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撓了撓後腦勺,說道:「那有啥,不過就是每天搞體能而已……」
「班副,你們搞體能搞得猛不猛?一天幾趟五公里?」大個子李大顯率先發問道。
「對了班副,你不知道吧,咱們換槍了,用95!那可叫一個輕啊,上面還一把兒,可以提著跑,牛逼得很啊,我現在射擊忒牛逼了,不信上靶場讓你瞧瞧——」功夫茶汪碩說道。
「你牛逼個什麼勁啊,人家許小龍在全師拿了個四百米障礙第一名呢!是不是啊小龍!」衰哥劉浪訕笑著說道:「班副啊,咱們七班就我沒怎麼進步了,盼望著您回來指點指點,教訓教訓……」
土匪江飆遞過來一支煙,看著我,慢慢地紅了臉,說道:「班副,抽煙……我訓練還行,全師考核五公里越野,我是第五名……班長批准我可以抽了……」
「好,好!都不錯!」我笑著接過江飆遞過來的煙,湊上江飆遞過來的火,抽一口,頓時就嗆住了,拚命地咳嗽了起來。
「得!方大山!帥克那條煙歸我了!」四海笑著指著我說道:「看吧,我說了吧,帥克肯定戒了煙了,什麼**集訓,還不就是當個新兵蛋子整,這不,你瞧瞧——是吧,一看就知道老長時間沒抽煙了!是不是啊帥克?」
我狂點頭,道:「還是四海眼光毒,你狠,咳咳!」
「沒門!」方大山笑著說道:「你小子沒門!」
頓了一頓,方大山笑著說道:「帥克,我說你回來也不虧,給你說個事情吧,我保準你興奮!」
「什麼?」我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方大山,一臉的徵詢,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好像讓我興奮的事情是越來越少了,因此,我比較期待。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方大山神秘兮兮地看了我一眼,說道:「行,這事今天早上在師大禮堂開的會,晚上連裡軍人大會就會傳達會議精神,乾脆現在我就提前整個小型的,簡短的班務會,把這事先給大家傳達下吧!」
「方大山啊方大山,一段時間不見你這個鳥兵,你還居然學會了賣關子……」我苦笑著說道:「大哥,別吊胃口了啊!」
「呵呵,是這樣的,難道你不知道最近台海態勢很嚴峻?」方大山笑瞇瞇地對我發問。
我老老實實地搖頭,在獸營,我可是沒準時收看過新聞聯播,報紙都沒一張。
「嗯,不是一般的嚴峻!」四海點頭,然後疑惑地問:「是不是部隊有行動?」
方大山笑了,豎起大拇指,說道:「嘿,四海一猜就中!咱們部隊明天晚上就拉到!參加大演習!代號997!」
「真的?」我騰身跳了起來,扔掉煙頭,笑呵呵地問道:「真的?哈哈!」
「*,還老同志,一聽就激動!」四海鄙夷我道。
「哈哈,老子手氣太好了,真他媽的太好了!」我仰頭長笑道。
「我操!」遠遠地走過來一個軍官,嚷嚷道:「那個是誰啊?他媽的,是不是帥克啊?一回來就聽到你鬼喊鬼叫的,龜兒子!」
我定睛一看,原來是排長孔力,七班人馬趕緊一個一個地從地面上站了起來。
「排長……」我一瞥,頓時咧開嘴笑了:「嘿,排長,一毛一變成了一毛二了啊,恭喜恭喜!」
「龜兒子,老子看看你進步了沒有?」孔力幾步奔向我,一把握住我的手,用力的摸著,半響,他才鬆了手,長長的吁了口氣,說道:「嗯,不錯,你進步了!」
孔力把我的手攤開,說:「屌兵們,過來看看,這就叫兵繭!」
孔力湊上我的耳朵,小聲地問:「現在讓你單挑張蒙,你搞不搞得贏?」
我笑了,很謙虛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孔力看著我,笑了,說道:「嗯,成熟了啊屌毛!」
我笑了,用力的點頭。
連長杜山一聲暴喝:「五連,學習室集合,開會!」
這一下,我笑得更加燦爛了。
997演習如期舉行。
這是一次渡海登陸三軍協同大演習。
我第一次聽說這個演習地名的時候還一愣一愣的,甚至以為我聽到了家鄉某一種可以吃的食物,那種味道並不怎麼辣,甚至還有些甜的食物,不過,這個地方盛產一樣東西,那就是刀具,我也這麼認為,這個地方適合磨礪刀鋒。
我並不是不願意說出這個地名,而是意識有些模糊,自打從獸營回來,我就發現我的頭總是不由自主的劇烈疼痛,有時候腦海中甚至像一顆煙霧彈突然爆炸了一般,一些記憶驀然就面目模糊起來,我想,這次演習目的是為了威懾海峽對岸的某些神智有些不清白的鳥人。而我自己,也變成了一個神智有些不清白的鳥兵了。
並不是我的體能有問題,也不是我的技戰術水平有問題,事實上,這些簡單的登陸戰術動作雖然有些生疏,有些班排連戰術還不熟悉,不過經過幾次磨合我馬上就掌握了要領,並且馬上做得超乎標準——連長杜山甚至對我提出了表揚,說:「老同志就是老同志,帥克很不錯,是個好兵!」
這就說明,我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除了那一天我們五連集體在駐地洗海水浴,當時我把衣服一脫,整個海灘就鴉雀無聲,我轉過身,就看到了兄弟們詫異到下巴都要掉下來的表情。
是的,我的身體上有很多傷痕,照某一個女衛生員的話來說,我是一個瘢痕體質的人,只要受過傷,身體上就會留下一個難以消磨的印痕,因此,我的身上傷痕纍纍,很是讓人觸目心驚,半天,四海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撿起我的衣服說:「黑社會老大,你還是穿上衣服吧!」
我知道,我又想起了某一個女衛生員,噢,應該是一個准學員,某個醫科大學的紅牌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