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董強進了食堂,只要是正點吃飯食堂裡總是人山人海。我們打了飯正想找個座位,發現鄭明偉也在端個盤子站著發呆,於是我們走過去準備和鄭明偉一起吃。
「鄭班長一起吃吧,走,那邊有個空桌。」我兩手端著盤子用身體碰了碰鄭明偉。
「哦,是你們啊,你們先找地方坐下吧,我再等一會,對了李傲傑,你吃完飯回寢室吧?」
「我回去午睡,有事啊?」
「何麗娜給我來電話了,下午二點讓我去教導處瞭解情況,你也跟我一起去吧,他們好像找了個會日語的學生當翻譯,點名要找我。」
「鄭明偉,你眼睛怎麼青了?你臉怎麼了?教導處找你倆什麼事啊?」董強看著鼻青臉腫的鄭明偉感到很好奇。
「哎,別提了,你問李傲傑吧,我都說不明白。」
「過去一起吃飯,邊吃邊說。」董強拉著鄭明偉向遠處的空桌走去。
「我真不去了,你們倆去吧,我還有點事。」我發現鄭明偉雖然在跟我們說話,可是眼睛一直盯著董強右側,我尋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一個打扮前衛,長相妖冶的女生坐在那吃飯,她對面坐著的是個戴眼鏡的女孩,大概是她的同學,我頓時明白了鄭明偉的意圖。
「小鄭同學,你老實交待吧,你要不說我就和董強過去和那兩個女生坐在一起。」我用手指了指鄭明偉一直看著的校園妖女。
「有什麼啊,這很正常,君子不奪人所愛,孫小楠我都讓給你了,你就別給我搗亂了,我觀察半天了,就她和那女生一起來的,沒別人了,漂亮點的女生來食堂吃飯總有個男生陪著,今天好不容易碰著一個看得下去眼的,可你說我這眼睛也太青了,就怕人家笑話我。」鄭明偉有些猶豫。
「你挺有閒情逸致啊?下午教導處那關還沒過呢,又來這興致了,你就算過去坐她旁邊了,吃飯這會兒功夫她能跟你有什麼發展呢?」
「下午的事下午再說,現在最重要。這會兒功夫就夠了,咱們班王亮就中午吃飯這一會功夫,已經先後勾引兩個妙齡少女了,其中有一個比他大三歲的學姐身材特好,到手就分手了,這事辦得就倆字——立索!」
「你們倆說什麼呢?」顯然董強還沒反應過來。
「鄭明偉看上那邊那個妖女了,走,咱們倆過去跟她坐一塊!」我推著董強向那妖女走去。
「你等一會,我先看上的你怎麼非得攪和啊?」鄭明偉拉了我一把。
「你怎麼知道鄭明偉看上那女生了,是挺漂亮,就是黑天可能看著有點像鬼,我告訴你鄭明偉,李傲傑這小子不地道,只要別人看上誰了,他保證跟著瞎摻和,跟我他都那樣。」
「我不是摻和,我就是不想讓這女生誤入歧途,年輕人禁不住誘惑。鄭明偉你今天過去和那妖女來個一夜情,你是痛快了,之後你一甩她,那妖女頓時對愛情失去了信心,肯定也得學著玩弄男人的感情,然後她又玩弄了別的男人,別的男人也對愛情失去了信心,緊跟著又玩弄了別的女人,那些被妖女玩弄過的男人所玩弄的女人可能就是你鄭明偉未來的老婆,當然不一定那麼快,可這是無限循環的,波及面特廣,到最後無形中受傷的還是你自己。如今世風日下人人都有責任,從我做起,從今天做起,認認真真戀愛,勤勤懇懇上床,老老實實過日子,踏踏實實生孩子……」
「你閉嘴,我餓了,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關你什麼事啊?走,過去吃飯,一會那空桌被別人佔了。」董強著急了。
「我跟你說鄭明偉,你去泡妞我沒意見,你是個男人就把實話告訴人家,你就說我想和你上床,咱們倆長不了,她要同意開房錢我讓董強拿,大家都一個學校的,弄不好這惡性循環都能波及到我。」
「我還沒過去說呢你扯什麼開房啊?今天狀態不好,不去了,我跟你們倆過去一起吃。」鄭明偉一臉的委屈。
「多虧你跟我們過來了,要不李傲傑這一頓飯都吃不好,他心理不正常,什麼事他不敢做也看不得別人做。」董強說完落座開始狼吞虎嚥。
我有點後悔叫鄭明偉和我們倆一起吃飯了,他就打了一盤破豆腐,自己不吃還裝著大方推到了我們這邊,低著頭不停地吃我面前的溜肉段,在他和董強的共同努力下溜肉段一會就見底了,我趕緊拿起盤子把剩下的肉段和菜湯全都倒進了自己的碗裡。
「李傲傑你再買一盤溜肉段去,給你卡。」董強一看沒肉了把飯卡遞給了我。
「我不去,誰吃誰去。」
「不是你一下子全倒自己碗裡了嗎?!」董強連飯都沒咽,瞪著眼睛衝我喊。
「讓鄭明偉去。」我推了推鄭明偉。
「憑什麼讓我去啊,我要泡妞你怎麼不讓我去?」
「你眼睛青了,打飯的看你是傷員能多給點,你把肉段打回來放這,然後你就泡妞去吧。」
「我是你兒子啊?什麼都聽你的。」
「你自己說的啊,我可沒說,沒人去算了,你倆光吃飯吧,反正我碗裡有的是菜湯。」
「行,我去,別打肉段了挺貴的,來條魚吧?」鄭明偉接過了董強的飯卡。
「魚更貴,你想吃就直說,別變向裝好人。」鄭明偉被我說得有些不好意思。
「別聽他的鄭明偉,愛吃什麼來什麼,快點就行,我這還半碗飯呢?」董強直了直身子抹了抹嘴,看著鄭明偉遠去的背景蓄勢待發。
鄭明偉很快就回來了,魚屬於比較貴的菜所以排隊的人就少一些,這是條鯉魚,味道不錯,可就是刺多點,我得嚼半天才敢嚥一口,可是鄭明偉大口大口地往下嚥,難道他夾到的部位都沒刺,很快我否定了這種可能性,只見鄭明偉突然衝著桌子豪放地乾咳了兩下,用好像要死的嗓音說了聲「刺!」接著又猛吃起來,他的這門功夫把董強都看得目瞪口呆,不大一會兒鯉魚也吃完了,我們一行三人起身離開了食堂。
「你們倆現在回寢室嗎?教導處找你們幹什麼?」董強問我和鄭明偉。
「我倆是要回寢室,教導處找我們沒什麼大事,你不用問了,說起來麻煩,再說你也不一定能聽懂。」我應付董強。
「什麼事我聽不懂啊?鄭明偉他不說你說吧。」董強看了看鄭明偉。
「你還是問他吧,從創意到策劃都是他。」
「你別拿把李傲傑,痛快點,怎麼回事?」
「一天下午天氣晴朗,我和小鄭來到球場,人員太少不夠全場,一群外賓摩拳擦掌,這伙外賓體格很膀,不會中文不顧影響,打了小鄭匆匆離場,小鄭挨削心裡沒招,尾隨其後還想挨揍,外賓挺愣樂了小鄭,查清住址準備雪恥,雪恥太難小鄭心寒,華人與狗外賓出醜,小鄭點背又遭回罪,外賓太虎小鄭被煮,挨一板凳臉被擊中,外賓能打一個頂二,中國人多有一卡車,外賓挨揍小鄭夠受,老師發現剛才致電,今天下午我倆被捕……」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董強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你聽懂了?」鄭明偉很驚訝。
「基本聽懂了,你讓人揍了,看你臉就知道了,『華人與狗外賓出醜』這句是什麼意思?」
「不是把你當外人,這事真不能隨便說,你就別問了,知道多了太危險。走吧,咱們直接去教導處吧,何麗娜她們都去報過到了。」鄭明偉也不想告訴董強。
「這事著什麼急,我回去刷個牙再睡一覺,調整好狀態才能應付老師的盤問。」
「說好了二點到,這都一點十分了,沒時間睡覺了,早點去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留什麼好印象,必須遲到,而且得顯出不耐煩,不能讓他們看出咱們心虛,你沒問問何麗娜她跟老師怎麼說的?」
「就你出的餿主意,把我陷裡面了,還能怎麼說,她就說我發現日本人混居,然後帶上學生會去瞭解情況,然後看到了那張大白紙,剩下的你都知道了,這事都怪你。」
「怎麼能怪我呢?你自己說要報復的,你要是直接去打日本學生後果可能更嚴重,事情現在還沒有眉目,你不用擔心,聽我的就行了。咱們先回寢室休息一會兒,一點五十再去教導處,我李傲傑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只有人等我,沒有我等人。」
「行,我聽你的,我倆走了,董強拜拜!」
「拜拜,小鄭。」
走出很遠董強又問我們,「今天去不去打籃球了?」
「我去不了,在網上約孫小楠了,你忘了!」我沖董強喊。
「我知道你約她了,你去不去鄭明偉,去的話我帶幾個哥們教教你們。」
「我去,除非教導處不放我,晚上見。」
說完話我和鄭明偉回了宿舍,進了寢室我倒頭便睡。
「一點十五了,一會怎麼辦啊?」鄭明偉一刻也不讓我安寧。
「你讓我小寐一會,一點五十叫醒我,我腦袋清醒了自然有辦法。」
「好,你睡吧,我看看書,快考試了,你複習的怎麼樣了?」
「就這麼一會睡覺時間,你別廢話了,我自從看見孫小楠就沒心思學習了,不過前半段學得還行,運氣好就掛不了科,我得抓緊時間考個英語四級,目前的情況是不僅學不下去,而且單詞還越忘越多。」
「就這麼點能耐啊?我就佩服又能亂搞男女關係又能學習的,我們高中就有那樣人,還是個女生,老厲害了,一學年最多搞十來個對象,還能保持全校前十名,這樣的學生才能適應未來社會。」
「我適應不了未來,古代我都適應不了,我就不太適合在地球上生活,我可沒亂搞男女關係,目前為止我完全停留在單相思階段,我那表白也不知道她當沒當回事。」
「你表白了?」
「說得很含糊,確切地說只能叫暗示,暗示我對她有好感,也許她根本就沒聽懂,或者根本沒在乎,別說這個了,我要睡覺了。」
「你睡吧。哎,你說這天氣咱們打籃球穿短褲是不是有點冷?咱們班得統一買一套隊服。」
「是冷,隨便穿吧,買隊服就用班費買,我是不拿錢,衣服、鞋我都能讓董強給我借來。」
「我還想讓學校拿錢呢,就怕導員不同意啊。」
「行了,你看著辦吧,我得睡覺了,這都快一點二十了。」
「剛才在食堂應該過去和那女生認識認識,我已經不和音樂系那女生聯繫了,現在我就剩一個女朋友了,還是老家那邊的,遠水解不了近渴。」
「你別說了,我得睡覺了。」
「我不說了,你睡吧。」
「你說你不和哪個音樂系的女生聯繫了?」
「你不認識,就是我上一個女朋友,我記得跟你說過一次,你不是要睡覺嗎?」
「我是要睡覺。」
「睡吧。」
「她長得漂亮嗎?」
「長相一般,但是挺有氣質的。」
「你和她上床了?」
「就差一點,再出去玩幾次一定能成功,我說你不睡覺了?」
「睡啊,你看你的書吧。」
「好,我一點五十叫你。」
「你說音樂系那女生是不是**?」
「你有病啊?我哪知道她是不是**,我說了沒上床,也不是你老婆你關心個什麼勁啊?」
「我不是關心,世風日下啊,我睡覺。」
「快睡吧,救你了!」
「那她要是**,你和她上床之後也會甩了她嗎?」
「大哥!你讓我看會書吧,我沒想那麼多,估計會甩了她,我還年輕不定性。」
「你這人思路不清晰,你知道你不定性怎麼還談戀愛,你明知道分手還哪來的熱情?」
「我說你真不是地球人啊?怕分手就不談戀愛了?我知道我早晚得死我就不活了?你睡覺吧!」
「你說得好,美好的愛情往往也伴隨著慘痛的代價,我今天跟你學了一課。」
「你睡覺吧,我這麼半天一頁書都沒看完。」
「我睡覺!鄭明偉我還有個問題,你說女生會不會明知道你會甩她還故意跟你?那樣的話就是她玩弄你了。」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她,你睡覺吧!」鄭明偉好像要哭了。
我閉著眼睛躺了一會,一點五十我們準時出發了,我倆故意把步子放得很慢,好半天才到達目的地。
「到地方了,上去吧,看你的了。」鄭明偉緊張地注視著我。
「你不用當回事,遇到什麼事你都得有平常心,這算什麼啊?怎麼也不能把咱們槍斃了吧,現在這世界死不了就是幸福。」
「教導處在二樓,何麗娜可能也在,不知道那幾個日本人在不在。」
「哦,在二樓啊,我以為還能多上一會兒樓梯呢,那樣的話我還能多做會心理準備,現在經你這麼一說我也有點緊張了,要不你自己上去吧,我不去了。」
「不行啊,我自己說不明白,你不去我說露陷了就完了。」鄭明偉顯得很焦急。
「那好吧,我跟你去一趟,完事後請我吃飯。」
「一定請,泡妞錢省下來請你吃飯。」
「看看表,幾點了?」
「一點五十六了!」
「再磨幾分鐘,正點進去,讓他們看看咱們時間撐握得是多麼精確。」
「別磨了,學校的樓梯高,上起來慢不像住宅樓。」
「行了,看你那可憐樣,開路。」
我跟著鄭明偉上樓了,二樓左側緊貼著樓梯口就是教導處,門上面掛著黃色的金屬牌子。
「離樓梯口這麼近啊?你怎麼不早說呢鄭明偉,我以為上完樓梯還能在走廊裡磨一會呢,那樣的話我又可以多做一會心理準備,再看看表幾點了?」我一緊張就想把事情往後拖。
「一點五十八,我敲門了。」
「先別敲,爬門上聽一會。」
「你是特務啊。咚,咚」鄭明偉敲了兩下門,聲音輕的叫人一聽就是膽怯。
「光!光!」我又重重地補了兩下,聲音大的讓人一聽就是想找岔。
「進來。」屋裡說話的是個男人。
我和鄭明偉推門進去了,剛一進門我還真被這陣式嚇了一跳,屋裡坐著五六個老師,還有三個早上挨打的日本學生,全是那天跟我和鄭明偉打籃球的人,何麗娜還有早晨一起去日本學生宿舍的幾學生會成員也在屋裡。
「你們倆先站一會吧,屋裡沒凳子了,誰是鄭明偉?」說話的是一個老者,長得慈眉善目,讓人看了就放心。
「我是鄭明偉,他是我同學李傲傑。」這小子生怕教導處的老師不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他是怕萬一有什麼處分落下我。
「大致情況我都瞭解過了,『華人與狗不得入內』那張大白紙你們兩個都看見了嗎?這事可不能亂說,報社都聽說了,要是查實了是他們貼的,學校決定嚴肅處理。」問話的還那位老者,我想他可能就是教導主任,別的老師都坐著不言語。
「看見了,是李傲傑給弄丟的。」鄭明偉什麼事都想往我身上推。
「這位同學你怎麼把那麼大張紙給弄丟了?打人你參與了嗎?」
「我沒參與打人,我看著那紙氣憤撕了隨便一扔,走廊裡人多踢的到處都是可能被清潔工清理了吧?」我說話的語氣很強硬。
「這件事我基本上是明白了,可是這幾個日本學生非說跟你們有矛盾,那天早晨是你們找人去報復他們,那張大紙他們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老師您懂日語嗎?」我有意岔開話題。
「不懂,今天上午找了個日語老師問了一個來小時才聽明白,他們已經說完了,你們說說吧,怎麼回事啊?」
「哦,是打籃球時發生點誤會。」我不想一下子全說出來,先探探虛實。
「我知道是因為打籃球你們幾個打起來了,說說為什麼打架,具體點!」那老者不太慈祥了,口氣有些生硬。
「這事挺複雜的,那天下午我和鄭明偉去打籃球,這不要籃球賽了嗎,我們兩個想抓緊時間集訓一下。」
「為什麼打架?」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那天籃球場上沒幾個人,我們還有一個中國學生大概也是吉大的,我們三個一夥跟他們幾個日本人打半場,那小子出手太重惹怒了其中一個日本學生,他們發生點口角,我和鄭明偉就上去勸說,那幾個日本學生看我們三個都是中國人,就以為我們是一夥的,對我倆的態度也極不友善。後來那個中國學生就先走了,等日本學生要走的時候發現他們的錢包和手錶沒了,肯定是那個中國學生拿走的,要說這中國學生素質也是差,那小子長得就沒個好人樣,一看就是小偷,日本人以為我們是一夥的,於是就抓著我們不放,還打了鄭明偉,要說這事全怪偷人錢包那小子,中國學生的素質有時是太差了。」我以前打籃球時確實丟過錢包和手錶,這次之所以瞎編是想推卸掉我和鄭明偉的責任,同時也想幫日本學生說說話,老實說我並不想他們得到過於嚴厲的處罰。
「真有這麼回事?」
「真有這麼回事,那人長得特丑。」鄭明偉急著補充。
「還是聽中國話方便,這幾個日本學生剛來中國沒多久,他們說了一個小時也沒說明白,不過大概也是這個意思,和你們有點磨擦,就是沒提那個偷錢包的學生,他是吉大的嗎?你認識他。」那個慈祥的老者頓時來了精神,好像案情要水落石出了他很高興。
「我們可不認識他,我就是看他有點臉熟,估計他是吉大的。」
「以後要是再看到他給我送教導處來,這學生非得開除。我還有個疑問,鄭明偉同學,你怎麼發現日本學生混居的?」
「我,我……」鄭明偉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是這樣的,那天我們打籃球的時候有兩日本女生和這三個日本男生在一起,他們表現得很親暱,摟摟抱抱的,而且還是手牽著牽手走的,由於鄭明偉挨打了,所以我們就一直跟著他們幾個日本人,那兩個女生一直跟他們牽著手走到男生宿舍樓下,然後說了幾句日語才走,鄭明偉隱約聽見點,好像是說晚上寢室見之類的話,他也沒太聽清,當時離得挺遠,風也大,鄭明偉懂一點日語,今天早上他還說了幾句,我們查寢多虧他了。」
「鄭明偉同學,你懂日語啊?」
「我……我就懂一丁點。」
「哦,這回事情明朗多了,沒什麼事了,你們可以先回去了,我們幾個研究一下這事怎麼處理,以後可能還會找你們,何麗娜你們幾個也可以走了。」那老者慈祥地衝我們擺擺手,意思是讓我們滾。
我剛打開門,鄭明偉搶在我前面一側身閃了出去,我不緊不慢地挪了出去,後面緊跟著何麗娜和那幾個學生會的成員,出了門我們幾個誰都沒敢吱聲,一直到出了教導處的大樓才鬆了一口氣。
「何麗娜這事以後就交給你了,你就按著李傲傑編的往下圓吧,可別讓他們找我了,你就說找不到我,寢室電話我拔了,手機我也換號,不行學生會我也不幹了,不難為你!」鄭明偉情緒激動。
「你放心吧,你不想管這事我說找不到你就是了,騙那老師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李傲傑說的不是事實嗎?」何麗娜感到挺奇怪。
「根本就沒邊,有一個人物完全是虛構的,不信你問他,我昨天沒怎麼睡覺,這事現在我屢不清思路。」
「李傲傑,什麼時候入學生會啊?鄭明偉要不幹了,你正好頂他的空位。」何麗娜對我還是那麼熱情。
「他就那麼說說,他沒想真不幹,雖然鄭明偉沒什麼能力,可是他挺有上進心,你再讓他試試吧。」經過上次在走廊裡的目光交匯之後,何麗娜的眼神總像是在挑逗我,我跟她說話的時候一直是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好像是共產黨被俘之後在對付敵人的審問。
「我沒說不幹啊,我的意思是如果教導處追得太緊,實在不行了我才退出學生會!」鄭明偉忙著補充。
「以後再說不干就真開除你,你們兩個上哪?跟我回學生會吧。」何麗娜熱情地邀請我們。
「我不去了,我得回去睡覺,晚上還得練籃球,你讓李傲傑跟你去吧,他已經算半個學生會的了。」
「走吧,李傲傑。」何麗娜向我靠攏過來。
「我真不能去,改天吧,我和別人約好了晚上見面,時間快到了。」
「你約誰了?上次那個林璐璐?」何麗娜的口氣好像是在挑釁。
「不是她,比她漂亮,你記性還真好!」她的態度令我有點生氣。
「是比林璐璐漂亮,剛轉到我們班,咱們走吧李傲傑。」鄭明偉補充了一句,我越來越發現這小子不識時務。
「鄭明偉,你現在不回學生會以後也別去了。」其實何麗娜只是想找回點面子,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可惜鄭明偉當真了。
「我都忍你很長時間了何麗娜,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可別惹我!」
「惹你怎麼了?」
「你當你是誰啊?你說不讓去學生會我就不去了?你說讓李傲傑頂我的空位就好使了?平時你對我指手劃腳的我都忍了,現在你還想把我開除出學生會,別以為你有多大權力,開除誰你自己說了不算,學生會主席是我哥們你也知道,有本事你把我開除了我就服你。」
「鄭明偉你……」何麗娜氣得啞口無言。
我趁機拉上鄭明偉走了,等我倆離開了何麗娜的視線鄭明說道「我發現人一睡不好覺脾氣就暴躁,你今天真不和我們打籃球了?咱們班可全靠你了,是不是跟孫小楠有進展了?」
「沒進展,我跟她的接觸可能都沒你多,你說這越是看上的女生就越不敢接近,真是鬧心,就是反過來她現在表示對我有好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
「什麼怎麼相處?先請她吃飯,再和她逛街,給她買幾件衣服,再請她看電影,這看電影很重要,趁著電影院裡黑要抓緊佔便宜,然後就是開房,你別直接說,直接說女生不能同意,你得帶她去你家,或者找機會去她家,實在不行去董強家,我跟你說寢室也行,我就在寢室……」
「什麼?你沒在我床上進行吧?」
「沒有,在杜文亮床上。」
「什麼時候?」
「就上個週日晚上。」
「你不是說目前僅有的一個女朋友在老家嗎?」
「你記得還挺細,我發現你這人假正經,就對這事感興趣,那個不算女朋友,屬於一夜情的範疇。」
「你不怕被人發現?」
「沒事,發現能怎麼樣,又沒老師檢查,怕出車禍還不上街了?」
「多大歲數?漂亮嗎?」
「還行,對了,你不是把孫小楠約出來了嗎?既然她能跟你出來說明心理上已經接受你了。」
「錯!不是我約她出來,是她主動約的我,我罵她她還約我,你不行吧?」
「怎麼回事,講講!」鄭明偉來了興致。
「不講,除非你告訴我跟你在杜文亮床上活動的那女生是誰?」
「我不聽了,我也不給你講,你死了那份心吧,走,上樓睡覺。」宿舍樓到了,我和鄭明偉進了寢室發現杜文亮也在寢室裡,他一般除了晚上睡覺白天極少在寢室出沒。
「喲,稀客呀,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我想逗逗杜文亮。
「你可別提了,不知道誰幹的,弄我床單上這麼大一片油漬,可不是一塊啊!剛才沒發現,你看這還有,上周還好好的呢?我週六、週日在我老姨家住的,鄭明偉是不是董強睡我床了?」
「沒有啊?沒人睡你床啊。」鄭明偉演技不錯,我感到有點噁心。
「我說杜文亮,你好好看看那是油漬嗎?」話音剛落鄭明偉用手使勁捅了我一下。
「我再看看,應該是吧,要不就是膠水,我聞這味道有點像502膠。」
「行了,你別聞了,快洗了吧,不過估計不是502膠,可能是漿子。」
「我也贊成李傲傑的說法,我看也像漿子。」鄭明偉說完氣定神閒地坐在自己的床上修理腳趾甲,此時我正在腦海中幻想著鄭明偉和那女生纏綿的細節,雖然那女生的五官還不太清晰,可我已經大體勾勒出了一個漂亮的女性軀體,我感到自己的內心深處對鄭明偉的這種行為有一種既羨慕又厭惡,既嚮往又卑視的複雜情緒。其實客觀的說我也有能力讓類似的事件發生在我身上,可是為什麼沒有發生呢?由於我的高尚情操,還是受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所影響,在如今的年代風流已經不算是罪過,但永遠也不能算是美德,難道我想要什麼美德嗎?別人聽了會笑話我的,算了,我不想讓自己被這種低級趣味所帶來的矛盾心情所影響,我倒在了床上準備好好的睡一覺,這個上午過得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