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北上，陳思凱駕車，為防陳思雪被曄煉所惑，大多數時候陳無憂將陳思雪安排在車外，寬敞的豪華馬車中只有默默相對的陳無憂和曄煉。
許多時候，曄煉的目光會凝望著廣闊的天穹，看著逐漸變化的景物，但最終他終會在經意或不經意間將目光落在陳無憂身上。
灰濛濛的眼神，眼中無法隱藏的暖意，身上淡淡的悲傷……陳無憂總能不經意抓住他的靈魂。相處越久，他就越發感到無法從那份，淡淡的溫暖中抽離，無法對陳無憂的悲傷放手。
他不只一次猜想，到底是怎樣的經歷，會將一個雙十少女，推入生與死邊緣。是怎樣的過去，讓陳無憂散發出無法扼制的柔光。
「下車！」避開曄煉執著的目光，躲開莫名的心跳，陳無憂淡言。
看著陳無憂冷凝的面孔，曄煉突然勾動唇角一笑。陳無憂雙頰立刻顯現無法隱藏的淡紅。
「哈哈哈哈……！」曄煉揚起自信的狂笑，滿意轉身掀開布簾跳下車去。他始終是獵人，決不會讓陳無憂按照自己意願走下去！
曄煉眼中狡黠的目光，將陳無憂猛電一下，加速的心跳彷彿在向她宣告即將出現的變異。微微平息一下面孔的微熱，急速的心跳，陳無憂面無波瀾掀簾走了出去。
下了馬車看著熟悉而陌生的道路，再向前會有個岔口，繼續向北會是出關的路，向西再走三天會是白衣老人的家。
想到這她突然有些猶豫不決，真的要出關嗎？真的要回到自己親手染紅的土地上去？再次回去，會不會被人發現陳無憂沒死？……
「姐，選哪邊？」陳思凱緊握馬鞭悠然開口。
「選哪邊？選哪邊？……」一直以來老天給過她選擇的權利嗎？現在她又能擁有選擇的權利嗎？心沉沉的，唇不自覺地張合，半晌溢出：「今天就在這裡休息吧！」
看著陳無憂矛盾的掙扎，曄煉若有所思地暗笑。無憂始終無法成為忘塵，她還有心，還有慾望。如此以來，將他們連在一起的線，就難以斷掉，晟的命運最終依舊會由他來決定。又或者說由無憂決定，如果在必須下決心那天，他能看透無憂的心，或是看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