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去哪？」拍了拍不安分的貓又，顧惜朝和池耀陽並肩而行，兩人身後跟著合不上嘴，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守護騎士。
「本來想去中心主城招人好去做S級的任務，不過後來發現我的職業只是聖騎士，不是帝王。」逗弄了一下張牙舞爪的小貓又，池耀陽饒有興趣的看著他，「怎麼樣？」
將小貓又放到肩膀上，顧惜朝左手一勾，扯住池耀陽的脖子，兩人貼得很近：「我不是都答應了，跟你走嗎？」
看到池耀陽瞬間僵硬的面孔，顧惜朝得意的放開他，笑了起來。
「好啊，記住以後要寸步不離。」攔住顧惜朝的腰，池耀陽咬牙切齒的在他耳邊道。
可是他忘記了站在顧惜朝肩上的貓又，它最討厭的人近在眼前，小貓又樂呵呵的抬起爪子一撓，甩了甩尾巴，逕自換到顧惜朝的右肩趴下。
「呵，你家雲母跟我有仇啊。」捂著右臉，池耀陽一陣無語。
顧惜朝很無良的勾起嘴角看向遠處，裝作沒聽到。
兩人身後的守護騎士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對這身為宿敵卻奇異和平相處的兩人，如此怪異的行為感到不解。
兩人鬧了一會，顧惜朝的笑容漸漸隱去：「也不知道少昂和祁月怎麼樣了……」
沒有說話，池耀陽默默的陪著他走，他明白，如果自己想不開，別人的勸說開解是起不了作用的。現在失敗的顧惜朝已然不再是他的大敵，他該高興的不是？可他心裡為什麼會覺得遺憾失落？
所以他還是勸了。
「我是這樣一個人。害怕被人拋棄，所以首先拋棄別人，在怕被人傷害，因而先下手為強。」
顧惜朝側著頭靜靜的望著他。
「我凡事隨心，隨自己的心，不是別人的。」
「你一定曾經嘲笑過我，在梵天裡對玩家並不重視。但是在我眼裡，玩家是最不可信的。他們只愛自己，只關心自己，會為了自己的利益違背所謂的誓言。遊戲而已，何必當真。他們總是在給自己的過錯找借口，卻從不去看自己身上的缺陷。」
顧惜朝微微蹙起了眉，他看到了池耀陽眼睛裡的憂鬱。
「所以我只用NPC。他們說忠誠便是忠誠，絕不會陽奉陰違。我也不用擔心他們的背叛，因為他們只有一次生命。」
「你……」顧惜朝張口欲言。
「是，我被背叛過，因為那次輕易的相信，我失去了我的母親。」歎了口氣，池耀陽改變了話題，「所以我才會笑你天真，你太輕信。你瞧，我不過一叫，你便跟來了。」
停下腳步，顧惜朝轉過身認真的看著池耀陽，紫眸內水波流轉：「你會嗎？」
你會嗎？你會也同那些人一樣欺騙我，耍弄我，把我當作棋子，最後辜負了我的信任嗎？
「我不會。」
絳紫的眸子染上些許的桀驁，顧惜朝綻開三分邪氣、七分嫵媚的笑：「我也不會。」
這一天，在這片妖狐城外的林子裡，兩個人相互許下了承諾。
不論何時何地，你我何種身份，都會相信對方。
萬法皆空，空既是空，佛安在哉？
有雲名妙淨，可遮熱惱，海名圓覺，堪洗塵埃。翠竹真如，黃花般若，心上種來心上開。
叫參透，是菩提無樹，明鏡非台。
……
與此同時，現實，楊宅。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這樣做？」楊姍姍難以置信的看著她的親人，這就是她曾經崇拜的，為了中國殺敵百千，甚至失去一條腿的父親？
「這是大人的事情，你不懂，不要瞎攙和。」楊應雄沒有回答她，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和自己的女兒講國家形勢？她能懂嗎？
不止楊應雄這樣想，坐在沙發上的楊應雲也是如此：「姍姍，回房間去玩吧，我們還有事要談。」
「談？談什麼？談怎麼制顧惜朝於死地？談怎麼讓他背了你們的黑鍋好讓所有人都發現不了？談你們的國家大事？為了你們的幾句話死了數萬人的大事？」楊姍姍將茶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嗚嗚哭了起來，「你們好殘忍，好自私……」
「簡直是胡鬧！小張，把姍姍帶進屋子鎖起來！」楊應雄生氣了，讓身邊的軍士強行拉走了自己的女兒，待屋子重歸安靜的時候，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哥，他們口中選中的人還沒露過面，而且小顧那孩子還是個女孩，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楊應雲小心翼翼的開口，說實話，他和杜老師、尹老師一樣，對那孩子起了愛才之心。
歎了口氣，楊應雄疲憊極了：「應雲，你說，我是不是真的比女人還狠毒，比老虎更甚，吃人不吐骨頭，還要被吃的人感恩戴德？」
楊應雲沒有答話，他知道哥哥想起了姍姍的母親，那個在臨死前如此罵他的女人。
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路上，他們也必須頂著風雨堅持下去。
這也是他們自己選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