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大驚,她不明白為何火神會無端的出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天水剛剛散出可是卻無疑的都被火神看到,看來是天意使然舒月也覺得這是天意。可是這是她腦海中忽然浮現了天玄老人離開時的那句話「水為恩,水為禍。」難道是指這個,如果天玄老人已經預見了那麼是否就躲不過了。
「火神前來拿人嗎?」舒月平和的問道。
軒和卻是一陣愕然良久望著舒月說道「水神既知這是觸犯天條,何以還盜取天水?」
地上的人們清楚的聽見兩神的對話滿眼的驚訝之色,他們本以為是上天憐惜他們才派水神前來賜雨,卻不知正是由於天帝的命令才使得他們飽受缺水之苦。
「人也好神也罷,同樣是生靈,為什麼要分貴賤呢?」舒月歎息道。
軒和見她傷神並未及多言說道「天意使然,人間若無禍事人們時間久了也會變了想法。水神初到神界,很多事情不甚瞭解,此種做法實為不智。但是事已至此速速回我返回神界才是。」
舒月望見瓷瓶中的水已經盡數散落點頭答應,她知道自己此番被火神發現必然重罪無疑但是地上的人們卻都紛紛下跪拜求道
「請饒恕水神!請饒恕水神!……」人們都齊聲說道,舒月見人們為自己求情卻心生暖意。人間有情,這句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聽說的如今看來到是切實的存在的。
「不必為難火神,今日舒月所做之事絕無後悔。如果因此有任何懲罰也甘願領受,只希望人間從此風調雨順你們可以安居樂業。」舒月對他們說罷便飛身向火神飛去。
「有勞火神帶舒月回去了。」
軒和本有些驚訝舒月見自己前來反倒神色淡然,可是見到她近日總是不展的愁眉如今卻已舒展開來又似乎理解了舒月的想法。一直以來她終日為人間的疾苦所憂,卻因為這次盜取天水後如此平和。
舒月也當然不知道軒和並不是為了抓她而來,軒和來到玉池旁邊的時候已經覺得不對勁,字條上寫的是到玉池相聚為何只留水月鏡沙撐開了神界的裂縫?他又從慌亂的小金小銀口中得知舒月盜取天水的事,知道事有蹊蹺遍連忙下來帶舒月回轉,他也不及多做解釋因為軒和隱隱覺得有事情要發生,如果不盡快回轉恐怕事情就會不妙。
軒和未及多想,已經與舒月原路返回。只是兩人剛剛返回玉池的時候已經有大隊神官在此處候著,舒月還是淡然,她早在看到火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事情暴露。可是只有軒和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大膽水神,私盜天水!火神已將此舉上報,速隨我等去天殿領罪!」
天殿上,眾神皆在。風鳴急的快要冒煙了也不敢吭聲,雷啟眉頭打緊他從未想過舒月會有此做法,就算真的如此,舒月向來聰明如斯怎會被這麼輕易的發現?他想到這裡不僅的望向舒月身邊的軒和火神。只有舒雲躲在眾神後面冷冷的望著眼前的事。
「大膽舒月!你可知罪?」天帝得知舒月盜取天水之時氣的差點忘記了怎麼呼吸,五神中他最看重軒和火神以及這個剛入神界不久的舒月水神,偏偏自己最氣憤的事情已經定下卻讓自己最心愛的臣子給破壞像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般,他又怎能放下怒火?
舒月還是淡然回道「舒月自知觸犯天條,但並無過錯。」
天帝大怒「無錯?難道是我錯了?」
「人神同為生靈,陛下此番做法未免過於草菅人命舒月不敢苟同故此盜取天水甘願受罰。」舒月仍然面不改色的說道。
「你可知這是什麼樣的罪?舒月如此放肆,當真不把我這個天帝放在眼裡!」天帝此時已經怒不可止,又見舒月神色淡然一股怒火無處發洩。
眾人都暗自心驚,念到這個舒月真是不知死活這種情況下頁敢頂撞天帝。旁邊的雷啟和風鳴更是聽的心驚肉跳,別人不瞭解他們不會不瞭解天帝是什麼樣的脾氣秉性。軒和卻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低頭不語。
「臣不敢,舒月自知已犯天規理當受罰。」舒月沒有繼續頂撞天帝,卻是沒有任何退讓的說道。
「好!那我成全你,來人啊!就賜你九雷焚身,把你的水精元打的絲毫不剩!」天帝大喊道。
「陛下,萬萬不可!」雷啟上前阻道,此時此刻如果在不進諫恐怕舒月馬上就會魂飛魄散
「陛下請念及舒月初到神界,不明規矩予以從輕發落。」
天帝見人阻他,更是震怒「雷啟你也要阻我?」
「臣不敢,只是……」
「那就給我退下去!誰在敢求情與舒月同罪!」還沒有等雷啟說完,天帝已經怒聲止住。
眼看護衛官已經要上前壓住舒月,軒和卻站了出來阻住了護衛官。眾神一驚,躲在眾神後面握緊拳的舒雲卻是手一抖,死死的盯著面無表情的軒和。
「軒和,你也要阻我?」天帝見軒和站出來,卻沒有剛剛一般的震怒問道。
「軒和不敢,只是臣有幾句話要說。」軒和雖然語氣淡然,卻也恭敬。
天帝向來知道軒和行事穩妥,他不說阻止卻說有話要說天帝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午時有人通報說水神舒月在玉池私盜天水,軒和火神已前往捉拿卻還是晚了一步。他雖怒卻一直覺得軒和對他始終忠誠,因而見他出來阻止也不如剛剛一般震怒。
「何事要說?」
「回陛下,本已水神盜取天水罪不容赦。可是近日水神是由臣調配修復天塔,是以水神亦是為臣的下屬,不知臣說的是否對?」軒和不緊不慢的說道。
風鳴卻暗罵,「他奶奶的,你小子欺負人到頭上了!舒月馬上都要魂飛魄散你還要爭這個名。」
天帝點頭道「本也如此,這與她私盜天水有何牽連?」
軒和繼續道「水神既是臣的下屬,下屬犯錯實與上司脫不了關係。因此臣願代水神受過!」
話一出口眾神都驚在原地,火神是不是受刺激了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就連雷啟也風鳴也倒吸了一口氣,訝異的望著軒和。卻惟獨後面的舒雲緊咬牙關!
「軒和,你此話當真?」天帝此時卻是怪異的望著軒和問道。
「臣無虛言,還請陛下成全。」軒和在此淡然的堅定了語氣。
舒月卻是窒息一般的望著軒和火神,明明是他抓住自己卻為何在這個時刻說出這樣的話?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軒和火神要如此做呢。
天帝望著兩神,良久無言,臉上神色複雜最後卻又提起了怒聲「你要帶她受過?軒和你讓我很失望。好好,既然如此你們兩都跟我滾下人間去!不是喜歡救人類嗎?好我就讓你們世代受盡人類的唾棄,世代糾結痛苦而死知道舒月知道自己的過錯!來人帶他們二人下去!」
話說著,已經有護衛官上前卻不敢押送火神,軒和淡然一笑轉身向殿外走去,舒月癡癡的望著那個身影著了魔一般的跟了上去,直到天界入口二神停下來。
「兩位大人,下官只能送二位到此了。」說話的卻是一位護衛官,顯然剛才軒和的一席話讓很多人折服其中。
軒和點了點頭,回過身來卻見舒月娥眉緊蹙癡癡的望著他,眼神中滿是不解和疑惑
「為什麼?」
軒和此時卻是淡然一笑,像是從來沒有如此輕鬆舒過一般,看著眼前的舒月那雙靈動的眼中的疑惑和無奈他卻再也無法掩飾自己的感情,此時此刻他也明白這些日子雖然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心卻不知如何對她傾訴,如今到了訣別有太多的話都來不及要說。
軒和挑起一束舒月的藍色長髮,輕輕的撫著眼神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的視線在也無法從你的身上移開。」亦是從未有過的溫柔的語氣,眼中滿是愛憐。這一句話似乎代表了千言萬語也解釋了所有的疑惑,軒和訴說著他的感情,他一直默默的關注著她就算是今日知道她盜取天水也是想要如何保護她,只是這一切在他來到玉池的時候遍明白了是個陰謀,就算自己發現了卻已經晚了。九雷焚魂,別人不懂他軒和也不會不懂,這是能夠毀滅一個靈魂的方法可是他怎能看著她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舒月起初不明所以,她滿心的疑惑。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火神發現,可是最讓他吃驚的卻是火神居然要替自己頂罪。不是他發現自己盜取天水的事嗎?為什麼他又要做這種事,這不是玩笑。她錚錚的望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龐,只是軒和挑起她的長髮,他的眼神他的話如雷擊一般讓她忽然間腦中一片空白,可是轉瞬間很多事卻忽然明瞭。
兩行清淚瞬間滑落下來,她無奈的搖頭歎息說道「不值得……」
軒和卻還是淡然的笑著望著她,滿是憐惜手扶過她的臉頰拭乾了淚水道「天上地下,無論你化做什麼我都會找到你。」語罷他轉身走到天殿門前,背著她道「我先行一步,舒月我在人間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