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的廢物 正文 53.七天七世紀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了李美娜的臉上,她睡得像個孩子,我覺得要是能在這樣的房子裡生活就應該滿意了,空間雖然不大,但是有美女有陽光也就夠了,我那窩從來沒有陽光照進來,早上起來只能聞到發霉的味道。

    我對著李美娜的臉端詳了好半天,憐憫之心油然而生,我在這張貌似成熟的臉上發現了些許殘留的孩子氣,女人在一個懂得愛她的男人面前永遠是小孩子。可惜我沒有能力愛她,也沒有資格愛她,如果我是個千萬富翁我會讓她過得很好,但是和李美娜同樣命運的女孩子太多了,即使我是千萬富翁也管不過來,況且我混得比她還慘,可以說是朝不保夕,我把已經滑落到她肩頭的毛巾被往上拽了拽,悄悄地穿上了衣服,李美娜睡得很沉,大概是她昨天喝了太多酒的原故。

    我關上了臥室的門來到了客廳當中,客廳的面積和臥室差不多,只是沒有玩具熊和娃娃,連地面都是水泥的,我從李美娜的冰箱裡拿出一些原料做了自己最擅長的一道菜,方便面煮雞蛋。做好之後我自己吃了一碗,把李美娜那碗盛出來蓋好,這早餐雖然簡單但卻包含了我全部的愛意,我思前想後最後還是覺得李美娜不適合我。我很難接受她跟過丁偉這個事實,雖然我根本沒資格挑剔這些,但是不管怎麼說我就是覺得我們不可能也不應該在一起,就算在一起時間久了還是會分手,到時候可能自己會更難受。

    我看到李美娜的茶几上放著一隻圓珠筆,於是找來一張紙用憑生最好的小楷寫下了一首徐志摩的《偶然》作為道別的話語

    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驚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寫完了詩我感到內心一陣惆悵,坐了一會我慢慢地打開李美娜的房門離開了。回到自己的窩頓時感到一陣壓抑,范哲沒在,應該是去上班了,屋裡暗得讓人覺得心慌,真嚮往李美娜屋裡的陽光,不過還是自己的地方自在,躺在床上很快我又有了睡意,可是我的手機又響了。

    「你好!」

    「是我,你說話怎麼有氣無力的,累著了,今天再給你補補啊!」是李美娜,從聲音上就可以聽出她心情不錯,這也感染了我。

    「哦,是李姐啊!我做的方便面好吃嗎?你留心那個荷包蛋,我煮得很用心,火候、時間都恰到好處,那是我的心血啊!」

    「算你小子會來事,你的字寫得不錯,詩也挺好!」

    「李姐,那不是我的詩,是徐志摩的,你明白詩裡的意思嗎?」

    「怎麼又叫我李姐了,你不是叫我美娜嗎?我明白,不就是你喜歡我嗎?」

    「啊,不是;是,我是喜歡你,可是那裡面有引申意,我,我……」我心想壞了,大概徐志摩的詩有點抽像,李美娜沒理解到那個層次。

    「好了,我明白,你不用支支吾吾了,早上幾點起來的?」

    「我不知道,時間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活著就是混吃等死,人生就是吃、拉、撒。」

    「我今天白天要去朋友那,你晚上來嗎?」

    「是去張生那嗎?」

    「不是,我這人雖然沒什麼本事,但是有志氣,誰要是煩我了我就一定不理他,我去一個女同學那,看看她能不能幫我找點事幹,怎麼你嫉妒張生了?」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去找張生,昨天晚上聽了你們之間的事我都為你感到難受,他什麼都沒給你,還不如丁偉呢,不能就這麼便宜他了,讓他給你想辦法找工作,或者要分手費,不然就在他公司鬧,搞臭他!」

    「沒素質,我才不鬧,他不愛我了我還粘著他幹什麼,你晚上來不來?」

    「你素質高,連首詩都理解不明白,昨天晚上那麼激烈我可沒體力了,你還行?」

    「你們男人都這樣,你就不能過來陪陪我嗎?」

    「那倒行,只是你那雖然好,可我不太適應,今天醒得很早到現在還困著呢,在我自己這窩裡住慣了!」

    「我一會要是沒事,去你那看看!」

    「別來,千萬別來!」

    「為什麼?」

    「不為別的,我這地方不想讓你看見,我自卑,要是看到了你會覺得人能在這樣的環境生存兩年是個奇跡!還有事嗎,電話費好貴的!」

    「哎呀,我知道你不容易,電話費我幫你交,乾脆你就搬我這住吧,反正床也夠大,你還省房費了,我一個人住寂寞,丁偉也不來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想到丁偉也曾和李美娜在那張床上纏綿過我就心煩,口氣不由得硬了起來,「不去,我這還有個朋友呢,我們兩人合租的,人家對我很照顧,我就這麼一走了之太不夠意思了!」

    「你讓他再和別人合租唄,我不會管你要房費的!」

    「行了,行了,我掛了,有空去找你!」

    「等一會,你愛我嗎?」

    「言多無益,沉默是金!」

    「你說啊!」我心想女孩真是跟誰睡跟誰親,這才一夜我和李美娜由臉熟一下發展成自己人了。

    「從廣義上講我是愛你的,就像我也愛范哲,他是我的朋友,我也愛李強,我們是發小,我甚至還愛著孫小楠……」

    「愛就行了,拜拜,晚上給你打電話!」

    李美娜掛了手機,我心想以後和她說話不能太拐彎抹角,這女孩理解能力有限,總是誤會我的意思,智商低情商高,長得還漂亮,就這樣的女人壞男人看見了能不眼饞?算了,別想那麼多了,睡覺!

    我是被范哲的開門聲吵醒的,他一進來就問我,「昨晚在哪睡的?」

    「在李美娜家睡的,我們公司的漂亮秘書,我和你說過!」

    「恭喜你了,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道行,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給我講講。」

    「你別說得那麼難聽,我們昨天才開始,沒有故事,是場事故,酒這東西真礙事,和孫小楠第一次發生關係也是在喝酒之後!」

    「還礙事,我看你是狂的,這好事盼還盼不來呢!你們怎麼會一起出去喝酒呢?你不是說和她不怎麼熟嗎?」

    「一言難進啊,我們全都被開除了,同病相憐就去喝酒了,這回我可能真要去你那干了,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我有點累了就回來了,現在我已經不用天天在那靠點了,早點走晚點走都沒事,除了大堂經理就是我,想去我那干也行,明天我和經理說一聲應該沒什麼問題!」

    「切,說了半天你不就是個領班嗎?浴池怎麼還出來個大堂經理?」

    「我們都那麼叫,他就是主管服務員這塊的,我們還有個總經理,他不常來,你不是說李美娜是老闆的姘頭嗎?傍上個款姐還用干服務員?」

    「范哲我發現你變了,我剛來北京時你是多麼純潔啊,告訴你李美娜沒那麼多錢,我也不是愛她的錢,我是喜歡她,其實美女我都有好感,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愛,反正肯定沒有愛孫小楠那麼多,昨天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誰?」

    「哦,一個朋友,當然沒愛孫小楠深,初戀印象都深。」看來範哲不想告訴我太多,他從自己的褥子下面拿出來一沓百元大鈔。

    「你就把錢放那,不怕丟了?」

    「沒事,暫時放幾天,這才三千多塊錢,算不了什麼,我走了!」

    「說話還挺狂,我看你肯定是傍上款姐了!」

    范哲有些難為情地衝我笑了笑,「你真要去我們那上班嗎?要是定下了我就和經理打招呼了!」

    「我欠你的錢著急要嗎?」

    「不急,什麼時候還上什麼時候算!」

    「那我也不急著上班,休息兩天再說,我兜裡還有點錢,在你們那幹活一次就是一天一宿擾亂生物鐘,對身體不好,我再考慮一下,你去哪?」

    「我去逛街,我晚上可能不回來了,你不用等我!」

    「早知道就住李美娜那了!」

    「什麼?她讓你住她們家了?父母都同意了?」

    「我不是跟你說昨天就是在她家住的嗎,你聽什麼了,她自己住,你快走吧,讓我靜一會!」

    「行,咱們各忙各的!」范哲總算離開了,我在床上躺了一天,體力總算有所恢復。

    晚上的時候李美娜到底還是來了,我去路口把她接了進來,一進屋她不禁吃驚地看著我,「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不是人住的地方,在我們長春這樣的地方都是用來醃酸菜的,這就相當於個菜窯,房主租給我了!」

    「你就寧可在這住都不去我那?」李美娜不解地看著我。

    「今天范哲不回來,你在這睡怎麼樣?」

    「不,我可睡不著,這屋這麼小我怕睡著了憋死!走,上我那吧,一個人住可沒意思了!」

    「好,今天再到你那住一宿,以後我還回來住!」我心想這屋雖小,可是怎麼說也算我自己的地方,租金已經交了一季度的了,到你那算怎麼回事啊,主權不獨立經濟不強盛是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國家和個人都是一個道理。

    我又來到了李美娜的家,並且在她家沖了個澡,洗到一半發現沒有毛巾,於是我喊李美娜,「拿條毛巾!」

    過了一會李美娜一下拉開了浴室的門,「給你!」

    「我說你不能迴避點啊,好嗎?」我慌忙轉過了身。

    「有什麼不好,要我和你一塊洗嗎?」

    「不用了,給我毛巾你快關門吧!」

    「為什麼不一塊洗?為什麼急著要我關門?」

    「一塊洗地方太小,不關門容易著涼!」

    「切,假正經!」李美娜把毛巾一扔關門走了。

    洗完了澡我和李美娜坐在客廳裡看電視,我們為看足球還是看電視劇爭論不休,其實我也不是太喜歡足球,只是李美娜愛看的言情電視劇太沒勁了,而且她還經常來回的換台,最後我乾脆搶過了遙控器定格在體育頻道。

    「憑什麼啊?我不愛看足球!」李美娜伸手來搶遙控器。

    「這是天下足球,演得全是精華,這期有貝克漢姆,球踢得不怎麼樣長得比我還帥,變著法的糊弄錢,現在的足球明星收入最高的不是踢球最好的,而是長得最帥的,這不正常!」

    「足球我不懂,貝克漢姆我可知道,她老婆比我還難看!」

    「那是,有幾個地球人比你好看啊!今天去你女朋友那了嗎?工作找到了嗎?」

    「找到了,藥品代理,也就是倒藥的,她都干三年了,人家現在一個月能掙上萬!」

    「是嗎?跟她說說帶我一個咱們倆一起幹!」

    「不能,好說歹說她才同意帶著我試一段,又拉上一個算怎麼回事啊,你以為人家是為我服務的啊?其實那女生小心眼,上學的時候就嫉妒我比她漂亮,我還實心實意地和她成天在一起,後來別的女生說她在背後說我壞話……」

    「且慢,我不聽你們女生那些事,分不出對錯來還都覺著自己有理,倒藥那事我就是隨便說說,讓我去我也不一定去,誰願意求你們女人辦事啊,麻煩!」

    「告訴你,我看你不是那塊料,掙上萬那是人家,完不成任務照樣給你開回來!」

    「你能完成任務嗎?」

    「不知道,肯定比你強,推銷這事你幹不了,你就能掙個死工資,我發現你沒什麼本事還好面子!」

    「那這樣吧,你要是一個月能掙上萬我就給你拎包、擦鞋、開車門,你給我開一千就行!」

    「好說,明天我就去上班,你就在這呆著吧,你每天陪我聊天,我一個月掙多麼錢都給你十分之一怎麼樣?」

    「十分之一?太少了吧,拎包的素質也不一樣啊!」

    「怎麼缺錢了?我今天取出來一些,先給你拿去用吧。」李美娜伸去夠自己的提包。

    「你幹什麼?我可不要你的錢,我剛才是說著玩的,咱們可說好了,在一起不能花你的錢,你得花我的,我有多少算多少,一個月給你個二十、三十的也就那麼回事了,你也別挑,反正我不會花要你的錢!」

    「好啊,我就喜歡你這點——正直!」李美娜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並且從提包裡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我。

    「幹什麼?門鑰匙都給我了!」

    「是啊,你以後什麼時候想來也方便。」

    「我說你可真實在,怪不得在丁偉那沒弄來多少錢;還有件事你得注意一下,以後像親臉這種輕浮的舉動最好杜絕!」

    「哎呀,你還真能裝,那咱們以後就誰也不能碰誰了?」

    「我是說要來就來徹底的……」說完我把李美娜壓在沙發上進行了長時間的蹂躪,我總是隱隱地覺得自己和李美娜的關係很難長久,所以短暫的歡愉一定要盡興,不知道我的想法算不算不負責任,可是就算我想負責任,她也不一定會給我負責任的機會,李美娜對我來說更像是一次艷遇,**過後我們相擁而眠,那感覺很幸福,有一瞬間我甚至希望這種感覺能一直延續下去……

    第二天一早是李美娜給我做的早飯,她七點起床,不到八點就出去了,把我一個人傻傻地留在了房子裡。我拉開了窗簾,任由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好久沒有這麼輕鬆的感覺了,我幾乎忘了所有的憂愁和煩惱,真希望能停止毫無意義地找工作與工作,每天早上都能睡到十點,都能被陽光照著,就這麼輕鬆快樂的生活下去。

    我一直躺到十點半才起來,吃了李美娜做的方便麵,她的手藝照我差遠了,而且沒有雞蛋,吃完了面我又開始看電視。電視這玩意雖然沒多大意思,但是越看越想看,現在的頻道太多了,總是給人一種期待,想著也許其他頻道會有好節目,換來換去就過了一個小時,我看看掛鐘,關了電視機給李美娜掛了個電話,好久她才接了起來,「什麼事啊?」她的聲音很小。

    「怎麼說話不方便嗎?」

    「還行,你說吧!」

    「中午回來吃飯嗎?我給你做飯!」

    「不用了,你會做什麼啊?白天我一般都在外面簡單吃點,晚上可能有飯局,你自己在家弄點吃的,我要是回去的晚你就先睡吧!」

    「第一天就打開局面了?這麼忙!」

    「沒辦法,回去再和你說,拜拜!」

    「再見!」

    掛了手機我坐在沙發上發呆,說心裡話我真不想回自己那住處了。這的空氣更清新,地方更大,最重要的是這清晨的一縷陽光太令人嚮往了,我那小窩黑天白天基本上都是一個昏暗度,想到這我又給范哲掛了個電話,「是我!」

    「你在哪?昨天怎麼沒回來?」

    「我昨天又去李美娜家了。」

    「艷福不淺啊!」

    「跟你說個事,我最近這段就在李美娜這住了,你自己住帶個女的也方便!」

    「我就帶過那一回,以後不會在地下室了,人家嫌那環境不好,你就在那住下去了?」

    「當然不是,過兩天我就回去看你,只是暫時住一段!」

    「一段是多長時間?」

    「說不好,也許三天,也許半個月,要不你來陪陪我!」

    「得了,我去算怎麼回事啊,讓你李姐知道了不好,她沒在嗎?」

    「沒在,她又找到工作了,推銷藥品!」

    「還挺忙的,你還想幹服務員嗎?」

    「過幾天再說吧,我先在她這住著,也花不了什麼錢,頂不住了就找你!」

    「還借錢啊?」

    「不是,到你那當服務員,我這還有點錢,不知道能花多久!」

    「你看著辦吧,想來浴池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行!」

    「就這樣了,有事給我來電話!」

    「再見,你可真有本事,被包養的給包養了,終極包養啊!祝你和李美娜白頭偕老!」

    「少放屁,我可沒花她的錢,只是看她這段挺忙幫她打點一下生活,順便交流一下感情,只要是戀愛我一般都是往天長地久那個方向努力的,我這人比較真誠,拜拜!」

    放下手機我看了看李美娜的客廳,心想我在這住得讓她看出功效來。於是開始了大掃除,擼胳膊挽袖子一頓猛擦,茶几、床頭櫃、電視機、玻璃、磁磚能擦的地方全擦了,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家庭婦男,要說這活還真不好幹,要不是憑著巨大的熱忱還真完成不了,我用了二個多小時還沒干立索,心想今天就到這吧,明天再說。

    我在李美娜的櫥櫃裡找到了一個電飯鍋,本想用它燜了一鍋飯,可是她這沒米。我只好出了李美娜家的小區,走了好遠終於發現了一個農貿市場,本著勤儉節約的原則,我只買了點韭菜和幾個饅頭,回去之後弄了一個黃雀穿樹林(雞蛋炒韭菜)。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飯雖簡單吃得卻很香,吃完了接著看電視,下午又睡了一覺,醒了又是看電視。這一天我呆得很爽,坐著看電視,爬著看電視,站著看電視,悠閒自得。我覺得這才叫全身心的放鬆,很久沒這種感覺了,心想家庭婦男也不錯,如果李美娜願意我就給她當保姆吧,晚上我吃光了中午剩下的黃雀穿樹林,李美娜家裡連一本書都沒有,除了看電視我找不到第二樣可供娛樂消遣的活動,心想等等吧,李美娜回來就拿她消遣……

    晚上八點鐘,我的眼睛由於長時間看電視變得模糊了,關了電視機我感到心裡一陣恐慌。突然想起了諸如我是誰?這是哪?我在這幹什麼?以後怎麼辦?之類的荒唐問題,其實我是善於思考的人,只是這兩年多忙於生存讓我沒有時間去想這些,我對未來第一次產生了憂慮。母親身體不好,家裡又沒多少錢,我根本就沒有什麼財產可以繼承,按理說我應該賺些外快補貼家用,可是自己又沒這個能力,我怎麼這麼倒霉呢?來北京兩年了,勉強混了個溫飽,跟我當初預計的幹出一番豐功偉績相去甚遠。這兩年來我一次家都沒回,我害怕一旦回家親朋好友會纏著我問事業發展得怎麼樣?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們解釋,放棄上大學的機會就找了一個跑腿的工作。老實說我害怕回家,雖然我是很想家的,我害怕面對我爸的眼神,害怕我的未來被他猜中,那就是一事無成。在家裡呆一天我就會產生不想再走的念頭,也許我根本就不適合背井離鄉獨自闖蕩,其實自己也算沒心沒肺了,開始的時候答應我爸一個星期往家裡掛一個電話,可是一年之後平均二個月才掛一個,電話打過去我也是什麼都不說,他們問一句答一句,應付一會就想掛,往家裡打電話成了我的負擔。我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無所牽掛的野孩子,可是不行,一靜下來我就想家,不知不覺我的眼圈有些濕潤了,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號碼,過了一會我媽接起了電話「喂,哪位?」

    「媽,是我,你身體還好吧?」

    「你不用擔心我,這孩子,怎麼這麼長時間才來電話。」

    「我挺忙的,我爸還好吧?」

    「還那樣,家裡你不用操心,他今天有事還沒回來呢,工作還順利嗎?」

    「順利,就是錢少點。」我不想把開除的事告訴我媽。

    「不錯了,咱們家附近和你一樣大的年輕人沒工作的太多了,都在家干呆著呢,你一個月掙多少錢了?」

    「還是一千,我是打工的,哪那麼容易漲工資,我要是攢下了錢就給你郵回去!」

    「不用了,我們倆省著點夠花了,你自己留著吧,北京東西多貴啊,你也夠能耐的了,在外面一呆就是兩年多,我都沒想到你能呆住。」

    「這算什麼啊,混得比我好的多了,媽我搬家了,現在的屋子比以前的強多了,有淋浴,還有陽光!」

    「是嗎?還是跟那個叫范哲的一起住嗎?」

    「對,是!」我可不想讓我媽知道自己和李美娜的事,她和我爸都太傳統了。

    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我知道是李美娜回來了,「媽,有人敲門,我要掛了,再見!」

    我剛放下手機李美娜就進來了,「你怎麼回事,剛才給你打手機你也不接。」李美娜吐字不清,顯然她又喝醉了。

    「我正掛電話呢,下班這麼晚啊,這都八點多了!給我打電話幹什麼?」

    「別管幹什麼,想看看你在沒在我這,順便讓你扶我上樓唄,你沒看我喝多了,給我找拖鞋!一點眼力介沒有!」

    我把拖鞋放到了李美娜身邊,「第一天上班就喝酒了?」

    「你以為我想喝啊?沒辦法,我們那經理,好像是經理吧?王經理!反正大小是個頭,他非請我喝酒,還有我那個同學,還有幾個同事,告訴你我們同學跟那經理關係不正常,可王經理又看上我了,真有意思。後來我們又去唱歌,王經理非得灌我,就跟我喝,我們同學當時把臉就撂下了,兩人吵起來了,弄了個不歡而散。好,這下好了,不過沒關係,王經理把名片給我了,他說了,以後有不明白的事就找他,他罩我了,哈哈……」李美娜說完把挎包一丟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哎,李傲傑,你沏點茶,我電視櫃裡有茶葉!」

    「行,我先澆點水。」我往電水壺裡接滿了水然後接通了電源,完事之後我坐到了李美娜旁邊,心想我知道美女讓人操心,可是你比孫小楠變得還快,咱們在一起剛幾天你就開始發展新人了。其實我有些嫉妒也有些生氣,可是我住在李美娜這,以自己目前的狀況根本沒有資格要求李美娜怎麼樣,也許她只是把我當個玩伴兒,我要是過於認真倒會讓她看不起,不過我還是想問清楚她心裡的想法。

    「李姐,你看我還在這住嗎?」

    「想住就住唄,剛住幾天就膩歪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不是剛受完傷嗎?」

    「受傷?受什麼傷?」

    「我是說情傷……」

    「你說丁偉啊,我早就不在乎他了,遲早的事,他不想養個白吃飯的,不對是養兩個白吃飯的,你是幫我幹活的,你也是白吃飯的,這下他省開銷了。」

    「張生呢?」

    「張生,你別提他,讓他去死吧!」李美娜一直在閉著眼睛和我說話。

    「跟我說說你們那經理。」

    「剛認識一天有什麼好說的,不過給我的感覺不錯,他也就三十出頭,挺紳士的,很會照顧人……」

    「那我呢?」

    李美娜睜開了眼睛,「哦!你嫉妒了,小弟弟你可真有意思?你是不是要揍我們經理啊?就像你揍孫小楠的男友一樣,他叫趙海吧,你那天晚上和我說的,怎麼樣我記性不錯吧……」

    「李姐,我不會再因為女人的事和人打架了,你別把以前的事扯進來,我是說你也知道那個王經理對你有好感,社會上所謂的好感就等同於企圖,你要是任由他發展後果你我都知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對他的想法,還有對我的想法,無所謂,你直說就行!」

    「後果?能有什麼後果,說得挺嚇人的,算什麼啊?我聽不明白,我喝多了,醒了再說吧,這剛一天,你小子還挺多心的,別說話了,我要睡覺了。」

    「不喝茶了?」

    「不喝了,困了,明天還得早起,我不想剛上班就遲到!」

    「哎,現在好女生可真難找啊!」我不由得感歎了一聲。

    「你說誰不是好女生?你說明白了!」

    「我不是針對你……」

    「我們那同學也說我不是好人,真他媽煩人,我怎麼了?我幹壞事了嗎?」

    「其實我也反感說別人不純潔、不正經的人,有些女生正經不是真正經,是她們長得難看沒人勾搭她們,我就煩說別人壞話來找心理平衡,她們要是漂亮可能有過之而無不及,女人又漂亮又守婦道才算真正經!」

    「你說誰不守婦道?我今天氣可不順!」

    「我真不是說你,我就是感歎,行了,你快睡覺吧!」

    「不理你了……」李美娜躺在了沙發上,頭枕著我的大腿。

    「我扶你進屋!」

    「不去,我就枕著你大腿睡,枕頭沒有你大腿舒服!」

    我沒管李美娜的胡言亂言,把她抱起來放到了臥室的床上,扒光了她的外衣,強忍住慾望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後關上臥室的門自己返身回到了客廳,我在等著水開,我想喝點茶水。

    水開之後,我沏了一壺茶坐在客廳裡慢慢地喝,李美娜的話弄得我睡意全無,她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突然有人敲門,這麼晚了會是誰呢?我並不想吵醒李美娜,輕輕地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裝西服的青年,大概三十多歲,看到我他顯得有些驚訝,「打擾了,這是李美娜的家吧?」

    「是,你是……」我心想他會不會是張生?

    「王哥,沒想到你真上來了?進來坐吧!」李美娜居然起來了,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客廳。

    「不了,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住呢,我不該吵醒你,我走了!」

    「他是我弟弟!」李美娜很不自然地看了我一眼。

    「哦,你弟還挺帥的,明天見!」這男人臉上露出了放心的微笑轉身下樓了。

    李美娜伸了個懶腰坐在沙發上拿起了我的茶杯,「李姐,我怎麼又成你弟了?他就是你說的經理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你不是叫他王哥嗎,一猜就是,他送你回來的?」

    「是!」

    「你告訴他住幾樓幾門了?」

    「當然了,那是禮貌,我還邀他有空上來坐,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他敲門把你吵醒了?」

    「不是,他給我打手機了,我在臥室接的你沒聽到!」

    「你們說什麼了?」

    「他說他想我了,能不能馬上見到我……就這麼多了。」我看不出來李美娜到底醒沒醒酒,也不知道她的意識是否清醒,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茶,樣子說不清是緊張還是興奮。

    我已經可以把剛才的事情分析得很清楚了,自從小時候看過《福爾摩斯探案集》之後,我就養成了凡事分析的習慣。事情應該是這樣的,王經理送李美娜回家,他把李美娜送到樓下,李美娜進門的時候說自己給我掛了個手機,她是想看看我在沒在她家,要是沒在可能就讓王經理上來了,最後電話沒打通,因為我正在和我媽媽通話,最後她沒有冒險讓王經理上來,只是告訴他自己住在幾樓幾門並且邀他有空上來坐。這可能是暗示也可能是無意當中說的一句話,最後王經理當成了暗示,他在樓下冷靜了一會還是控制不住性衝動,給李美娜打了電話說想她了,見李美娜沒有反感的意思還沒等她把話說完就上來了,結果就碰到了我,要是我不在他弄不好已經和李美娜勾搭成奸了。李美娜管我叫弟弟是不想讓王經理知道我們的關係,想到這我一時來了脾氣,把李美娜按在沙發上實施了『**』,李美娜表現得欲死欲仙,達到了完全忘我的境界,我心想和李美娜的纏綿可能沒幾次了,她可能已經變心了,於是我化憤怒為力量抱著禍害人的變態心理和她激戰了大半宿,後半夜李美娜說什麼不讓我碰她了,說自己明天還要上班,我心想你上班我可不上,白天正好呆著沒意思可以睡覺,於是想重新征服她,這一次李美娜竟然暴力抗法,把我從沙發上踢到了地上,我摔了個仰八叉,之後她自己回臥室睡覺去了,我了堵氣乾脆在沙發上睡了一宿。

    在沙發上躺著很難受,凌晨四點左右我才睡著,早晨睜開眼睛發現李美娜又不在了,掛鐘指向十點半,和昨天一樣李美娜又給我留了一碗方便麵。我本想堵氣不吃,可是轉念一想不吃給她省下了,不如多煮兩袋,於是帶著報復的心理煮了三袋方便麵,下了四個雞蛋,心想今天我就吃光你的存貨,讓你知道變心是沒有好下場的!

    吃完了早飯我坐在客廳裡發呆,心想應該找個機會和李美娜好好談談,這麼下去不是個辦法,我不能就這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她和別的男人發展。可我怎麼說呢?讓她認真對待我們之間的關係嗎?或者我乾脆離開這裡,老實說我還有些不捨,說不清是捨不得李美娜,還是捨不得清晨的陽光,或是捨不得這一份難得的悠閒。

    我不想總是悶在屋看電視,於是出了李美娜家所在的小區,在街上溜彎,走著走著我本能地坐上公交車來到了西單。北京我只是對這裡感覺熟悉一點,現在已經快到夏天了,年輕女孩們穿得花枝招展,我在滿街搜索著美女,其實無論在哪裡美女總是少數,你可能轉悠一上午都一無所獲,我已經沒了當年和李強為了看美女一起走遍大街小巷的毅力,忽然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沒勁,於是又坐車回到了李美娜的住所。

    我覺得自己無所適從,不知道幹點什麼才好,在這我只認識范哲和李美娜,而他們兩個都有工作,以前很嚮往清閒,沒想到真的閒下來兩天就受不了啦。我又開始收拾李美娜的屋子,累了就睡覺,睡不著就干躺著,今天李美娜居然四點鐘就回來了,一進屋她就吃驚地大叫「你把屋子收拾得真乾淨!」

    「我昨天就收拾了,是你沒發現,為什麼回來這麼早?」

    「我這是正點下班,昨天有應酬,其實我們那地方對上下班要求不嚴,完成任務就行,今天我請你吧!」

    「請我吃飯嗎?為什麼?」

    「我今天談成一筆小生意,王經理介紹的,他還真講究,靠倒藥人家自己買了台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也能買一台!」

    「別和我說王經理的事,我聽著煩,這麼說你在那就算站住腳了?」

    「可以這麼說,男同事都挺喜歡我的,女的我不知道!」

    「男同事喜歡你那是生理反應,跟同性能不能處好才看本事呢,要請也是我請你,咱們現在就走,我今天起得晚,只吃了一頓方便麵!」

    「你請我,你有錢嗎?」

    「從理論上說應該算有,不過還我欠范哲五百塊錢,我要去他那上班了,不能就這麼干呆著,沒勁!」

    「我看你吃不了那苦,要不我和王哥說一聲,讓你去我們那試試?」

    「改叫王哥了?發展可真快,辦事都不通過你們同學了?我不去你們那,打死都不去,我可不想求什麼王經理!」

    「求范哲不也是求人嗎?一回事!」

    「兩回事,不用你給我當中間人,我請你吃餃子!」

    「我不吃帶餡的!」

    「事還挺多,那咱們吃片湯吧!那玩意沒餡!」

    「還是我請你吧,還吃西餐怎麼樣?」

    「沒必要,那東西吃不飽,在附近隨便找一家吧。」

    我和李美娜來到了離她家不遠的一個小飯店,一進門李美娜就開始抱怨,「這太小了,能乾淨嗎?」她當著服務員的面說這裡不乾淨,完全不顧及他人的感受,這讓我很惱火。

    「都進來了就這樣吧,怕不乾淨你就走,我自己吃。服務員,燒豆角,鍋包肉,行了!」

    「先生喝酒嗎?」服務員是個很難看的女生,歲數不大,老實說她的長相真有些影響食慾。

    「不要,就這些了,快點做!」服務員走了。

    「我說你脾氣還不小,你當著別人的面對我就這個態度,你到底什麼意思?也不問問人家愛吃什麼!」李美娜不高興了。

    「我怎麼了?我發現你不顧及別人的情緒,我的情緒你都不在乎別說服務員了,我要去范哲那上班了,呆著沒勁,以後不能常來了!」我看了看李美娜,希望她能像第一天一樣挽留我。

    美娜竟然只說了一個『哦』,口氣相當平靜,這讓我有些失望。

    這頓飯吃得相當鬱悶,我們什麼話都沒說,結完了賬我對李美娜說「從今天開始我要回去和范哲一起住了!」

    是『哦』,李美娜這種完全不在乎的態度讓我煩透了。

    「那就這樣吧,咱們今天就分開吧,你自己保重,我以後不過來了,拜拜!」說完我大步流星地離開了,李美娜沒有留我的意思,我連她的腳步聲都沒聽到。

    我坐上公共車回去了,剛一進窩門我看到范哲正在地上練俯臥撐,范哲這人很成熟也很現實,鍛煉這種事從沒見他幹過,「我回來了,你練這個幹什麼?我剛來的時候鍛煉你不是笑話我嗎?」

    范哲滿臉通紅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也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練得太猛腦袋沖血了,「還是練練好,我太瘦了,沒塊頭不好看,怎麼樣?這兩天是財色雙收吧?」

    「她對我好像冷淡了,女人的心思真是猜不透,欲擒故縱,閒她兩天再說,我要到你那上班了,這麼呆著太沒勁了。」

    「好,明天跟我上班吧,保安少個人。」

    「我不當保安,站門口丟人,我當服務員。」

    「一回事,服務員更累。」

    「我就當服務員,工作時能和你離得近點,你不是說服務員能混上免費洗澡嗎?」

    「後半夜沒人的時候可以偷著簡單沖沖,你和我近點有什麼用啊?我可跟你說,我現在不怎麼幹活了,就是管管人,你到那可別跟在家似的拿我不當回事,我在那幫服務員裡有威信,正好服務員裡有個大個跟我說想調去當保安,你就頂他的位吧,累可別怨我。」

    「我明天就能上班嗎?」

    「能,每月一千元,我現在一千五!」

    「憑什麼你多啊?」

    「我現在混出來了,告訴你一千五我剩不下多少,都請我們經理吃飯了,不然他不放我走,現在我是想走就走,經常報個到就沒影了!」

    「不在浴池你能去哪?沒看你回窩啊?」

    「你別老管這叫窩行不?好歹是個屋,我說咱們換個地方住怎麼樣?離這不遠有正房在出租,一室的,四十多平米,一個月一千元,你出三百剩下我拿!」

    「好啊,現在就搬吧!」我一想到自己早上起來也能見到陽光了感到十分興奮,完全沒顧及錢的事,心想省點花也應該夠了。

    「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這還沒到期,到期了就搬,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咱哥倆總算見著曙光了!」

    「我說你是不是干副業了,怎麼突然闊綽起來了,以前你很省的,這不像你啊?」

    范哲看了看我,轉移了話題,「浴池那幫服務員天南海北哪的都有,跟他們接觸你可得多個心眼,那幫小子鬼著呢,你跟他們合不來,我勸你乾脆就別理他們,你怎麼說也曾經是個大學生,素質高,肯定和他們不一樣!」

    「我喜歡和基層群眾接觸,再說我現在基本上也混到最底層了!」

    「最底層?一個月能掙一千不錯了,要不是借我的光這工作你都很難找到,別以為掙錢容易,在北京有本來有背景的掙錢容易,咱們打工的想吃飯都難啊!反正我告訴你了,他們要是管你借錢你可千萬別借,那幫人說沒影就沒影,別看他們是服務員壞點子多著呢!」

    「行了,明天咱們需要早起嗎?」

    「不用太早,咱們八點到就行,你得一直堅持到後天早上八點,半夜十二點之後要是沒人了你才能睡一會,我看你能堅持多長時間?」

    「你能行我也能行,反正有你陪我。」

    「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混出來了,我可沒工夫陪你,我頂多呆到下午三、四點鐘,有事你給我打電話吧,你剛去可別什麼都跟我學,我是吃了幾年苦才幹出來的,以後我就是你領導了,出了浴池你怎麼對我都行,在裡面你可得尊重我點,我要是讓你幹什麼你就痛快干!」

    「你想讓我幹什麼啊?給你擦鞋啊!」

    「看你說的,我經常讓那些服務員沏壺茶,擦擦地幹點零活,總不能老可一個人使喚,要是哪天別人沒空就得讓你干了,到時候你可別給我臉子看啊!」

    「我知道,該干我一定幹,不會讓你為難的,我得讓他們知道你介紹進去的人是多麼能幹!」

    「你也別太實惠了,你去了之後就在我手底下干,負責洗浴那部分,那是最髒最累的活,池子天天得涮,地髒了就得擦,你和趙磊、宋斌一個班兒,那兩小子不地道,你可別讓他們欺負住了,不然以後什麼都讓你自己幹,我帶去的人估計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了。對客人一定要客氣,有機會給你調到樓上管包房就輕鬆多了,現在只有那麼一個空位,記住涮池子一人一天,輪著干,擦地一人一次,別傻了巴基的可你一個人耍,他們要是睡覺了你也睡覺,行了,明天早晨再說吧,我出去一趟,回來的晚你就先睡吧!」

    「你小子到底出去幹什麼?有什麼好事也帶上我!」

    「你……」范哲端詳了我一會兒,「你性格不行,以後再說吧!」說完他出去了。

    我一人兒呆在這小黑屋裡甚是寂寥,於是去范哲的櫃子裡翻武俠小說,這小子原先一有時間就在屋裡呆著看小說,最近他一直很忙,看小說的時間幾乎沒有了。我翻了半天,小說沒翻到翻出一盒避孕套,我拿著盒子翻過來調過去看了半天,這東西我不在行,應該是高檔貨,盒子表面映著性感美女,范哲這小子肯定是找女朋友了,班也不正經上了,我拿出一個避孕套揣在了兜裡,心想過兩天去找李美娜,試試什麼感覺。老實說我心裡並沒有放棄李美娜的意思,只是想冷淡幾天看看她的反應。

    范哲是半夜十二點左右回來的,我睡得並不沉,所以儘管他動作很輕我還是能夠察覺到他的一舉一動,而且我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氣,那是酒精藉著汗液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

    「喝多了?」我閉著眼睛問范哲。

    「我把你吵醒了?」范哲酒量不錯,看來意識還清醒,說話舌頭沒打結。

    「我就沒睡著,躺好幾個小時了?」

    「睡不著躺那裝什麼死,想你的李秘書了吧?」

    「不是,我有些緊張,你說服務員好幹嗎?」

    「沒事,有我呢,工作上那點事兩天你就熟悉了,明天還得早起呢,你定鬧鐘了嗎?」

    「定了!」

    范哲躺下了,耳邊很快傳來了他的呼嚕聲,我一直很羨慕這種擁有快速睡眠能力的人,這本事鄭明偉也有,躺下不到一分鐘就能打呼嚕,還好范哲的呼嚕聲很有節奏,同一種聲音長時間的響起會被大腦忽略,很快我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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