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荊銘開機後,收到一條短信。藍裳剛剛過來的,她說:我做好了早餐,可以過來吃嗎?
荊銘甜甜笑著,回復道:等我!馬上過去!
荊銘迅洗漱好,奔出去。李秀玲喊他吃飯,他匆匆回了一句「不吃了!」,便離開了。
趕到公寓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放好豐盛的早餐。兩人會心一笑,開吃!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了,可這一次,卻感覺格外幸福。這個公寓,就像他們的小家,只有他們兩個人,舉案齊眉。
吃完後,荊銘要去上班了。臨走之前,他迅地在嵇藍裳額頭上留下一個吻,飛快跑開。嵇藍裳撅了撅小嘴,隨即偷偷笑開。
理想的生活,不過是,安居於世,繡花侍君。
嵇藍裳以為,自己的理想已經實現了,自此之後,就可以安安穩穩過幸福的小日子。然而,生活終究是殘酷的,美好的事物,如曇花,如流星,如煙火,不過轉瞬即逝,無可觸及。
臨近下班之時,荊銘再次接到那個神秘女人的電話。這一次,那女人還算乾脆,直接約了荊銘下班後見面。
荊銘趕到見面地點,一件酒店的包間,等待他的卻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名中年男子。
「荊少爺,你好,我是老五!」中年男子伸出右手。
荊銘沒有和他握手,逕直坐下,單手撐起下巴,「說吧,要多少錢?」
對他的無禮行為,老五也沒有太在意,他找服務員要來一瓶酒,給荊銘滿上,再給自己滿上,坐下之後,說了四個字,「一分不取!」
荊銘眼珠充滿質疑地瞟向他,「那你們想要什麼?」
老五表情嚴肅,身子前傾,壓低聲音道:「不是我們想要什麼,而是你父親想要什麼!」
荊銘聽不懂了,這件事,關他父親什麼事。
「繼續說……」荊銘有點好奇了。
接下來那句話,讓荊銘更加震驚。
老五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知道你母親蘇小詩是怎麼死的嗎?」
那沉沉的聲音在小小的包間裡膨脹爆,荊銘的瞳孔鎖定在老五的嘴巴上,全身神經緊繃。為什麼,要提到他的母親?
荊銘對母親的印象只停留在很小的時候,記憶中,母親是個很溫柔賢淑的女子。後來,她莫名其妙消失了,自己便再也沒有享受過母愛,而父親又是一個暴躁而冰冷的男人,沒有給過他太多的父愛。
荊季同對荊銘說,母親是疾病猝死的。荊銘也沒有懷疑過。後來,荊季同便把已經生了一個兒子的李秀玲帶回了家,並對他說,李秀玲是他繼母,荊浩是他弟弟。這對陌生母子的出現讓這個家在荊銘心中的地位大大降低。
因為缺少關愛,因為心中對這個家的排斥和不認可,荊銘開始變得放蕩不羈,叛逆而隨性,肆意揮霍著錢財,玩得很瘋狂。
老五的聲音繼續響起,如同一位預言師,高深地向人們預告著即將來臨的災難。
他說:「你父親一定對你說,你母親是得病死的吧?其實,錯了!她不是病死的,她死於,自殺!」
「不可能!」荊銘站起來,一把揪起老五的衣領,「你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老五不慌不忙,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照片,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荊銘暫且放開了他,拿起那張照片……
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照片有些陳舊黃,邊緣有些褶皺。可是,那幅畫面卻清晰而鮮艷。照片裡,一個身著病號服的女子躺在地上,腥濃的血將她的頭染成了鮮紅色,一張蒼白的臉從一片紅色中透出來,眼珠大大的,仰望著烏黑的天空……
荊銘的手指顫抖起來,縱然再久遠,他又怎會不識得他母親的臉……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張照片?他那親愛的母親,為什麼會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想知道當年到底生了什麼嗎?」老五的聲音再度響起。
荊銘放下照片,一手重重捶打了一下桌子,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說!」
老五喝了一大口酒,幽幽敘述起塵封的秘密……
這是一個沉悶而壓抑的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便是荊銘的母親蘇小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