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藍裳越來越相信,這裡經歷的一切都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她本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無憂無慮,養尊處優,她的命運軌跡本該是步步高陞,成為皇后,母儀天下,卻因為一個選擇,而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做慣了大小姐,如今,該如何在夾縫中生存呢?
改變自己,忍辱負重,把所有的苦水吞嚥進自己肚子裡,似乎是唯一的選擇……
寄人籬下的日子並不好過。
一開始,嵇藍裳什麼都不會,不會燒飯,不會拖地,不會買菜……她每天都活在鍾黎的罵聲之下,學做各種各樣的家務。姑父秦少鋒對她還好,至少沒有罵過她,偶爾還會勸一下鍾黎。
嵇藍裳常常偷偷躲在小黑屋裡抹眼淚。無盡的黑暗,吞噬了她的悲傷。她幾次想離開這裡,到外謀生,但想到那樣會讓鍾父鍾母很擔心,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給鍾父鍾母打電話的時候,她也只會一味報喜,不想給那兩位善良的人增添憂愁。
漸漸地,鍾黎都把嵇藍裳當成了家庭保姆,指使她做這做那。嵇藍裳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從小姐淪為傭人……
自己做了下人,才知道下人的苦。
歲月流轉,時空轉換,完全不同的境遇,考驗著她……
是屈服於命運?還是默默反抗?
人生總有低谷,我們要做的,或許,只有兩個字:堅強。
大半年之後……
南林機場。
行李箱的滾輪隆隆滑過地面,人來人往間,不斷地上演著相聚抑或別離的悲喜劇。
荊銘穿著一套英式西服,英俊瀟灑的身形展露無遺。助手徐子橋跟在他身後,拖著大大的行李箱。
「小銘子!你回來了!」嬌嗲的女聲突然響起,隨即,龍薏萱衝上來,雙手勾住荊銘的脖子,「好久不見,你又變帥啦!」龍薏萱也是不久前剛從國外回來,她去學藝術學了一年,學的厭倦了,就回國了。
「謝謝誇獎!你也變得更有風韻了!」荊銘沉著冷靜,嘴角微微勾起。
「不會吧?荊銘,你是真虛偽,還是裝深沉呀?」溫瑞陽緊跟在龍薏萱後面,對面前西裝革履的荊銘很不適應。
荊銘嘴角輕揚,打量了溫瑞陽一番,隨後無奈地搖搖頭,上前幫他整了整衣領,「瑞陽,以後出門注意點形象!」
「靠!」聽了他的話,溫瑞陽差點昏厥過去。他定了定神,瞪大眼睛,「你給我站好,讓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荊銘?」以前,荊銘可是最不修邊幅的一個人,整日怎麼拖沓怎麼穿。奇裝異服,稀奇古怪,非他莫屬!
荊銘優雅地轉了一個圈,「看吧!如假包換!」
「小銘子,你真的變了!」龍薏萱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的荊銘,確實有很大改變。
荊銘微微笑了笑,不再說話,朝前走去。徐子橋急忙跟上去。龍薏萱和溫瑞陽面面相覷,這改變也太大了吧!
「子橋,你帶著行李先回家報到吧!跟老頭子說,我一個小時之後到家!」荊銘邊走邊吩咐。徐子橋知道荊銘需要和朋友們先聚聚,因而乖乖先回去了。
「走!藍洋酒吧的老闆天天念叨你呢!」溫瑞陽攬過荊銘的肩膀。
「藍洋酒吧?」荊銘為難地搖搖頭,「那個地方太浮躁了,換個清淨點的吧!」
「噗!荊銘,你不要挑戰我的忍耐力!」溫瑞陽深深地,深深地,嚥下一口唾沫。
龍薏萱推開溫瑞陽,「俺家小銘子已經長成真正的男人了,誰向你,還一副痞子樣!你要度向小銘子看齊!」
「萱萱!」荊銘轉身,認真地看著龍薏萱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認,你學了一年藝術,人也變得更藝術了!你知道嗎?現在,聽到你說話,我的胃液就洶湧地翻騰!此刻,就算山珍海味放在我面前,也不及你嬌聲一哼……」
荊銘表情鎮定,態度鄭重,語氣和緩而有力,眼神深邃而迷人……
溫瑞陽這次實在是忍不住了,捂著胸口,哭笑不得……荊銘,還是以前的荊銘,還是那個有點yd,有點邪惡,有點悶s,有點搞怪的荊銘,只不過,多了一層溫文爾雅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