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個小時後,秦峰已一路從後殺至韓海與王翰所在的那節車廂。
從最後一節車廂到那節車廂,總共經過了十一節車廂。每節車廂都是三到四個赤日教徒把守,其兩節車廂還有混入乘客的**炸彈。
但在秦峰手下,沒有一個恐怖分子有還手的機會。往往當秦峰進入某節車廂之時,車廂裡的恐怖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秦峰同時甩出的幾對方便筷射穿眉心而亡。
秦峰沒學過飛刀之術,但他如今功力已達天道至境,舉手投足便有莫大的威力,摘葉飛花傷人性命更是不在話下。憑借高深功力生出的氣機感應鎖定敵人,再將方便筷注入自身真元,即使隨手亂甩,被當作暗器的方便筷也能準確無誤地刺入敵人眉心。
嚴格說來,秦峰耍的並不算是正統的飛刀。真正的飛刀永遠只能走直線,最多借助物體的反彈、空氣的摩擦又或者風稍微改變一下飛行的軌跡。
秦峰的伎倆,只能說是倚仗功力,憑功力控制暗器的走向,與仙俠小說的御使飛劍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技巧,旁人學是學不來的,要他教的話他也教不會,除非旁人也有跟他一樣深厚的功力。
一路經過十一節車廂,他如法炮製,將每節車廂恐怖分子的裝備分給乘客的膽大之人,搜身更是執行得更加貫徹,畢竟乘客混有恐怖分子的**炸彈已是得到了驗證的。
秦峰進了韓、王二人所有的車廂,將他們兩人召到身前,說道:「你們把乘客們帶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
韓海問道:「要開闢戰場跟他們干了?」
秦峰道:「剛才那個小泉什麼郎召集了那些名人去參加什麼酒會,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恐怕這酒會也到了快結束的時間,帶他們過去的那些恐怖分子隨時可能回來。一旦他們回來,我就算出手再快,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恐怖分子同時殺光。只要有一個人沒死,隨便叫一聲就能洩露天機。我雖然不怕,但要是真開火的話,這些乘客就得遭殃了。嗯,如果事情不妙,我打算直接把車廂截斷,讓車頭跑去。」
要在瞬間將敵人的氣息鎖定,同時甩出灌注真元的暗器,如果敵人目標明顯的話還好辦。但火車過道畢竟太窄,只容兩人並肩,如果剛才那些領著名人們去餐車的赤日教徒押著名人們回來的話,人群混雜之下,秦峰還真不好施展。
所以他打算救得一節是一節,先從這節車廂做起,把人都撤到後面去,空出兩節車廂來作為戰場。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的乘客,便讓他們依次後退,總之要始終保持有兩節車廂的空檔。
萬一赤日教恐怖分子現了異常,派人來接戰,他也不必擔心傷及無辜。如果赤日教打算用強力炸彈的話,那他也可以先下手為強,把火車生生截斷,令已經脫險的車廂脫離整列火車。
韓海點了點頭,道:「想得周到。」隨即又有些疑惑地道:「把火車截斷……只有在控制室脫下掛鉤才行,你怎麼把火車截斷?」
秦峰眼泛起一絲笑意,伸出右手,作了個下劈的姿勢:「當然是砍斷它!」
韓海雖然見識了秦峰神奇的身手,但是對他所說的,砍斷火車車廂的說法還是不以為然,搖頭笑了笑,說道:「那我跟王翰現在就開始。」
說罷,韓海和王翰示意乘客們安靜,依次向著後面的車廂行去,很快就騰出了兩節空車廂。
做完了之後,秦峰又讓王翰去後面車廂裡把所有分到了裝備的乘客叫來,集到其一節空廂,讓他們負責把守。以後每救出一節車廂的人,便讓那節車廂的乘客依次後撤到空廂來,這些執槍的乘客則向前推進。
分到了裝備的乘客約有四十餘人,這些人都是膽大包天之輩,現在聽說有機會和赤日教恐怖分子交火,雖然大多心懷恐懼,但也都相當興奮,一個個滿面紅光,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韓海在所有的持槍乘客集到一起之後,向他們演示了一遍怎樣玩槍,然後分配五人為一組,講解了一番一旦交火,該如何互相掩護,如何輪流開火,以免同時打光子彈,造成火力真空。
不是很詳細地講解了一番之後,韓海又選了五個膽大心細,身手敏捷的乘客,將他們帶到了車頂上佈置,以免恐怖分子從車頂突破。
見韓海已經佈置好了,秦峰便繼續向前進。韓海他們則耐心等待,一旦有乘客撤入這兩節空著的車廂,他們便向前推進。
當然,關於如何推進,如何尋找掩體這類戰術動作,韓海也粗略地講解了一番。
其實秦峰倒沒打算讓這些可能一輩子都沒摸過槍的乘客參加戰鬥,他現在自信得很,認為憑他一己之力,足夠幹掉所有的恐怖分子。之所以讓這些乘客也加入進來,不過是想多點威懾力,以防萬一罷了。
當然,這「萬一」在秦峰看來,也是沒可能生的。
右手按在過道門上,陰柔的掌力將整扇門悄無聲息地震成了粉末。還沒等化為粉末的過道門四散飄飛,秦峰已甩出了四對方便筷。無聲無息,四對方便筷穿透已成木粉的過道門,準確無誤地刺入了這節車廂那四個已被秦峰氣機鎖定的赤日教徒眉心。
玻璃窗噗地一聲掉在一堆木粉之上,秦峰大步走了進來,當他走進之後,那四個恐怖分子的屍體才無力的倒地,鮮血泊泊地流了滿地。
輕哼一聲,以內力出的聲音在所有乘客的耳邊炸響,將乘客們即將出口的驚呼壓了回去,秦峰剛準備開口說話,忽見眼前強光一閃!
幾乎在那強光閃起的同時,秦峰已一飛沖天,雙掌拍飛了頭頂上的車皮,騰空躍出車頂!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這時才傳入秦峰耳,強橫的衝擊波從被秦峰拍碎的車頂裂口噴了出來,混混團團洶湧的熱浪,亂射的鋼珠,橫飛的血肉!
秦峰勁隨意走,護身罡氣將衝擊波與火浪盡數排斥在外,為數不多的小鋼珠則被他避了過去。
身在空,秦峰清楚地看到,那節車廂所有的車窗幾乎同時碎裂,玻璃片和火浪、血肉一起向著窗外噴飛,整節車廂都劇烈地顫抖著,險些脫軌而出。
火車飛奔馳,當秦峰使千斤墜落下時,立足之處已是後一節的車頂。
他眼噴出熊熊怒火,牙關緊咬,腮邊額角青筋暴現。
大踏步直到那被他擊出的大洞處,縱身躍了下去,放眼望去,入眼一片狼藉。
熊熊烈火,滾滾濃煙之,只見破碎的肢體到處都是,或掛在車座上,或倒於過道間,或僕於車窗上。鮮血和腦漿濺了遍地,被火焚燒之後出陣陣難聞的腥臭味、硫磺味。
偶爾有微弱的呻吟聲響起,叫了幾聲便歸於沉寂,在這樣猛烈的爆炸之下,實在很難有倖存者。
爆炸心處於車廂部,部的幾排車座現在已經完全粉碎,只剩下漆黑的殘渣。那裡的屍體狀況最慘,幾乎全部四分五裂,無一全屍。以那裡為心,車廂四壁遍佈呈放射狀的,小鋼珠射出的坑洞。有的嵌於鐵壁上的鋼珠之上,甚至帶著肉渣鮮血,粘乎乎的腦漿。
這種慘景,饒是秦峰殺人如麻,見了也覺滿心酸楚,直欲作嘔。
前行幾步,忽見一排車座靠背被摧垮的車座上,一對夫婦緊緊疊在一起,妻子在下,丈夫在上,丈夫雙臂張開,似在護衛妻子。在二人的身體底下,露出一雙齊踝斷掉的細嫩小腿。
秦峰強抑著心痛,伸手拉開丈夫那被削掉了小半邊腦袋,身上被射出十多個血洞的屍體,又拉開妻子那腰部破開一個大洞,掛著血淋淋的內臟,身上同樣也十多個血洞的屍體,看到了他們護衛的東西。
那是一個小女孩,一個看上去才三四歲的小女孩。
孩子長得粉雕玉琢一般,漂亮可愛。父母用他們的身軀擋住了火舌,讓她的容貌身體並未有被火灼燒的痕跡。
但是此時她臉色蒼白,漂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眼已無半分神彩。
她單薄細小的身體上,同樣遍佈十餘血洞。那被炸彈推動的小鋼珠威力太強了,即使父母用兩具身體擋住了她,卻仍避不開她被鋼珠洞穿的結局!
秦峰顫抖著雙手,緩緩闔合上了孩子死不瞑目的雙眼。他鋼牙咬得崩崩直響,雙眼通紅如血,似要噴出火來。他全身顫抖著,就像秋風裡的蘆葦,終於從喉嚨深處生生擠出一句:「赤日教,我不滅你,誓不為人!」
秦峰怒了,徹底憤怒了。即使是面對張家那上百的槍手,他也未曾像今天這般憤怒過。畢竟他跟張家之間,是互有仇恨,畢竟是他秦峰先下手為強,幹掉了張家少爺。
但是現在卻不同,現在他秦峰好不容易坐一回火車,卻遇上了窮凶極惡的赤日教;好不容易逞一回英雄,卻眼睜睜看著整車廂的無辜百姓被赤日教炸得肢離破碎!
眼見救人即將成功,最後卻功虧一簣,這教心高氣傲的秦峰如何甘心?尤其同胞慘死異族之手,本來對異國異族並不是特別排斥的秦峰,次感到自心底的憤恨!
赤日教,在秦峰誓言必將其滅亡的這一天,正式踏上敗亡之途。
這時,過道口那被射得千瘡百孔的前門突然打開,現出兩個赤日教徒。
那兩個赤日教徒一個半蹲,一個直立,二人肩頭上都扛著一具火箭射筒!
「嗖——」兩聲銳響同時響起,兩枚火箭拖著長長的火尾白煙直擊秦峰!
秦峰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已舉起了右手。
他高舉著右手,右手上刀光綻現,刀芒衝起足有十米,哧一聲將那車頂刺破。
刀芒破空,出陣陣悶雷般的轟鳴,刀芒之上竟纏繞著道道淡藍色的電流,出暴烈的辟叭聲。
刀芒已幻化成一柄足有十米長的巨刀!
「狂電——奔雷!」他大喝一聲,聲如震雷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