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節勇張任大戰南蠻將
拒蠻兵死守江州城
卻說張任領步騎三萬兵星夜備道趕至江州城,搶在孟獲等蠻兵攻城前入了江州。江州守將張嶷亦是蜀中名將,急領兵將張任接入。
二將入了太守府坐定,張任問曰:「公守江州,可知蠻兵虛實?」張嶷道:「據探馬回報,沙摩柯、孟獲二處蠻兵十五六萬,兵勢滔天,連下川南四郡,實是勇猛。某雖欲往援,怎奈江州只有萬餘人馬,且地處要衝,故不敢妄動。現沙摩柯、孟獲領十餘萬兵已至江州百里外,金環三結亦領三萬蠻兵西取朱提、嘉陵等處而去!」
張任聞聽皺了皺眉頭道:「朱提、嘉陵等處地勢險要,且守兵足備,又有馬忠將軍坐鎮,料一時無事。所慮者仍是沙摩柯、孟獲等人也!」張嶷道:「依將軍之意,來日蠻兵殺到,我等是戰是守!」張任想了想道:「蠻兵連下川南四郡十餘城,兵勢滔天,士氣正旺,若不狠挫其銳氣,江州難守也。來日必須出戰!」張嶷道:「可是蠻兵勢眾,公有把握否?」張任大笑道:「大丈夫生於世間,理當保明主,為社稷,破強敵,何懼生死!?來日我領軍出戰,公可穩守城池,若某來日得勝,則江州可保平安;若某不勝,益州安危便俱付於公!「說罷,深施一禮。張嶷感動非常,道:「將軍高義,某愧不能及。將軍放心,但有嶷在,江州便在!」張任大喜道:「既如此,我等來日便讓蠻兵見識下我中華英雄人物!」二將大笑。
次日,沙摩柯、孟獲領諸路蠻兵十餘萬兵近江州,在江州城南二十里外下寨,連營十餘里,聲勢甚是驚人!
即日天明,沙摩柯、孟獲親領三萬蠻兵至江州城下搦戰,張任不甘示弱,遂點齊秦軍兩萬下得關來,前來應戰。
陣前,張任一觀蠻兵聲勢,亦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但見諸蠻兵個個面貌醜陋,塗滿油彩、身披獸皮、跳躍呼喝,猙獰可怖。秦軍從未見過如此人物,一時不由得個個心中打鼓,手心冒汗。又觀陣中兩位蠻王,孟獲居左,頭頂嵌寶紫金冠,身披纓絡紅錦袍,腰繫碾玉獅子帶,腳穿鷹嘴抹綠靴,腰懸一柄松紋鑲寶劍,下跨一匹卷毛黑彪馬,端得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沙摩柯居右,頭戴七寶黃金冠,身著虎紋花皮襖,腳穿豹皮金邊靴,手執兩支鐵蒺藜骨朵,下跨卷毛赤免馬,碧眼紅面,十分威猛可怖!
張任看得暗暗心驚,心道:「蠻兵雖是可怖,我軍卻不能輸了氣勢,否則江州休矣!」遂抖摟精神大喝道:「呔,兩位蠻王聽真。我與汝等井水不犯河水,汝等蠻寇為何無理,前來相侵!」
孟獲大笑道:「張將軍,汝主秦王挾天子以令諸侯,坐擁中原,富貴已極矣!還不罷手,又欲南征,我等欲求自保,故而領兵前來討伐汝等無道!」說罷,哈哈大笑。眾蠻兵隨之呼喝大叫,嘻笑怒罵,一時聲勢驚人。張任大怒,雖聽不懂蠻兵叫的什麼,但料知不會是親近之言。大怒道:「汝等有何本領,敢來侵我中原!可敢與我一戰否?」沙摩柯大笑道:「汝等小小人物,怎配我等親自何手。兒郎們,哪個與我將這小輩擒來!」沙摩柯麾下勇將塔柱奮勇出列道:「未將願往!」沙摩柯大喜道:「既如此,速速立功報來!」
塔柱領命,揮動釘釘狼牙棒來戰張任。張任一見塔柱亦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但見此人身高足有八尺掛零,虎背腰腰,身跨一匹彪壯戰馬,手執一柄碩大的釘釘狼牙棒,估計沒有八十斤也差多,真是一員勇將也。張任不敢大意,抖摟精神來戰塔柱。
二將接戰,槍棒相交,只聽噹的一聲巨響,張任頓時被震得虎口發麻,大槍蹦起一尺多高,差點脫手飛去。暗驚道:「這蠻將好大的氣力!」塔柱樂得開口大笑道:「小子,不要急,厲害的還要後頭呢!」使開了釘釘狼牙棒,一棒一棒呼呼掛風向張任招呼而來。張任心知氣力不如敵手,遂備加小心,不與其硬拚,專以槍法勝敵。二將戰至二十餘石,張任摸清塔柱棒法路數,暗自發笑道:「此人純粹就是力大,棒法實是草莽之輩!」心中有數,遂奮起神威,又戰七八余合,趁勢閃開塔柱大棒,鐵槍一抖閃出三朵槍花急刺塔柱咽喉及左右二胸。塔柱不知虛實,措不及防,被張任一槍刺中咽喉,血如泉湧,死屍栽於馬下。
張任大勝一陣,心中大喜,大笑道:「爾等只有如此本領耶?哪個還敢前來受死!」蠻兵見如此大個被張任一槍捅死,氣勢頓弱,呼喝聲頓時小了許多!沙摩柯大怒道:「禿那漢狗,豈敢殺我大將!待某來會你!」正要縱馬前來會戰,孟獲伸手攔住道:「大王何必著急,料此小小漢狗,何用我等親自出馬!我麾下勇將鄂虎勇猛過人,可斬此人!」便命鄂虎出馬,沙摩柯只得悻悻而退。
卻說鄂虎縱馬而出,來戰張任。張任大勝一陣,心中有底,見又來一員蠻將,碧眼虯鬚,相貌猙獰,手持大刀一把,倒也不太畏懼。抖摟精神,與鄂虎戰在一處。二將刀來槍往,一連大戰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張任知不宜久戰,心生一計,佯作不敵,縱馬便回。鄂虎正殺得辛苦,見張任逃竄,如何肯放,縱馬急追。張任聽得馬蹄聲,偷眼望去,見敵追來,心中暗喜。急悄悄將鐵槍在得勝鉤上掛住,暗取弓箭突地翻身被射。箭若流星,急速射向鄂虎嚥喉。鄂虎尚在追趕間,忽聽得弓弦響,急抬頭一望,一縷銀芒急射而至,欲待躲時已然不及。只聽得「噗哧」一聲,利箭射穿鄂虎腦殼,腦漿迸裂,死屍栽於馬下。
張任見又勝一仗,心中大喜,鐵槍一揮,秦軍士氣大振(原來蠻兵也就這兩下子嗎!),大聲吶喊,各執刀槍,櫓盾在先殺向前來。
而蠻兵見連敗兩陣,氣為之奪,士氣低落。擋不得秦軍悍勇,一陣廝殺後,迅速大敗,撇刀扔槍,狼狽而走。雖孟獲、沙摩柯連斬數名敗退蠻兵,亦擋不住頹勢,只好隨敗軍一起逃回寨中。
張任大勝一仗,領得勝兵追擊七八里而還,高唱得勝歌返回江州城。張嶷大喜,領兵接著,備贊張任勇猛。是夜,江州城大慶。於是江州城軍民士氣高漲,擔土運石、製作弓矢,準備拒守待援。
卻說孟獲、沙摩柯領殘兵敗回本陣,俱各不憤,各自埋怨對方無能,二人俱各火爆脾氣,看看便要幹架。孟獲麾下董荼那、阿噲南急忙勸架道:「二位大王都是自家人,何必傷了和氣!漢人言:勝負仍是兵家常事,何況今日不過一小敗也。待我等兩軍整頓兵馬,明日前往復仇便是!」兩位蠻王聽得有禮,方自熄了火氣,各自去準備不題。
次日,孟獲、沙摩軻再領三萬洞兵前來江州城下搦戰。張任深知見好就收的道理,見城中軍民士氣已經提升,遂不矛理睬,只是下令堅守不出。
孟獲、沙摩軻報仇心切,見秦軍不出,大怒,喝令洞兵在城下喝罵。眾蠻兵無禮,脫得赤條條地,在城下跳叫喝罵,嘰哩咕嚕。張任等也不生氣,反正吃不懂你罵什麼,只當是看猴子跳舞。張任對眾秦兵笑道:「爾等看過猴子跳舞麼?如果沒有看過,今日城下便是!」諸秦軍俱各大笑,也在城上嘻笑怒罵不題。
孟獲、沙摩柯見罵了半日,城上只是嘻笑,俱各不出。心中大怒,等不及許久,遂下令攻城。諸蠻兵聽得號令,架起各類攻城器具,來攻城池。
蠻兵本善野戰,並不善攻城,而張任本身卻極為善守,故一連將蠻兵四五次進攻盡皆輕鬆擊退。蠻兵強攻一日,除傷亡兩三千人外,一無所獲。孟獲等無奈,只得忍氣吞聲暫時退卻歸寨。
以後一連十餘日,張任只是據守不出,急得孟獲、沙摩柯等人進退不得,暴跳如雷,只是無計!
卻說趙子龍、陸伯言二人各統大軍不敢稍待,星夜殺奔江州而來。路上無話,一連十餘日,陸遜水軍兵近臨江;而趙雲馬隊行動較快,已兵近涪陵,看看不過五六日便可趕到江州。
孟獲、沙摩柯等人正在江州城下納悶時,忽聞報道:「秦軍一隊兵馬已經兵近涪陵,看看將要渡江來攻!」孟獲嚇了一跳道:「不想秦軍援兵如此快捷,可曾探知援兵多少!」探馬道:「不過萬人左右!」孟獲大笑道:「不過區區萬人也敢前來逞兇!待我等領兵前去將其殺敗,先取涪陵,再取宕渠,繞道墊江去取德陽,往攻成都,繞開這鳥城江州。汝等看可好!」諸蠻將紛紛稱妙,沙摩柯也無意見。於是兩位蠻兵各留下萬餘兵馬各令一員蠻將統之繼續圍攻江州,牽制秦軍。自領十萬蠻兵東進涪陵,來敵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