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重歸於一片平靜。沒有了先前的欣喜和愜意,卻仿若淪入了黑暗無底的深淵,永無出期。
他該怎麼跟藍裳交代?他該怎麼面對鍾父鍾母?他該怎麼面對媒體大眾?
想到這些,他的頭部劇烈地疼起來。他癱坐在沙上,仰望著天花板,呆呆的,如同屍體。
上天為什麼要對他如此不公?他以為,他擺脫了苦難的命運,卻不想,依舊被命運束縛了手腳。他舒展不開,舒展不開……
一切收拾好之後,嵇藍裳便等在別墅裡,等待著新郎來迎娶她過門。鏡子中,婚紗純白如夢,臉龐妖艷如花。完全陌生的自己,呈現在眼前。她突然想起自己離開古代的最後一刻,穿著的那身紅色的嫁衣,那是只有太子妃才能穿的嫁衣,代表著尊貴無比的地位……
想著想著,便似乎回到了古代,眼前都是純樸的農民,低低的木屋,奔走的牛羊……
環顧房間,一切如此陌生而虛幻,如同夢境。多希望可以立刻清醒過來,回到自己真實的世界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太陽一點一點地升高。明媚的陽光透過大大的玻璃投射進房間,構造出一方明媚。
「奇怪,君遲怎麼還沒過來?」鍾母走進來,「藍裳,要不給君遲打個電話,問問他怎麼回事?吉時都要過了!」
「再等等吧!」嵇藍裳淡淡地說。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終究不會來。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接新娘子。鍾母等不及了,撥了舒君遲的電話。
此時的舒君遲正在去接新娘子的路上,不過,這個新娘子卻不是嵇藍裳,而是蕭彤彤。
電話鈴響了好幾遍,舒君遲看著屏幕上的來電信息,遲遲不敢按下接聽鍵。
手機在手上震動不已,鈴聲一遍一遍地唱著,將人的心一點一點攪碎。
手機鈴聲終於停了,遲遲沒有人接聽,它大概傷心了,停頓了,失望了。
安靜片刻之後,鈴聲又樂此不彼地響起來。
舒君遲狠了狠心,按下了接聽鍵。
「君遲,你在哪兒呀?怎麼還沒過來呀?藍裳都等很久了呢!吉時就要過了,你趕緊來吧!」鍾母著急地催促著。
聽著那親切焦急的聲音,舒君遲一陣陣心痛,他該怎麼解釋,才能讓這位慈祥的母親接受事實?
「君遲,你在聽嗎?怎麼不說話?」鍾母喊道,「君遲,君遲!」
「伯母,我在!」舒君遲突然很想哭。他剛生下來,母親便去世了,他從來沒有享受過母愛。他此刻好想躲進母親的懷裡,像小孩一樣,放肆地哭一場。可是,他的母親,卻在天堂。
「哦,君遲啊,你現在在哪裡呀?」
「伯母,對不起!」舒君遲五臟六腑都在翻滾,「我,我今天,不能去接藍裳了……」
「什麼?不能來了?君遲,你出什麼事了?」鍾母擔憂地問,「你不要嚇伯母呀,你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