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君遲讓藍裳為古玩店起個名字,她說,叫藍楓。
如果有一天,顧子楓經過這裡,看到藍楓,一定會進來看看的。嵇藍裳這樣想。
明天,是藍楓古玩店開張的日子。這些天,舒君遲說藍楓古玩店正在裝修,所以沒有帶藍裳過去看。
不知道開店是怎麼一回事……算了,還是早點睡吧!嵇藍裳關掉燈,走進臥室。
舒君遲見隔壁燈滅了,輕輕說了一句:晚安。
看到藍楓古玩店的時候,嵇藍裳失神了。眼眸中,隱隱有淚花閃動。她旁若無人地跑入店中,摸摸那紅色的木柱,冰涼的瓷器……她伸直雙臂,抬頭閉眼,用力呼吸,陶醉於幽幽木香之中。
這裡的一切,都好像她曾經生活的時代。聞著那木香,她仿若回到了宰相府……
「喜歡嗎?」舒君遲輕聲問。
嵇藍裳回過神來,臉上掠過一絲淒楚。無論如何相像,卻終究不是……
「伯母說,你迷戀古代的一切,所以我命人設計了這座仿古建築!」舒君遲道。
「謝謝!我很喜歡!」嵇藍裳打心眼裡感謝舒君遲。
突然,外面響起煙花爆竹的聲音。舒君遲說,「開張儀式很簡單,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實,舒君遲是故意把儀式弄簡單的,因為他知道,藍裳不喜歡見人,如果人多的話,她會慌亂。
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孩走入店中,朝舒君遲鞠了一個躬,「舒總好!」
舒君遲略略點了下頭,「這位就是藍楓古玩店的老闆鍾小晚,也叫藍裳。以後,你就負責協助鍾老闆一起打理店舖!」舒君遲轉而對嵇藍裳道,「她是我給你找的店員,叫做許寧,是剛畢業的大學生。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她做!」
藍裳點點頭,沖許寧友好一笑。
許寧回應她一個燦爛的笑容,「老闆,你好有氣質哦!以後,我可以叫你藍姐嗎?」
對於她這樣直白的讚美,嵇藍裳頗有些不適。不過,她還是沖許寧甜甜一笑,「可以!」
「藍姐真好,那我先去工作啦!舒總和藍姐繼續聊!」許寧調皮一笑,便到一旁找事情做了。舒君遲搖了搖頭,本來選中許寧,是看重她的學歷和單純,沒想到,剛畢業的大學生,果然不夠穩重。
舒君遲帶藍裳上樓。藍裳又是一陣驚喜,整個二樓都是她的休息間。古色古香,琴棋書畫,一應俱全。
「君遲,你是神仙轉世嗎,怎麼什麼都會變出來?」嵇藍裳優雅地坐到古琴前,撥弄起琴弦。這曲調,是舒君遲從來沒有聽過的,而藍裳,卻彈得尤為熟悉。琴聲,將藍裳帶回了古代,帶回了宰相府,也將舒君遲帶入一個美好的夢境。
舒君遲,二十四歲,高中學歷,前任南洋集團總裁舒慶的兒子。去年,舒慶患病去世,舒君遲以獨子身份繼承父業,成為新一任總裁……
荊銘坐在沙裡,手中拿著一份詳細的資料表。這份資料,是舒君遲二十四年大事記。
「南洋集團總裁,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吃老子剩下的飯嗎?」荊銘對方宇道。
方宇,名牌軍校畢業,從軍十年,退伍後,被僱傭為荊家私人保鏢。方宇各方面能力都很強,荊銘對他很佩服,因而平時有什麼事,都會找他。最重要的一點,方宇對他較為忠心,不會向他的父親荊季同打小報告。
方宇沒有回話,他習慣執行命令,很少表言論。
荊銘繼續道:「給我查一查,這個傢伙,現在在哪裡?」
「是!」方宇走後,荊銘將資料甩到一遍,摸摸臉蛋,依舊有些疼痛。舒君遲,你等著!
一個小時後,荊銘和溫瑞陽帶著十幾個保鏢開到了藍楓古玩店外。透過打開的車窗,荊銘盯著古玩店的大門。
半個小時後,舒君遲從店裡走出來。嵇藍裳衝他揮手之後,走回店中。荊銘對溫瑞陽道:「你帶人去教訓他,我還有事!」
「你不會真的看上那個妞了吧?」溫瑞陽問。
「少廢話,趕緊去!」荊銘厲聲道。
溫瑞陽帶著人手跟上舒君遲的車,荊銘則大搖大擺進入古玩店。
「歡迎光臨!您是藍楓古玩店的第一位顧客,可以享受全場七折優惠!」許寧見來了客人,興沖沖跑過來接待。
荊銘沒有理會她,逕直走到嵇藍裳面前,「你是這裡的老闆嗎?」
一看到他,嵇藍裳便拉下臉來,「這裡不歡迎你,請離開!」
「剛當上老闆,就學會擺架子了!」荊銘繞著嵇藍裳打轉,「是那個叫舒君遲的傢伙給你投的資吧?你們兩個關係都親密到這種地步了呀!」
帶著酸酸的醋意,荊銘冷嘲熱諷。
嵇藍裳也不太懂他的意思,斜了他一眼,便往樓上走。
「喂,顧客就是上帝,你就這樣對待上帝呀?」荊銘極其不快,跨到嵇藍裳前面,伸手攔住她。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嵇藍裳的胸部,嵇藍裳後退一大步,雙手護住自己的前胸,「男女授受不親,你難道不知道嗎?」
「男女授受不親,哈哈!」見嵇藍裳一副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的樣子,荊銘直想笑,「大姐,請搞清楚,現在是21世紀!」
「時代變了,禮儀還在!」嵇藍裳據理力爭。
「你是看古裝劇看多了,還是真去古代逛了一圈?」荊銘靠近嵇藍裳,壞壞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嵇藍裳盯著他,雙目含恨。
荊銘保持著壞壞的笑容,心裡卻涼的毛。她的眼神,讓他心疼。荊銘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親她,只是剛才,看到她微微凌亂的劉海時,他便控制不住想吻她。他不止想吻她,他還想佔有她。
下一秒,生了一件大大出乎荊銘意料的事情:嵇藍裳突然撇開目光,朝牆邊奔去,而後重重一撞……
荊銘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凝望著她。直到嵇藍裳捂著額頭,緩緩倒地的那一刻,荊銘才回過神來,猛然衝上去,抱起她,忍不住大罵道:「你幹什麼?不過是親了你一下而已,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荊銘眉頭緊皺,額頭直冒汗。這個女人,太讓他匪夷所思了!
許寧用力推開荊銘,「流氓!快滾開!」她原本以為嵇藍裳和荊銘認識,便沒有多加注意。沒想到,一晃神,便鬧到了這種地步。
「藍姐,你沒事吧?」許寧搖著嵇藍裳的肩。
「快叫救護車,笨蛋!」荊銘又一把推開許寧,重新抱起嵇藍裳。許寧雙手叉腰,「你放下她!」
荊銘面容凝重,「讓你叫救護車,聽到沒有?再多嘴,我就把整個店給砸了!」
許寧盯了荊銘數秒,卻終究被他的陣勢所嚇到。想想,還是救人要緊,便打了12o。
荊銘守在急診病房外,坐立難安。冷靜下來的他越想越不對,以前,小晚的性格絕對不是這樣的……
舒君遲急匆匆奔過來,看到荊銘,二話不說,便給了他一拳。
「有病呀你!」荊銘倒在椅子上,開口罵道。
舒君遲沒有說話,緊接著又要給荊銘一拳,被一旁的保安拉住。
醫生走出病房,舒君遲迎上去,「怎麼樣,她還好嗎?」
醫生道:「中度腦震盪,不是很嚴重!病人已經醒了,可以進去探望!」
舒君遲準備朝病房衝去,又轉身,走到荊銘面前,「你最好盡快從我眼前消失!以後,也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那怎麼可能,除非你眼睛瞎了!」荊銘沒好氣回道。聽說她沒有危險,他便放心了。
舒君遲冷峻一笑,「不要以為你是荊季同的兒子,我就拿你沒辦法!」舒君遲說完後,便走進病房,拉上房門。
荊銘小聲罵了幾句,走出醫院。
他打通了溫瑞陽的電話:「喂,瑞陽,你怎麼搞的?那個傢伙非但一點沒掛綵,還Tmd更囂張了!」
「人品太差,作戰失利!他的貼身保鏢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們的人都吃了大虧!他還準備送我們去警察局,聽說你父親的大名後,才放過我們的!」溫瑞陽如實回稟。
「靠!你們豈止是失利,簡直就是潰敗!」荊銘一氣之下掛掉電話,抬起手,準備摔手機。猶豫了下,還是把手機塞進褲兜裡。
「可憐的手機,看在你為本大爺鞠躬盡瘁的份上,就暫且讓你逃過此劫吧!」荊銘垂頭喪氣,攔住一輛出租車,開往藍洋酒吧。
醫院病房內。
看到嵇藍裳額頭上纏著的繃帶,舒君遲心頭緊緊的,「開業第一天就出現這樣的事……是我考慮不周,沒有安排保安……對不起……」
嵇藍裳眼神迷濛,自顧自地說:「難道時代變了,基本的道德禮儀也變了嗎?」
「沒有變!不要多想,是那小子做的太過分了!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先前,舒君遲已經從許寧口中瞭解到了事情的經過,雖然對荊銘的行為很氣憤,但對嵇藍裳的反應,他也不太能理解。想來,藍裳畢竟是特殊的,還是應該特殊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