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虛一向自認不是什麼正道之士,反而對魔道隨心所欲的行為比較認同。此時他認識到自己對步紫煙仍然有感覺,當下不再抑制自己的感情。
當下他抓了抓後腦勺,作無辜狀地對火龍真人說道:「火龍道兄,有一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火龍真人修真已有百年,是清代的老輩人物,說話文縐縐的,葉虛的語氣也跟著有點復古起來了。不過,他接下來的計劃,正好就是要借助火龍真人等老古董的老派思想。
火龍真人愣了愣,隨即笑道:「葉虛道友有何事,但說無妨!」
葉虛假意咳嗽了幾聲,作猶豫萬分狀,最後才遲疑地說道:「不久之前,我乘坐著坐騎火麒麟在地心遊玩,突然看見貴派的步仙子駕著遁光追趕一隻蛇妖,後來因為抵擋不住地心熱力,昏倒了過去,連飛劍都被蛇妖給搶去了,我當下自然是義無反顧地上前趕跑了蛇妖,救下了步仙子,我這樣做完全是出於正道之士互助友愛的精神,對步仙子絕無非分之想!」
說到這裡,葉虛故意停下話頭,瞄了步紫煙一眼。
「道友,你想說什麼?」火龍真人齊炎聽葉虛先前還說得好好的,突然卻又扯上了步紫煙和什麼非分之想,不由有點莫名其妙。
步紫煙卻隱隱猜到這淫賊似乎是要說些對她不利的話,當下美目一瞪,咬牙切齒地對葉虛說道:「葉虛仙人,你可不要胡說!」
「紫煙,葉虛仙人救了你,你怎可對他如此無禮,還不快點道歉?」旁邊的寒冰仙子皺了皺眉,對步紫煙喝斥道。
「師父……!」步紫煙委屈地扁了扁嘴,最後還是不甘不願地向葉虛道了個謙。
葉虛擺了擺手,以退為進地說道:「步仙子讓我不要說出來,倒也是人之常情,但是這件事情憋在心裡,卻有讓本人感到十分愧疚,恐怕形成心魔影響今後的修行,唉,實在是左右為難啊!」
「葉虛道友,到底是什麼事,你就說出來吧!」火龍真人好奇地追問道。
「好,那我就說了!」葉虛趁勢點了點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當時我救下步仙子之後,她已經昏倒了過去,我為了將她從地心救出,不得不將她抱在懷裡,同時又嘴對嘴地向她渡了幾口真氣,當時是事急從權,但畢竟我們是有了肌膚之親!」
葉虛說到這裡,在場眾人看向步紫煙的目光不由得都帶上了幾分古怪。步紫煙美目噴火地瞪著葉虛,作勢就要向葉虛撲過去,阻止他繼續胡說八道。卻不料寒冰仙子卻一伸手將她拉了回來。
葉虛彷彿沒有看見步紫煙那殺人的目光,繼續平靜地說道:「正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我對步仙子實在多有冒犯,但我葉虛也是一個敢作敢當之人,今日在諸位峨嵋前輩的面前,我就正式向步仙子提親!」
「什麼,你要向紫煙提親?」火龍真人臉色古怪地問道。步紫煙和齊青雲一直以來青梅竹馬,火龍真人雖然性情豪放,但對兩人的關係也並非毫無所知。他一直以來,已經把步紫煙當成了自己的準兒媳婦,現在突然聽見葉虛要向他心目中的兒媳婦提親,不由得感到萬分為難。
「正是,自古男女授受不親,如果讓人知道步仙子已經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她哪裡還嫁得出去,就算嫁得出去,恐怕也會被夫家嫌棄,會被浸豬籠,所以,身為一個男人,一定要負起責任!」葉虛正義凜然地說道。
風雷子這個修真已有一兩百年的超級老古董一直在旁邊閉目養神,一聲不吭,此時卻捋著長鬚,點頭讚歎道:「嗯,言之有理,葉虛道友敢作敢當,果然是大義凜然的正道之士!」
「師伯,你不知道!」步紫煙在旁邊大感焦急,害怕風雷子開口做主同意葉虛的提親。他雖然已經不是掌門,但到底是前輩師伯,要是開了口,恐怕火龍真人和寒冰仙子也不好再反對。當下,她銀牙一咬,就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戳破葉虛的身份,將這個討厭的淫賊趕跑。
卻不料還沒等她開口,寒冰仙子就搶先問道:「葉虛道友,你是哪一年開始修真的?」
葉虛作愕然狀,回答道:「我是滿清入關之時,避禍海外開始修真的,寒冰仙子為何問起?」
寒冰仙子淡淡一笑:「難怪道友思想如此厚道,竟還保留著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
「難道這很奇怪嗎?」葉虛皺眉問道。他這下皺眉,可不是裝模作樣,而是預感到這個寒冰仙子恐怕不會讓他的計劃輕易成功。
只見寒冰搖了搖頭,輕笑說道:「倒也不算奇怪,但現代之人,男女交往十分開放,婚前即便有其他情人,甚至已有親吻擁抱之行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絕不會引起夫家的嫌棄,更不會被浸豬籠,當今社會可是一個法制社會,不能再濫用私刑了!」
好厲害的寒冰仙子,一番話頓時將葉虛的計劃打亂。幸好他原本也沒指望自己的「陰謀」真的能成功,他可不是一個甘願被婚姻束縛住的人,要是步紫煙真答應嫁給他,說不定當場就把他給嚇跑。葉虛一番所作所為,只是心中不爽,故意從中作梗阻止步紫煙嫁給齊青雲而已。
現在步紫煙的形象已經被他破壞得差不多了,也該見好就收了。當下他乾笑了幾聲,說道:「原來如此,原來當今社會竟然如此開放,那我就放心了!」
步紫煙見葉虛不再提向她求親的事,她是個重承諾的人,雖然心中萬分惱火,但礙於誓言,也只得暫時強忍怒氣,為葉虛保守秘密。當下狠狠地瞪了葉虛幾眼,冷冷地哼了幾聲,以示憤怒和警告,卻也沒有當場將他的身份戳破。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火龍真人連忙哈哈一笑,說道:「宴席應該已經擺好了,大家快點入席吧,葉虛道友第一次作客峨嵋,大師兄難得出關,我們不醉不歸!」
當下眾人隨著火龍真人來到了峨嵋後院的一個荷花池旁。只見碧水漣漣,蓮藕飄香。池塘旁的一張石桌之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瓊漿玉液,仙餚仙丹。幾個金童玉女般的道童侍立在旁。
火龍真人、風雷子、寒冰仙子等峨嵋高手都是修真高手,自然看得出葉虛是元神之體。因此擺下的酒宴除了常人使用的菜餚,還有元神可以服用的瓊漿玉液和仙丹。
眾人紛紛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下。火龍真人首先舉起了一杯用數百種珍貴藥材煉製的仙酒,說道:「各位,祝我正道氣運昌隆,斬妖除魔,所向無敵!」
眾人連忙紛紛舉杯相應。葉虛將那裝滿了瓊漿玉液的酒杯舉到口邊,用元神觀察入微的能力檢測了一下那瓊漿玉液的成分,發現是某種液態金屬和其他元素煉製而成,似乎是水銀的化合物,也就是化學中所說的汞齊。
他知道水銀和其化合物是劇毒之物,古代方士用其煉製仙丹,多有中毒身亡的案例。但此時峨嵋將這水銀煉製的瓊漿玉液拿出來招待客人,自然不會是故意怠慢。
很快,葉虛發現了那瓊漿玉液的奧秘,原來水銀和其他元素經過特殊的煉化之後,變成了一種半導體,吸附上了許多電子,也就是修真者所謂的純陽之氣。自然界的陰陽二氣往往是互相融合,趨於平衡的,現在這瓊漿玉液中卻攜帶著大量游離狀態的純陽之氣,修真者可以利用其迅速補充能量。
當下葉虛再不猶豫,將一杯劇毒的瓊漿玉液一飲而盡。元神吸收完其上所攜帶的游離純陽之氣後,將那剩下的液體凝成固體儲存在了體內,準備留著以後用來進行煉丹試驗。
葉虛的元神大部分是靠火麒麟的萬年火丹提供純陽之氣進行驅動,這火麒麟的萬年火丹可以自動從天地間吸取純陽之氣,補充損耗的能量,原本是不需要額外攝入能量的。但自然也可以通過攝取額外能量,加快恢復速度。
葉虛元神大成之後,純陽之氣並沒有大的消耗,所以很快就補充完畢。但他很快又發現,原來元神的陰陽達到平衡之後,他仍然可以靠萬年火丹繼續吸收純陽之氣,使得體內呈現一種陽氣偏盛的狀態,獲得額外的能量儲備。當下葉虛連連舉杯,將面前的瓊漿玉液全部倒入了口中。
喝完瓊漿玉液之後,葉虛又把目標對準了那些擺在他面前的仙丹。一番檢測之後,葉虛發現那些仙丹也是汞的化合物,同樣也攜帶著大量的純陽之氣,而且因為是固體,所攜帶的能量更加凝聚精純。當下葉虛不客氣地將面前的仙丹像吃花生米一樣大把大把地塞入了口中,嚼也不嚼就吞進了肚子。
服食了大量的瓊漿玉液和仙丹之後,葉虛整個人飄飄然,彷彿將要脫離這個世界力量的束縛,進入到另外一個虛幻的空間。但是卻又還差臨門一腳,始終無法得到解脫。而在火龍真人等旁人眼中,葉虛此時全身因為陽氣太盛而漸漸變得金光一片。一眼看去,有如傳說中的大羅金仙。
這瓊漿玉液和仙丹蘊含著大量純陽之氣,如果沒有足夠的純陰之精來吸附、中和,即便是元神之體也是不能大量服用的。火龍真人等人看葉虛吸食了如此大量的純陽之氣,不由得暗中驚訝他的功力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