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刀無名的話聲,眾人抬眼望去,只見整個長街上出現了一道叫他們終生也難得忘記的奇特景象。
風停止了。就連天上飛舞的雪花也隨著刀無名的話停頓,整個天穹顯出前所未有的厚重感覺,好似也要呈服於刀無名的威嚴之下。
蕭亂離的手停在空中,他的心神已然被刀無名透體而出的威嚴如無形的束縛捆綁,想動卻再也動不了,雖明明看到自己的手舉著刀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卻再也不能控制。
「這是什麼樣的力量???」蕭亂離已經迷茫,刀無名身上出現的力場已然是此時的他無法理解的了,此時蕭亂離的神識根本無法探知外部的微妙變化,他只知道,天地好像都全部落在了自己雙肩之上。
刀無名的微笑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滔天的霸道氣息,蕭亂離可以看得見刀無名腳下的石板已經開始粉碎,但是長街四周的近在咫尺的房屋卻一點都不受影響,這種力道控制之精妙蕭亂離自己想都不敢想像。
先前的蕭亂離本已經絕望,看到刀無名此時刻意營造出來的氣勢更是精神上受到了沉重地打擊,這如神一般的男子平靜地站在他的面前,但是卻給他一種高山仰止般的感受。
刀無名冰冷地看著蕭亂離神情中反應出來的絕望情緒,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但是他並不放心,蕭亂離這種級數的高手心智最是堅定,如果不在這個時候給予他精神上最重地摧殘的話,要始終如一的掌控他,談何容易。
身上的氣勢不斷地加重,但是刀無名卻一直小心地把自己龐大的氣勢控制在身前的小範圍內,他慢慢地伸出了手。
刀無名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心中微微歎道:「這本是我握刀的手,我意,可惜終究難逃斷裂之苦啊,但是現在,我已不需用刀,步入無刀境界的我,要的只是權力與勢力,助我消滅天敵那強橫對手的勢力。」刀無名的手慢慢地向著蕭亂離的彎刀接近。
想到天敵,刀無名的臉上神情更冷,四周的寒意更是成倍地加重了,刀無名的手輕巧地從蕭亂離的手中把那彎刀接了過來,就好像蕭亂離自己把彎刀送入他的手中一樣輕鬆自如。
蕭亂離眼睜睜地看著刀無名把自己手中的彎刀強行剝離開去卻根本沒有任何多餘地想法出現在腦中,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被刀無名所展現出來的強大氣勢所懾服。
一刀在手的刀無名,氣勢反而不如先前那般凌厲了,如果說先前的刀無名是一柄出鞘的刀的話,那麼現在刀無名就是那把刀的鋒芒悉數包藏的刀鞘,顯得一點不起眼,但是蕭亂離心神上的感覺卻更加的沉重了,他的腳已然在不自覺地發抖,整張臉都顯出痛苦的神情,如果不是他自身毅力過人的話,此時可能早就趴伏在地上了。
刀無名看也沒有看蕭亂離那痛苦的神情,此時的他整個神識都浸入了眼前這把刀中,想著橫劍山莊那倒塌地莊門,只覺得前所未有的壓抑,這些日子以來的快樂一下子都變作了滿口的黃蓮般,他的神識透過刀鋒向著街頭無限制地延伸出去,四周的一切都那麼清晰明瞭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甚至他可能看到遠處人們望他若神明一般的目光。
他已無法顧及這些,他輕輕地揮出一刀,就好像是在拂去自己身上的灰塵一般地輕柔,但是他剛才鬱悶地心情卻也隨著他這輕輕地一刀而徹底地宣洩出來。
四周的觀眾眼睛充滿了好奇地看著刀無名這輕柔得不能再輕柔地一刀,在他們想來,能有如此強的氣勢的大高手,在用力之下就算不是天崩地裂日月無光的那種強人,也絕對不可能像現在刀無名除了氣勢還有點嚇人外,毫無用處地拿著刀如女人一般地甩了一下而已。
蕭亂離只覺得刀無名輕輕地揮刀之後,四周所有的壓力都消失不見了,天空中停滯地雪花又一片一片地落了下來,但是他的眼神已是一片灰暗,因為被刀無名釋放了神識的他不再如囚籠裡的小鳥一般毫無知覺,他已經透過神識看到刀無名那輕柔地一刀是何等地霸道。方園幾十丈範圍內的生機都被刀無名剛才那輕輕地一刀盡數抽走。
風又活了過來,似乎比剛才更大了,但是一到了刀無名所在之處就變得柔和了起來。
「啊呀。好大的沙塵。」一人驚呼。
「這冰天雪地的,哪又來的什麼沙塵。」其它的人剛一開口,就立時被寒風帶起的沙塵所遮蔽。
蕭亂離神情更暗淡了,失去了精神支柱的他再也無法忍受住自己心頭上的疲憊,不知何時已然坐在了地上,他很清楚,剛才這些沙塵只不過是刀無名那一刀造成的些許後果而已,這一刀已然把跟前長街上他能看到的青石鋪就的地面震成了粉碎,就連那些圍觀眾人的腳下的也絲毫不例外。
他的心境已如眼前的風塵一樣的迷茫,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在眼前這怪異如神一般地男子面前,自己那以為高強的武功就連與他動手的資格也沒有,輕輕地劈出的一刀也是指向空處。
風過,沙揚,風止,沙落。
四周的人紛紛鬆開捂著嘴的手之後看到刀無名已然一如剛才那般地又回到了那白色巨狼的身上,跨坐在狼身上,邪邪地看了眼前的騰格及地上的蕭亂離一眼後,輕輕地說道:「蕭亂離,你以後就跟我十年吧。過幾天,我自會著人到夜月族去通知你的。」
眾人一震,他們的心神才明白,夜月族從未一敗的蕭亂離蕭大師已然徹底地敗在眼前這人的手中,而且,他竟真的只用了一隻手,但是,蕭亂離究竟是如何失敗的,除了當事人之外,卻沒有一個人能真正地明白這個道理。
騰格看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刀無名,不副不知所措地表情問道:白臉,你就這樣勝了?」
騰格不是真的傻子,刀無名剛才散發出來的氣勢那是何等的強大,他離得這麼近,差點就嚇得趴下了,如果不是刀無名氣勢的重點不在他的身上的話,此時可能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會明白。
回過著來看著騰格一眼,刀無名橫了騰格一眼,他心頭早在翻白眼了,「這騰格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娘地,還叫老子小白臉,難道是因為我叫這頭傻狼小白?」臉上重新堆起一種刀無名自認為很善良純真的表情看著那不知所措地騰格點點頭道:「是啊,我力氣比他大,所以,我勝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地呀。」
這下子輪到騰格翻白眼了,「你不要以為我長得粗魯就沒有你精明,你力氣大?剛才我明明沒有看到你用多大的力道,不就是拿著那刀像娘們兒揮了一下嘛。哪裡用了什麼力氣?」一臉不信地看著刀無名,顯是不信刀無名這隨便瞎蒙自己的話語。
刀無名笑了,他知道此時騰格這等粗豪的人向來直來直往,在他看來,只要能吃,力氣夠大,就一定能無往而不利。他搖了搖頭,信手搶過騰格腰間的鐵棍,瞇著眼睛說道:「看好了,騰格。」
刀無名把默運體內的十陽炎力,輕輕地向騰格的鐵棍按了下去,那鐵棍在騰格那極度吃驚地眼神之中竟然如水一般地隨著刀無名的手指向兩邊滑開,刀無名的手鬆開的時候,五個深深地指印就那麼明顯地出現在鐵棍上。
騰格大聲叫了起來:「天啊,你竟有這麼大的力氣。」四周人的眼睛此時已然在拿著一種看妖怪的眼神看著刀無名了,那鐵是何等堅硬的東西,這人竟然輕易地就把它捏成這樣,那要是點在人身上……
刀無名這種最直觀野蠻地方式頓時讓在場地好多人都心存懼意,不少人已然在偷偷地朝遠處溜跑了。
騰格地驚異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一件他認為更重要地事情把他的心神從驚異之中強行拖了出來:「天啊。我的鐵棍啊,這可是我身上最值錢地寶貝啊。你快給我捏復原。快點……」
騰格看著刀無名手頭那不成樣的鐵棍哀嚎了起來,盯著刀無名的眼神心痛到了極點。
刀無名看也不看四周眾人如逃一樣離去現場的身形,只是盯著騰格邪笑道:「要變回去,可以,但是你不可以再叫我小白臉。」
騰格嘴中連連點頭應道:「好。好。小白臉,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叫你小白臉了。」
刀無名眉頭都皺到一起了,看著騰格的目光卻依然充滿了笑意,只是手上的動作卻讓騰格叫得更慘了,那鐵棍在他至陽的力量下已然不斷地扭曲,就像是一條蛇一樣地盤了起來。一邊用力一邊還搖頭道歎道:「唉呀,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你看,我不小心,這鐵棍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了可如何是好啊……」
那騰格此時的臉都似擠得出水來了,看到刀無名變本加厲的動作更是如在挖他的心頭肉一樣的痛,但是他馬上醒悟到自己好像剛才又叫了刀無名小白臉三個字。這次他可學乖了,不敢再亂說話了,只是衝著刀無名不斷地擺手道:「別再弄了,我的天啊,你行行好吧,你是天底下力氣最大的人了,你最英俊,你最神武……」一連竄的讚美語言不斷地從騰格的口中蹦出來,聽得刀無名此時也是大吃一驚。
斜著頭看著騰格漲紅的臉,刀無名笑了笑道:「打住,我有你說的那麼好嗎?」這騰格連連點頭,生怕刀無名不信自己一樣,只是神色渴求地看著刀無名,生怕一句不對,自己的鐵棍又會再遭蹂躪之苦,到時,自己可就真的沒有什麼盼頭了。
刀無名看著騰格那萬分小心地模樣,開心地笑了起來,心頭嘀咕道:「這騰格看來也不是真的很笨嘛,只要肯認真地教育,還是會有長進地。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我就不信,我不能讓他變得聰明點。」想著,隨意地把手中的鐵棍往兩頭一拉,剛才還彎曲的鐵棍頓時又變得如先前一般的平直,所不同地只是長了近一尺而已。
騰格接過刀無名遞給自己的棍子,馬上抱在懷裡,生怕再被刀無名如剛才一般地搶了去,看到刀無名那滿臉地笑意,卻總覺得好像看見了黃鼠狼給雞拜年一樣不安好心的笑臉一樣,一股寒意從心頭直上背脊,忙低下頭小聲自語道:「不叫你小白臉那又叫你什麼?你長得那麼白淨,本來就是個標準的小白臉嘛。」
刀無名此時可沒有注意到騰格的話,回過頭來朝著騰格說道:「騰格,你知道金狼族長和原騰鷹他們現在在哪裡嗎?怎麼到了辛集我搞了這麼大的動靜下來,也沒有見他們出來呀。」
騰格雖然說此時心頭埋怨刀無名,但是以他這種心性直爽的性格已然在無形之中承認了刀無名那絕強的實力,於是忙點頭自豪道:「我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在草原上,還沒有我騰格找不到的人,何況是金狼族那麼大的族人居地。」只是用眼睛偷瞄刀無名,生怕自己哪裡又說錯了。
刀無名朝著騰格點了點頭道:「這樣最好了,你給我帶路,我們一起過去吧。」騰格哪裡敢說個不字,就這樣,緊跟著刀無名朝著街的另一道跑去。
路上,刀無名瞇著眼睛躺在小白的身上喃喃自語地道:「娘地,我真的有那麼帥,那麼強嗎?怎麼我自己不知道呢?」自得地表情,看得一邊急跑地騰格一陣寒心。
「十年……」蕭亂離在刀無名離去之後呻吟著哼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在族人面前建立的威名已然隨著刀無名那一刀丟失得一乾二淨,想著那包含天地至理的一刀,蕭亂離的目光再次清晰過來,站起身來,再不理身邊風雪怒號,消失在遠處。
剛才熱鬧地長街頓時再度冷清,只可惜了那酒樓的老闆呆立在那窗子看著刀無名與騰格離去的方向作聲不得,在心裡慘叫著:「強盜,這是真正地強盜,這人這麼高強的身手,居然吃我的霸王餐,我可是小本經營啊。天啊,虧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