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虛走過去,從南宮佛心屍身上抽出了弒神劍,冷冷地掃視了四周的正道修真一眼,說道:「天下間沒有絕對的正義,也沒有絕對的邪惡,正邪只在一念之間,南宮佛心身為正道修真門派的掌門,其身卻不正,自取滅亡,如果你們也固執於可笑的正邪善惡,我不介意多增加幾條手下亡魂!」
黃崇陽猛一揮手,憤怒地喝道:「南宮佛心有錯,你儘管報在他身上就是了,為什麼要殺掉他的兒子,為什麼要殺掉南海派的弟子,他們又有什麼錯!」
任思玄一揮手中的天魔化血神刀,傲然說道:「老匹夫,南海派弟子是我下令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你要找麻煩,儘管衝著我來好了!」
葉虛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淡淡地說道:「這位任姑娘曾經救過我一命,今天我一定要救回她一次,所以,如果你們想動手,先過我這一關!」
「青龍,這妖女如此毒辣的手段,你還打算庇護她?」這時候,風雷子在弟子的攙扶下走了過來。看來他已經接受過治療,緩和了傷勢。
「抱歉,我不叫青龍,我的名字叫做葉虛!」葉虛緊了緊懷中的步紫煙,冷笑著說道。
「師伯!」步紫煙怯怯地看了風雷子一眼,連忙將頭縮進了葉虛的懷中。
「紫煙……你們,原來如此,原來是你!」風雷子突然看見葉虛懷中的步紫煙,頓時醒悟了過來,知道原來青龍就是葉虛的化身。
葉虛淡淡地說道:「風雷子道友,世間本無正道魔門,只是凡人庸人自擾,為一些私利慾望拉幫結派、紛爭不斷,我本不想和你們為敵,如果你肯讓我和紫煙,還有這位任姑娘的人離開峨嵋,我們今後就井水不犯河水!」
風雷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冷冷地說道:「念在你剛才曾經出手治療我師弟師妹,也曾經出手幫忙打敗齊青雲這個畜生,我可以讓你和步紫煙離開,但是天魔教的人,我們絕不能放過!」
說著,風雷子一揮手,頓時召來一大批峨嵋弟子,將天魔教的人圍了個水洩不通。
「風雷子,難道你要看著自己的門徒慘死當場嗎?」任思玄臉色一變,大聲喝道。
天魔教的武士們聞言頓時瞭解任思玄的意思,紛紛將長刀架在了那些被擒的峨嵋值日弟子脖子上。
風雷子滿臉沉痛地掃視了那群被擒弟子一眼,悲聲說道:「各位弟子,我峨嵋面對邪惡的威脅一向寧折不彎,你們後悔加入峨嵋嗎?」
「師伯,我們不後悔,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我們為正道而死,死得其所!」那群峨嵋弟子雖然面對死亡都嚇得臉色發白、渾身顫抖,但在師門平日教導的作用下,仍然選擇了面對死亡。
「很好……!」任思玄怒極反笑,正打算下令將這群峨嵋弟子全部殺掉,卻不料葉虛突然一抬手,將手中的弒神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任思玄憤怒地叫道。
眾天魔武士紛紛怒喝著想要向葉虛衝去,但是怕葉虛傷了任思玄,投鼠忌器之下,卻是不敢上前。
風雷子也是滿臉疑惑地看著葉虛,想不通他在搞什麼鬼。
葉虛狠狠地瞪著風雷子,憤怒地大罵道:「你這個沽名釣譽的臭道士,枉你自稱正道修真,你知道我為什麼把劍架在這女人的脖子上,那是因為我不忍心看著你這群弟子就這樣白白死掉,難道為了一個正道虛名,你就忍心看著他們這群年輕鮮活的生命死掉嗎,他們的父母把兒子女兒送到峨嵋,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們為什麼狗屁正義犧牲嗎,你知不知道死亡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情,要死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死!」
「你!」風雷子想要反駁,卻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話,頓時愣住了。
「現在有兩條路擺在你面前,一條是放我們走,從此我們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反正世界這麼大,到哪裡不能活,另外一條,就是大家拚個你死我活,你們雖然人多,但是如果我全力出手,你們恐怕也佔不了便宜!」說著,葉虛猛然提聚全部神力,釋放出了氣勢威壓之術。
頓時,葉虛的氣勢不斷瘋狂飆升。圍在四周的正道修真感應到葉虛的強大實力,頓時紛紛色變,連連後退。葉虛三個化身的神力加起來,雖然還比不上融合了蚩尤魔魂的齊青雲,但是也不是人界修真可以匹敵的了。何況葉虛還精通心魔功,最擅長精神攻擊,施展出氣勢威壓之術來,效果比普通修真者起碼要強上數倍。
雖然用上了心魔功進行心理戰,但葉虛所說的也不全是恐嚇之言,如果他真的全力以赴,在場正道修真恐怕會死傷慘重。畢竟此刻正道修真中的絕世高手已經傷的傷、死的死,剩下的加起來,恐怕也不是葉虛一人一劍的對手了。
這時候,冷月走到風雷子身邊,悄聲說道:「風雷子掌門,這傢伙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與其我們雙方拚個兩敗俱傷,不如放他們離開,從此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魔門中人說的話,怎麼能信!」風雷子雖然道心堅定,但是此刻也不由猶豫了起來。畢竟,他此刻的一個決定,關係到上百門人弟子的性命。
「風雷子道兄,魔門中人的話雖然不可信,但是如果讓他們以魔門血咒發出毒誓,他們就不敢違背了!」玄水派掌門易水寒也走了過來,輕聲提醒道。或許是因為所修煉功法的關係,五行門中以他最為冷靜機敏,其他幾人都怒氣沖沖想要和天魔教拚命,卻只有他預見到了這一戰的可怕後果。
「易水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你是怕了這些魔門妖人不成!」最為衝動的黃崇陽聞言頓時大聲叫了起來。
「黃兄,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易水寒聞言連忙擺手,走過去向黃崇陽等人解釋起其中的利害來。
在易水寒的勸說下,黃崇陽等人終於憤憤地放棄了一定要和天魔教決一死戰的念頭。
這時候,風雷子皺眉沉思了半天,終於一咬牙,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我可以放你們走,但是天魔教的人要以魔門血咒發出毒誓,今後再不得主動與我正道修真為敵!」
「很好,這條件我就代任姑娘答應下來了!」葉虛聞言咧嘴一笑,滿意地點了點頭。
「臭男人,你憑什麼代本姑娘答應別人的條件!」任思玄憤怒地叫道。
葉虛邪邪一笑說道:「不憑什麼,就憑我手中利劍就架在你脖子上,任姑娘,我也是為了你好,如果你硬是想要和這些人為敵的話,我只能盡力將你救出,但是可不能保證你手下的這些人還能夠存活,到時候,你可就成了光桿司令了!」
「誰要你救了,我上次已經說了,救你是報你一次恩,下次見面就是敵非友!」任思玄憤憤地說道。
「任姑娘,我葉虛賣出去的人情,從來不要別人還的,只有那些小雞肚腸、終日精打細算的男人,才會奢望女人報恩,你的報恩,我很感謝,但我不接受!」葉虛淡淡一笑說道。
「你!」任思玄聽葉虛這麼說,卻是愣住了。天下間竟有這樣任性的傢伙,還不讓人家報恩。
任思玄瞪了葉虛半天,臉色變幻不定。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於緩緩地點了點頭:「好吧,我可以發誓!」
當下,任思玄以魔門最惡毒的血咒,召喚來了一個長相奇特的地獄魔神幻影,對著那個魔神咬破自己的舌頭,發下了毒誓。發誓從此帶領天魔教退出中國,再不踏入中國半步,也不會再主動與正道修真為敵!
任思玄修煉的天魔功,要修持信仰地獄魔神。一旦她對著地獄魔神發下血咒,就永遠不得反悔,否則她就會功力盡廢。對最講究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魔道修真來說,失去功力比失去生命還要可怕,因此血咒一旦發下,輕易就不敢違背。
接著,葉虛等人押著上百人質緩緩地退出了峨嵋。最後在眾正道修真追趕上來之前,放下人質、紛紛駕起遁光逃之夭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