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笑的陳苦覺得很爽,這一笑已可以把他數十年來凝聚的不快全都在這一笑之間迸發出來了,但是斷蒼穹卻仍然在陳苦充滿笑意的眼角發現了那讓人討厭的陰險與狡詐。
「精彩,真的很精彩!」斷蒼穹也仰首大笑,沒有人能夠想得到斷蒼穹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笑出來,笑聲中透出無邊的淒涼,與斷蒼穹萎靡不振的神情相對,卻也有另外一種悲壯,英雄遲暮,這可能就是斷蒼穹此時戰敗的真正心境。
陳苦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俯視著眼前的斷蒼穹,此時的他有一種把握玩物的心情,在這種心情下,他實在很想知道斷蒼穹為什麼發出這種笑聲來,為了弄明白這一點,他甚至可以遲一些讓斷蒼穹死去,這也算是他對斷蒼穹這個對手的一絲恩惠,這就是陳苦此時的想法,雖然他的勝利是以眾凌寡的手段換來的,但是江湖相爭,只以結果論英雄,又有誰會在乎這成為英雄的過程是如何得來的呢,所以,陳苦此時已是英雄,作為勝利者,他還是可以施捨那麼一點時間給將死者的:「斷蒼穹,你笑什麼?」
四週一片靜寂,所有的人都知道斷蒼穹此時已經敗了,就連一直對斷蒼穹忠心耿耿的黑獄眾人也可以看出這一點來,他們的眼神中有一種明顯的悲情,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有兩種選擇,一是為了黑獄而戰死,一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歸降於勝者。
斷蒼穹不屑地看著眼前的陳苦,冷笑道:「陳苦,我斷蒼穹能有今日,全是拜你與花小青那賤人所賜,只是沒有想到我斷蒼穹也會有戰敗的一天呀。」
陳苦不理斷蒼穹話中的嘲諷,臉上的笑意冷峻了許多:「斷蒼穹,這一切都只能怪你欺人太甚,自大成狂,你以為江湖只是你一個人的那就大錯而特錯了,今天的戰敗都是你咎由自取而已。」
斷蒼穹眼中的不屑神情越來越盛,就連盯著陳苦的眼神也帶有冷笑的意味說道:「不錯,以我傷勢未逾之軀確是不是你和花小青聯手之敵,但是不要以為天下人都像你一樣的陰險,剛才我本來無法殺死花小青的,但是你卻故意要遲緩那麼一點點的時間來攻擊我,以你的武學修為這一點肯定難不倒你吧,這一切都只因為你的一箭雙鵰之計。」
眾人大訝,他們剛才一直在拚死戰鬥,少有時間來注意三人的驚天一戰,所以,箇中的詳情知道得並不是那麼仔細,黑獄眾人倒還沒有什麼,但是殺天部眾卻是神情一緊,他們心中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斷蒼穹話裡有話了。
陳苦眼中一道厲芒閃過,他已經看到了殺天部眾緊張的神情,但是現在花小青已死,如果在這個時間裡殺了斷蒼穹,絕對會讓這些殺天部眾心生去意,到時候,自己稱霸江湖又多了一份阻力,看著斷蒼穹的臉,陳苦只是冷哼一聲並不搭話。
斷蒼穹語氣稍停後再次說道:「因為你根本就是想要花小青死,可憐花小青到死也沒有明白自己才是真正被利用的工具。這樣,你稱雄江湖的路上就少了一個對手,我說得對嗎?」
殺天部眾的眼神已有了明顯的轉變,斷蒼穹的話言之有理,不能不叫他們懷疑起花小青的死是陳苦刻意造成的結果,原本稍微平靜的氣氛再次劍拔駑張。
陳苦哈哈一笑,根本就不理殺天部眾懷疑的神情,逕直朝著斷蒼穹說道:「斷蒼穹呀斷蒼穹,你也太小看你自己了,說實話,花小青的死我也感同身受,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才是殺死花小青的罪魁禍首,我陳苦沒有想到的是,斷蒼穹你英雄一世,臨死之前還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技倆來挑撥我不落皇朝和殺天的關係。我看我根本就不該讓你多存活於這個世上哪怕是多一秒鐘的時間。」
陳苦的神情微微激動,四周的人都以為他是為花小青死於斷蒼穹的手中而內疚不平,但是只有斷蒼穹才真正的明白,眼前這人才是真不在此列的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陳苦說完,身形展開,瞬間就來到斷蒼穹的身前,一指點出,白茫茫的劍氣從他的指尖形成仿如實質的劍身,不斷的如毒蛇吐信般的變幻著方位。
背後的冥血大吃一驚,他根本沒有想到陳苦說動就動,根本沒有一點行動的前兆,根本來不及準備,匆忙之中隨手將剛才在亂戰之中搶來的一把劍截於斷蒼穹面前,力圖阻止陳苦的劍氣。
但是陳苦畢竟是與斷蒼穹同一級數的人,冥血與之相比實在是差了好幾個級別,雖然趕在陳苦之前擋在斷蒼穹的身前,但是只聞「鐺」的一聲脆響,一股雄渾至極的力量從劍身上傳來,冥血身形劇震,一退就是丈餘,手中的劍竟然生生的被陳苦劍氣從中而斷,去勢不減,依然點在了斷蒼穹的心口。
「噗!」斷蒼穹此時再無任何的力量來阻擋陳苦這凌厲的劍氣,只能任何由這道劍氣穿過胸口要害,悶哼一聲,鮮血從胸口劍傷處不斷的流下來。
「師尊!!」
「宗主!!」
冥血與四周的黑獄眾人悲吼一聲,看著斷蒼穹直直的站於原地,他再也感受不到斷蒼穹身體內的任何氣息,陳苦這一劍已經宣告了斷蒼穹的徹底敗亡。
這正是江湖鐵律最直接的體現:兩強相遇,強者敗,更強者勝!
一邊站立的江武皇神情複雜,他也沒有想到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陳苦不但未死,就連重傷也沒有說上,這大大的打亂了他的計劃,心中不由得暗自忌恨,他恨陳苦的強大與老謀深算,竟然暗中邀請殺天一起攻打黑獄,也恨斷蒼穹殺死了花小青卻未能重創陳苦,自己的一翻心血都付諸了東流,但是此時他絕對不敢表露出半點的不滿來,跟著不落皇朝的眾人高聲吼叫,從今以後,不落皇朝就將取代黑獄成為天下最強大的組織。
但!可惜的是這不落皇朝此時並不是江武皇的。
黑獄部眾一片訝靜,他們此時根本就沒有心情去歡呼,在斷蒼穹死後,絕大多數人都在為自己的命運而擔憂。
陳苦伸手虛按,顯得意氣風發,霸者氣勢暴發出來,顯得極為懾人:「黑獄眾人聽著,我陳苦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歸降我不落皇朝,第二條路就是——死!」
所有還生存的黑獄眾人在聽到陳苦的話後都是一片死寂般的沉悶,這翻話在不久以前他們還對那些不順從於自己的弱小門派說過,沒有想到這麼快就降於自己的頭上,一些人在心中權衡一翻後,已然有了計較,但是還沒有一個人肯第一個站出來,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第一個站出來投降的人無疑會成為眾矢之的。
冥血站於斷蒼穹之後,木然的看著陳苦囂張的笑容,冷然的說道:「我選第二條路!」斷臂處的衣衫隨風舞動,在風中寫滿了蕭瑟的悲涼。
陳苦沒有想到冥血在黑獄大勢已去的情誤解下居然第一個站出來,他當然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冥血卻仍然選擇了與黑獄共存亡的死亡之路,這種氣度與忠誠讓陳苦在生氣的同時也微微感歎。陳苦手下能人異士不少,但是陳苦卻沒有看見一個有這種忠誠度,他並不缺乏力量,此時他已邁向了權力的項峰,至少在他看來是這樣,因為,斷蒼穹這樣的強者都死於自己手中,天下還有什麼不能征服的呢,所以,陳苦目芒一閃看定冥血道:「冥血,在這裡,老夫給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因為,老夫的確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況且,屈服於強者並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老夫可以保證,只要你歸降於我不落皇朝,老夫保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何?否則,就如此人,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陳苦說完,手一揮,劍氣直指十丈餘外的一句黑獄卒子,立時把對方斬首而亡,仆倒在地。陳苦此舉包含了威逼與利誘兩個方面,特別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承諾顯得特別誘人。
一邊的吳天河神情微動,顯是驚於陳苦那似怒海般湧動的無匹霸者氣焰,陰鬱地看著眼前的天淨,默不作聲,腳步稍向前移動。
「哈哈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冥血卻並不希罕,我看你也不要費盡心思說服我了,一旦我冥血說過的話,就絕無更改的可能!」冥血傲然而立,根本就視眼前的陳苦如無物,一付視死如歸的表情,要知道,他與斷蒼穹之間並不是單純的戰將與宗主的關係,也不只是徒兒與師尊的關係,而是一種亦師亦父的關係,二十年前,正是斷蒼穹把自己從乞丐堆中抱出來辛苦撫養,才成就了今天的冥血,如今,斷蒼穹心跳已死,再無一絲的氣息,仇人就在面前,卻根本就無一絲報仇的機會,畢竟,武學境界上的修為差異並不是單純的決心就可以彌補的。
冥血是一個守信的人,這點從他簽應刀無名從此以後黑獄不再進攻橫劍山莊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所以,他也是一個忠誠的人,不但忠於黑獄,也忠於他自己。即已無法頂天立地的生存,那他也絕不會選擇卑躬屈膝的活著,哪怕他只向陳苦一個人屈膝,冥血也
絕對做不到!!!
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向陳苦屈膝,這個世上能讓冥血甘於屈膝的人只有——斷蒼穹。冥血不願屈膝,但是有人絕對願,他可不想自己的一世修為武功化為烏有,重新成為社會最底層任人宰割的鼠輩。
這個人就是黑獄戰將吳天河。
吳天河既要表示誠意,就必須有讓陳苦看得起的籌碼,一般黑獄的卒眾首級陳苦當然看不上,這也是他為什麼悄無聲息地向天淨移動的原因。
沒有人明白吳天河的心思,只見他來到天淨身後半步之處站定,悄聲問道:「天淨,你如何打算?」
吳天河略帶焦急的神情讓天淨一怔,他根本沒有想到吳天河會在這個時候詢問自己的意見,搖搖頭道:「我還沒有想好呢,天河你呢?」
每一個人在面對生與死的時候,總會有點茫然,所以,天淨此時的表情根本就無可厚非。
只見吳天河低聲說道:「我已經想好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必段要做到才行。」
吳天河說這句話的時候,顯得特別神秘,天淨心中奇怪問道:「有什麼事情非得在這種環境下還必須做的呢?」
吳天河身體微微前傾,附於天淨的耳朵附近,同時把手中的短劍藏於袖中,神情古怪地說道:「那就是……」
他故意把「是」字拖後半拍,此時的天淨心神被冥血與陳苦的對話吸引,對吳天河的話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何況,吳天河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天淨說點什麼,他只想向天淨要一樣東西。
吳天河撫向天淨肩膀的手陡地停頓在天淨的脖子處,天淨心神一震,只覺得神識受了極大的震動,一股很危險的信號從腦後傳來,此時,他猛然到剛才吳天河說的話來,原來吳天河根本就沒有說出一點有用的信息來。
「難道?」天淨來不及細想,蒼穹不滅體運轉由心,同時,全力向前一躍,以圖躲避這股讓自己心跳的危險。
但是有時候危險來的時候,並不是躲就能夠避免的,吳天河的眼中露出一股狡猾得像狐狸一樣的眼神,身體隨著天淨的身形同時起動,手中寒光暴現,一劍劃向天淨的脖子,同時,陰聲說道:「我非要做的事情,就是向天淨你——借頭一用!」
天淨的眼中露出驚恐的表情,他不只是對吳天河的言論吃驚,還對吳天河刺向自己脖子的這一劍吃驚:「他是如何得知道我蒼穹不滅體的破綻的?!!」要知道,天淨的蒼穹不滅體的破綻是隨著時間的不同而在身體的各個地方流動,此時,他的破綻就在頸後一寸處。
他回頭,才看清楚吳天河陰森的表情,此時他雖不知道原因,但是重要的是他已知道結果,看來吳天河不但明白自己蒼穹不滅體的破綻,看來還是清楚得很的那種。
狗急還要跳牆呢,何況是天淨,天淨感覺到吳天河劍上的森寒劍氣,只覺得頸後皮膚裡的血液也停止了流動,驚叱一聲,身在空中,反踢一腳。
「咚!」吳天河只覺得胸口一痛,天淨這一腳讓他受了不小的傷,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一腳的代價就是天淨的頭顱,看著自己的劍好像切豆腐一樣的從天淨的脖子處砍過,吳天河甚至可以忽略這一腳所受的傷勢。
接著天淨的頭,吳天河迅速落於陳苦的身前屈膝於地道:「屬下吳天河願歸隆宗主,還望宗主成全。」
意外來得太快,以至於讓人措手不及。剛才吳天河偷殺天淨的經過完全可以用兔起鶻落來形容,冥血也完全沒有想到吳天河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是以,看著吳天河跪向陳苦的身形,一時之間竟憤怒得說不出話來。
陳苦剛是心懷大開,看著眼前跪著的吳天河笑道:「好,說得好。從現在起,你吳天河就是我不落皇朝的人了。」
吳天河臉色一喜,看來自己此舉已然搏得陳苦的歡心了,但是陳苦緊跟的一句話卻讓吳天河差點嚇出一身冷汗:「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落皇朝要是也敗於他人之手,你會不會提著我的人頭去歸降於他人呢?」
吳天河身形一顫,畢恭畢敬的答道:「屬下將一生忠於宗主,這一點絕對發出真心,如有半句虛言,願受五雷轟頂。」吳天河此時勢成騎虎,不得不發下毒誓以表自己的忠誠。
陳苦微微一笑道:「你是一個聰明的人,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我喜歡聰明人,但是一旦我要是發覺有人背叛我陳某,我絕對不會讓他受五雷轟頂,我只會讓他生不如死!」
一邊的江武皇心神一動,知道陳苦這句話其實是說給自己,也是說給在場所有人聽的。
所有人黑獄眾人都向吳天河投來憤恨的目光,但是在陳苦的威勢下卻沒有一個人有向前衝的勇氣。
沒有一個人會在意一個死人的存在,就如此時的斷蒼穹雖然直立於眾人的面前,但是卻不再受人重視,所以,就連此時斷蒼穹身體上已然起了的細微變化也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
斷蒼穹胸口的血可能是流盡了的緣故吧,早就沒有血液流出了,在陳苦勸降冥血、吳天河襲殺天淨歸降不落皇朝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看得出來斷蒼穹此時不但不再流血,就連先前被陳苦洞穿的胸口也在以一種詭異而且迅速的速度癒合著。
斷蒼穹身上的血跡呈現出波紋般的震盪,不斷的侵入到衣服下面,在片刻之後,全身竟然再無一絲的血污。
陳苦看著眼前的冥血道:「既然你不能為我所用,那麼,我留你又有何用呢?」
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場中的焦點陳苦與冥血,冥血的臉色變了!
陳苦的臉色也變了!
場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因為他們在這個時候聽到了一個本不可能再出現的聲音,一個已經是死人的人怎麼會說出話來呢?
如果是放在以前,沒有一個人會相信,但是現在,事實卻不得不讓他們相信!
「你留他的確沒有用,因為他是我斷蒼穹的!」
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本已死去的斷蒼穹,毫無情感的聲音,木然的轉頭,斷蒼穹就那麼直直的掃視著四周。
陳苦不可置信的看著斷蒼穹:「你……你竟沒有死?!」
而冥血則是臉上充滿了喜悅的神情,看著斷蒼穹情不自禁的叫道:「宗主!」
而剛才才投降於陳苦的吳天河則是臉如死灰,身體不斷的顫抖著,腳步不斷的後退,臉上充滿了驚駭的神情,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斷蒼穹對待叛徒的手段,他曾經看到一個叛徒給人捉回來後,斷蒼穹派人把那人的肉一刀一刀的割下來,先前那人還不斷的慘叫,到了最後卻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一直割了三天,才最後死去。殺死一個人很容易,但是要殘忍得帶有藝術性卻絕對很難,但是斷蒼穹卻絕對可以做到很有藝術性的殺人,這就是吳天河為什麼見到斷蒼穹會如此恐懼的原因。
江武皇不知道怎的,心中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本以為完全失敗的計劃沒有想到隨著斷蒼穹的復活而遂變得柳暗花明起來。
斷蒼穹那如九幽地獄般冷酷的目光一一地掃過在場的眾人,冥血的眼神在接觸到這種目光後,心神莫名的一緊,總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對勁地方,但是一時又說不出來。原來的斷蒼穹目光雖然無情,但是卻絕對沒有這種冷入骨髓的感覺。
「嘿嘿……哈哈……」斷蒼穹陡然發出一聲聲的沖天狂笑:「我終於可以出來透口氣了,這種呼吸新鮮空氣,感受血腥味的感覺真***爽啊!哈……」旁若無人的笑聲重新把陳苦辛苦建立起來的威勢打得粉碎。陳苦把自己的神識重新聚於斷蒼穹的身上,但是他卻發現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眼前的斷蒼穹竟然沒有一點的心跳聲音。
沒有人會聽得懂斷蒼穹剛才莫名其妙的話語是什麼意思,就好像陳苦也無法理解斷蒼穹為什麼沒有心跳卻可以站立在自己的面前對自己重新形成強有力的威脅一樣,所有人自斷蒼穹死人重開口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斷蒼穹,一股陰寒從他們心頭升起,剛才的殺戮熱情在這時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所有的殺戮熱情都聚集到了一個人的眼中。
血紅的雙眼好像書寫著對血腥的渴望,讓人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