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無名一刀之威立時震懾全場,連身後猛然進攻的易水寒與妖女小青也手微微一頓,感受到刀無名那凜然如天神般的霸氣,身前的殺天部眾心驚膽顫,雖有妖女小青的嚴令,也被嚇得紛紛後退。
刀無名身前頓時開闊了許多。
「南宮兄弟!」易水寒看到南宮小心被刀無名一刀兩半,不由得悲呼出聲,他與南宮小心結伴江湖數年,感情極為深厚,如今親眼見到南宮小心死於刀無名刀下的慘狀如何不叫他心神俱碎?!
「刀無名,你這個天殺的,你居然殺了南宮小心,眾人聽令,今天我們必須留下刀無名此人,如有人再後退半步,定如此人!」小青臉現怨毒,話音一落,旁邊一位剛才被被刀無名驚退的殺天部眾只覺得脖子一緊,已被小青的流雲飛袖纏住了脖子,一聲脆響,頓時斃命,而小青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可見小青此時心之狠毒,為了殺掉刀無名幾人,不惜殺部下以立威。
鮮易天在易水寒與小青的圍攻之下,受到刀無名殺南宮小心一刀之威的影響,頓時感到輕鬆了許多,剛才二人的圍攻確是讓他有種緩不過氣來的壓迫感。
「天殺的?就算是天要逆我刀無名,我刀無名一樣照殺不誤,何況是他南宮小心這麼一條
狗!」
刀無名頭也未回,冷然說道,刀身不斷的散發出逼人的寒氣,此話一出,配以剛才一刀之威,更是助長刀無名的威勢,在場之人包話劍無雙與鮮易天在內,也不由得心驚刀無名殺性之重。
其實刀無名在早前聽到南宮小心與妖女小青想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的惡毒想法後,心中早就理伏下了殺心,此時動手當然更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因為,以刀無名的性格,根本就不會為天下任何人所左右,何況是殺天想以鮮薊情來要挾於他,這正犯了他的——逆鱗!
易水寒顯是氣極,半天才緩過氣來,陡然狂笑道:「刀無名,沒有想到在南宮小心死後,你還這樣污辱於他,你也未免欺人太盛。」
刀無名在聽到易水寒的話後,不止是刀冷,就連此時他的眼神也冷得讓人心悚,看著四周驚悚的殺天部眾道:「你殺天部眾竟然如此的不知羞恥,竟然妄想以鮮薊情來控制我,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像南宮小心這樣禽獸不如的東西,就算是死了,我刀無名一樣不會放過他。就算是你易水寒,也根本就再不值得我刀無名半點的尊重,這種人,殺之——又如何!」
「又如何?」妖女小青與易水寒臉色一變,知道刀無名已然完全瞭解他們此舉的動向所在,不由得臉色一白,小青手中一頓後向四周的殺天部眾喝道:「殺!」合著眾人,再向向刀無名圍攻而來。
刀無名的身前再無高手的羈絆,身形隨著小青的話落再次前衝,剛才殺天部眾眼見妖女小青的狠毒手段,雖然知道眼前的刀無名是一個真正的殺神,與之交鋒無疑九死一生,但迫於嚴令,也不得不奮起餘勇,手上的兵器不顧一切的向刀無名身上招呼。
刀無名的身形如游魚樣的在人群中不斷的穿梭,手起刀落,左手牽著鮮薊情,眼前幾乎無一合之敵,所有的殺天部眾在接觸到刀無名手中的我意刀時無一例外的非死即傷。
身後的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不斷的交錯換位,抵擋著易水寒、小青、水千月的進攻,眼看已衝到水府的大門,刀無名幾人脫身在望,但是小青的攻勢非但沒有絲毫的減弱,相反更是激烈,特別是易水寒,受南宮小心被殺的影響,幾乎可以說是瘋了般的,不斷的欺身上前,對鮮易天與劍無雙造成了巨大的威脅。
但此時鮮易天眼前脫身在即,也是鼓足了全力,長槍如龍,與劍無雙且戰且退,緊跟於刀無名的身後,雖然壓力其大,但卻仍可勉力抗衡眼前的攻勢。
就在這時,小青的眼角溜過一絲的詭笑,衝著刀無史的方向,以一種奇異的韻律低聲妖呼了一聲:「殺!」
聲音雖不大,但是卻足以在眾人呼叫聲中傳到鮮薊情的耳中。
先前本如死人一樣對外界毫無知覺得鮮薊情在聽到妖女小青的這個『殺』字後,臉上竟然湧起一種痛苦的表情,雙目立時現出詭異的光茫。
刀無名只覺得左手牽著的鮮薊情此時陡然有了一絲的反應,再不似先前般的毫無知覺,心頭一動,以為鮮薊情在外界的刺激下有了恢復的跡象,卻全然不知道這是身後妖女小青遙空操縱的結果。
刀無名的左手一緊,背後的鮮薊情妖軀一震,但是刀無名馬上就覺得不對勁了。
「殺氣!」刀無名心驚的殺氣。
在刀無名剛剛感受到它的時候,他已來到了刀無名的腰間,妖女小青此時嘴角的詭笑越來越明顯,因為她看到了刀無名身後的鮮薊情陡然抽出了一柄短劍,朝著刀無名直刺過去,由於鮮薊情離刀無名實在是太近,近得連刀無名自己都來不及思索殺氣的來處。所以,刀無名受傷!
血濺!
「呃!」從腰間傳過來的劇烈疼痛讓他全身的冷汗幾乎一下子就爬滿了他的額頭,他回望,看到鮮薊情那空間的眼神中隱藏的掙扎,剎那間他已明白,身後的鮮薊情絕對是身不由已,此時他才猛然想到妖女小青曾說過經以鮮薊情來控制自己,現在看到鮮薊情明顯身不由主的動作,他心頭更痛!
如果不是他從踏入江湖的第一天起就養成了武者直覺,以及最近領會的虛無之道的神識巧妙無方並在短劍入體的一瞬間自生反應避開要害的話,此時的短劍絕對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還是痛,痛得狂嚎:「嗷!」其聲如雷,手中的我意刀橫斬,頓時身前血雨腥風,殺天部眾在這一刀之下竟然一下子倒地七人,全都是攔腰而斷。
此時的鮮薊情其實也很心痛,因為自刀無名一握上她的手的那一刻,她就有一種很安定的感覺,很溫暖,溫暖得讓她從此睡去再也不醒來,但是當她聽耳中聽到小青的那個殺字後,卻只覺得腦中一陣劇烈的震盪,雖然她不想,但是卻仍然身不由己的抽出了別在腰間的短劍向著握著自己手的那個人一刺而入,她想反抗,但是在那個聲音面前,自己的反抗簡直就沒有任何的作用,直到那人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
很燙的鮮血。燙得她握劍的手再也不拿不穩,是以,現在那把短劍在刺中刀無名後就噹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易水寒等人看到刀無名居然傷在鮮薊情的這一劍下,眼中也不由得微露出喜色,一指點出,正中鮮易天的卷雲槍槍頭。
「轟!」凌亂的氣勢向四周激射,鮮易天在易水寒的驚神逆寒指下身形再退。一邊的劍無雙看到鮮易天的情況,斷劍一揚,頓時搶在小青擊到鮮易天之前,把眼前的攻勢化於無形。
刀無名迫退眾人後,神識透過鮮薊情的身體,頓時把鮮薊情的手腳制住,左手迴旋,攔腰抱住鮮薊情的身體,一步跨過水府的大門,沖天而起。
「易天,劍兄,我們走!」刀無名大聲喝道。鮮易天與劍無雙此時也已退出水府大門,聞言也是長身而起,只言不說,隨著刀無名的身形掠過身後殺天部眾的頭頂一閃而逝,隱沒於黑夜之中。
小青看著刀無名的去勢,知道憑自己與易水寒還有水千月的功夫就算是追上也絕對未有全勝的把握,只有一跺腳狠聲道:「算了,追已不及。」一臉的悔恨,沒有想到合眾人之手,依然留不下刀無名幾人。此戰後,自己的身份再不能在江湖上算是隱秘了。
易水寒看著刀無名去的地方,原本俊雅的臉現已扭曲,回頭看著南宮小心七零八落的屍骨,只覺得心頭從未有過的氣餒,刀無名的可怕已然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中,自此,也結下了解不開的血仇。
刀無名帶著鮮薊情一路狂奔出城。
至此,鮮易天與劍無雙才看清楚刀無名腰間的劍傷,由頭一震,因為他們都想不出在水府之中究竟有何人能夠傷得了刀無名。當時戰況太激烈,是以,二人竟全然沒有注意到刀無名此時所受的傷是昏迷不醒的鮮薊情所刺。
三人急行間,轉眼就來到附近一山頭上,放眼望去,四周都顯得很平坦,就算是水府有追兵來的話,三人也可以先一步發現。
刀無名此時才停下了腳步,把鮮薊情放於地上,他腰間的傷在他的九轉枯榮冰火神功之下已然不再流血,但是這一劍對刀無名的真氣消耗還是巨大的嚇人,臉色也不由得微微發白。
鮮易天與劍無雙一躍而至刀無名的身邊道:「刀兄,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刀無名看著鮮薊情此時安祥的面孔,苦笑道:「戰況還真是慘烈啊,但是總算把薊情救出來了,至於受的這點傷,倒也沒有什麼,待我們把薊情救出來的時候再說不遲。」
說話之間,刀無名加快自己的調息,努力的把剛才劇戰之後的疲勞從身體裡趕走。
鮮易天與劍無雙看著刀無名的神態,知道此時問也問不出名堂來,況且當時戰事突然而激烈,三人能夠於殺天手中安全救回鮮薊情已是幸運至極。
刀無名在不落皇朝與鮮易天再會時已然把自己去冰原的一切事情與眾人說過了,是以,鮮易天與劍無雙也知道此時刀無名懷中已有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這兩年寶物。
見到刀無名的眼神,鮮易天雖然心中微微擔心,但是想及楓血當時提及這兩樣藥物幾乎可以說是傳說中的寶物,事到如今,看著鮮薊情生死不知的樣子,也只有點了點頭道:「刀兄,施救還是由你來吧,我在一旁去警戒。
刀無名看著鮮易天,知道他害怕萬一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對鮮薊情沒有任何反應,自己可能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雖然刀無名也懷有這種擔心,但是他知道此時已是救治鮮薊情的最佳時機,是以,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道:「也好,你就注意四周的情況,我馬上著手救治薊情,劍兄,你也在一旁替我把風,萬一薊情有什麼不妥的反應,你好盡快的告訴我,我現在是心近則亂啊。」
劍無雙此時體會到刀無名那種急切而又怕失望的心情,這種心情與一邊的鮮易天何其相似,點了點頭微笑道:「刀兄儘管放心,我相信薊情小姐終會真正的醒來的。」
刀無名道:「那就托劍兄吉言,說實話,我現在心中也沒有底,畢竟,鳳皇血與九葉靈芝這兩樣東西我們誰都沒有見識過它的真正實效啊。」
言畢,刀無名從懷中摸出一顆鳳皇血來,火紅的鳳皇血在幽暗的夜空下此時閃發著詭異的血光,反倒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美麗,到現在,刀無名都可以感受到鳳皇血那種溫熱的溫度,就好像是一塊萬年的溫玉,從刀無名得到它的時候就一直那個溫度沒有變過。同時,再把懷中的九葉靈芝摸了出來,九葉靈芝就像是一顆平常的小草一樣,不多不少,恰好九片嫩葉,整株靈芝都呈現出深綠色,自刀無名摸出來的時候,一股淡然的清香慢慢的向四處傳播開來,劍無雙聞到精神也為之一振,暗歎神奇。
刀無名把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放於一隻手,同時運起九轉冰火枯榮神功,九葉靈芝在刀無名內力的壓迫之下,本來還是小草狀的樣子,卻一下子就好像冰遇到了火一樣,整株都慢慢的化為一小勺深綠色的液體,香味越來越濃,連遠處的鮮易天此時也被吸引得微微回過頭來看著刀無名立身之處。
九葉靈芝化成的靈芝液體此時在氣勁的壓迫之下,包圍著刀無名手心中的鳳皇血,而原本沒有任何變化的鳳皇血此時慢慢的柔軟了起來,一股高溫猛然從刀無名手中的鳳皇血中傳了出來,如果不是有九葉靈芝包著整顆鳳皇血的話,刀無名的手掌說不定也會在這突然而現的高溫下受到傷害。
刀無名小心的控制著手中的鳳皇血與靈芝液體,透過神識,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相遇所蘊藏的那幾乎無窮無盡的生命力,這讓他心神大定,心中湧起無窮的希望,憑著一種直覺,他此時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憑著手中的藥物可以讓眼前深迷不醒的鮮薊情完全的康復。
慢慢的,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在刀無名的手中完全的融合在一起,整個液體再不是先前的深綠色與紅色,而是成了一種金黃色,氤氤之氣不斷的上升,濃烈的香味侵人心脾,讓刀無名先前本來萎靡的精神在聞到這股奇香後也大為好轉。
刀無名的左手扶起鮮薊情的頭,揚起右手中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所化而成的金色液體,緩緩的朝著鮮薊情的嘴中貫入,待鳳皇血與九葉靈芝完全流入鮮薊情的嘴中後,刀無名並不敢放鬆,他手掌抵著鮮薊情的後背,引導著鳳皇血與九葉靈芝的藥力向鮮薊情的全身流去。
藥力所到之處,鮮薊情本來毫無生命跡象的身體漸漸的有了反應,有了一絲的生機。
這股生機隨著藥力不斷的擴大,而鮮薊情此時的臉色變得緋紅,全身的經脈不斷的被鳳皇血與九葉靈芝撐大,如果說先前的藥力還是一條小溪的話,那麼現在就是長江大河,猛烈得讓刀無名幾乎無法控制的地步。
鮮薊情的身體慢慢的變熱,最後竟然熱得刀無名觸手也覺得手燙,他知道如果此時稍有放鬆的話,以鮮薊情此時的武功根基,很可能會全身被龐大的藥力把全身的經脈都撐斷而死,是以,刀無名把自己的武功提到極至,小心翼翼的護著鮮薊情的經脈,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紅色的煙霧隨著藥力的擴散,慢慢的從鮮薊情的身體內飄了出來,配以此時鮮薊情絕世的姿容,一旁的劍無雙也不由得怦然心動,連忙收攝心神,全神貫注的觀看著鮮薊情的反應,生怕有一絲的差漏。
而鮮薊情此時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是神智在藥物的作用下已然醒了過來,只是全身卻仍然一點都動不了,覺得全身都好像被火燒著了一樣,經脈無限制的擴張,難受至極,偏偏一絲的聲音也發不出。
刀無名護著散開的藥力在鮮薊情的體內一遍又一遍的滾動,鮮薊情只覺得那讓自己揪心的熱力每過自己身體的穴位,自己的穴位都不受控制的一跳,那股熱力就會在穴道中留下一分,待熱力過後,就有一種清涼舒爽的感覺傳到大腦裡,此時的她可謂又苦又甜,讓先前的難受感覺慢慢的消退。
鮮薊情只覺得這種情況持續了很久,其實也只是那麼半盞茶的時間,當那股熱力最後達到大腦的時候,只覺得腦中轟的一陣巨響,全身一震,先前的那種難受再沒有半點存在,全身一陣輕鬆,嬌哼一聲睜開眼來。
刀無名心神一震收回鮮薊情體內的神識,看到鮮薊情睜開的雙眼,驚喜得連自己的傷勢也好像不存在了般:「薊情!你……你終於醒了!」
「妹子!」鮮易天猛地跳了過來,低頭看著已然醒轉的鮮薊情,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鮮薊情看了看眼前猛然出現的兩張臉茫然道:「刀,哥,我這是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