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在這裡。一老一少,兩個都是黑髮黑眼的。有一個說自己是獸人。」說話的聲音雷沙聽得出,是那個看守監獄的兵長。
接著,另一個嗡聲嗡氣的聲音卻讓他激動了起來。
「雷沙,雷沙在嗎?」
雷沙馬上跳了起來,抱住了大木欄杆大叫著:「路大叔,我在這。是我呀!」。
一個三米三十的大塊頭兒走了過來,藉著那一縷微光看到了雷沙的影子。光是影子,他就已經認了出來。
『卡』的一聲,小臂粗的鐵鏈被拉斷了。監獄的大門打開了。
「小沙,你受苦了。快來,跟大叔出去吧。我找了你好久了。」路達利的老牛眼在黑暗中放著綠光,一隻大手伸了進去,拉住了雷沙。
雷沙見了親人,才把這些天受的委屈爆發出來。一時間泣不成聲,跟著路達利走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大門,路達利也是激動得差點哭出來。看著雷沙已經瘦了一圈,老牛怎麼會不心疼。自己的知己已經慘死,留下的遺孤更是為了救自己一家人捨身犯險,可憐小小的一個孩子,還沒成年就已經要背負這麼多現實。
老牛一氣之下,轉身給了那個監獄長一個大嘴巴。
『啪』的一聲響,一個兩米多高的野犀人被打得轉了兩圈趴在了地上。
幾個獄卒連忙過去扶他,扶起來一看,監獄長的牙已經掉了幾顆,兩眼緊閉,暈倒了。
老牛憤罵:「有眼無珠,全國各地都貼著公告,說有黑髮人類帶到皇城,還他-媽-的抓到牢裡。今天算你便宜,如果我的小沙出了什麼事,我要你們全都死無全屍。」。
看著老牛喘著粗氣罵著,幾個獄卒屁都不敢放,打著哆嗦聽著。
雷沙這時想起了那個龍翔的煉金術士,從剛剛自己被拉出來,他好像就一直沒出過聲。雷沙擔心起來,畢竟這幾天都是這個人跟自己渡過的。而且,他還算是自己的師父。雖然人類沒什麼道義可講,但經過兩個大哥,木易和瘋道士,雷沙發現人類也有些好人。
「路大叔,裡面的人對我有恩,他真的是遙遠的東方的其它國家的人類。不像聖達西納和瓦爾法得爾,他是個好人。放了他吧。」雷沙抬頭仰視路達利,央求著。
路達利哼了一聲:「嘿!你們聽到沒。快放人。」。
獄卒裡有一個答話道:「可是,大人。我們還要用這個人類祭城牆呢。」。
路達利氣道:「你傻了嗎?沒聽到他是東方的人嗎?不是我們的敵對國家,你祭了城牆,以後要引來城牆的倒塌的。」。
獄卒還想多說,但看到路達利的眼睛,他連忙轉身進了牢房。過一會兒,那個道士也被帶了出來。
在路達利的帶領下,雷沙和唐三大搖大擺的走在了獸人的國土上。引來邊上無數人的注目。但即使是大隊的士兵前來,也沒人敢上來問為什麼。
路達利八成新的胸甲上,印著一個巴掌大的骷髏頭圖案。在獸人族中,這是戰士最高榮耀的象徵。它代表這個胸甲的主人,是一名狂戰士。也就是說,除了獸王,沒人有權力指使他做事。
一直到了皇城中,他們才住進了路達利特封的房子。成為了狂戰士的路達利,已經是一個軍團的軍團長。皇家比蒙騎士團裡,都是定向培養的,所以沒有多餘的比蒙巨獸給他騎乘。騎著一般的比蒙獸,他也很威風。
家中的傭人給雷沙準備好了一切,雷沙也馬上找來了紙筆開始憑記憶重寫《太虛煉物集》。他不是要急著趕唐三走,是因為唐三在這裡,實在太危險了。
終於,第二天,雷沙趕出了四百多頁的一本書。送著唐三出了毛多必的邊境。
唐三走了,他也算是沒了牽掛。接下來,就是實現他夢想的時候了。
路西法已經正式的加入了皇家軍團,在他爸爸的軍團下從一名小卒做起。他也要在戰場上靠自己的實力取得自己應有的地位。即使是雷沙回來了,他也只是回來住了一天,第二天就回到了軍中。
經過了路達利的解說,雷沙明白了為什麼自己會上皇榜到處招認。也明白了為什麼那個老猿人那麼狂傲。做為薩滿王,他有狂傲的資本。相反,自己當時倒是十分的不敬。
但雷沙見到了薩滿王施恩後,卻沒有跟隨他一起修行。
「我想靠我自己的實力。」雷沙那張小臉板得跟石牆一樣死。
施恩看過雷沙施展初級的幾個巫術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嗯,也好。本來我還擔心你不能自己領會。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的精神力超人,領悟能力又這麼好。我不該限制你的發展。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接著,雷沙做出了這一生中最不明智的決定。
「我爸爸說過,我是野豬族的親子。我要回到野豬族駐地去。」雷沙的請求,得到了施恩的批准。但到了獸王托才處,他們又得到了另一個消息。
「什麼?野豬族駐地?你是哪個野豬族的?野豬族的大部落有兩個。而他們都是天生的戰士,所以都住在離戰場很近的地方。很不幸的告訴你,其中一個部落,已經被打散了。現在剩下的族人都流落在毛多必的其它城鎮中。而另一個,也被打退,現在搬到了內入以西的維亞河畔,在那裡重建著家園。」托才很驚訝的說著。
雷沙聽後,回道:「我姓雷,我爸爸也姓雷。我既然是豬王的直親,應試是豬王也姓雷才對。」。
聽了雷沙的話,托才的濃眉皺了一下:「嗯,雷家。也就是戰敗重建的巨齒部落。那你一定是雷鳴金的孫子。不過,巨齒部落是全毛多必最不好惹的部落。他們的性格都比較狂傲,用句不好聽的話說來,就是都是我怕你去了會受不了。不如在內入吧。一樣可以發展。」。
「都比較無賴是吧?原來馬金長鎮的人也都這麼說我爸爸的。我體內流著巨齒部落的血,一定可以跟他們相融的。讓我回去吧。」他說出了托才沒說出口的話來。
托才見他意已決,也不再攔他:「本王讓人護送你過去。並給你特殊榮譽,追任你父為蠻戰士級隊長,以貴族烈士待遇給你。如果遇到困難,就回內入來。」,看在施恩的面子上,托才做足了功夫。
雷沙道了謝後,又在施恩的家裡住了一夜。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最終雖然雙方都依依不捨,但孩子大了總要單飛。雷沙在路家人和施恩以及獸王托才的目送下,坐三趾牛車向自己的目的地駛去了。
車子白天行駛,日落安營。一直快駛了四天,終於見到了遠處的炊煙。看著路邊新立起的大路牌,他們知道,巨齒部落不遠了。
在前後左右近十個高級將領人物的護送下,雷沙安全的抵達了巨齒部落的族長大帳。這裡的人都住著簡陋的帳棚,因為重建工作還沒有做好,為了不被野獸侵擾,他們都在建著護城的高牆,所以房屋就暫時將就了。
族長是一個一米九十的老野豬人。看上去有五十歲左右。聽了特使的介紹,他樂得老臉開了花:「哈哈哈,真的?我的孫子回來了?」。
「是的,不過您的兒子雷奧皇,已經為國捐軀了。他的英勇得到了獸王的嘉獎,現在他的稱號是貴族烈士,戰力等級是蠻戰士。請您節哀。」特使接著說出了壞消息。
雷鳴金的表情頓了一下,接著他大聲罵道:「死了好!這個王八蛋,當年讓他聽我的,就是不聽。現在自己死在了外面,也免得我心煩。我孫子呢?」。
一直到見到雷沙之前,雷鳴金的情緒都算是不錯。可見到了雷沙之後,他的臉立即變了。拉得有原來的一倍長:「這,這他-媽是個人類,你們當我老糊塗了。」。
正在雷鳴金要發飆時,雷沙喊道:「爺爺,我是個真正的野豬族人。你可以找巫師來做獸靈對聽。我是雷奧皇的親兒子,只是長得有些不像。」。
雷鳴金老臉一沉。
特使解釋道:「這點族長可以放心。有薩滿王施恩大師親自證明,他的確是野豬族人,血統純正。而當年在馬金長鎮,薩滿王也親自見過他,還有狂戰士路達利大人可以證明,他的確是雷奧皇親生的。」。
雷鳴金敗後忙於重建,一直不知道這些事,他怒罵道:「你們放屁,薩滿王,從我生下來,就只知道一個薩滿王,已經消失幾十年了。狂戰士一共一百零八位,全國家譽戶曉,哪來的路達利這麼個人?哪有兒子這麼不像老爸的?」。
特使被頂得沒話說,要不是他們拿著獸王手御,估計已經被當成是假的殺了。
雷沙卻改了語氣:「你個老糊塗,不是薩滿王回來,你以為戰爭為什麼停了?憑你也只能被打得退到河邊重建部落。牛頭巨人為什麼被圍殺?因為他們是天生的狂戰士,突然間戰爭禍及,多出一個牛頭巨人狂戰士有什麼奇怪的?還有,你跟你爸長得也不像,我現在懷疑我認錯人了。你不是雷奧皇的爸爸,不是我爺爺!」。
雷沙的一頓臭罵,卻罵醒了雷鳴金。他越看雷沙越有些順眼,最後接過聖旨,仔細看了兩遍。高興的送走了特使。
雷沙就這樣被雷鳴金認了親,他也終於得償所願,回到了雷家的祖宗跟前。
日子一長,族裡人就都知道了雷沙這麼個小雜種。跟在馬金長一樣,人人都賣族長個面子,但人人都瞧不起雷沙。
雷沙卻覺得很幸福,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馬金長鎮時的生活。只是沒有了爸爸媽媽,多出了一個爺爺。
可是,獸人就真的不像人類一樣會算計人嗎?答案是肯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