日子以來,騰格自我感覺可是好到了極點,只覺得自己現在越跑越有勁,體內的真氣不斷地衝擊著自己的經脈,那渾身的力氣好像隨時都要暴出來一般,森林中的大樹不再成為他前進中的障礙,反而讓他有一種如魚得水般的快感。
當他迅速地翻過了那橫亙於自己眼前的大山的時候,就看到眼前那鬱鬱蔥蔥的箭神谷展現在自己的眼底。
騰格歡呼著向那谷中直衝而下,身形飄然,就好像是一片隨風蕩起的枯葉,如果現在刀無名在的話,當可以看得到騰格此時進步之快,絕對超乎了他的想像。
就在騰格剛剛到達谷底的時候,他就聽到了眼前陡然暴發出來的聲音,那正是鮮薊情一刀碎石的聲音。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幾乎把騰格嚇得跳了起來,緊接著,他就發現了鮮薊情,同時也發現了那把寒光四射殺意盎然的刀。
「誰?!敢擅闖箭神谷?」鮮薊情此時靈覺大增,當騰格剛剛到達谷底的時候,她的神識已然發現了眼前的騰格。但此時的她再不是以前那個天真善良的鮮薊情了,當她看到刀無名在自己的懷裡軀體慢慢地變涼的時候,那個天真善良的鮮薊情已然死去,取而代之的就是現在這個憤世嫉俗只知道用力揮刀以期能斬斷仇恨根源天敵的鮮薊情,所以,當她第一眼看到騰格的時候眼神已經顯得極不友善起來。
「哇哇哇!!!這就是箭神谷?」騰格此時卻沒有看到鮮薊情那明顯露出來的敵意,只是興奮得大聲叫了起來,意識之中只覺得自己終於到達了師尊告知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甚至高興地猛地跺起了腳,直朝著眼前的空處揮舞著自己的拳頭。
但這個姿勢在鮮薊情的眼中卻並不顯得友善,這讓本來心情煩躁的鮮薊情心頭更是火冒三丈:「大膽狂徒,受死吧!」
鮮薊情再不說二話,一直拿在自己手中的長刀就這麼衝著騰格直劈而來。刀勢急促,竟比先前那劈石的一刀更具威勢,顯得凌厲絕倫。
騰格此時才覺察到自己好像興奮得有點過了頭了,竟然沒注意到眼前那凶厲的刀氣已然近得身前,來不及多想,這些日子苦練而來的身法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幾乎是身隨意轉,以毫髮之差躲過鮮薊情的刀勢。
雖然躲過了這一刀,但是騰格此時依然被鮮薊情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忙把背後的巨大的怒刀抽了出來,橫於胸前,對著鮮薊情急聲辯說道:是來找人的。」
雖然說騰格對於中原的語言也算精通,但是此時情急之下哪裡還說得清楚,只覺得自己的喉頭上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竟給他說成了這個樣子。
騰格的這個樣子更讓鮮薊情誤會,只道是黑獄終於發現了箭神谷的所在地而派人來圍剿自己幾人的,此時她整個心都被仇恨所填滿,哪裡會去想其它的事情,見一刀不行,立馬刀勢一橫,又是一刀向著騰格的腰腹之間橫斬而來。
騰格此時已然到了非還手不可的地步了,自知道這就是箭神谷以後,以及師尊對箭神谷的重視,騰格心頭已然隱約知道,眼前這人雖不知道與師尊是什麼關係,但是絕對也不淺的了,看著刀勢只急得大聲叫起來,無法之下,只得抽出怒刀運轉真氣格擋起鮮薊情的那一刀來。
但是騰格此時心中懼怕,格擋之際根本就不敢用盡全力,而鮮薊情則是刀刀奪命,所以他哪裡是鮮薊情的對手,只覺得自己的刀好像被巨石砸中了一般,一股狂暴的真氣隨著手中的刀向自己的體內逼去,差點自己就化解不了。
正在這個時候,天行與格魯三百人終於趕上了騰格,但是映入他們眼簾的卻是騰格那不斷飛退的身形,只道騰格遭遇到了危險,竟是紛紛狂吼,抽出自己腰間的刀就朝著鮮薊情的身形衝了過來。一邊沖還一邊叫道:「娘地,竟然敢動我們騰格老大。」這些日子以來,騰格的實力已然折服了眼前這三百人,除了刀無名以外,騰格已然穩坐老大的位置,這也是為什麼騰格在這三百刀衛之中有著極強號如召力的原因,在金狼族人的心目中,只要比自己強橫的人就足以命令自己。
幸好他們進入中原之際,刀無名曾叮囑他們要低調行事,不然,天知道此時這些人口中會說出些什麼怪話來。騰格看到眼前這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前的天行等人,此時的他可沒有絲毫的感激之情,只覺得眼前這個誤會將隨著這些人而越來越大,到時候如果傷了眼前這人,自己可如何向師尊交待啊,心頭那個急啊,更是比先前更甚。
只得一個字一個字地叫道:停……」急切之下,竟差點說不出來了,就這三個字都不知道花了他多大的精力了,只覺得平生說話從未這麼吃力過。
但是就在眾人的身形剛剛把鮮薊情圍攏之際,一個聲音如驚雷一般地在眾人的耳際響起:「住手!!!」
騰格只覺眼前一晃,以騰格現在的眼力都沒有看清楚眼前這兩人是如何來到場中的。
當他真的看清楚場中二人站定身形後,只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般猛地收縮起來,只因為出現在他面前的二人帶給他巨大的壓力,站在前面的一人身材高大,與自己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氣勢上卻比自己強大得實在太多了,就好像眼前這人是一柄指天而立的槍,自出現的那一刻,場中的三百刀衛竟不敢再上前一步,眼前這人威凌四射的目光已然充分地說明了他的危害性。
而在那人之後,則是另外一人,稜角分明的臉帶著七分的威儀,那人不需作勢,渾身已成為然劍意四射,一股囂張到極點的劍氣不斷圍繞在他的身旁不離不棄,氣勢竟與先前那一個絲毫不差。
這二人正是聞迅而來的鮮易天與楓血,當他們的神識看到鮮薊情被圍困的時候,雖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三百人每一個人與鮮薊情仍然有著一段距離,但是出於關心,鮮易天與楓血才如此迫切地現出身來。
鮮薊情停下手來,謹慎地看著四周的天行等人,特別是對於騰格,剛才她的真氣進入騰格的體內的時候,心頭竟然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
騰格看到眼前出現的二人,心頭不但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一下子平靜了下來,那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如此的強大與獨特,以致於他立時就可以肯定,眼前這二人有八成就是師尊叫自己找尋的楓血幾人了。
鮮易天看著騰格那巨大的長刀,冷聲說道:「你們是何人,所為何事?」騰格聽到鮮易天說話,忙把自己手中的怒刀收了回去,說道:和我三百兄弟此行來是來找楓血師叔的。」
楓血一呆,想是沒有料到騰格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此時就連鮮易天與鮮薊情也對他望了過來,眼神中露出疑問的神情。
「胡說,我楓血一生從未有過師兄弟,我橫劍山莊早已毀棄,這師叔二字那是毫沒有道理的。」楓血馬上回過神來對著騰格等人說道。
天行等人聽到騰格此時的話,也紛紛收起自己手中的長刀,向後微微退了一大步,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插手進去,如果事情真的如騰格說的,想著自己剛才居然出手圍攻眼前這美麗的女子,天行只覺得心頭陡地變得沉重起來。
其它人莫不如天行一般的想法,所以,都默不作聲地站在一邊,看著騰格如何解釋眼前的一切。
騰格大喜,楓血此話已然證明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前這傲立的男子就是楓血,那麼他身邊的人想當然的就是鮮易天了,不等楓血把話說完,他已然陡地棄刀伏於地上,對著楓血誠肯地說道:「騰格見過楓師叔,見過鮮師叔。」
眼前的地皮都顫了一下,被騰格巨大的身軀這麼一下子砸在地上,那不甚堅實的地面頓時出現一個凹槽,緊接著就是「咚咚咚」地三聲連響,在楓血一愣神的時候,他已然朝著他與鮮易天站立的方向磕了三個響頭。
楓血的神識可以感覺到眼前這巨漢的真誠內心,身上的氣勢不由得減輕了三分,再不似先前那般奪奪逼人了,說道:「你這是幹什麼?」
騰格只覺得自己身前的壓力陡地減輕了許多,心頭壓力也隨之輕了些,想及自己先前對鮮薊情誤會的場景,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表現的越真誠,到時候受到師尊處罰的時候就越可能輕,遂一招手,不理楓血的問話,對著天行與格魯一行三百人吼道:「娘地,還站著幹什麼?還不給老子跪下。」
看到騰格的眼神,天行陡地驚醒過來,忙與騰格一樣,陡地跪了下來,趴在地上,身後之人見騰格與天行都這樣做了,也是有樣學樣,連忙趴了下去,大聲叫道「拜見師叔。」他們情急之下竟說起與騰格一樣的話來,一時之間場中站立的人就只剩下了楓血與鮮易天兄妹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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