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嫁玄郎 正文 第七章 冷韻流懷不自持
    喔……牙根生疼,好難咬啊!

    他的肌筋真練得比石塊還堅硬。

    杜擊玉費勁兒地欲在那處結實的黝肩上留下一點什麼,珍珠般的貝齒磨了又磨,磨得她胸脯起伏,鼻間不自覺地發出悶哼,仍是奈何不了。

    好、好喘……她終是松開小嘴。麗睫一揚,那張稱不上俊逸,卻粗獷深邃的面容離她極近,炯峻的黑瞳正一瞬也不瞬地與她相凝。

    面對妻子的「突擊」,刀恩海原能輕易避開,但他就是動也不動地杵著,由著她發洩,亦未運勁抵御。

    她那兩排細小的珍珠齒,是他面對過最無殺傷力的「兵器」。

    嚴肅地啾著她喘息的模樣,雪染輕紅,兩抹霞暈徹底驅走了她的蒼白,他胸口震顫了一下,衣衫下的身軀忽地緊繃起來。

    他克制著,道:「我身上都是汗,舔起來鹹鹹的,不好。」

    杜擊玉先是一怔,美眸繼而瞪大。

    敢情,他、他他他……他這是誠心在氣她嗎?!她是咬他!咬、他!哪來的閒情逸致舔人啊?一股子不甘驀地激湧盡出。

    這男人、這男人……呼……呼……她若是心疾發作,他定是罪魁禍首!

    磨磨牙,她眸子細瞇,二次奇襲他,竟抬高小臉咬住他瞧起來應較柔軟的下顎。

    「唔……」刀恩海濃眉微挑,似感到愕然。兩張臉容貼得好近,她眸中爍動焰光,他深目竄出輝芒。

    他依舊任由著她咬,鼻中、胸臆裡盡是她甜淡的香氣,跟著,他喉裡模糊地嘟噥了聲,雙唇自然而然地去啄吻她近在眼前的頰,甚至「惡劣」地探出溫舌,舔過那處細膩的嫩膚。

    「唉……」杜擊玉隱約聽見歎息,柔軟若一灘春水地嚶嚀著,一會兒才意會到那是從她小嘴中所流逸出來的。

    她的齒顎不知何時松緩了,眸光輕泫泛桃花,還瞧不清楚他,男子溫熱唇舌挾帶的粗獷氣息已密密將她擄劫。

    他的單掌撫觸她纖細的背脊,滑過那美好的曲線,跟著扶住她的頸項,將綿軟的她壓抵在胸膛上。

    他的舌大膽地滑入她的齒關,糾纏著她的香軟,在她絲絨般的小口中熱烈地席卷、吮弄,仿佛教他困在懷裡的姑娘,是他這一生中嘗過最最津美的甜物。

    杜擊玉幾乎在一開始便棄械投降了,根本沒想過要掙扎。

    成親以來,兩人之間的親熱常是由她主動逗弄他所起的。

    她率真、坦然,能誠實無畏地面對喜愛上他的心,在一次次嬉弄他的游戲中感到親暱無端的愉悅,但並非每一次的「誘發」,結果都能如她所願。

    她嫁的男人自制力一流,樸拙剛毅,再加上偏「不心疼」她,她的引誘若是三回中得逞一回,能教他隨她一塊兒滾倒在榻上「參詳」那些戲密圖上的把戲,那便算本事了。

    可現下,他主動親吻她呢!

    單臂緊摟住她,唇舌似火,力道強悍得教她暈眩不已,滿是占有欲望,她方寸如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下快過一下。不行了、不行了……她、她她……她真要厥了……

    軟軟倒進那結實的寬胸裡,藕臂在他粗頸後交纏,她裙下雙腿環上他的腰際,親密地圈圍著他。

    「老天……」刀恩海粗嗄低吟,沒料到一個親吻會勾引出漫天大火。他絕非縱欲之人,但每每對上他這美得過火的小妻子,總要壞了他無數原則。

    洞房花燭夜那晚過後,隔日借著透亮的天光,他才愕然發現到她裸膚上一處又一處的紅痕和淡紫,那時的她被折騰得昏睡不醒,軟綿綿地伏在錦紅繡被上,襯得她雪嫩膚上的痕跡更加觸目驚心。

    他自責不已,膽戰心驚,就怕累得她舊疾復發。

    他這麼高大,而她如此纖弱,他嘗試要努力克制的,但她絲毫不領情。

    有時,他會莫名地生起錯風見——他的小妻子似乎挺愛瞧他自我掙扎的窘態。他壓抑著,欲同她講理,盼望她身子養壯、病魔盡驅,畢竟夫妻情緣長長久久,要相愛相親有的是時候。

    可她根本不聽,她就是不聽。

    每回,他聽見她要拿著那些不知藏在哪兒的戲密圖冊去問人,他就火了,鬧騰到最後,他又毫無原則地抱著她滾上榻,等理智稍稍清醒,他的小妻子通常已玉體春光地趴在他汗濕的胸前,體力透支地昏睡過去。

    可恥!可惱!毫無定力!

    他又抵抗不住了。他想要她。熱烈的血液奔騰至四肢百骸。

    粗健的單臂捧抱著她圓俏的臀,他將她抱離木桌,帶進位在裡邊的軟榻。

    「恩海……」杜擊玉呢喃著,發絲拂亂了,垂掩一身。

    躺在他強健的身下,她略涼的柔荑拉扯他的腰帶,滑進他衣中,一會兒便教那高燙的體熱給熨暖了。

    她模糊地聽見他低嗄的,灼燙的氣息煨熱她的雪胸,引起顫栗。

    小手更熱情地摸索,水嫩身子終於毫無隔閡地緊貼住他,男人再一次粗聲低喘,那教她有股奇異的成就感,覺得自個兒是可以影響他的,盡管他不知強上她多少倍,卻也在她手裡化作繞指柔。

    她不准他緩下這一切。

    情中有欲,欲中有情,交纏著、夾擊著,然後全然融在一塊兒,要她全然釋開,如絲似網地將他密密籠罩。

    在這冬陽下的午後,激蕩出如游絲般的春光。

    密密地……籠罩……

    透過窗紙的天光,淡淡染浸輕霞。

    房中幽靜,霞光清冷。榻上,男人已套回黑色功夫褲,不畏寒似地裸著上半身。他坐在床榻邊,瞅著露出羽被外的那張美臉兒時,眉峰憂郁攏起。

    「擊玉?」低嗓沙嗄,連喚聲亦透出顯而易聞的擔憂。刀恩海歎了聲,粗指不住地在那片嫩頰邊畫圈。「擊玉?」

    「嗯哼……唔……」羽被裡的小人兒下意識地嚶嚀了聲,無力地掀動扇睫。

    好半晌,杜擊玉僅是傻傻地張著眸子,視若未見的。

    然後,懸宕在她面前的男性輪廓終至清明,那深邃神俊的眉眼教她胸口一燒,她雙頰紅暈未褪,又翻騰起另一波熱浪。

    「我、我怎麼了……唔……」該不會又……

    「你適才暈厥過去了。」

    果不其然。她心底悄歎了聲,紅潮席卷全身,不知是第幾回下定決心——

    從今爾後,她一定要更努力地養身練氣,把體力養得一等一的好,跟他……跟他用力地「撐」到底!

    見她倦容可憐,眸光困頓,刀恩海眉眼間郁色重重,突地惱起自己。明曉得她身子不好,他卻學不會溫柔以對,還橫霸霸地對她「動手動腳」。

    「對不起。」他低歎。

    對不起……對不起?!

    杜擊玉再度眨眨眼,有一瞬間的恍惚,直到他的粗掌欲從她的美臉兒上撤下,她倏地抓住他。

    「你你你……」他要真有對不住她之處,也絕不是他剛剛主動與她親熱的這件事兒。

    努力調整著呼吸起伏,她眸光幽幽,終於記起她原是來尋他興師問罪的。

    再一次深呼吸後,好不容易才尋回聲音。「你當著打鐵場子裡那麼多人的面,硬是把我拉走、給我難堪,你、你你當然對不起我。」

    聞言,刀恩海突地抿唇不語,神色閃爍,黝膚底下竟漫開幾難察覺的赭紅。

    可惡!以為扮憂郁來對付她很有用嗎?他他他……嗚……杜擊玉內心大歎,悲慘地發覺,他憂郁的模樣當真……當真好看到教人心肝發軟啊!嗚……實在太可惡了!

    他依舊沈默。她銀牙一咬,接著指控道:「你好凶,好用力地握人家的手,我跟不上你的大腳步,還險些跌跤了,你到底什麼意思?說話啊!」

    她得緊記,她是來興師問罪的,興、師、問、罪!一樁樁、一件件,尚未問清之前絕不心軟。絕不!

    靜謐了會兒,就在杜擊玉以為真沒法子從這木訥又固執的男人口中挖出任何答復時,他方唇緩慢掀啟,竟悶悶地道——

    「那些人瞧你的目光,我不愛。」或者僅是單純的驚艷,不含絲毫邪念,但他就是難以忍受。

    杜擊玉不禁怔然,張著清眸,眸底映入他郁悶且不自在的神態。她小嘴如離了水的魚兒般,一開一合的,一時間擠不出話來。

    天老爺!他他他……他他他……她家這木頭相公也懂得嫉妒啦?!

    喔……心跳如鼓吶,歡喜滿溢,多到她幾要承受不住的地步了。

    扯住他大掌的力氣不自禁加重了,她菱唇兒一咧,下一瞬便要沖他燦爛笑出,小腦袋瓜這時卻突兀地掠過他與那位黑衣姑娘立在一塊兒的姿態,隨即又記起婆婆在馬車裡說的那些事。

    她內頰頓時泛酸。差些忘了,她還沒對他問完罪。

    「那些人瞧我,你不愛,別的姑娘瞧你,難道我就愛了嗎?」

    刀恩海雙眉飛挑,眉峰成巒,全然一頭霧水。「什麼姑娘?」

    「你、你……你欺瞞我,說假話哄我,還來問我嗎?」酸味直嗆,嗆得她好難平心靜氣。

    「發生何事?為什麼這麼說?」神峻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直勾勾、專注而嚴肅。「我不曾欺瞞你。」

    杜擊玉下意識地咬咬軟唇,氣息略重,深吸了口氣才能坦率道出。「今日,我陪著娘到『觀音寺」上香,在馬車裡娘全同我說了。一開始,『刀家五虎門』原是要向城北的邵家提親的。那邵家大小姐中意你,知你常在東城門外的大廣場那兒授武,總三天兩頭就讓自家的廚子熬了雞湯,送到那裡給你……」

    聞言,刀恩海雙目眨動了一下,神情有些錯愕,似乎沒料到是這件事。

    杜擊玉受傷地瞅著他。

    「我曾問過你,為什麼向我求親,你記得自個兒說了什麼嗎?你說……若要成親,找個姑娘在一塊兒,你、你心裡只能想到我。」輕語著,也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水氣漸在眸底匯聚。

    她想聽他解釋,但如今問出,才知那滋味有多苦。

    「既是獨我一個,為什麼還會有那麼一位邵家大小姐?」她松開了他的手。

    「擊玉?!」

    他嚇了一跳,臉色發白,粗糙的長指忙按住她眼角溢出的淚,急道:「我沒欺瞞你!欲上邵家提親是爹的意思,他確實詢問過我,但我拒絕了,徹底拒絕了。我不曉得邵家大小姐中意我,她長得是何模樣,我瞧也沒瞧過。你、你別哭啊……」

    「你又騙我!她時常送雞湯過去,你也收下了,還道不曉得人家的心思嗎?而且還不僅邵家大小姐一個,別家的閨女兒也曾送東西過去,不是嗎?」適才歡喜著他獨占的舉動,此刻卻又氣又苦,心緒起落甚劇,她忍不住掄起小拳捶了他胸膛好幾下。

    刀恩海忽地將她的柔荑收在巨掌裡,見她淚光盈盈,心中絞疼起來。

    「我當真不知啊!東城門外大廣場每回的操練,湘陰的百姓們常會送來吃食,偶爾遇上節慶,還會熱心地在場子外圍架起爐火,用大鑊煮食、下面,或堆起竹籠蒸食,真有誰送雞湯或其他吃食過來,也是一眨眼便被大伙兒分走了。我不是騙你,我沒有騙你。」

    嗄?!

    美絕的小臉兀自掛著淚,像是忘了要落下了。

    定定凝著男人憂郁的峻容,杜擊玉小嘴掀了掀,沒能擠出聲音,兩片唇兒又蠕了蠕,仍是無語。

    所以……姑娘家指名送給他的補品,尚遞不到他手邊,就被一幫人給攔截、不知祭了誰家的五髒廟了?

    所以……他當真不曉得有姑娘家偷偷地傾慕他嗎?是嗎?是嗎?

    好半晌,她就這麼傻呼呼地與他對望,看得極深,跌進他那兩潭黝黑的淵瞳中,載浮載沈。

    「你心裡有事,在人前強顏歡笑,原來就為這個。」刀恩海沙啞低歎。

    她心口一熱,水膚溢淫出粉澤,羞赧地咬咬唇,終是酸酸地嚅道:「那……那誰教你和別家姑娘走在一塊兒?娘同我一道上大廣場尋你,那兒的大叔、大嬸們卻道,你剛和人家姑娘騎馬離開了。外頭那位姊姊生得很俊啊,你不覺得嗎?」哇啊∼∼仍是酸得發嗆啊!

    回復她的是一記纏綿的深吻。

    他品嘗她的甜美,堅定、緩慢且無邊溫柔。

    怕她又要毫無預警地暈厥過去似的,他的大掌探進被中,密貼在她急遽鼓動的胸脯上,溫熱掌氣熨入香肌,緩緩護住她的心脈。

    他的碰觸曖昧也溫暖,她鼻息燒灼起來,心跳仍不可掌控地加速著。

    「恩海……你、你……嗯……」

    這一次,他硬是拉回理智,幾要用盡全身力氣,強令方唇撤離那張鮮嫩甜美的小嘴。他雙目合起,額頭輕抵著她的,溫息一次次拂上她的蜜臉,由濃漸緩,好一會兒才尋回聲音。

    「趙姑娘僅僅是一位江湖朋友,此次來訪,是為了修補一把家傳的軟刀,我帶她來打鐵場子,便是為了這事向老師傅請教。她的長相俊不俊?我沒仔細留意過。」略頓,黝瞳慢慢睜開,鎖定那雙霧眸,認真萬分地道:「但妳生得很俊。我知道。」

    「啊?」雖清楚自個兒生得一張美翻了過去的嬌臉,但教向來寡言的他這麼一贊,她又噗噗噗地聽見心花綻開的聲音了。

    「可、可是……我瞧得出來,那位趙家姊姊她……她其實是喜愛你的,你難道不知嗎?」喔……她杜擊玉這下子真成醋壇子了。

    無妨了,雖然羞澀,她也不怕教他看出。

    他最好明白,既已迎她入門,她、她……她便打算千方百計地「巴」著他,誰也別想打他主意!

    刀恩海峻容略抬,剛顎微偏地俯視她。

    無語,他眉眼深邃,輪廓靜謐,仿佛陷入某種奇異的沈思中。

    原摀在她胸房上的單掌以一種幾近慵懶的方式滑過她的肩頸,暖上她猶沾水氣的頰,來回留連,似是愛難釋手。

    杜擊玉忍住欲要沖出唇齒的歎息,等著他回話。

    然後,他嗓音如琴,如七弦裡頭既清且沈的那個奇異音色,幽緩蕩開。「我不知趙姑娘喜不喜愛我,但我想知道……你喜愛我嗎?」

    你喜愛我嗎?

    我想知道……你……喜愛我嗎……

    剛開始,杜擊玉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不太確定聽見眼前的男人究竟問出了什麼。

    漸漸、漸漸,那琴韻般的嗓音落實在她心底,在她耳畔再一次地回響、反復,她聽懂得了,頰若霞燒,芳心悸動。

    刀恩海嚴肅地等待著。

    不知怎地,杜擊玉竟覺他粗獷的指尖在輕顫,害她的心湖也被震得起了一波波漣漪。

    「你以為我為什麼應允嫁你?」她使勁兒地穩住聲音。

    男性略寬的方唇抿了抿,放在她膚上的指忽地撤回,他避開她的眸,又是沈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需要人相幫,你同情我。」

    聞言,她驀地擁被坐起,忍住因起身過快而引起的暈眩。

    「……我同情你?」

    垂的眉睫掩下瞳底浮動的思緒,他淡淡頷首。

    到得如今,他什麼都感受不出嗎?「為何這麼想?」她問。

    她對他的情意,真連一丁點兒也不曾傳遞到他的深心所在嗎?「你哪裡需要人家同情了?」她又問,語氣已難持平。

    「你說話啊!」胸脯起伏甚劇,是使了過多勁兒穩住心緒了,那暈眩感越來越沈,沈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刀恩海說不出話,目光卻又不自禁地調回她臉上,那憂郁神氣更濃了,把杜擊玉的心揪得死緊。

    又氣又愛,既是心憐他,卻也惱起了他。

    她磨磨貝齒,再次握緊粉拳。

    「要是不喜愛你,做什麼嫁你?你以為自個兒很美嗎?誰要同情你了?我、我我……我去同情路邊的阿貓阿狗,也不會費神來同情你!你你你——」邊嚷著,淚珠邊跟著一顆顆地往下墜,可她眼睛卻瞠得圓亮亮的,一瞬也不瞬,兩丸目瞳宛若浸在水波瀲灩裡,那模樣美得教人心驚、心痛。

    刀恩海傻了似地看她,左胸咚咚急跳,掀唇待要問出,卻見她眉間蹙緊,擁著被子的雙臂一滑,身子竟軟弱無力地往前栽倒。

    「擊玉?!」他瞬間嚇得肝膽欲裂,順勢抱住她。

    靠在他胸上,她小口、小口地喘息,臉色白蒼蒼的,心痛著,既疼且悶。許久不曾發病了,沒想到這會兒真被他惱得氣血攻心。

    她能怪他嗎?能嗎?唉……她哪能真怨他?

    沒聽明白男人急切地說了些什麼,只覺得心口似有他的掌氣運入,他的身軀溫熱卻在輕顫,想是緊張她了吧?

    罷了、罷了……何苦為難他,說那些難聽的話呢?

    她對自個兒起過誓,要待他好心疼他一輩子,兩人相親不分的,怎地同他鬧起脾氣來了?

    「……傻瓜、大傻蛋……倘若不喜愛你,怎願嫁你呵……傻恩海……」她幽幽一笑,以為自個兒嚷得響亮亮,其實僅是細細呢喃,氣若游絲。

    但刀恩海聽見了,心中波濤洶湧,震得他熱血沸騰。

    他收緊擁住她的鐵臂,欲瞧清她此刻的臉容,才驚覺她長睫淡淡垂掩,氣息虛弱,竟又一次暈厥過去。

    「擊玉——」心痛大叫,他臉色較她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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