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英夫人道:「你準備怎麼辦?」
覃奇道:「說不得,在下只好叛離天羅教和傅東揚他們合而為一了。」
天英夫人道:「別人,只怕未必肯收留你!」
傅東揚笑一長,道:「傅某人很歡迎覃兄的合作。」
天英大人道:「覃奇,傅東揚他們這一些人,又怎能保得你的安全?」
覃奇道:「我不用他們保護,事實上,他們面對的敵勢、壓力,比過去並未增多,如是我賈某人有一分的重量,他就減少了一分壓力。」
天英夫人道:「在他們未受到壓力之前,你先受到了這些壓力……」
覃奇接道:「我知道,但這和我須想的結果,並無不同,只不過早一步、晚一步罷了。」
天英夫人道:「這麼說來,我們只有先殺你了。」
覃奇道:「你已下令梁、湯二兄,對在下出手了。」
天英夫人道:「至少,現在還有挽回的機會。」
覃奇冷冷說道:「夫人,這些事,我經歷的太多,你不用再耍花招了。」
天英夫人怒道:「梁兄,出手……」
但見人影一閃,秋飛花突然攔在覃奇的身前,迫:「賈前輩,事由晚輩而起,這一陣還是由晚輩接下來吧!」
覃奇道:「他們殺不死我,不會甘心,還是在下先和他們一決勝負……」
傅東揚接道:「覃兄,年輕人多多活動一下筋骨,對他們有益無害,咱們這把年紀了,還是讓他們先試試吧!」
覃奇道:「夫人、梁兄,瞧到了麼?這就是正邪不同之處,也就是君子和小人的區別……」
天英夫人冷冷接道:「覃奇,你敢罵我們是小人?」
覃奇道:「在下是實話實說,夫人心中也明白,用不著生這麼大的氣了。」
這時,梁護法已然拔出了身上的長劍,冷冷說道:「小子,你不覺太狂了麼?」
秋飛花道:「梁護法,大名怎麼稱呼?」
梁護法道:「你師父告訴你覃奇的劍中藏刀,難道沒有告訴你老夫是什麼人?」
傅東揚笑道:「沒有,上燕兄,覃奇的劍中藏刀,天下聞名,兄弟是早已知曉了,但上燕兄隱技自藏,兄弟確還不知梁兄有些什麼過人的能耐。」
覃奇道:「梁兄號稱千臂神魔,一手燕子追魂嫖,江湖上堪稱一絕。」
傅宗揚道:「哦?」
樑上燕道:「算不得什麼?」
突然一劍,掃向了秋飛花。
這一劍快速無匹,劍勢有如一道閃光,直落而下。
秋飛花一閃身,長劍一揮,直迎上去。
樑上燕原本不想和秋飛花的劍勢相撞,但秋飛花出劍太快,快得樑上燕沒有法子抽出長劍。
雙劍相觸,鏗然金鐵交震中,樑上燕突然間感覺到一股力道,傳了過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力道,並非很大,但卻如觸電一般,使整個身軀震顫了一下。
這一剎間,他全身沒有了還擊的力道。
高手過招,就這一制時間,已經夠了,秋飛花劍如電閃,冷厲的寒芒,已然指向了樑上燕的咽喉。
樑上燕也是綠林道上名動一時的人物,想不到交手一招,就被人用劍逼上了咽喉,不禁一呆。
事實上,又何止是樑上燕,整個場中,敵我雙方之人,都看得微微一怔。
秋飛花神情冷肅,緩緩說道:「梁兄,閣下可以下個決定了!」
樑上燕征了一怔,道:「決定什麼?」
秋飛花道:「決定生死,閣下如是想死,在下只要一送長劍,立刻可以成全閣下,如是閣下不願死,那就只有聽在下的吩咐了。」
樑上燕這一生中,從沒有遇上過這樣尷尬的事,一時間呆在當地,不如如何是好?
秋飛花的冷厲,好像沒有商量的餘地。驟然間,面對著生死的抉擇時,樑上燕也有著難以適從之感。
那位姓湯的護法,就在樑上燕的身側,距離不遠,但他做夢也想不到,樑上燕竟然連一招也接不下來。
事情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秋飛花冷笑一聲,道:「樑上燕,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在下希望閣下能夠早些有個決定!」
樑上燕道:「我……」
秋飛花冷然接道:「梁兄,我不聽解釋,也不願再等下去,我要聽結果。」
樑上燕輕輕吁一口氣,道:「秋少兄,千古艱難唯一死,至少,在下現在還不要死。」
秋飛花道:「那很好,閣下如是不願死,那是願意和我合作了。」
樑上燕道:「閣下似乎是只提出這兩個條件,在下也只能告訴閣下,我不願意死。」
秋飛花道:「夠了,現在,閣下可以棄下手中長劍。」
樑上燕還劍入捎,道:「秋少兄,這地方,在下個能棄去手中的長劍;刀劍如林中,殺機瀰漫,在下如若放下兵刃,只怕連性命也無法保住了。」
秋飛花點點頭,道:「好,你過來吧!」
天英夫人冷笑一聲,道:「站住,樑上燕,看起來,你還不如覃奇了。」
樑上燕道:「夫人,護法院中人,都是老江湖了,他們對利害之事,看得很清楚……」
天英夫人接道:「這一次,只怕你看走眼了。」
突然一揚手,一道寒芒,雷射而出,直射向樑上燕的背心。
天英夫人距離樑上燕不遠,這一次突然袖中出刀,快速絕倫,刀一閃,人已到了樑上燕的身後。
眼看,這一刀就要射中樑上燕的背心,秋飛花卻長劍一揮,噹的一聲,把一柄短刀,震飛開去。
樑上燕一回身,右手疾抬。
三枚燕子縹,疾向天英夫人射去。
天英夫人長袖一揮,呼的一卷,竟把三枚燕子鏢,捲入了長袖之中。
但樑上燕已大步行了過去,和覃奇並肩而立,低聲道:「覃兄,剛才多有得罪,請多原諒。」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天英夫人,護法院中的人,都是江湖上極有名望、成就的人,老夫也不便插手,夫人自己處置。」
天英夫人揚了楊柳眉兒,道:「華老放心,我自會對你和院主作個交代……」
目光轉注到湯護法的臉上,接道:「湯元兄,你準備作何掃算?」
湯元笑一笑,道:「天英夫人的意思是……」
天英夫人接道:「你和樑上燕形影不離,情同手足,樑上燕背叛了天羅教,你閣下有什麼感想?」
湯元道:「樑上燕入院之時,立過重誓,他不守誓約,必有報應。」
天英大人道:「嗯!那也許要等上三年五載,我覺得最好就是立刻處置了他。」
湯元道:「夫人說的是。」
天英夫人道:「閣下和樑上燕的武功,哪一位強些?」
湯無道:「找們各有所氏……」
天英夫人接道:「如是找要你出手殺他,你是丹能夠勝他?」
湯無道:「找們機會各佔一個,生死一戰,行准的運氣好了。」
天英夫人道:「好!你向樑上燕叫陣,我經看著你們分個生死出來!」
湯元應了一聲,拔出長劍,道:「梁兄,你聽到了?」
樑上燕道:「兄弟聽得很清楚。」
湯元道:「咱們進入護法院中時,都已立下重誓,今日你竟敢背叛天羅教,難道不怕應了誓約麼?」
梁一燕道:「湯兄,咱們相處數十年,對兄弟的為人,湯兄應該知曉了。」
湯元道:「這個,兄弟自然知道了。」
樑上燕道一湯兄既然知道兄弟的為人,應該知道樑上燕早已死了!」
場元怔了一怔,道:「你還好好的活著,為什麼說足死了?」
樑上燕道:「兄弟已被大英夫人殺了,湯兄應該明白,兄弟躲不過從一刀的,那一刀是秋一飛花秋少兄揮劍擋開的,兄弟這條命被秋飛花所救」
湯元道:「不管什麼人救了你,但你現在還活著。」
樑上燕道:「大丈夫恩怨分明,我梁某人這條命既是人家所救,自然是應該聽命於人!」
湯元道:「梁兄的意思是……」
樑上燕接道:「樑上燕死了,咱們的交情也完了,所以,湯兄,也不用和在下套舊交了。」
湯元道:「這麼說來,咱們之間,是視苦陽路!?」
樑上燕道:「好像是這個樣子了。」
湯元冷笑一聲,道:「這樣很好,兄弟也不用顧慮咱們的交情了。」
樑上燕道:「看來,咱們真要有一場火拚了。」
湯元道:「梁兄,看起來,這一戰是無法避免了。」
樑上燕道:「好吧!閣下一定要向兄弟挑戰,在下只好奉陪。」
湯元適:「好!你請出來吧!」
樑上燕回顧覃奇一眼,道:「覃兄,兄弟要去一趟。」
秋飛花笑一笑,道:「不敢有勞閣下,這一陣在下領了。」
樑上燕道:「秋少俠,我已經死過一次了,這條命是檢來的,既然找上了我,還是由我自己應付吧!」
一面說話,一面快步行了出來。
湯元大喝一聲,飛身而起,揚劍隨身,直撲過去。
這一劍,用出的力道,強大無比。
秋飛花很想替樑上燕接下這一到,但又恐樑上燕責怪於他。
就在秋飛花稍一猶豫,樑上燕已騰身飛了過來。
雙劍懸空相交,響起了一聲金鐵大震。
兩個飛騰於半空的人,突然間跌落下來。
貫注在劍身上的強大內力,撞擊對消之下,兩個人,都失去了維持自己在空中停留的力道,砰然一聲,跌落在實地之上。
這一招交接;兩個人半斤八兩,秋色平分。
因為,兩人空中硬接劍勢的內力對消,無法再提聚真氣,由丈餘高的空中摔下來,兩個人都摔得鼻青臉腫。
秋飛花正想上前出手,傅東場卻冷冷喝道:「飛花,不許出手。」
秋飛花欲動的身軀,突然停下。
但就是這一刻工夫,樑上燕和湯元,都已挺身而起。
幾乎在同時間,兩個人,都抓起了手中的長劍。
同時向前衝去,同時舉劍攻敵。
這說明了,兩個人的武功,確在伯仲之間。
再度交手,雙方都使出了全身解數,但見劍光飛閃,有如一團交織的白芒。
棋逢敵手的惡鬥看起來特別的激烈。
不大工夫,雙方已惡鬥百餘招。
天英夫人一皺眉頭,冷冷喝道:「住手。」
湯元疾攻一創,通外樑上燕,收劍退開。
樑上燕冷冷說道:「湯元,咱們還未分出勝負,為什麼不打下去了?」
湯元道:「兄弟並非怯戰,怕了你梁兄,只不過受命而退罷了。」
天英夫人冷笑一聲,接道:「樑上燕,湯護法的劍招,不在你之下,但小妹覺著,這樣打下去,無味得很,所以,我要他停下來。」
樑上燕道:「夫人的意思是……」
天英夫人接道:「我該殺了你,但久戰身疲,殺你不死,要覃奇先出來受死吧!」
覃奇淡淡一笑,道:「夫人等不及了?」
天英夫人道:「覃奇,我要在十招之內,取你之命,不知你信是不信?」
覃奇道:「信!」
天英夫人怔了一怔,道:「你不敢應戰?」
覃奇道:「你是護法院中第四高手,一招內可以殺我是一回事,但賈某不怕死,又是另一回事。」
一面答話,一面緩步向前行去。
天英夫人的武功,傅東揚等記憶猶新,那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覃奇自己也承認,難抵十招。
傅東揚心中在想,一個人出手,接下天英夫人,最好的人選,自然是南宮玉真,但華一坤還未出手,必須留下南宮玉真對付這一位頭號強敵。
不能眼看覃奇死於天英夫人之手,又想不到遣什麼人迎戰強敵。
正感為難之間,秋飛花已緩步而出,道:「覃兄且慢!」
覃奇停下腳步,接道:「秋少兄……」
秋飛花笑道:「覃兄還是客卿身份,這一陣麼?由在下出手。」
覃奇道:「夫人指名挑戰我。」
秋飛花接道:「賈前輩別忘了,此刻已非天羅教護法院中人,為什麼還要聽從別人的安排呢?」
口中說話,人卻快行了兩步,超越過覃奇,迎向天英夫人。
天英夫人目光如電,一掠秋飛花,冷冷說道:「你非我之敵,退下去,我不和你動手!」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夫人,在下也許非夫人之敵,但在下自信可以和夫人打個一兩百招。」
天英夫人怒道:「什麼?你要和我打一兩百招?」
秋飛花道:「不錯,夫人真的不相信麼?」
天英夫人道:「不信,我只要十招,就可以取你之命。」
秋飛花臉色一變,道:「夫人,試試吧!」
長劍一振,刺出一刻。
這一劍平平實實,不見劍花,也不見幻起的劍影,只是一劍刺來,攻向前胸。
但在天英夫人的感覺裡,卻是大不相同,只覺這刺來一劍,含蘊變化,劍勢所指,竟然合蓋了全身十餘處的穴道。
天英夫人竟然想不出破解之法,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一步。
秋飛花笑一笑,一止步,又是一劍刺出。
這一劍太平凡,也說不上是什麼招術變化,但卻逼得天英夫人,又向後退了一步。
秋飛花連攻三劍,天英夫人連退了三步。
全場忽然間靜了下來,靜得鴉雀無聲。
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秋飛花和天英夫人的身上。
在場中人,卻有著兩種不同的想法。
天英夫人、華一坤等,看得驚心動魄,想不出秋飛花這是什麼樣的劍法,竟然如此厲害,平凡中暗藏玄機。
看不懂的人,卻感到天英夫人有名無實,怎麼連這樣平凡的劍招,就無法避開。
不容秋飛花第四劍再出手,天英夫人已發出了奇厲的攻勢,忽然拍出一掌。
秋飛花知她厲害,練成了火焰、寒魄兩種完全的歹毒掌力,這一掌出來,必有著極歹毒的掌勢變化。
一面提聚真氣戒備,一面向旁側閃去。
呼的一股掌風,由身側飛過。
天英夫人冷笑一聲,道:「秋飛花,你敢接我一掌麼?」
右手一揮,第二掌連綿拍出。
秋飛花兩道目光,一直盯注在天英夫人的雙手之上。
他看到了天英夫人的掌心,一片青白,掌力未到,一片波動的氣流,已然先行近身,帶著寒意的氣流。
寒魄掌,中人即死的寒魄掌。
秋飛花心中震動,再次向旁側閃去。
天英夫人冷笑一聲,道:你還避得了麼?」
內勁湧出,一股極寒之氣,湧了過來。
秋飛花雖然已避開了正鋒,但仍然感覺到一股奇寒之氣,掠身而過。
那是一股刮肌透骨的寒意。
秋飛花雖然運氣戒備了,仍然不自禁地打了兩個冷顫。
天英夫人見秋飛花只打了兩個冷顫沒有倒下去,也不禁為之心情一震,忖道:「這小子,年紀不大,內功倒是精深得很。」
心中念轉,又是一掌,拍了出去。
這一擊用出了十成的勁力。
一股冷飆,掠空而至,直向秋飛花撞了過去。
這一掌來勢奇猛,籠罩了丈許方圓。
秋飛花一皺眉頭,只覺這一掌來勢兇惡,對方似是已存把自己斃於掌下之心,心中大急之下,大喝一聲,不退反進,長劍一震,疾向前面天英夫人刺去。
這一劍,秋飛花凝聚了畢生的功力。
劍身上透出了一股凌厲無匹的劍氣,穿過那湧來的寒魄掌力,直刺向天英夫人。
一片凌厲的掌風,湧上了身軀。
秋飛花感覺到一股寒流透體而過,身子一僵向地下倒去。
覃奇距離秋飛花最近,一個箭步,抱住了秋飛花的身子,倒退一丈。
天英夫人的身軀,忽然也不停地動起來,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三步。
她臉色蒼白,但卻全身不見傷痕,似是用心過度一般。
華一坤一皺眉頭,低聲道:「夫人,你怎麼了?」
天英夫人淒涼一笑,道:「不要緊,我還頂得住,秋飛花被寒魄掌力所傷,大約過不了兩個時辰。」
華一坤點點頭,道:「辛苦夫人了!」
這時,追風、摘星已雙雙奔了過來,伸手接過秋飛花,送到了東方亞菱的身前。
南宮玉真臉上是一片寒霜,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迢:「小表妹,有救麼?」
東方亞菱卻出奇的平靜,淡淡一笑,道:「死不了。」
南宮玉真道:「我去替他報仇。」
傅東揚沉聲道:「不!姑娘,咱們不能亂了章法。」
南宮玉真道:「傅前輩,目下的情形,已經很明顯,難道你還認為華一坤真的會篤守信約麼?」
傅東揚搖搖頭,道:「姑娘,天羅教華一坤可以不守信約,但咱們不行,應該姑娘出手的時候,在下自會請姑娘出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如此吩咐,晚輩只有從命了。」
她雖然聽從了傅東揚的吩咐,但不滿之情,已然溢於言表之間。
傅東揚輕輕吁一口氣,低聲道:「姑娘,小不忍則亂大謀……」
南宮玉真臉上的不豫之色,已然完全平下去,微微欠身,應道:「晚輩明白。」
這時,天英夫人突然身軀一晃,向後倒了下去。
兩個隨行女婢,伸手扶住了天英夫人。
華一坤回頭望了天英夫人一眼,低聲道:「扶你們的主人下去,我不用護法院的人幫忙了。」
兩個女婢應了一聲,扶下去天英夫人。
覃奇回頭望了樑上燕一眼,道:「梁兄,體能恢復了麼?」
樑上燕道:「十復八九。」
覃奇道:「秋少兄替咱們擋了一陣,咱們總不能永遠托護在人家手下吧!」
樑上燕道:「是啊!咱們這一把年紀了,闖了大半輩子江湖,早已賺足了利息,死也無憾了。」
覃奇道:「這一陣,不論天羅教出來的是什麼人,咱們哥倆個,都要接下來,成麼?」
樑上燕道:「好啊!兄弟身上還有十八枚燕子嫖,打個五枚,也要撈回九條人命。」
華一坤冷冷說道:「兩位當真要接下這一陣麼?」
覃奇道:「不錯,就是你華副教主親身出戰,我們也要接下來。」
華一坤道:「很不幸的是老夫要親自出手了。」
緩步向前行了過來。
南宮玉真低聲道:「傅前輩,經過了地下古堡月來苦學,晚輩自信可以對付得了華一坤。」
傅東揚沒有立刻答話,只是留心場中形勢。
華一坤行近覃奇身前八尺左右時,停下腳步,道:「你們一齊上吧!」
覃奇道:「不錯,咱們一個人,絕不是華副教主的敵手。」
唰的一聲,抽出長劍。
樑上燕一切都配合著覃奇,兩個人布成了合擊之勢。
華一坤赤手空拳,面泛微笑,道:「上吧!老夫用空手接你們幾招。」
覃奇道:「以天羅教中身份而論,這也不算托大。」
突然舉起長劍。
樑上燕也擺出了一個劍式,剛立不動。
但兩人的臉色,卻變得十分嚴肅,神情凝重,顯然,兩人都集中了全神。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兩位,還等什麼?」
但見人影一閃,南宮玉真婷婷的嬌軀,突然出現在覃奇和樑上燕的身前,道:「等我。」
華一坤道:「南宮姑娘……」
南宮玉真道:「是我……我們才是應該一決勝負的正點子。」
華一坤道:「姑娘好狂。」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如是沒有一股狂氣,又怎敢迎戰華老。」
華一坤冷冷說道:「姑娘準備和老夫單打獨鬥麼?」
南宮玉真道:「水流千江歸大海,我希望咱們這一戰是最後的一戰。」
華一坤說:「怎麼說?」
南宮玉真道:「這一戰,如是晚進不幸敗了,願意束手就縛,聽候發落。」
華一坤道:「好!你出手吧!」
南宮玉真道:「華老,如是你敗了應該如何?」
華一坤道:「你說吧?」
南宮玉真道:「只要閣下放我們離開此地,不許再攔阻。」
華一坤沉吟了一陣,道:「好!二百里內,老夫可以作主,不再遣人阻攔你們。」
南宮玉真回顧了東方亞菱和傅東揚一眼,道:「兩百里夠麼?」
東方亞菱點點頭。
傅東揚接道:「華老,在下還有一事請教?」
華一坤冷冷說道:「早知有今日之事,老夫在三十年前就殺了你。」
傅東揚道:「早知三日事,富貴萬萬年;在下也想不到,以華老在江湖上的身份,竟甘願屈人之下。」
華一坤道:「這不足為奇,敝教主的才慧武功,都叫老夫心甘敬服。」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華老是甘為人用了?」
華一坤不再理會傅東揚,道:「南宮玉真,老夫可以答允你一決勝負,不過,我想知道,你如敗於老夫之手,你們這行人,是否全都要束手就縛?」
南宮玉真道:「全部。如若你能勝了我,全部束手聽命。」
華一坤仰天大笑三聲,道:「傅東揚,南宮玉真的話,算不算數?」
傅東揚道:「算!但華老的話,是否作準呢?」
華一坤道:「老夫既然答應了,就算接受教主一頓責罰,也不會失信於你們。」
南宮玉真道:「華老,咱們是點到為止呢?還是見了真章才算?」
華一坤道:「小丫頭,你有多大道行,敢對老夫如此誇口?」
南宮玉真道:「晚進就算能勝你一招半式,也是勝之不易,所以,我希望,先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無法再作狡辯。」
華一坤道:「好!掌指中身,兵刃見迫,或使對方失去了抗拒之能,才能算數,對方就算想狡辯,也是有所不能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華老的言詞之中,充滿著殺機,似乎是這一戰,我們必需要分出生死存亡了。」
華一坤道:「南宮姑娘,勝要勝得絕對,敗也要敗得心服、口服,咱們兵刃相對,武功相搏,老實說,這本就不是小孩子的事情,大家命搏命,人拼人,姑娘既然敢和老夫動手,想來,必然自覺有把握勝過老夫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晚進明白了。」
華一坤長長吁一口氣,道:「你把事情排定於你我一場決戰之上,不失為一個很聰明的辦法……」
南宮玉真回顧了覃奇和樑上燕一眼,道:「華老,晚輩還有一個不情之求,希望前輩見允。」
華一坤道:「你說!」
南宮玉真道:「關於覃奇和樑上燕的事,是否也併入我們這一戰之中。」
華一坤道:「好!你如勝了我,老夫作主,一起放走覃奇和樑上燕。」
南宮玉真道:「華老究不失前輩風範,晚輩好生敬佩。」
華一坤道:「姑娘要求很多,老夫也希望你南宮姑娘答允老夫一事。」
南宮玉真道:「華老請吩咐。」
華一坤道:「如是老夫勝了你,希望你說話算數,能把東方亞菱也留下來。」
南宮玉真道:「我們留下來了,就算她想走也走不了。」
華一坤搖搖頭,道:「南宮姑娘,你不覺著這些話太過低視了東方亞菱的智慧,老夫的經驗,證明了很多的事,智慧的能力,有時候,比武功還要有用。」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感慨很多。」
華一坤道:「不錯,老夫原本不相信智慧二字,真有如此巨大的力量,但事實證明,智慧確然有很大的用途,老夫在此地守候了很久,但卻一直未能找到那一座地下古堡,奇怪的是東方亞菱到此不久,竟然能找到了那地下古堡,老夫在此,停留了二十日,動員了百餘人,窮搜了七八日之久,這地方,所有的地方,我都查過了,但就是沒有找到那地下古堡,而東方亞菱找到了,這就是智慧,老夫一向不相信的事……」
南宮玉真接道:「現在呢?」
華一坤道:「老夫覺著她很可怕,而且也有點兒敬服了。」
南宮玉真道:「你們已找出了地下古堡的門戶,那是座很別緻的建築,我們無法帶走任何一角房舍。」
華一坤道:「我要留下東方亞菱,完完整整的東方亞菱。」
南宮玉真道:「這個,晚進明白。」
華一坤道:「我還要誠心留此……」
南宮玉真道:「我說過,她不會走的,她也沒有走的能力。」
華一坤道:「這個我知道,我們不但留她在此,而且,還要跟我們合作。」
南宮玉真道:「這個晚進保護,我只能使她留下來,至於她願不願意合作,那是看你們的說服力了。」
華一坤道:「保護她不會受傷。」
南宮玉真道:「保護不受傷,我們會盡全力說服她的。」
華一坤道:「你為什麼這樣幫忙?」
南宮玉真道:「應你之求,也是敬佩的人,你雖然身不由主,但還不失前輩氣度。」
華一坤笑一笑道:「姑娘,你可以出手了!」
南宮玉真道:「你請亮刃!」
華一坤道:「老夫這兵刃很特殊,隨時都可以出手,你不用為老夫擔心。」
南宮玉真道:「恭敬不如從命了。」
右手長劍輕揮,刀劍起了三朵劍光,刺向華一坤。
刺出的劍招很慢,但仍然幻起了一片劍芒。
華一坤原本臉上還帶著一股輕藐的笑容,但見南宮玉真剌出的劍勢之後,臉上那一股輕藐的神情,突然間,收斂了起來。
一劍剌出,幻起了三朵劍花、一片劍芒,並非難事,但像這樣慢慢把劍勢剌出,仍然能閃了一片劍芒,那就非同小可了,不但劍上造詣很高,而且,還有深厚的內力才對;以深厚的內力,把一把百煉精鋼的長劍震顫出一片寒芒。
華一坤一皺眉頭,左手輕拂,打出一股潛力,把南宮玉真手中的長劍震偏三寸,人即向後退了兩步。
南宮玉真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潛力,湧了過來,震偏劍勢,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華一坤之名,果非虛,這虛空一掌,竟然把我的劍勢震開。」
華一坤心中也在暗暗吃驚,忖道:「南宮世家的武功,同以殺人見長,想不到這點年紀的女娃,內力竟也如此強大,看來,對付她,還真得小心一些才行。」
心中念轉,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華老,再接我一劍吧!」
突然,一揚手剌出一劍。這一劍快速異常,快得像閃電一般,沒有一點花巧,可就是那麼硬繃繃的一劍,直直的刺了過來。
劍勢未到,一股破空而至約劍氣,已然湧了過來。
這一招,全無變化,雖然深得「快」字一訣,但絕無法殺死一個武林高手。
事實上,只要一個武功過得去的人,都難逃開這一劍。
但這一劍太快、太猛,對付這一劍的辦法,只有閃避一途。
南宮玉真也就是希望華一坤再閃身避這一劍。
以華一坤的身份,如若被南宮玉真連連逼退,這個臉他去不起。
以華一坤的閱歷,如何會看不出南宮玉真的用心。
他明白了自己不能再閃身退避,南宮玉真這一劍是逼他硬接。
立刻一抬右手,竟然把這一劍接了下來。
沒有人看清楚華一坤如何接下了這劍。
凝目望去,只見華坤右手五指,竟然一把抓在了鋒利的劍身之上。
全場中人,都愣住了。
華一坤冷冷說道:「姑娘,這一劍力逾千斤,可穿鐵石,但幸好老夫這右手五指,皮堅肉厚,姑娘這寶劍雖利,但還禾把老夫這五指靳斷。」
南宮玉真杏目圓睜,冷冷說道:「華老,你還沒有勝!」
華一坤道:「不錯,姑娘有什麼本領,最好快生施展。」
右手一抖,長劍陡然斷為兩截。
南宮玉真突然嬌叱一聲,飛躍而起,左手一掌拍了出去。
華一坤左手一揮,接下了南宮玉真一掌。
雙掌砰然交擊,南宮玉真的身子突然飛了起來。
懸空打了一個轉身,人已飛撲而下。
但見掌指如雨點,華一坤竟然也未看出這一招的奇異變化,不禁又向後退出一步「南宮玉真俏生生落著實地,道:「華老,該你了。」
華一坤淡淡一笑,忽然拍出一掌。
這一掌很奇怪,輕飄飄的,不見有一點力道,但整個身軀,卻都像溶於那一掌之上,雙腳離地,隨著掌勢飛了過來。
這虛無的一掌,已到無我無佛的境界。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揮掌擊出。
但見掌影如山,急如流星、閃電,展開了一輪快攻。
但那華一坤的身子掌勢,卻一直在南宮玉真的掌影、指風外面飄浮,不論南宮玉真的掌指如何凌厲,總是分毫之差,沒有辦法和華一坤的掌指相觸。
南宮玉真在片刻之間,連攻一百二十八掌,出了九十六腿,但卻沒有一招能擊中對方。
突然間,南宮玉真若有所悟的停下了手。
但華一坤那虛無的掌力,卻突然乘虛而入。
掌力來的飄浮,輕輕的按在南宮玉真的左肩之上。
他的掌尢雖然輕若無力,但按中了南宮玉真之後,卻如燒紅的烙鐵著身一般,南宮玉真身不由主的嬌呼出聲,身子踉蹌向外行去。
就在這一剎之間,南宮玉真身軀向外倒退之時,忽然間,寒光一閃。
華一坤勝券在握,臉上泛起的微笑,突然間消失不見。
南宮玉真退出了五步之後,忽然間,伸手按住了左臂。
但華一坤卻用左手,按在了右掌之上。
南宮玉真臉色蒼白,頂門上不停的滾落下汗珠。
但華一坤的臉色更難看,幾乎是強行忍耐著痛苦。
南宮玉真輕輕吁一口氣,道:「華老,得罪了。」
華一坤道:「你為我穿骨透肌內家真氣所傷,這條手臂,不殘廢也要三七二十一日的養息。」
南宮玉真道:「我用寒鐵斷魂針,利入了你的右掌心,如不服用我身藏的獨門解藥,只有死亡一途。」
華一坤道:「老夫久聞南宮世家十八招殺人手法,想不到你竟也是擅用暗算。」
南宮玉真道:「這不是南宮世家的手法。」
華一坤道:「寒鐵斯魂針,老夫從未聽人說過,這是什麼暗器?」
南宮玉真道:「寒鐵斷魂針,來自地下古堡,已然存放百餘年之久,百年以來,從無人用過這樣的暗器,華老成名雖早,但還未過百年,所以你不知道。」
華一坤望望右手上的傷勢,冷冷說道:「我不信,這一點毒傷,能要老夫的命…:
「口語聲一頓,接道:「南宮玉真,你是否還有再戰之能?」
南宮玉真道:「閣下堆備還要打下去?」
華一坤道:「正是如此,老夫讓你先行出手。」
南宮玉真全身酸軟,連手臂都無法拾得起來,哪裡還能和人動手?但華一坤苦苦相逼,使得南宮玉真大感煩惱。
事實上,南宮玉真暗中運集了全身的內力,和愈來愈重的傷勢對抗。
她必須不讓對方瞧出自己已無再戰之能。
一旦,華一坤發覺了這件事,必將會不顧一切的出手。
以華一坤的功力,在此情此景之下,必可一擊致命。
但南宮玉真也相信那寒鐵斷魂針的奇毒,華一坤雖然功力深厚,但他不了多久。
如若他真的沒有受傷,只怕早已出手了。
華一坤兩道冷厲的目光,盯注在南宮玉真的身上。
他瞭解自己的功力,這一之威。中掌人會有些什麼樣的反應。
但見南宮玉真氣定神閒,中掌之後。竟然看不出一點反應。
但華一坤本人卻感覺到毒性隨著行血,正在四下延蔓。
他功力深厚,本有閉穴封脈之能,但卻末料到,這手上傷處劇,竟然足此的奇怪,閉穴封脈,還無法阻止它的延蔓。
如若,他看出南宮玉真傷勢已發的情形,必會冒險出手。
他算了時間和自己的功力,如若他出手攻敵,至多能攻三招,過了三招,再來閉穴封脈,阻止毒性的延蔓,那已無法阻止毒性蔓延入心臟之中。
除非,他有把握在三招之內,擊斃南宮玉真。
但他已見識了南宮玉真的武功,如若她沒受傷,自己絕無法在三招之內勝她。
兩人處境相同,都憑仗著深厚的功力,勉強掩飾著自己。
但兩人都自知無能再戰,只希望對方比自己早一些不住。
雙方的同伴、從人,都沒有插手多言,只是靜靜地站著。冷眼旁觀看著情勢變化。
又相持一刻工夫,華一坤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道:「華老,你有什麼好笑的?」
華一坤道:「凡是被老夫摧骨掌力所傷之人,從沒有一個能像你這樣長久的時間。」
華一坤揮揮手,擋路屬下即分裂兩側,讓開了一條去路。
南宮玉真道:「多謝華老……」
回顧了身後群豪一眼道:「咱們走!」
當先向前行去。
沒有人會想到,情勢竟是這樣一個變化。
群豪跟在身後。
南宮玉真走得很快,不大工夫,已然翻越過兩座山嶺。
南宮玉真突然停下了腳步。
覃奇一抱拳,道:「佩服,佩服,凡是身中摧骨掌的人,大都立刻癱瘓當場,姑娘竟能不為所傷。」
南宮玉真沒有答話,身子一軟,向地下倒去。
東方雁一伸手,扶住了南宮玉真,低聲道:「表姐,你……追風、摘星疾奔而至,抱起了南宮姑娘。這時,秋飛花也傷勢未癒,一直是傅東揚抱著路。東方亞菱道:「天虛前輩開路,哥哥斷後,咱們要快生路。」
覃奇、樑上燕不待吩咐,分行於一前一後。
樑上燕幫助天虛子開道。
覃奇卻幫助東方雁斷後。
蘭蘭、青青,扶著東方亞菱,居中而行。
說是扶。倒不如說是兩人架著東方亞菱。
一路趕,足足走了二十餘里。
沿途上,未見攔路人,也未見天羅教有人追來。
這時,正停在一座山壁之下。
東方亞菱低聲道:「咱們就在這裡休息吧!」
傅東揚道:「姑娘,何不再趕一段路?」
東方亞菱道:「表姐和秋兄,都必須早作療治,他們傷勢很重。」
傅東揚回顧了覃奇一眼,道:「覃兄,這地方是不是夠安全?」
覃奇道:「如說絕對安全,就算咱們再走一百里,也不夠安全,這地方,已遠在數十里外,深山大澤之中,人跡罕到之處,本無一定之路,如若他們能找到,咱們再走遠一些,也避不開。」
傅東揚笑一笑,道:「多謝覃兄指教。」
目光轉注到東方亞菱身上,道:「姑娘,咱們到什麼地方?」
東方亞菱道:「下面小谷中草深樹高,掩蔽良好,咱們到下面去吧!」
群豪魚貫而下行入山谷。
找一處林木深處,停了下來。
東方亞菱緩步走到了南宮玉真的身側,緩蹲了下去,叫道:「表姐,你能夠說話麼?」
南宮玉真雙目禁閉,似乎是已無法聽到東方亞菱的聲音。
東方亞菱輕輕吁一口氣,伸手按在南宮玉真的脈搏之上。
全場中人,個個臉色嚴肅,每人的臉上,都呈現張之色。
追風、摘星,站在一例,不住的黯然淚下。
但兩個人始終保持著自己的身份,沒有說一句話。
東方亞菱抬頭望了傅東揚一眼,道:「傅前輩,玉真表姐的傷勢很重,而且,傷勢也很奇怪!」
傅東揚急急說道:「姑娘醫道精深,難道也瞧不出她的病情麼?」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表姐的傷勢很奇怪,晚進到現在還沒有看得出來。」
傅東揚道:「華一坤內功深厚,南宮姑娘可能會傷在他強勁的掌力之下,那就無法找出病源了。」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華一坤用的什麼掌法傷了表姐……」
傅東揚道:「摧骨掌。」
東方亞菱道:「對!摧骨掌,我從來沒有聽過這麼一種武功,在座諸位,哪一個知道這種武功麼?」
覃奇道:「在下聽說過這種武功,據說是傷人筋骨。」
東方亞菱道:「哦:「覃奇歎息一聲,道:「傷在催骨掌下的。復原的機會不大,就算能夠保住性命,也會落個殘疾之身。」
東方雁吃了一驚。道:「覃兄,照你這麼說來,就算捨全力施展,救活了南宮姑娘,也是無用的了?」
覃奇輕陘歎息一聲。道:「華一坤成名江猢多年,在當今武林之世,也算得是數得著的人物了,聽說摧骨掌那門武功,目芒種絕毒的死功夫,要練成這種武功,必需要三十年的時間,因為時間太長,限制了練習人的興趣,諸位只要聽聽它的名字,那就該知道這武功的歹毒了。」
東方雁道:「這掌力,專門傷人的筋骨了?」
覃奇道:「是!」
東方雁道:「這麼說來,那是無藥可救了?」
覃奇道:「這個,在下就不敢斷言了,那要看南宮姑娘的功力,也許靠一個人內在的修為,可以不受這摧骨掌力的傷害。」
東方亞菱一直在很仔細的查看南宮玉真的傷勢,直到此刻,才緩緩抬起頭來,道:
「覃兄,我查過了南宮姑娘的傷勢了。」
一直忍著沒有評話的追風、摘星,突然接道:「菱姑娘,你是說,我們姑娘有救了?」
東方亞菱目光一掠追風、摘星,道:「你們不要擔心,我保證能治好表姐的傷勢。」
對東方亞菱的絕世才慧,人人都已知曉,也有著很強烈的信心。
但覃奇和樑上燕卻是有些不信。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覃兄,你對摧骨掌知曉多少?」
覃奇道:「知曉的不少,但據在下所知,施救的方法不多,靈丹妙藥,也不過是只能勉強保住它的性命。」
東方亞菱道:「試試看吧:在我沒有下手療治她的傷勢以前,我想對這摧骨掌多知道一些。」
覃奇道:「好:姑娘,想問什麼?」
東方亞菱道:「摧骨掌,是否含有別的毒性?」
蕈奇道:「沒有,那是一種慢工出細活的掌力,硬是苦練而成,專以傷人筋骨。」
東方亞菱道:「這就好醫了,蘭蘭,拿我的針袋過來。」
蘭蘭應了一聲,奉上針袋。
東刀亞菱打開針袋,取出一枚銀針,利入南宮玉真的迎香穴中,按序下刺,不大工夫,刺下了一十二枚銀針。
這覃奇見多識廣,心中一直不相信東方亞菱能醫好摧骨掌下的傷勢。
兩道目光,盯注在東方亞菱手上瞧看,嘴角間,卻泛起一股冷冷的笑意。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覃奇,你知道金針過穴之術麼?」
覃奇道:「聽人說過。」
東方亞菱道:「你還是不相信我會醫好她的傷勢?」
覃奇道:「姑娘如若要在下說實話,我實在有些不相信。」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我拔下這枚金針之後,她就可以清醒過來了。」
覃奇道:「真有這樣的事麼?」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不錯,你看著。」
伸手拔下了南宮玉真身上的銀針。
十二枚銀針拔完,南宮玉真已輕經吁一口氣,坐起了身子。
覃奇愣了一愣,道:「姑娘,好高明啊!」
東方亞菱仲手從衣袋之中,取出了一個青瓶,倒出了兩粒丹丸,道:「表姐,吃下去。」
南宮玉真吞下了兩粒丹丸,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他還沒有清醒?」
東方亞菱道:「表姐的傷勢比他重了很多,所以,小妹先救表姐。」
南宮玉真道:「我現在不礙事了,去照顧秋飛花吧!」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現在不能生氣,也不能想得大多,好好的運氣調息。」
南宮玉真哦了一聲,緩緩生了下去,閉上雙目,運氣調息起來。
覃奇滿臉驚異之色,望著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姑娘,在下佩服極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油盡燈訖,火焰自息,只要生命中,蓄存的還有活力,那就有療治的希望。」
蕈奇道:「姑娘醫道精深,覃奇開了一次眼界。」
東方亞菱笑一笑,轉身行到了秋飛花的身側,又取出一個藥瓶,倒出了兩粒丹丸,投入了秋飛花的口中。
傅東揚兩道目光,一直投注在東方亞菱手握的藥瓶之上。
那是世上極為罕見約雨過天睛顏色,瓶中丹丸,形如濃墨,黑得生光,也不知是何物製成。
只看那一個藥瓶,就可以想到那瓶中丹藥的珍貴。
傅東陽立刻想到,那姿瓶,可能是來自地下古堡,雨過天睛顏色的完整藥瓶,珍貴尤過明珠。
記憶中,沒有聽東方亞菱提過這瓷瓶丹丸的事。
如若這藥瓶、丹藥,得自地下古堡,必然有它的珍貴之處。
對南宮玉真和秋飛花的受傷,一直保持著相當的冷靜:原來她早已胸有成竹。
只見東方亞菱緩緩站起身子,道:「諸位,咱們可以離開一下,讓他們好好的坐息一會。」
當先舉步,向前行去。
傅東揚等魚貫而行,追隨身後。
這山谷滿生青草,林木茂密,很容易掩蔽身子。
東方亞菱示意了追風、摘星。留下替兩人護法,直行出七八丈外。群豪跟花了兩人身後,不自覺的也行山了七八丈外。
群豪跟在了兩人身後,不自覺的也行出了七八丈外。
南宮玉真緩緩睜開雙目,目睹群豪已去,立刻移到秋飛花的身側,低聲道:「秋兄,運氣把藥力行開,我助你一臂之力。」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不敢有勞,亞菱身懷丹藥效用神奇,我已經大半復原。」
南宮玉真輕輕歎息一聲,道:「秋兄,我傷得很重……秋飛花接道:「小弟也傷得不經。」
南宮玉真道:「亞菱用的什麼辦法,能立刻解去我們感受的壓力、束縛?」
秋飛花道:「可能用天王一元丹。」
南宮玉真道:「你怎麼知道?」
秋飛花道:「我聽她說過,得自地下古堡,這是極難煉成的一種藥物,效用奇大、迅快。」
南宮玉真道:「得自何處?」
秋飛花道:「地下古堡。」
南宮玉真哦了一聲,道:「這丹丸,想來十分寶貴……」
秋飛花道:「是:聽說只有七粒了,一個人窮畢生精力,能夠練成一爐天王一元丹,那就是一個很大的收穫了。」
南宮下員道:「只有七粒,但咱們兩個人就吃下了四粒之多。」
秋飛花道:「唉:她說過這些藥物的用途,咱們這樣吃下去,當真是可惜得很。」
南宮玉真道:「秋兄聽到些什麼?」
秋飛花道:「亞菱告訴過我,這天王一元丹,效用神奇,不但能延年益壽,而且有助功力。」
南宮玉真道:「明澈如亞菱表妹這樣的人物,也難免有些私心……」笑一笑,接道:
「其實,我運氣默查,只要服用一粒,大概就可以了,亞菱自然也知道了,一粒救傷,一粒讓咱們增進功力,不可負了她一番心意,我先助你,行開藥力,如能使真氣打通了十二重。就可使武功進入了另一種境界。」
秋飛花搖搖頭,笑道:「玉真,我自己很明白,縱有靈藥相助,也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才能把功力行近十二重。」
南宮玉真道:「那只有麻煩你了。」
秋飛花恍然大悟,道:「原來,你這是欲擒故縱。」
笑一笑,接道:「我會全力以赴,只是我功力有限,只怕很難能助你成功。」
南宮玉真道:「剛才那一仗,打得我好累、好累,華一坤隨手一掌,都含蘊著千鈞重力,我每接他一掌,都被震得血翻氣湧,如若我能打通了十二重,內力能循環不息,再遇上華一坤,我就不用怕他了。」
她口中默誦口訣,秋飛花已右掌抵住了南宮玉真的背心之上。
東方亞菱的有意安排,天王一元丹的神奇藥力,使傷在兩種不同掌力之下的秋飛花和南宮玉真,反而因禍得福,彼此以內力互相療傷。不但使傷勢痊癒,彼此的功力也有了很大的進境。
南宮玉真的成就最大,借助力衝破了十二重樓。
秋飛花也使自己的功力有了很大的進境。
出山很順利,華一坤沒有帶入追蹤,也沒有天羅教中人暗中追蹤。
似乎是天羅教中人都進入了那地下古堡。
這一天落日時分。到出山口處。
但見蒼林青草,留在山中的丐俠和魔力、神劍,以及南宮世家中的從僕、家丁,都走得一個不見。
南宮玉真很仔細地搜索了一遍,竟然沒有找到留下的任何暗記,不禁一皺眉頭,道:
「傅前輩,這些人,不論遇上了什麼變化,部應該有留下暗記的機會才是!」
傅東揚道:「飛花,找找看,老叫化和小叫化是否留下了暗記。」
秋飛花搜查了一陣,搖搖頭,道:「沒有。」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突然回頭對覃奇、樑上燕一抱拳,道:「兩位,可以走了。」
覃奇怔了一怔,道:「傅兄,這是下逐客令麼?」
傅東揚道:「天羅教中人,似是已撤離了此地,至少,你們日下很安全,天地遼闊,兩位可以找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住下。」
覃奇搖搖頭,道:「傅兄,對天羅教,你知道的太少了,除非,我還未和天羅教扯上關係,一旦進入了這個漩渦,就永遠沒有離開的機會,直到死亡為止。」
傅東揚道:「覃兄的意思是……」
覃奇道:「傅兄,咱們和你一樣;老實說,未進入天羅教護法院前,我們都有一個小局面,但天羅教護法院,有一個很壤的毒病,專找黑、白兩道有點名氣的人,不論你是否已年華老大,也不管你是否已退出江瑚,他們看上了你,就有辮法把你靖到護法院去,所以,天羅教護法院中,有了一百多個護法,每個人,都有一段輝惶的過去,每個人,都是一方雄主,雖然局面大小不同,但他們都是不甘屈居人下的人……」
目光一掠東方亞菱和南宮玉真,接道:「武林中四大世家,根深基厚,所以天羅教還沒有找上你們,不過,也已為時不遠。」
東方亞菱緩緩接道:「覃兄,這話是你的猜惻呢?還是天羅教確已有了這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