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薏萱整個人,瞬間蔫了,如同一隻飽滿的氣球,突然爆破,所有的驕傲和氣勢消失不見。
第一次,她感到莫大的無助。一直以來,她都生活在父母和哥哥的保護之下,沒有受過任何苦,亦沒有受過任何委屈,從來都是想欺負誰就欺負誰,絕不手軟。現在,她卻被另一個比自己稍微大點的女人算計成這樣,連報仇的路子都沒有。龍薏萱匍匐在沙上,表情淒慘,她現在才知道,被人欺負的感覺這麼不好……
蕭彤彤衝門口的兩人使了個眼色,「把她丟到床上!」
「是!」兩人走過來,像抬麻袋那樣抬起龍薏萱,走進裡間,將她甩到床上。龍薏萱已經失卻了反抗的心,任由他們抬起,然後丟下。臉貼到床單的時候,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噴湧而出。她好後悔和蕭彤彤合作,好後悔給荊銘下藥,好後悔約藍裳出來……
想到藍裳,龍薏萱更加怨恨,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女人,她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沒有能力對付得了蕭彤彤,但她有能力對付藍裳。
「龍妹妹,你就先睡吧!明天一早,我會叫你起床的!晚安!」蕭彤彤說完後,拉上房門,表情瞬間變得陰冷而殘酷,勝算早在意料之中,計劃仍舊在實施中,她要將所有的人,玩弄於鼓掌,她要讓舒君遲知道,只有她,才配做他的老婆,也只有他,才配擁有她這樣的女人。
監視屏不知何時已變成黑色,大概是荊銘迷迷糊糊把房間的燈關了吧。蕭彤彤陰笑下,躺到大床上,等著接下來的好戲。
冷月無聲,星光無痕,月湖水面,隱隱倒影出富麗堂皇的豪華酒店,燈火盈動,波光幽然,在漆黑的夜色裡,敘述著無人知曉的傳說……
酒店房間裡,漆黑一片,寂靜無聲。荊銘和藍裳已然睡了,睡得深沉而安穩。被子依舊掉在地上,沒有被撿起。荊銘的手臂自然地抱著藍裳嬌小的身體,如同小時候抱著心愛的小熊入睡一般,嘴角不時蕩起一抹甜蜜而天真的笑。
如果夜永無終點,我們是不是可以永遠沉浸在美好的夢裡,不必醒來,面對殘酷冰冷的現實……
藍裳睜開眼,便看到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她的瞳孔越放越大,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張臉,如此之近,近到連毛孔都可以清晰地看見……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很疼,不是在做夢。
放眼一看,荊銘的手還搭在她身上。兩人的身上,都沒有任何遮蓋物,赤、條條,如同被剝光鱗片的魚……
顧不上想太多,嵇藍裳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荊銘。手腕,以及身下,都傳來絲絲疼痛。
荊銘被推醒了,看到身邊的藍裳,也是一臉震驚,「你怎麼……在我床上……」
「不要看!」嵇藍裳慌忙找衣服,現衣服已經被撕得破爛不堪,她只能拿起地上的被子,裹住自己,看了一眼荊銘,便立刻閉上眼,「你快穿上衣服!」
「哦!」荊銘反應過來,找到自己的衣服,慌忙穿上。一邊穿,一邊回憶著昨晚的事。可是,偏偏頭又暈又疼,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記得,龍薏萱走後,貌似又過來一個人,送給他一件禮物……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嵇藍裳閉著眼睛,微微仰著頭,無望地問道。
沒有眼淚,卻感覺得到她莫大的悲傷……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到床單上那點點殷紅的血漬,荊銘心疼不已,他雖然早想要她,但卻沒想到會在這種毫無預期毫無感覺的情況下霸佔她……
荊銘環顧一眼房間,看到那口空箱子,突然想起,他打開箱子的時候,看見被綁著的藍裳,荊銘急切問道:「是誰綁你來的?我這就去找他們算賬!」
嵇藍裳冷笑兩聲,兩行淚終於無聲地流下,「找誰算賬?是你叫我來的,你還找誰算賬?」
「我?怎麼會是我?」荊銘禁不住苦笑。
嵇藍裳睜開眼,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臂,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手機,「你的短信,還在……」
「你的手腕,怎麼了?」荊銘走近藍裳,想看看她的手腕。
藍裳立刻把手臂縮回去,緊張地喊:「不要過來!」
豆大的淚滑落臉頰,卻澆不滅心底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