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殘夜和璃並肩而立,凝視著角鬥台上的顧惜朝,眼底都含著一抹溫柔。
兩人難得再次平靜的站到一起,似乎因為顧惜朝的緣故,殘夜再也沒有提過玩具之類的話語,也再沒把璃當作玩具對待,這,就是愛屋及烏嗎?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樣樣精通,還有什麼是他不會的?」殘夜有些好奇,轉頭挑眉看著璃,卻看到他一副眉頭緊蹙的模樣,「怎麼?」
「他不會寫毛筆字。」璃的話沒頭沒尾,殘夜卻聽懂了。
顧惜朝不會寫毛筆字,現在卻寫得如此之好,那麼他下線的時間都用來練字了?
他真的對這次的比賽如此重視?
那他認輸時眼底深埋的戲謔又該如何解釋?
「這幾次他登陸的地址改變了。」殘夜忽然想起一件他很疑惑的地方,想了想,決定告訴璃,「這幾次他都是在被軍方屏蔽P的地方登陸的。」
軍方?!
璃明白了。
兜兜轉轉,他們姐弟倆,都走上了母親的老路嗎?
母親。你最後地期望。我也沒能完成啊……
璃地眼裡。第一次露出了絕望和悲哀。物。用畫筆描繪出對方和自己地樣子。氣質。夢想。甚至是現狀。最傳神者將獲得勝利。時間三十分鐘。」
描繪對方和自己。只有三十分鐘?顧惜朝不解地看了眼主持人。又轉過頭看芙若雅。
此時芙若雅已經取了一塊炭筆在畫板上勾勒起來。只聽見沙沙地聲響。
這麼快就可以起筆描繪我了?仰或是先描繪自己?
顧惜朝饒有興趣地挑挑眉。並沒有急著下筆。先看了看左邊地油畫材料。又看了看右手邊地筆墨。顧惜朝取了小羊毫調淡了墨汁。在宣紙上草草起筆。
兩邊都全神貫注得描繪著,角鬥場上巨大的液晶屏裡顯示著他們兩人的畫作,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全都屏息觀察著。
三十分鐘兩幅畫,這已經是極短的時間了。如此才更加的考驗功底。
芙若雅首先用炭筆勾勒出了自己地輪廓,是半身素描,畫中的她眼神犀利,短髮幹練,衣衫簡單,身後是窮奢極侈的豪華宮殿,背景是一排排鞠躬彎腰的僕役。
很快,一個生長在富貴家庭擁有皇家氣質孤傲的女子躍然紙上,那眼神顯示著她蓬勃的野
這就是芙若雅。孤傲而狠毒。
取下第一張硬紙,芙若雅仍舊捏著炭筆,抬頭看了眼用毛筆小心塗抹地顧惜朝。蹙了蹙眉,繪出了一扇窗戶,漸漸勾勒出顧惜朝的側面,柔和的五官,灑脫的線條,很快組成了一個遠眺城市夜景的寂寞少年圖。
「完成。」顧惜朝和芙若雅居然同時喊道。
主持人停止了計時,此時時間顯示僅僅過了二十一分鐘,不由的驚訝了一下。走下台來將芙若雅的兩幅素描擺放整齊,再走到顧惜朝那裡將他的兩幅國畫陰乾後掛到素描圖的邊上。
「請評判。」
本來勝券在握地芙若雅在看到顧惜朝畫出的國畫後。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他畫中地自己,不自覺竟然留下淚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抽噎了一會,她不顧主持人的呼喊匆匆奔下了台。
望著跑遠的芙若雅,顧惜朝輕輕一笑,看了眼自己的畫,也走下台去。
「我去換衣服。」
角鬥台上再次恢復一片寂靜,所有人將目光放到了顧惜朝用國畫手法畫出的兩幅畫上。
第一張,芙若雅一身紅色長裙。一隻手提著開著門的金色籠子,眼睛望著振翅高飛的金絲雀,看著灰黑色四方牆壁冒出一枝火紅色開得正燦爛地石榴花,一臉艷羨。右下角的拐角里,一具被剪了翅膀在地上悲鳴的金絲雀身旁掉落這一把剪刀,順著血滴一直到芙若雅的腳裸處。雍容華貴卻不得自由,因為嫉妒所以要毀掉她嫉妒的幸福,表面卻展露著無害笑容,這就是芙若雅。
第二張。顧惜朝只用了兌了極多水的墨汁勾勒出了自己一身白袍遠遠站著的場景。其餘都是一片空白,因為兌了很多水。線條漸漸氳染開來,迷迷濛濛一片,似真似幻,似有若無,看的見卻抓不到。
只消一眼,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感悟到顧惜朝對自己地解析,同時也瞭解到他的內心。耳邊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他曾經說過的話。
「我只想要沒有牽絆的自由,而已。」
就是如此淡墨、簡單。
四幅畫,高下立現。
此時,按照五局三勝的條件,顧惜朝已經勝券在握,不必進行第五場的舞蹈比賽了,但是沒有人提出停止繼續比賽,或許,是仍舊在期待顧惜朝的表現吧。
那,每每出人意料,卻又驚才艷絕的顧惜朝。沒有回到更衣間,而是到了洗手間裡,走進了最裡面地坑位,看到馬桶蓋子上貼著一張請及時沖水的便條,漸漸冷笑起來。
攥著那張實際是通知她一切就緒地紙條,芙若雅面容更冷:「顧惜朝,我絕對不允許,不允許你活在這個世上……沒有人,沒有人可以瞭解我……誰都不能瞭解我真實的想法……
回到更衣室,芙若雅打開自己的衣服包,看著紅艷而綴著亮片鈴鐺的舞服,輕舔著嘴角。
「顧惜朝,就算你的舞蹈再好,也不可能在我提出題目的這項裡跳得贏我。」
就算你是舞動的精靈,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你一個男人,會懂得跳這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