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邊關以西三百里,有一處叫麥肯支的小村莊。由於離皇城不太遠,所以常年來都沒有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只是打仗時,不斷上交的糧食,讓全村人著實受了一次餓。但近兩年來,隨著戰事的平息,這裡又成了無人問津的樂土。
村中只有兩百零七戶人家,村外卻種著近千畝麥田。到了秋季,麥田上一片金色。
要是往年裡,就應該有很多人揮舞著鐮刀收割莊稼了。但今年,麥肯支村中卻沒有幾個人出來幹活。
一場瘟疫襲來,全村病倒了一百多人。他們高燒不退,混身起紅點。病後的第七天左右,開始吃不下東西,反而嘔吐不止。
即使將病人隔離,也還是會有新的人被傳染上。至使大家都愁容滿面,整個村子被死亡的陰影所籠罩。直到一個黑髮少年的出現。
「年輕人,離開我們的村子。這裡已經被死神所詛咒,我們這裡的瘟疫正在肆虐,你快到別處去吧。」村口守望的一個老頭子,遠遠的對著大路上正向村中走來的年輕男子說著。
那年輕男子,一身的衣服破爛不堪,臉上都是灰。也不知道是被泥弄的還是怎麼著,頭髮竟然也是黑的。看著那個老人,他笑了,但聽到他的話,他又不笑了。
「大叔,能不能給我點吃的。我從月亮城邊走到這裡,已經五天沒吃過肉了。誰知道這路邊光長草,不長肉,媽-的。」。
滿口胡言亂語,最後還帶了個啷當,這人正是從萬丈崖一路走到了麥肯支的雷沙。當天被尤金的最後一擊打中後,雷沙的心臟停止了跳動。
可當尤金快速走遠後,雷沙的心臟處,一股神秘的力量透過他的皮膚進入了他的身體。藏在胸前的那本堅硬無比的《冰心聖典》突然間變得像巧克力一樣融化掉了。
黑色的液體全部滲進了雷沙的身體。一分鐘後,雷沙醒了。
『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聞著四處的焦糊味兒,雷沙從來沒感到空氣是這麼清新。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自己是受了傷。這時,他馬上施展巫術,可是,無論如何,他都調不到一點點的精神力。無奈之下,他只能用太虛的內功療傷法,一試之後,他傻了。就連丹田里的真力,也像是被封印了起來,怎麼探都沒有回應。這可怎麼辦?
就在這時,他的胸口處突然間發出一股冰涼的氣息,延著他身體中的脈絡向四周散去。只一瞬間,就佈滿了全身。
等到雷沙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雖然還是無法調動真氣和精神力,但是跑路是沒問題了。
剛跑到山下,前方就來了一大片火光。雷沙馬上躲到了一條溝中。一直等到肖恩他們又撤回皇城,他才走了出來。想向東走,回到自己的地盤,皇城卻突然間戒嚴了。那滿野都是的驃騎長,動不動出現的騎士隊,憑現在的功力,雷沙只能嚥了一下口水,轉向西行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組織,幾天來一直吃野草的雷沙兩眼裡已經飄出了肉的影子。
老人看著雷沙可憐的樣子,動了善心。
「好吧。跟我來吧,不過千萬不要接觸到掛白布的房子,裡面的人都是得了病的。會傳染的。」。
雷沙連點著頭,跟在老人身後進了村子。
到了老人的家中,雷沙像一個狗一樣蹲在老人身邊,看著他給自己煮著一大鍋的肉湯。
等到肉湯煮好後,雷沙急不可耐,大塊的吃了起來。吃完後,他一抹嘴,笑道:「老頭兒,我吃飽了。不過,你這肉湯有問題。我想你們這病呀,可能就是這肉湯裡的毒帶來的。」。
老人這時激動起來,他的手顫抖著:「你,你叫我什麼?老頭兒?你這個孩子,真是太沒禮貌了。等,等一下,你是說,你是個牧師嗎?」。
在聖達西納,治病的醫師一般都是各種神教中的牧師,所以,沒人叫醫生,都叫牧師。他們相信,只有神的使徒,才能掌握精湛的醫術,只有神的祝福才能讓人遠離疾病。
雷沙想了想,『為什麼我會知道這些呢?難道是胸口處的那股神秘力量?』。正在他想時,他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套完整的書籍。
雷沙脫口叫了出來:「冰心聖典?」,同時,他拉開了自己胸口的衣服。看到胸口的一片黑色,雷沙很是不爽。於是他將自己的破衣服脫了下來,沾了點已經沒了肉的湯,在身上擦了起來。擦到最後,還是有一小塊指甲大的兩邊尖的稜形黑跡印在胸口,擦也擦不去。
但雷沙意念一動,那裡果然流出一股冰涼的氣息來。於是他咧開嘴一笑,指著胸口對老人說道:伯(本來是想叫老頭兒的),我練成冰心聖典了。哈哈,好,為了報答你的肉湯,我就拿你們村的瘟疫練下手好了。」。
老人看著雷沙的傻態,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瘋子。
等到雷沙拉著老人到了第一家有白布的房子下,屋子裡走出了一個臉上圍著白布的婦女。
「卜卜村長,求求您,想想辦法吧。我的孩子,快不行了。」婦女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老人原來是這裡的村長,那辦起事來就更方便了。雷沙正在這麼想著,卻聽到卜卜村長說道:「唉,我們搞不清這裡是什麼病,如果去了別的村子,傳染給他們,那不是等於殺人嗎?我,我也沒有辦法。」。
雷沙立即猜到了,原來這個小村子裡沒有牧師。而村長又太善良,不敢派人去別處。嘿嘿,正合他意。
「我懂醫術,比牧師更厲害。不如讓我試試吧。」雷沙的語氣還是有些皮,從他死過之後,發現自己越來越想念做獸人的日子。
婦女一聽,馬上抱住了雷沙的大腿。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小亨利,只要您治好了他,要什麼我都答應您。」。
『砰』的一聲,雷沙一腳踢倒了那個婦女。
「免了,治好了我也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別再靠近我就好。噁心。」看著那個身材有些臃腫的婦女,雷沙拿著手中的衣服,把褲子上的鼻涕眼淚擦了一下。
走進屋內,雷沙開始治病。他先是看了看小孩的眼皮內側,然後又撬開了嘴,看了看舌頭。最後,他把小孩兒從被子裡抱了出來。
「呵呵,長毛了,不小了嘛。」小孩沒穿褲子,雷沙很流-氓的調笑著。
「老頭兒,把他扶住。那個大嬸,去打一桶水來。」雷沙吩咐著,自己開始運功。
他的腦中自動就有了那些治病的方法,像是本來就是自己的記憶一樣。這時,他開始有些明白了。原來這冰心聖典,是要有機遇才能學的,並不是一本書,而是一種類似封印的知識。
卜卜村長扶著小亨利,雷沙把亨利的衣服也脫了下去。然後在他的身上開始點按。接著又從腿開始拍打。等到婦女抬水進來時,雷沙已經把這孩子的身體拍了個遍。
「好了,你們強迫給他灌水,這一桶水都要喝了。不喝完不能停。開始吧。」雷沙下了命令後,開始在屋子裡轉起來。
找來找去,他發現了外面的大水缸,裡面的水已經用光了。
就在這時,一個光身子的男孩衝出了屋子。
『哇哇』,他跪趴在地上,開始不斷的吐著黑色的血水。一直吐了好大一灘,才停了下來。
屋子裡面追出來兩個人。村長提著水桶,婦女手裡拿著碗。沒想到他們還真實在。只聽那婦女說:「孩子,快,還有三碗就喝完了,快喝。為了你的生命,努力。」。
雷沙看到那半米高的桶已經見了底,心裡也是一寒。這些人也太實在了。
「好了,大嬸,剩下這些就不用了。只要把他灌吐就行。」。
那婦女看著雷沙問道:「那剛剛你不是說要喝光嗎?」。
雷沙後腦流下一滴汗,「呃,我算錯了他的胃口。他已經好了,給他弄些粥先潤一下胃腸吧。」。
聽了雷沙的話,村長和婦女向地上坐著的亨利看去。果然,他的面色已經開始轉好,雖然看起來很虛弱,但雙眼已經睜開了。
「神醫呀,您真是神醫。」婦女馬上行了個大禮。
村長也高興的拉著雷沙趕快到別家去治病。一直忙到了夜裡,終於將兩百零七戶人家走了個遍。所有還沒死的病人,也都被醫好了。
之後,雷沙讓村長把大家聚在了一起。
「大家注意了,你們家裡的水,都要扔掉。重新換水來喝。你們的毒就是從那水中來的。對了,老頭兒,你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雷沙發現了病源後,立即猜到是有人投毒。
村長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
「我們村小得很,離別處也很遠,基本上不怎麼跟外邊往來呀。哪裡會得罪人。」。
雷沙點了點頭,然後對大家說道:「好了,大家記住我的話。從現在開始,注意任何外來人和可疑的人物。要是有人動了你家的水缸,就踢得他屁股開花。然後再帶來見我。」。
村民們都被雷沙的演說給雷了,一個醫術高超的神醫,講起話來真是太有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