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亞菱道:「如若有一個機會,我能帶他們離開黑堡,我就能使你們的眼睛適應光亮。」
黃衣人道:「此言當真麼?」
東方亞菱道:「我在此地,願以找的性命擔保。」
黃衣人道:「縱然你能使我們雙目適應光亮,但我們還有兩大困難,無法使我們離開黑堡。」
東方亞菱道:「願聞其詳?」
黃衣人道:「一個是,我們必須吃一種黑堡生產之物,才能使體力充沛……」
這一下,使得東方亞菱聽得一某,道:「什麼樣的東西?」
黃衣人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們上一代傳下的,那東西混在食物之中,才能保持了我們的體能,如是沒有這種物品,我們在三天之內,就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別說和人動手了,就是行路工作,也是力難從心。」
東方亞菱心中暗道:「蘇百靈控制他們的手段,相當惡毒,但那是一種什麼東西呢?
百年來,能夠生生不息,長年生長。」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我想,我如見了那種物品之後,也可以為閣下解答。」黃衣人苦笑一下道:「那是一種很少地方能生長的特別奇物,天下雖大,只恐除了黑堡之外,再無他處生長了。」
東方亞菱道:「堡主,我人在此地,我如有言過其實之處,你們隨時可以殺我。」
黃衣人道:「這倒有理。」
東方亞菱道:「請問你們第三個不能離開黑堡的原因何在?」
黃衣人道:「我們等一個人,一個能夠解救我們的人!」
東方亞菱心中一陣跳動,趕緊暗暗吁一口氣,平復下緊張的心情,道:「那是什麼樣的人,堡主能夠告訴我麼?」
黃衣人道:「能!不過有一個很嚴厲的條件,不知你能否答應?」
東方亞菱道:「說說看吧!」
黃衣人道:「你如知道了這件事,就必須是我們等候的人!」
東方亞菱道:「如我不是呢?」
黃衣人道:「別人只有一條路可走,你有兩條路可選。」
東方亞菱道:「第一條路是……」
黃衣人接道:「死!」
東方亞菱道:「我還可以選擇的路是留在黑堡?」
#83;黃衣人道:「是!聽說,你不會武功,可以免去廢武手續,留此作我的夫人。」
東方亞菱回顧了一眼,忖道:「多瞭解他們一些,才多一分勝算。」
當下說道:「堡主,我想,你早有夫人了,為什麼還要我?我沒有選擇別人的權利?」
黃衣人道:「不行,這黑堡之中,任何人的婚事,都需要本堡的堡主同意才行東方亞菱道:「貴堡之中,堡主是有著絕對的權威了?」
黃衣人道:「除了絕對的權威之外,本堡中還有一條戒規,恐非局外人所知了。」
東方亞菱道:「請教?」
黃衣人道:「我們這黑堡之中,有一個很特別的規定,那就是,我們黑堡之中,不是人人都可以有妻子。」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黃衣人道:「敝堡中,講究的是優生傳代,一個人,可不可以娶妻子,不在他個人決定,而是要由本堡中的大夫決定,所以,敝堡中的弟子離多,能夠娶妻生子的,不過十之一二。」
東方亞菱道:「那是說,可以娶妻的,能擁有三妻四妾,不能娶妻的,一個也不能有。」
黃衣人道:「也不是,能夠娶妻的,也限於一妻,只有堡主的身份,不受限制,所以目下這古堡之中,能夠娶你姑娘的,只有我一個人了。」
東方亞菱道:「原來如此,我總算是明白了。」笑一笑,接道:「堡主,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我還要先問明白幾件事情。」
黃衣人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如若我就是你們等待的那個人,你們對我如何?」
黃衣人道:「只要您的吩咐,我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東方亞菱道:「這也是你們藏身在黑堡的目的?」
黃衣人道:「不錯,我們委身於此,數代之久,就是等一個人,完成一個心願。」
東方亞菱道:「堡主,如何才能算是你們等候的人?」
黃衣人道:「上代傳下了一個密函,絹袋密封,存於一處很機密的地方,打開那存函之處,必須要本座和四位一品長老及堡中的大夫、掌令會齊方可,所以,那密函中的內容,我們都不知道。」
東方亞菱道:「如是有一個人知道了那密函內容,那人就是你們等的人了。」
黃衣人道:二不錯,打開同觀,一目瞭然,誰也無法爭辯。「東方亞菱道:「咱們就賭一睹吧,不過,我要先見見貴堡中的大夫、掌令,和四位一品長老。」
黃衣人道:「不用見他們了,本座決定的事,他們從來也不反對。」
東方亞菱道:「我相信堡主的話,不過,我還要見他們。」
黃衣人沉吟了一陣,道:「有原因麼?」
東方亞菱道:「有!」
黃衣人道:「姑娘請講?」
東乃亞菱道:「小妹口舉一例。」
大約東方亞菱的美麗,很使那黃衣人傾心,當下點頭說道:「本座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如是大家反對我們的婚事,就算你勝了,那又如何?」
黃衣人道:「這個,這個……」
他雖然貴為一堡之主,但娶妻大事,引進外人,也不是一個人可以決定的事。
東方亞菱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黃衣人的回答,已知擊中要害,笑一笑,道:「請他們都來,咱們談的事,他們都聽到了,要反對,也該早些反對,不反對,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黃衣人突然擊動了案上一個金鐘,道:「你們聽著,四位一品長老留下,其餘的,可以退班了,左刀、右劍,去請掌令和大夫來。」
大殿中,人影移動,片刻工夫,整個大廳的形勢,又變了一番氣象。
那黃衣人已然離開了長案後的座位,坐長案前面一座金蛟椅上。
四個留著長髦的老者,坐在右首。
堡中光線灰黑,雖有一燭之光,但東方亞菱不會武功,全力看去,才算大致上看清楚了這些人的形貌。
只見那黃衣人臉色蒼白,年不過三十左右,四留著長髻的一品長老,兩個穿著黑衣,兩個穿著白衣。
很明顯的,這四人中,兩個是一品劍客,兩個是一品刀手。
左右的位置空著。
在黃衣人的對面,卻又設下了兩個座位。
東方亞菱和秋飛花被讓在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這時,雙方的距離吏近,彼此之間,看得也更清楚一些。
東方亞菱似是有意在施展手段,誘惑那黃衣人,舉手理一下鬢邊的長髮,笑一笑,道:「大夫和掌令,還沒有來麼?」
黃衣人道:「快了,快了,就該到啦!」
只聽一個清明的聲音,傳了過來,道:「好標緻的姑娘!」
聲音由左側傳來。
東方亞菱轉頭望去,卻是不見人影。
雖然,那人已然看清楚了東方亞菱,東方亞菱卻還末能瞧見對方的影兒。
緊接著步履傳入耳際,一個中年婦人,懷抱令牌,當先而至。
隨在那中年婦人身後,是一個留著長髦的青衣人。
這是東方亞菱進入堡中之後,見到的第四種顏色衣服。
掌令的是一位女人,有些出了東方亞菱的意外。
青衣自然是那黃衣人口中的大夫,能穿著與眾不同顏色的衣服,顯見,他在堡中的地位崇高。
中年婦人兩道透著智慧的目光,一直盯住在東方亞菱的身上,瞧了良久。才點點頭,回顧那青衣人道:「不錯,是很標緻,咱們堡中女子,無出其右。」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掌令誇獎了。」
中年婦人口中說著話,人已落座,和那青衣人並坐左側。
黃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本座和這位姑娘,立下了一個賭約……」
那位穿青衣的大夫,輕輕咳了一聲,接道:「堡主,什麼樣的賭約,要把我們召集在一處呢?」
黃衣人道:「這賭約很嚴重,也是我們數十年來期望的事。」
青衣人心情微微震動了一下,道:「堡主之意,可是她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黃衣人道:「不是我說,是這位姑娘自己說的。」
青衣人道:「堡主和她訂下了什麼賭約?」
黃衣人道:「她如是我們等待的人,咱們自然要聽她之命,如若不是咱們等的人,她就要留在黑堡之中,或是立刻自絕,兩者由她任選其一。」
青衣人點點頭,道:「如若她不是咱們等候的人,堡主可是準備收她作為四夫人?」
黃衣人道:「本座正有此意。」
青衣人目光轉注東方亞菱的身上,道:「敝堡主的話,不錯嗎?」
東方亞菱道:「不錯。」
青衣人道:「姑娘,我們等的人,要有條件,不是任你姑娘自己說的。」
東方亞菱道:「我知道要有條件。」
青衣人道:「這些條件你都具有了?」
東方亞菱道:「我如沒有具有這些條件。自然不是你們要等的人,那豈不是拿由己的性命開玩笑麼?」
青衣人道:「好!姑娘請先說那兩句開門偈語。」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碧血刀、丹心劍,天下禍福一肩擔。」
青衣人道:「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等候著她,刀是碧血刀,劍是丹心劍,但我們如何能離開黑堡,姑娘是否早已胸有成竹?」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我知道,你們首先要自己的眼睛能適應陽光。」
青衣人道:「這一個,在下已花了五年工夫來研究這些事情,一直找不出原因何在。
姑娘已開散了黑堡之門,如何把我們帶出去,那是姑娘你的責任了。」
東方亞菱道:「大夫,我們先談第一個條件,三日之內,我能使諸位的眼睛,開始變化,逐漸適應陽光。」
青衣人道:「三天!姑娘,這話近乎神跡了。」
東方亞菱道:「本來,就是近乎神跡的事。」
青衣人輕輕吁一口氣,道:「好!第二條件,姑娘知道麼?」
東方亞菱道:「先由第一條辦起。」
青衣人道:「姑娘是否要在下幫忙?」
東方亞菱道:「借重正多。」
青衣人道:「姑娘吩咐?」
東方亞菱道:「我想先勞大夫,帶我們去看看諸位食用的水源。」
青衣人道:「水源來自一處地下寒泉,十分清甜。」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咱們去看過之後再說,晚進相信可以查個眉目出來!」
青衣人道:「本堡中的水源,對本堡關係重大,姑娘可以去查看,但這一位,不能同往。」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大夫懷疑他麼?」
青衣人道:「小心為上。」
東方亞菱道:「大人為人醫病之時,是否需要一個助手?」
青衣人道:「是!」
東方亞菱道:「我也要。」
青衣人哦了一聲,道:「既是姑娘的助手,只好要他同行了。」
黃衣人站起身子,道:「好!咱們去吧。」
東方亞菱在幾人帶路之下,行到了一座水池旁邊。
水由地下石縫中滲出來,形成了深約三尺、方圓五尺的小水潭。
看過了水池形勢,東方亞菱已瞭然絕無法在這地方下毒,藥物一定是在下水源之處,歷年藥性不減,而且,一直保持著平穩的藥力,單是這一份下藥的本領。就叫人敬佩萬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夠了,咱們走吧!」
青衣人道:「姑娘還要看些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咱們先把這件事情辦好,諸位對我有了信心,咱們再談第二件。」
青衣人道:「姑娘高見。」
東方亞菱道:「有件事,想請大夫幫助?」
青衣人道:「我如力所能及,絕不推辭。」
東方亞菱道:「這件事,如若對別人說,怕很難答應。」
青衣人道:「姑娘請調吧!在下相信在情理之內之事,敝堡主也可答允。」
東方亞菱道:「我要離堡一趟。」
青衣人道:「到哪裡去?」
東方亞菱道:「水源頭處……」
青衣人接道:「在下也想到了,只可惜在下無法去查。」
東方亞菱道:「大夫是這黑堡中第幾代執醫人?」
青衣人道:「第三代,黑堡中一切公正,醫術相傳,並非血統為主,而是以才慧為主。」
東方亞菱道:「大夫肯同意,那是再好不過,我最遲十二個時辰後回來,留下我這位助手,作為人質。」
青衣人回顧了黃衣人一眼,道:「堡主意下如何?」
黃衣人道:「大夫的看法呢?」
青衣人道:「這位姑娘的才慧,可以相信,而且,她可能就是咱們要等的人。」
黃衣人道:「大夫既如此說,本座倒是不能不同意了,留下人質,叫她去吧!」
東方亞菱目光轉注到秋飛花的身上,緩緩說道:「等著我,十二個時辰之後,我一定回來。」
秋飛花道:「姑娘請便,不必限於十二個時辰,查出了全部的內情再說。」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十二個時辰,應該夠了,你要忍耐一下。」
秋飛花道:「姑娘不用為在下擔心。」
東方亞菱道:「我去了。」
青衣人道:「在下送你一程!」
東方亞菱道:「多謝大夫。」
令令令
秋飛花受到了很多的優待,被安排在一座雅室之中,室內還特別為他點了一支火燭。
桌子上,擺了很豐盛的酒菜。
但秋飛花卻不敢食用,只吃些自己帶來的乾糧。
東方亞菱回來得很快,六個時辰後,已然重返黑堡。
秋飛花被請到了大廳之中,東方亞菱先已在座。
陪著東方亞菱的是那黃衣堡主、青衣大夫和堡中掌令。
四位一品長老,並未在座。
目睹秋飛花安然無恙,東方亞菱大放寬心,笑一笑,道:「大夫,小妹幸未辱命。」
青衣人道:「姑娘真的已經查出內情了?」
東方亞菱道:「大夫和掌令,都是絕對才慧的人,小妹也不敢隱瞞什麼,貴堡中人,雙目不能常見陽光,確實為一種藥物所害,但那藥物,有害有利,可以使目光,更能適應黑夜。」
青衣人道:「那藥物在何處?」
東方亞菱道:「水源頭處……」
青衣人接道:「百年來,那藥物也該用完了,除非有一個人夠適時的加上藥物。」
東方亞菱道:「這一點大夫猜錯了,那設計人存置於水源頭虛的藥物,在一種巧妙的控制之下,至少還可以再用二十年。」
青衣人歎息一聲,道:「那個人,也就是把我們送入這黑堡的人了?」
東方亞菱道:「不錯,大夫,不是不是很恨他?」
青衣人道:「我們是第三代了,生於黑堡,長於黑堡,就區區而言,我們被長年關入黑堡,不見外面世界,心中總是有著一些怨忿,不過,那人也把我們培養成了一種很傑出的人,我們見識不多,但各有專長,因心無旁掛,所以學有所成,這恐非黑堡之外的人,所能及得了。」
東方亞菱道:「他為你們留下了絕世武學,也為你們留下了高明的醫道,河洛、奇算無所不有,那人的才智,可算得一代奇人……」
黃衣人突然接道:「姑娘,這地方雖然勉可安居,但終年不見天日,終非久居之地,姑娘是否真誠幫助我們離開此地?」
東方亞菱道:「小妹正有此意。」
那執碧令符的中年婦人,突然開口說道:「姑娘,我們是一支預藏的伏兵,如是江湖上不需要我們時,也不會放我們離開黑堡了。」
東方亞菱道:「是!蘇百靈使各位潛居黑堡,把他的韜略、武功,都留於此,就是要諸位替他效命一次,這是諸位離開黑堡的條件。」
青衣人道:「這要看姑娘能不能先替我們解決本堡中的問題了。」
東方亞菱道:「大夫,有一件事,小妹想求大夫允准。」
青衣人道:「黑堡遺世獨居百年,有大多的事,使外間無法瞭解,也難怪姑娘,有這麼一份多心!」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大夫,小妹這點心願,已為大夫洞悉,還望諸位給小妹一個機會,以便堡中弟子,甘為小妹效命。」
青衣人道:「區區全力相助。」
東方亞菱道:「好!請大夫代小妹昭告貴堡中人,就說小妹在三天之內,能使貴堡中人,目力有所改變,十日之內,要他們適應日光,不再畏懼太陽之光。」
黃衣人急急接道:「亞菱姑娘,這不是隨便說說,一旦昭告本堡弟子,那就鐵案如山,一旦姑娘的諾言難以兌現,那就非死不可了。」
東方亞菱道:「這個,堡主但可放心,小妹如是沒有把握,怎敢誇此海口?」
青衣人道:「姑娘,準備要去多少時間,解去黑堡中人所受的束縛?」
東方亞菱道:「現在用人緊急,小妹希望能盡早解去貴堡中人的束縛,多者一月,少者三七二十一日。」
這時,那掌令婦人突然接口說道:「姑娘,怕,你等不了這樣多的時間了。」
東方亞菱道:「掌令的意思……」
掌令婦人笑一笑,接道:「我不知他們是什麼來路,大批的武林高手,分成三路,直向黑堡圍來,目前他們已到了百里之外,慢則三日,快則明晚,他們就可以趕到黑堡了。」
東方亞菱道:「貴堡一向不和外人來往,又怎知江湖中事?」
掌令婦人道:「上一代的掌令,替我們留下了兵法韜略、神算、奇術,我掌管黑堡中的安危大事,豈能全無佈置?」
東方亞菱道:「掌令布有耳目?」
掌令婦人道:「不錯,白天,我們雖然不便活動,但還有晚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黑堡四周百里外的要道之上,都安排了耳目,敝堡中訓練的神鷹,大約天下無雙了,它們幾乎已經通靈了,不但可以用來攻敵,而且還可以傳書,事實上,敝堡中人不用出去,堡外的重大消息,就會傳入敝堡。」
東方亞菱道:「我早該想到的。」
掌令婦人道:「但敝堡中人,卻不問外面事務,不論江湖上發生什麼變化,我們都不干預,除了有人侵犯黑堡時,我們和人動手之外,我們從未先和外人動過手。」
東方亞菱道:「掌令告訴我這麼多,不知是否有什麼用心?」
掌令人道:「有!諸位的時間不多,怕這批人是追蹤諸位而來的。」
東方亞菱道:「是!我請諸位離開黑堡,也就是為了對付這批人。」
掌令人道:「姑娘,有一件事,我想先說明白,還望姑娘諒解。」
東方亞菱道:「你請講?」
掌令婦人道:「在姑娘沒有證明是我們要等的人之前,我們沒有辦法幫助你,東方亞菱道:「哦!」
掌令人道:「如若這些人真的是姑娘們而來,還要你們自己設法對付。」
東方亞菱道:「時間大急迫,而且,我們人手也太單薄,還望貴堡中人,能夠給我們多一些的支援。」
掌令人搖搖頭,道:「這一點辦不到,黑堡的規矩,不容破壞,所以,我才要先證明……」
東方亞菱道:「掌令人,到什麼樣一個時刻,你們才肯承認我是你們要等的人?掌令人道:「至少等我們雙目可見陽光之後,我們才能相信,事實上,就算我們現在承認了姑娘的身份,也無法使堡中之人心服口服。」
東方亞菱道:「掌令之意,已很瞭然,如若那批人是衝著我們來的,必需由我們自己設法對付?」
掌令人笑道:「姑娘瞭解的很多,在下正是此意。」
東方亞菱道:「如是小妹不幸戰死呢?」
掌令人道:「姑娘可以留在此地,但你那些朋友,我們就無能為力了!」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道:「掌令人的盛情,小妹只有心領了,我們既然結伴同行,相約是生死與共,掌令人生於黑堡,長於黑堡,不知人間有義字……」
語聲頓一頓,道:「我這有藥物一句,放入貴堡蓄水池中,水中的怪毒自解,食用過七日之後,諸位就可以不畏陽光了。」
掌令人道:「姑娘,我們很抱歉不能助你,除了黑堡的規戒所限之外,還有一件事是,我們不能暴露出黑堡的實力,來人大多,我們無法斬盡殺絕,只要他知曉了我們黑堡之秘,對付我們的辦法,並非很難。」
東方亞菱沈吟了一陣,道:「我瞭解貴堡的苦衷……」
掌令人接道:「但如果我們一旦證明了姑娘就是我們要等的人,使我們目力不畏大陽之光,也能使我們離開了黑堡,生活在廣大的人世間,我們都會為姑娘而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東方亞菱道:「掌令人,有此一言,小妹放心了不少,小妹告辭了。」
掌令人歎口氣,道:「姑娘,我們不能以黑堡的基業為姑娘冒險,實在是愛莫能助。」
東方亞菱人已轉身子,聞言停下了腳步,回頭笑道:「掌令人,能不能告訴小妹一個稱呼?」
掌令人道:「堡中人,都稱白仙子,黑堡的刀手劍士,都是以品級敘等,他們都有代號,姓名之稱,除了堡主。和我及堡中大夫之外,很少有人再用,但如我們決定了聽命姑娘時,我會有一本詳細的名冊奉上,我只能說到此處了,姑娘請便吧?」
東方亞菱道:「多謝白大姐姐。」轉身向外行去。
那青衣大夫,突然快步追了土來,道:「姑娘,你留下這藥量是否少了一些?」
東方亞菱道:「對症之藥,量不在多,大夫,如是心有所疑,不妨先選出一些人來,試服一下。」
青衣大夫道:「這不勞姑娘費心,區區自會有安排。」
黃衣人突然大聲說道:「東方姑娘,我們會盡量快速試驗姑娘的藥物,只要得到證明,我們就會立刻派人相助。」
東方亞菱道:「多謝堡主。」
秋飛花當先帶路,離開了黑堡。
兩人剛剛離開堡門,兩扇鐵門,已轟然關上。
一直未說話的秋飛花,此時卻突然開口說道:「亞菱,那藥物真能夠使他們眼睛適應日光麼?」
東方亞菱道:「是!那是真的解除水中毒性的藥物,十分有效。」
秋飛花道:「亞菱,這藥物,可是取自地下古堡?」
東方亞菱道:「蘇百靈在水源下毒之處,留了解藥,任何人,只要找到毒藥來處,就同時取到了解藥……」
輕輕吁一口氣,接道:「那蘇百靈下的藥物很奇妙,也控制得很精密,只要他們能離開黑堡百里,不食黑堡中的水源,就會不藥而癒了。」
秋飛花道:「亞菱,這麼說來,那蘇百靈真的是一位不同凡響的人物了?」
東方亞菱道:「他如不是才氣大過驚人,又怎會自己一手創造,又用另一隻手把它毀去。」
兩人邊行邊談,已到了竹陣前面。
傅東揚早已率領了人手,候在陣外。
南宮玉真快步迎了土來道:「小表妹,事情如何了?」
東方亞菱道:「黑堡中人,已暫時安定了下來,只是。只是…:「傅東揚接道:
「天羅教中追了下來?『」東方亞菱道:「不錯,老前輩猜對了?」
南宮玉真道:「想不到咱們這番佈置,未用來對付黑堡,卻用來對付天羅教中人。」
東方亞菱神情嚴肅地說道:「表姐,天羅教盡起高手而來,這一戰,是咱們生死搏命的一戰,也是江湖正邪最後的一戰,咱們至少要支撐過七夭,才能得到黑堡中的援助。」
傅東揚道:「他們何時會到?」
東方亞菱道:「現在百里之處,如若他們直奔此地而來,今夜就可以到。如是他們地形不熟,至少,明天可以到了。」
傅東揚道:「咱們還有些時間,南宮姑娘和覃兄,去打些野味回來,作為食物,順便採集一些山果。」
東方亞菱道:「如若黑堡中人不肯援手,咱們就會戰死於此了。」
傅東揚道:「咱們還該有些什麼準備工作,姑娘也該吩咐一下,早些動手。」
東方亞菱道:「一方面多準備食用之物,一方面要珍惜性命,咱們人手少,對方以十人換咱們一條命,咱們也是划不來。」
傅東揚道:「他們人手眾多,不惜人命,而且,大都是他們採用其他門派中人,來為他們拚命,自然用不著和他們意氣相爭、賭氣拚命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對!人助自助,只要咱們能一些時間,黑堡中人,絕不曾坐視咱們被人消滅。」
樑上燕道:「姑娘這麼一指點,使咱們茅塞頓開,就大義者,不拘小節,我們只要多撐一些時間,也不用和他們講什麼江湖的規矩了。」
東方亞菱道:「諸位多練投石擊敵的手法,最好能連環配合,以阻強敵,重要的是,咱們只求傷敵、阻敵,不要意氣用事就行了。」
群豪開始了準備。
東方亞菱又加強了奇陣的佈置,一面指點群豪連環投石的擊敵手法。
這一日工夫,每個人都用出了最大的心力。
群雄各盡所能,互相切磋,把學得精妙招數,只要對方武功中能用得著,也都坦然的公開出來。
這些人,都有一身武功基礎,也都有著很豐富的動手經驗,這一坦然切磋,彼此之間,都有了很大的進境。
南宮玉真和覃奇,獲了不少的山雞、野免回來,群豪立刻動手燒烤,數量之多,足可供群豪十日之用。
天色入夜時分,東方亞菱下令群豪休息,好好的養息精神。
群豪都進入陣中運氣調息之時,東方亞菱卻帶著蘭蘭、秀秀行出了陣外。
直去了一個時辰之久、才行了回來。
她身體本弱,這一日工作,只累得香汗透衣,面色蒼白,全身酸痛。
秋飛花輕輕歎息一聲,緩步行了過來,道:「亞菱,看你累成了什麼樣子,為什麼不吩咐一聲,讓我去作呢?」
東方亞菱雖然很累,但她看到了秋飛花無限關切之情,不禁心中一暢,精神也為之一振,笑一笑,道:「這些事,別人幫不上忙,強敵可能立刻趕到,那時拒敵搏殺,要靠你們動手,現在我累一點,沒啥要緊。」
秋飛花道:「亞菱,你究竟在做什麼?」
蘭蘭道:「小姐巧手匠心,利用竹枝、青籐,設下了不少的埋伏。」
秋飛花道:「哦!這陣中也有麼?」
蘭蘭道:「有!小姐說,這次強敵大舉來犯,其中一定有知曉五行奇陣變化,但他們卻想不到陣中會另有埋伏。」
秋飛花道:「蘭蘭,剛,你在陣外……」
蘭蘭接道:「也是設埋伏,可惜,小姐的時間不夠,這裡的工具,又不湊手,如是工具湊手,時間又夠,單是小姐設下的埋伏,就夠他們受的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別聽蘭蘭的,我不過盡一些心意罷了!」
幽幽一歎,黯然說道:「飛花,這一戰激烈凶險,不難想像,一旦黑堡不援手,這一陣苦撐,必將使所有的人,筋疲力盡,你要自己珍重。」
秋飛花道:「我會自惜,亞菱,你也要多保重啊!」
這一夜,平安無事,第二天,也平安度過,群豪多了一天切磋、配合的機會,東方亞菱也多了一天,設計埋伏。
這一天,仍末見強敵的蹤跡,黑堡中也沒有動靜。
天色又黑了下來。
東方亞菱要蘭蘭轉告群豪,要他們放心坐息,二更之後,強敵才可能趕到,要盡量利用這兩個更次時間,使體能恢復到最好的狀況。
東方亞菱在群豪的心目之中,已然樹立了絕對信任的權威,她要群豪恢復體能,群豪就依言運氣調息。
二更時分,群豪相繼由坐息中醒了過來。
突然間,一聲慘叫,劃破了深夜的靜寂。
東方雁和覃奇防守陣門,行動最快,兩個人一閃身,出了陣門。
東方亞菱精密的計算,使得每一個地方,都有了藏身的地方。
兩個人一出陣門,立刻隱身在陣外兩個巨石之後。
這是早經選好的地方,兩個巨石之後,可以監視到陣外三丈以內的地方。
三丈內所有的岩石、草叢,都已經清除,雖然在夜色之中,但以東方雁和覃奇的目力,仍然可以看得清楚。
只見兩個穿著黑色勁裝的大漢,都已經躺了下去。
那些人,似乎是長箭所傷,胸前,還帶著很長的箭桿。
每人的胸上,有三支之多。
覃奇心中,暗暗忖道:「這些人怎麼死了?難道是那位東方姑娘的設計不成?」
心中念轉,耳際卻聽到了一陣衣袂飄風之聲。
凝目望去,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飛射而至,落在了那個倒臥地上的體前面。
他舉止很小心,落地之後,立刻伏在地上,良久之後,不見動靜,才緩緩站起身子。
察看兩具體一陣,伸出雙手,抱起了一具體,轉身向外行去。
想是對方這兩人死亡一事,心中不明,所以,遣人特來查看。
覃奇伸手由身上取下來三支竹箭,忖道:「不能放他離開。」
就在他心念轉動之間,一聲慘叫,傳了過來,那抱著體的黑衣人,突然間倒了下去。
覃奇手中的竹箭,沒有發出,也未見隱在一例的東方雁發出暗器。
顯然,這人之死,又是中了東方亞菱的埋伏。
覃奇心中忖道:「這位姑娘當真有神鬼莫測之能,不見她如何費心,竟然造下了如此厲害的埋伏……」
三具屍體,倒臥在夜暗中。
夜,又恢復靜寂。
來敵似是被這無聲無息的死亡嚇住了,竟然無人現身。
足足過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暗箭傷人,算不得什麼英雄人物。」
覃奇、東方雁,都沒有理會對方。
不聞回答之言,耳際間,又響起那冷冷的聲音,道:「諸位可是聾了、啞了?連個答話的人,也沒有。」
他越罵越火,詞鋒也愈是刻薄、惡毒,但始終不聞回答之言。
這時,突然響起了一個很嬌脆的女子聲音,道:「你們四個大男人,怎麼像王婆罵街一樣,為什麼不過去瞧瞧?」
那一直罵人的聲音接道:「回壇主的話,咱們已倒下去三個!」
女子聲音道:「怎麼倒下去的?」
那人接道:「不見有人出手,也不聞兵刃破空之聲,不知怎麼就倒了下去。」
女子聲音突然間變得十分冷厲,道:「計不全,所以,你們有些害怕了?」
原來,那人叫計不全。
計不全道:「屬下不敢。」
女子聲音冷冷說道:「計不全,你這名字,和你的人,似乎是有點一樣,每一件事,都算計不全,計既不全,人該有點膽量,過去瞧瞧吧!」
計不全道:「屬下遵命。」
一條人影,破空而至,落在了那三具體身側。
這人雖叫計不全,實在很有心機,落在那體的身側,就未再行動。
很留心同伴之死,都是在行動之時,似是踏上了什麼機關,中伏而亡,所以,他這一次,落地之後,軌停下不動。
但聞那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計不全,他們怎麼死的?」
計不全道:「死在一種竹箭之下,每人身中三支,來箭強勁,都是射入了心臟要害。」
那女子聲音又道:「奇怪呀!他們武功不弱,區區竹箭,怎麼會取了他們的性命呢?」
計不全道:「這個,這個,在下就想不通了。」
但見人影一閃,一個黑衣勁裝的女子,落在了計不全的身側。
這時,覃奇已鹿行鶴伏,行到東方雁的身側,低聲說道:「那位現身的姑娘,少兒見過麼?」
東方雁道:「她叫連吟雪,天羅教中紫旗堂主。」
覃奇道:「對!這位姑娘,人還算正派,但在教主的機密控制之下,任何人都沒有自主的能力。」
東方雁道:「覃兄和她認識麼?」
覃奇道:「認識,我曾奉派到紫旗堂中,去查一件事情,和她相處了七八天的時間。」
但聞連吟雪說道:「這竹箭不但削得十分尖利,而且,竹質堅實,發出的力量,也十分強大,他們連射了三箭,那就無怪能立刻致命了。」
計不全道:「這竹箭如此的大,不像是用手發出的?」
連吟雪道:「聽說那位東方姑娘,很擅長機關佈置,這竹箭大概是她設下的埋伏。」
計不全道:「稟堂主,屬下一直在上面瞧著,這三位死得都很奇怪,他在行走之間,突然中箭而死,不知箭從何處射來?」
連吟雪道:「如是被你們一眼就瞧出來了,那又算什麼埋伏!」
緩緩站起身子,轉過身子說道:「東方姑娘,雙方已成了騎馬之勢,諸位在此設下了奇陣,準備全力拒抗,想來,也是不會退走了。」
束方亞菱沒有接口,秋飛花卻緩步行了出來,接道:「是連堂主麼?」
他的步履行得很怪,左邁一步,右踏一腳,在連吟零八九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連吟雪目光如電,由夜暗中逼了過來,道:「是秋少俠?」
秋飛花道:「不敢當……」
語聲一頓,道:「貴教中的人馬,都齊聚於此了。」
連吟雪道:「小妹打旗的先上,第一步趕到了此地,不過,天亮時竹,副教主會率領全教中精銳,集中於此。」
秋飛花道:「為咱們幾個人,有勞貴教中精銳盡出,倒叫在下也有著一種光榮的感覺了!」
連吟雪道:「不是小妹托大,就算你們幾個人都是鐵打的金剛,銅澆的羅漢,也無法和本教齊集的高手抗拒。」
秋飛花道:「連姑娘的意思是……」
連吟雪道:「束手就縛,就算能留下性命,諸位也不會同意了。」
秋飛花道:「嗯!」
連吟雪道:「所以,除了留此拒抗之外,還該有一條路走!」
秋飛花道:「逃?」
連吟雪道:「逃也比留此地等死的好。」
秋飛花道:「連堂主盛情,在下心領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以貴教耳目的靈敏,人手的眾多,鐵騎追蹤,天下哪有我們安身立命之處?」
連吟雪厲聲說道:「不肯聽我良言相勸,諸位只有死路一條了。」
秋飛花道:「連堂主說的不錯,我們在此擺陣、設伏,也就是準備和諸位在此一決勝敗了。」
忽然間,連吟雪舉手一揮,站在他身側的計不全,慘叫一聲,倒了下去。
秋飛花呆了一呆,還未來得及開口,連吟雪已高聲說道:「聽不聽我良言相勸在你,怎能出手傷人。」
揮手一物,打了過來。
秋飛花覺著來勢勁急,伸手接到,物入手中,才知是一個錦囊。
連吟雪未多問人已轉身而去。
秋飛花迅快的把錦囊藏入懷中,說道:「雙方對壘,各憑武功,既然出手,難免有人受傷!」
轉身行入陣中。
東方亞菱早已在陣中等候,笑一笑,道:「飛花,是連姑娘麼?秋飛花道:「是!
她交來了一個錦囊,就轉身而去,不知這錦囊裡,說些什麼?麼?」
東方亞菱緩緩伸出手去,接過了錦囊打開,只見一張白紙之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回入懸崖下密室之內,燃起了一隻火炬,看清了信上內情。
秋飛花、傅東揚卻也隨著行入密室。
所謂密室,也就是藉山崖形勢,東方亞菱佈置了一個可防***外洩的心室。
經過這數日的加強佈置,這座小室,已到了可以抗拒長弓、強箭的程度。
放下錦囊,東方亞菱陷入了沉思之中。
南宮玉真也緩步行了進來,見東方亞菱閉目沉思,倒也不敢驚擾。
足足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東方亞菱才緩緩睜開眼睛,道:「看來,她不會欺騙我們。」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什麼事啊!」
東方亞菱道:「連吟雪這封密函上,說出了倪前輩等一行的蹤跡。倪前輩江湖老、經驗豐,並沒有落入華一坤的手中,反而扮作了天羅教中人,混人在他們之中,華一坤率一群人而來,人數不下數百之眾,分成了數十批合圍而來,這些人中,包括了武林中黑、白兩道人物,不難鷹目混珠,再加上連吟雪約有意掩護,所以,他們一直未被發覺。」
傅東揚叫道:「好辦法,老叫化這一招用得很絕。也很高明。」
東方亞菱吁一口氣,道:「連吟雪知道咱們人手很單薄,這一批幫手,對我們用處很大,要我們想法子,把他們接來此地,這時機稍縱既逝,所以,她才冒險來通知我們。」
傅東揚道:「老叫化現在何處?」
東方亞菱道:「不足十里之處。」
傅東揚道:「距離如此之近,只有兩個時辰就夠了,傅某人願去接他們來。」
東方亞菱道:「華一坤連番挫敗,必然會更加小心,我擔心,這是一個陷阱。」
南宮玉真道:「彼此敵對相處,實在是不能相信他們。」
東方亞菱道:「但我再三思忖,覺著此險值得一冒,我們人手大少,幾乎連主持陣中埋伏的人手也不夠,如能把他們接來此地,至少,可以使人們迎敵的戰力,增強十倍。」
南宮玉真道:「既是如此,我去一趟接他們來?」
東方亞菱神情肅然,緩緩說道:「不行!」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道:「小表妹,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表姐要大膽說出來了。」
東方亞菱道:「什麼事?」
南宮玉真道:「我已經參悟透了蘇百靈留下的十二式回天劍法,老實說,那是天下至精至奇的劍法,足可和他們一戰。」
東方亞菱道:「如若人人都和表姐一樣,我們自可放手一戰,只可惜,只有你得大獨厚。」
南宮玉真道:「亞菱,我的意思是說,我去一趟最合適。」
東方亞菱道:「問題是要把他們平安的帶回來。如果連吟雪役有騙咱們,運氣不算壞。她是第一個追蹤而來的人,用心只是監視。華一坤,或是他們的教主到了之後,再行動手」南宮玉真道:「哦!」
東方亞菱道:「對付連吟雪,最好的人選,不是表姐,是我們瀟灑英俊的秋大哥……」
秋飛花臉上一熱,接道:「亞菱,你這是……」
東方亞菱道:「我說的很真實,而且是誠心誠意的,勞你的駕去一趟,而且,給你全權去應付這件事情,不擇手段,只要設法把他們帶出來。」
秋飛花道:「要我應付什麼人?」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我的秋大哥,自然是應付連吟雪了,現在,她手握著倪前輩一行人的命運,也掌握了咱們這面的消長之機,所以,你必須全力全心的去應付她?」
秋飛花道:「哦!」
東方亞菱道:「你明白了吧?」
秋飛花點點頭,道:「我明白了。」
東方亞菱道:「飛花,不要當笑話聽,這是很認真的事,不是要你去征服她的人,而是要你去征服她的心,只有她誠心誠意幫助咱們,咱們才能夠找到倪老前輩。」
秋飛花輕輕吁一口氣,道:「我完全明白了!」
東方亞菱道:「好!你去吧!」
秋飛花長歎一聲,道:「亞菱,我好擔心這件事。」
東方亞菱道:「擔心什麼?」
秋飛花道:「我擔心辦不好這件事情,我怕自己裝不來。」
東方亞菱道:「你不用裝作,全心全意的去做這件事。」
秋飛花呆了一呆,道:「這個……這個……」
東方亞菱道:「這件事情,你不用動什麼心機,只管照你的意思去作。」
秋飛花道:「我試試吧!我盡力而為。」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要不要我和他去一趟……」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表姐,不用麻煩你了,這像變戲法一樣,你一去,一樣也變不出來了。」
南宮玉真哦了一聲,道:「我懂了,那要雁表弟陪他吧!」
東方亞菱道:「誰也不能陪他去,要去,只有他一個人。」
秋飛花一抱拳,道:「我告辭了。」
傅東揚冷冷接道:「飛花,你倪師叔和你那三位小師妹的性命,全握在你的手中,你要慎重行事。」
秋飛花道:「弟子知道。」轉過身子,離陣而丟。
出陣行約數丈,忽見人影一閃,連吟雪已攔住了去路,冷笑一聲,道:「是不是那東方亞菱姑娘派你來的?」
秋飛花道:「是!東方姑娘派我來的,你那封信上說的很明……」
連吟雪一皺眉,接道:「輕一些,不怕人家聽到麼?」
秋飛花放低了聲音,道:「我倪師叔,他們現在何處?」
連吟雪道:「你只關心你那師叔的安危,難道就不關心我的安危麼?」
秋飛花道:「姑娘既然寫下了這樣一封信,自然是已經改邪歸正了,在下希望姑娘助我,找到我倪師叔之後,希望姑娘也能夠棄暗投明。」
連吟雪道:「你那位東方姑娘,還有南宮玉真,能夠容下我麼?」
秋飛花怔了一怔,半晌答不出話。
連姑娘的話,已說的很明顯,接受她的幫助,那就等於答應了她的要求。
秋飛花很為難,沉吟了良久,才緩緩說道:「連姑娘,如是她們容不得你,又怎會要我出來帶你?」
他心中明白,此刻寸陰如金,用任何話解釋,卻無法說的明白,只有這樣含糊下過去。
秋飛花想含糊,但連姑娘卻不想含糊,冷冷說道:她們能容下我,你可知道這容下我含意是什麼?
這一下,秋飛花真的怔住了。
連吟雪淡淡一笑,道:「秋兄,害怕了是麼?」
秋飛花搖搖頭,道:「我怕什麼?」
連吟雪輕輕吁一口氣,道:「秋兄,用不著為難了,我不過給你說說笑話罷了,走,我帶你去接他們出來。」
那封信上說的不錯,倪萬里確然扮作了天羅教中人,而且就合併在紫旗堂下。
在連吟雪掩護之下,這些人,卻一直很平安,只不過,南宮世家的弟子,死傷了不少,一些活著的,都被倪萬里遣散而去,只留下了包小翠、劉小玉、廉小紅、武通以及神劍崔方、魔刀鐵不化,潛龍江海、臥虎高山。
他們合住在七里外一座茅舍之中。
倪萬里驟見秋飛花,心情大感激動,一把抓住了秋飛花的右腕,道:「娃兒,牛鼻子和秀才死了沒有?」
秋飛花道:「師伯和師父都活得很好,師叔好麼?」
倪萬里道:「活得很辛苦,也很悲慘,但總算沒有死,這都多虧連姑娘……」
連吟雪搖搖手,道:「現在不是講話的時候,諸位要立刻上路,沿途之上,都有派遣的佈置,但地無法拖延大久,咱們快些走吧!」
一行人回到了竹陣前面,天色只不過五更左右。
連吟雪停下了腳步,揮揮手,道:「諸位請吧!咱們就此別過!」
秋飛花道:「連姑娘,你……」
只聽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接道:「吟雪姑娘,你不能回去了。」
東方亞菱與南宮玉真並肩緩步而來。
連吟雪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但我回去了,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身受教規處置,如是我不回去,整個的紫旗堂,都可能受到牽累。」
東方亞菱道:「所以,姑娘最好能把你的心腹屬下,一併帶過來,我們生死同命……」
連吟雪接道:「東方姑娘,你……」
東方亞菱道:「我說得很認真,字字出於肺腕,希望姑娘能相信。」
南宮玉真低聲道:「吟雪姑娘,亞菱表妹是誠意,我也一樣由衷的歡迎你來。」
東方亞菱道:「我們逃過一劫的機會不大,不過,我們是劍對劍的和他們拼一陣,生死早已度外,連姑娘仗劍而戰,總比束手就戮而死來得光榮些,我們需要人手,也需要你的幫助,如是我們能逃過這一劫,大家都從九死一生中搶回的性命,還會去計較什麼呢?」
長長吁一口氣,使激動的心情稍作平復,連吟雪緩緩說道:「多謝盛情,小妹能得諸位這麼信任,甚感榮辛,至於小妹適才之言,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希望兩位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東方亞菱道:「你雖是一個藉口,但我們卻會把它當作諾言,只要躲過這一劫,小妹自會給連姑娘一個交代……」
語聲一頓,接道:「連姑娘,快把你的人帶過來,咱們時間寶貴。」
連吟雪點點頭,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連吟雪帶兩個女婢和八個勁裝佩劍大漢匆匆趕來。
東方亞菱道:「貴堂中,只有這些人麼?」
連吟雪笑一笑,道:「紫旗堂下,有百人之眾,但真正的精銳,就在這十人身上。」
東方亞菱道:「那些人呢?」
連吟雪道:「不瞞東方姑娘說,小妹早已對教主不滿,眼看他倒行逆施,卻又無能阻止,因此,小妹只好暗置心腹,準備有一天逃離他們的掌握,教中規制極嚴,小妹不敢稍露痕跡,除了幾個心腹的人手之外,不敢稍作洩露,小妹離開之時,只告訴他們我已叛離教主,要他們自作主張,願留下的留下來,不願留下的,可以逃命天涯。」
東方亞菱道:「當時,沒有人反抗你麼?」
連吟雪道:「沒有,整個紫旗堂中的精銳,都在小妹的掌握之下,他們縱有反抗之心,確也沒有反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