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成群結隊地在枯死的樹枝上哇哇地叫著,看著今天又有哪個倒霉鬼會被地面裡爬出的怪手掐死。近些天來,這裡已經有不計其數的冒險者變成了它們的食物。那條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裂縫,一天比一天變得更長。雖然能感覺得到裡面傳出的恐怖氣息,但死掉的人類肉體卻變成了他們生存下去的養料。突然間一隻烏鴉的小黑眼睛快速轉動起來。
「哇哇!」它拍著雙翼高興地直跳舞。這也引起了其它同伴的注意。它們向著烏鴉的方向看去。也都興奮起來。
不遠處的村莊內,慢慢的走來了兩個人。兩人都是典型的黑髮黑眼黃皮膚,但跟在本地村民身後的人,卻穿著很奇怪的緊身軟布料套裝,披著一條大斗蓬。胸前帶著兩個紫色的紋章,一個火焰形,一個圓邊星芒形。再看他背在背後那柄斜著也快托到地上的重劍,明顯是亞自西方大陸的那些笨傢伙。只有他們才認為重的才是好的。
與烏鴉想法差不多的,還有帶路的村民夾克。他是村裡的流動商販,平時靠著到外地販一些小商品在村裡混些錢過日子。不過,最近他找到了一個好活。就是從東荒地帶外地來的冒險者們到傳說中的邪魔之殿。這真是個好活計,每次只要把這些人帶到村外會抓人的那條地縫,就可以得到足夠自己大手大腳花一個星斯的錢。而這一次,他遇到的是一個真正的闊佬。一出手就給了自己一個純金打的外國錢幣。雖然上面印的人像他是看不懂,但分辯金子純度的能力,可是他的看家本領。
「嘿嘿,雷公子,您看,前面那條閃光的裂縫,就是從邪魔之殿伸出來的了。您可小心,那裡閃藍光時,就會有觸手伸出來,有十幾米長。只要是活著的生物,都被被他纏死。」夾克裝做好心地提醒著,可雙手卻已經開始互相搓著。
被叫做雷公子的男子留著一頭不足一寸長的短髮,只有脖子與髮際相連處留了一條中指長的小辮子。三隻精美的藍色水晶耳環吊在了左耳上。右手上的三枚戒子也是價值不菲。實足一個富家仔,夾克實在不明白,他的家人怎麼會放心讓他一個人獨自出行。在這種亂世之中,他很明顯就是擺著讓人來搶的。但瞭解內情的人都會明白,他的一身打扮,是西方的高級武者的慣用裝。他的披風也是有著魔法增幅功能的上等貨。如果是在西方,光是看到他胸前的兩個紋章,就很少有人會打他的歪腦筋。
「很好,這個給你。」雷公子一打響指,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枚金幣。
在夾克的狂喜中,雷公子開始向自己的目的地進發了。不知道他的運氣是好是壞,他剛走到了那條裂縫的旁邊。那裡的閃光就從一閃一閃的變成持續地發亮。並且從中伸出了很多小臂粗細的樹籐狀物體。它們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向著這個雷公子爬來。
這個雷公子不但沒怕,臉上反而露出了一絲喜悅之色。
「小心!」在雷公子剛準備動手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嬌喝。
緊接著,一個閃著金光的大符號印了下來。一下把雷公子身前的籐條全都打得趴在了地上。籐條竟然會發出叫聲,一聲聲如管風琴發出的尖叫傳來。接著,所有的籐條都向後退去,迅速地縮回了地縫中。再接下來,連地縫中的光都消失了。
雷公子抬頭望去,來人竟然是一個全身火紅綢緞長袖衫的小姑娘。眉清目秀,讓人一看便心生憐愛。頭髮在腦袋兩邊盤成了兩個小圓形的骨朵。看到雷公子後,她嬌笑了一下,露出了上排的八顆鋯齒。她兩腳前後開立一肩長,踏在了一柄半巴掌寬一米多長的東方寶劍上。
「我是太虛派登天宮第四十一代弟子,我叫芯紅。這裡不是常人可以靠近的,你還是別來了。」芯紅降低了高度,御劍飛在離地不足兩米的地方對雷公子說著。
「美麗的小姐,我是來自西方的冒險者。請叫我雷奎。感謝您剛剛以降鬼符相助。我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才好呢?」雷奎站直了身子左手折於胸下,做著標準的西方禮道謝著。
「你認得降鬼符?」這下輪到芯紅吃驚了,她本以為一身西方打扮的小子還不被自己的一招咒法嚇到,沒想到自己卻被人認了出來。
「呵呵,說起來,我祖父與太虛還有些淵源。」雷奎開始攀起關係,他的眼睛卻已經出賣了他。
看到雷奎盯著自己的臉目不轉睛,芯紅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跳下飛劍,一揮手,劍自動收回了她背後的劍鞘中。一落到地上,就看得清楚多了。雷奎將近一米九的個兒頭,比芯紅足足高出了一頭多。芯紅抬著頭,有些責怪地問道:「你看什麼看?沒見過仙俠嗎?」。
「不,以我看來,姑娘的美貌足以把所有的劍仙比下去。」雷奎果然是油嘴滑舌,但這一套對女人來說卻十分的受用。
芯紅嬌笑起來,「呵呵,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好了,不跟你扯了。我要趕去另一處除妖呢。」。
雷奎一聽話卻來了興趣,急問道:「帶我一起去吧。我也是出來長見識的。我還沒見過真正的東方妖魔呢。」。
芯紅面露難色,是,我的飛劍站不下兩個人呀。」。
雷奎哈哈一笑,然後解下了自己背後那把豎直了有兩米高的大劍。他右臂單臂一輪,把大劍扔到了空中。接著,兩手迅速的結起印決,巨大的劍身竟然如剛剛芯紅的小劍一樣,停在了空中。雷奎再一縱身,已經踩在了飛劍之上。
「走吧芯紅女俠。我們一起去看看。」雷奎的話裡沒有一絲顯示自己力量的意思。
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芯紅是登天宮出來的。只一眼就認出了這人的手法正是登天宮的御劍術。而且那結印的速度,純熟度,都在自己之上。當慣了新弟子第一人的她怎麼能受得了這打擊。
「哼,你是哪個宮的?深藏不露。不過別以為會點小本事,就可以下山除妖了。」
雷奎明白了她的心思,連忙解釋道:「劍俠誤會了。我沒入過太虛。這是我爺爺傳給我爸爸,我爸爸又傳給我的。對於太虛的博大,我一直心存嚮往,我絕對沒有在你面前賣弄的意思。如果你不高興,我也可以用風系魔法飛行。」。
聽到雷奎的話,芯紅覺得自己又找回了些面子,於是驕傲地說道:「那是,想這整個大陸,誰不服我太虛一派。好吧,待會兒記得跟緊我。這次的妖魔可不好對付。」。
在芯紅的身後跟著飛行,雷奎搖了搖頭,無奈地笑了一笑。兩人飛走後,呆在原地不遠處一直被當木頭的夾克才回過神來。他一拔愣腦袋帶著笑自言自語著,「今天遇到神仙了,還一次遇到倆。嘿,我得回去跟大夥兒學學,這真是好事。」,說罷,晃著膀子高興地向村子裡跑了回去。
只一眨眼的功夫,芯紅就已經落地了。雷奎很不解地問著。按他的記憶,他們才剛剛升到了一百多米的高度,沒飛上五秒鐘,最多也就二里地。於是他不解地問道:「芯紅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芯紅卻一指前方的一個破舊祠堂,「到了,就是這。」。
「啊?這用走的也很快就到了,幹嘛要用飛劍?」雷奎摸著腦袋想不明白她的做法。
給了他一個白眼,芯紅不耐煩地解釋道:「我是劍俠,你讓我走著來?多沒面子?」。
雷奎吐了一下舌頭,向她點了點頭。
兩人一齊走到了禮堂的門前。發現在前面一併排竟然放著三塊旗桿石。如果是按古代風格建的,那樹一塊旗桿石就是代表有過功勞的家族了。可這裡居然有三塊,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得過太多的功勞?接著,他們繞過了石台來到了大門處。黑鐵金環的大門已經落上了一層灰,看來這裡不僅沒人來,更不太通風。正不中的一個大牌匾上的字還能看得出來,但也不太清楚了。
「司徒?」雷奎仔細辯認著讀了出來。
「本小姐認識字,你再多嘴就滾開。」芯紅又回身對著雷奎一陣不滿。
「好,我明白了。」雷奎不好意思起來,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十六七歲,脾氣卻不小,什麼都要管。
『砰』的一聲,大門被芯紅一腳踢開了。雷奎剛要阻止,她已經闖進了院內。而院內立即刮起了一陣旋風。這裡平日裡連門上的灰都吹不掉,怎麼院內卻會有風了?奇怪之下,雷奎趕忙跑到了芯紅身後。
「小心一點,我能感覺得到這裡的邪氣。」雷奎好心提醒著。
「哼,膽小鬼。沒聽過藝高人膽大嗎?」芯紅說話間,一抬手就放出了一個能將傷害反彈的玄武盾法。可見,她的修為真的已經十分的高深了。最少,在年輕弟子中是的。
正在雷奎想誇獎她時,祠堂的內廳大門自動打開了。『呼』的一陣風吹來,雷奎連忙捂起了鼻子。再張開手時,他的臉上已經帶起了一個黑色的特殊口罩。芯紅轉過身來看到他的打扮,指著他笑了起來,「呵呵,你還真是膽小鬼。這是些爛木頭的味兒,你當有毒呀」,剛說到這,她突然間感到一陣頭暈,皺了一下眉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