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鋪在整個院子中,卻只是半月仰臥在天空。走在屋子外面的木板路上,男人留意著四周的事物。比起中原的建築風格雅輪的更近似於倭人的建築,房子建在院子中間。架在地基木樑之上,屋外有延伸出來的木板,地板盡頭有僅僅半米高的欄杆。屋子後院整個架在水池之上,而院子旁邊才會種著許多樹木花草。藉著明亮的月光他走到了後院,眼前的情景卻令他停下了腳步。
藍雨側坐在地板上,手扶著欄杆對著外面的水池。任由純白色的長裙散鋪在地上,藍色的長髮自然的垂在地面躺在地板上。鏡面般的水池映著月光反在她的臉上,透著她晶瑩如玉一般的肌膚。而旁邊地上的水晶碗依然泛著淡淡的藍色光芒,就如他白天見到時候一樣。
「先生為何這麼晚還不休息?」見他走來藍雨側過臉龐問到。抽回神情,看著那雙動人心魄的眼睛心中出現了幾許悸動。
「先前謝謝大人說服族長讓我留下。出來這裡還有些陌生,不免好奇所以出來走走。」看得見他微微低了低身也讓月光能照到他的臉上,細看這下絕美的臉上冰冷的表情,藍雨心中卻生起一陣寒意。這樣美麗的面孔下藏著怎樣一顆心,看不透他的想法。
「興許還不適應這裡的環境,不知道在先生的國度裡有怎樣的文化?」緩緩走到欄杆前,望著月亮。「我的故鄉經歷了長久的戰亂剛剛平息下來,人們也開始重新建立家園。」
戰亂的字眼一直是藍雨所忌憚的,她雖然未曾經歷卻明白其中的含義。想到自己問及了他的傷心事有些恐慌
「抱歉,讓先生想起不開心的事了。」男人留意著藍雨的神態
「都是過去的事了。」
「還沒問過先生的姓名。」眼前的他讓人看不透,而他身上卻透著一種像是所謂貴族才有的氣息。
「青墨,大人直呼我姓名就好。」依然是沒有變化的語氣。
「那麼青墨也不必大人大人的稱呼我,叫我藍雨就好。」微微的笑著,眼中的光芒卻好似在思考著什麼。青墨不敢在去觸碰那雙眼睛,總覺得那雙靈動的雙眼藏著的靈魂會令人迷失在其中。眼神落在了旁邊的水晶碗上。
「這碗為何總是泛著淡淡的光芒?」藍雨用手托起水晶碗。
「它散發的是預示的力量,為雅輪也為拜天城預示著任何危險和風波。」想著自己為族人們排除這樣和那樣的苦難,藍雨的心中總是有絲絲的暖流流過。
「預示的……力量嗎?」青墨望著眼前的水晶碗,心中卻有些猶豫。
「大人,您怎麼還不休息啊?明天要準備後天的盛典會很辛苦的。」卻是竹兒揉著疲倦的眼睛走過來說,像是半夜醒來還未清醒。走進看到青墨也在旁邊眼神落到了他身上傻傻的盯著,覺也清醒了。
「竹兒,吵醒你了嗎?」藍雨微笑著問她。
「啊?沒有,剛好起夜而已。」竹兒回了神,低著頭紅著臉說到。
「既然這樣不打擾藍雨你休息了,我先回房了。」青墨說道,遍轉身要走。
「後天是雅輪每年的盛典祭日,如果青墨有興趣不妨也來參加。」藍雨提醒的說道。青墨點了點頭遍走遠了。旁邊的竹兒好像在懊惱什麼,一直在低聲嘀咕著。
「竹兒,怎麼了?」藍雨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都怪這個外族來的人長的太好看了,竹兒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呢。」竹兒磕磕巴巴的低聲說道,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害羞。藍雨望著青墨遠去的走廊,心中泛起層層的漣漪。只是他為何而來呢?
氣勢恢宏的祭壇門前,青墨驚訝於這外族華美的建築。全部由石磚搭建成的龐大祭壇呈現著都是石青色,近看卻每一寸都有細密的雕刻。祭壇門前架起了一人多高的大台,所有的人都圍在了大台下面。台上的藍雨白色的裝束外一件金色花紋的絲質披風,金色紋理的冠冕顯得格外莊重。手捧著水晶碗,兩旁是兩排隨從。人們停止了喧鬧
「偉大的雅輪首領,感謝您賜予我們安靜祥和的生活,感謝您賜予我們上天的神力,感謝您為我們預示並排除所有困難險阻。我們將永遠守護這裡,希望您能繼續守護著您的子民們。」藍雨念著祭文,手中的碗淡淡的光芒遍的強烈了些。
青墨在人群中,而竹兒就在他身邊。藍雨怕盛典日太過忙碌顧不上介紹遍讓竹兒跟著青墨。
「大人每年都會這麼做著祭文,為雅輪族人祈福。據穆柔聖女說藍雨大人是雅輪歷史上少有的優秀聖女呢!」竹兒自豪的說著。青墨聽著她的話看著台上的藍雨
「這祭文是祭奠哪位首領的?」
「雅輪第一位首領啊,傳說他用自己的生命打敗了惡魔。因此感動了天神才世代派下使者守護雅輪族,祭壇內存放的就是這位首領當時打敗惡魔時候留下的聖物。不過這祭壇只有聖女和聖女允許的人才進得去,所以我們都沒見過那個聖物。」青墨盯著祭壇的大門,眼神中透著懷疑的光芒若是藍雨在旁邊一定會發覺,只是旁邊卻是天真的竹兒。
藍雨像往年一樣用心感應著上天給予的啟示,忽然一陣寒光劃過心間。她猛地睜開眼睛,臉上的表情只是一陣定格遍迅速的恢復了正常。直到夜幕降臨祭祀盛典結束後,藍雨走下了祭台。人們已經開始了隆重的慶祝,只是藍雨心中有些隱憂。
「藍雨大人,今年我們是否會平安呢?」前面迎上來的卻是帶著慈祥微笑的族長,年紀已經上了五十的族長似乎還是那麼精神,從小就對藍雨無微不至的照顧也使得她對這位族長格外的尊重。
「族長,神將會繼續守護著我們的子民們。藍雨也將幾許守護著我們的拜天城。」藍雨鄭重的回答道。族長聞言慈祥的笑著,臉上的幾條皺紋都顯露了出來。
「呵呵,那就好啊!穆柔一直誇獎藍雨你是我們雅輪少有的優秀聖女,這不就是我們的福氣嗎。」藍雨微微欠身。
「是穆姨對我的教導有佳,守護這裡本來也是我的職責。」
「雨兒還是這麼謙虛,這些年來你做的事大家都有目共睹。不知道下一位聖女是否也會這麼優秀呢。」溫柔的聲音傳來,說話的正是藍雨的導師雅輪族上一位聖女穆柔。歲月似乎格外眷顧曾經的聖女,年近四十的穆姨仍然風韻猶存。穆柔二十五歲的時候選中了藍雨後遍嫁給了一位優秀的獵戶,過著安穩的日子。
可是穆柔的話卻引起了藍雨心中絲絲的不安,她彎身行禮並未露出擔憂之色。而這時竹兒蹦蹦噠噠的跑了過來,見了族長和穆柔聖女忽然間停止了嬉戲一一行了禮。
「竹兒給族長大人和穆柔聖女問好。」後面穩穩走來的青墨也停下了腳步彎身行禮。
「竹兒可要照顧好藍雨大人啊,呵呵。」族長仍然是慈祥的笑著,一直以來他都是藍雨尊敬的老者。從小失去雙親的她,受著穆柔聖女的愛還有這位族長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一直都是感激於心。
「竹兒,這位是不是就是外來的貴客?」穆柔聖女溫柔問道。
「穆姨,青墨先生的船在海上遇到了風浪靠在了岸邊。剛好我在花園中預示碰到遍邀請來我們族中做客。」藍雨解釋道。
「雅輪到時少有客人來,既然先生來自遠方在我們的地界遇到困難我們也應該幫忙才是。」穆柔聖女依然溫柔的語氣。
「族中的盛情款待,青墨在這裡謝過了。」青墨彬彬有禮的說道。
「藍雨!藍雨!」遠處跑來一個高個子年輕人,也是衣著華麗,與族長的服飾到有幾分相像。文氣氣的臉上還有汗水流下來。
「這孩子,還是這麼沒禮貌。在客人面前不要失了禮節。」族長帶著教導的口氣說著跑來的年輕人,他遍是神巫族長的獨子神目。竹兒卻在旁邊偷笑,藍雨對她使了個眼色她遍立刻識相的站在藍雨身後不做聲。而神目的眼神卻落在了青墨的身上,眼神中透著敵意。
「父親,外來的客人怎麼好麻煩聖女大人,不如另安排住處好。」他禮貌的說道。
「青墨先生是我的客人,不勞少主費心藍雨自然會安排好的。」藍雨低身行禮說道。
「藍雨,你是女兒家又是自己獨住。招待客人的事還是交給我們好。」話中分明透著火藥味。周圍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青墨只是留在貴族少幾日等到修復了海船就會離開,不給各位在添麻煩了。」青墨依然平靜的說道,神色依然平靜。只是藍雨心中幾許莫名的失落。神目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些,藍雨卻行禮轉身離開了。神目要去追卻被族長攔住對他搖了搖頭不甘心的歎了口氣,青墨見到這種情形也行禮轉身離開了。
幾許不安爬上心頭,依然是安靜的夜晚。手扶著下巴靠在欄杆上,那種不好的感覺是什麼?為什麼只看不到呢?我的力量明明是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