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凶猛 正文 第十二章 獸營
    第十二章獸營

    引文: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我的心,越來越堅硬!

    我最後的記憶是:我登上了傳說中的黑鷹直升機,然後,我登上了一台嶄新的東風,再然後,我被一個背著紅十字藥箱的衛生員注射了一支針劑,最後,我的眼睛上就被蒙上了一條黑布條,不省人事的到達了這裡。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同行的一百多條兵全部躺在一片泥濘地裡,正當我准備去觀察下周圍環境的時候,一股水柱擊中了我,我抬頭一看,只見四五個戴著寬邊帽的屌兵正拿著水龍頭朝我們射擊。

    水柱終於平息了,一個聲音彪哄哄地響起:“列隊!十秒,沒有站起來的滾**蛋!”

    我趕緊在這片泥濘地中爬起來站好,不料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聽著狗日的這個聲音在那裡呆板地計算:“五、四、三……”我趕緊又爬了起來,還好,終於站定,勉強保持了一個立正站好的姿勢。

    “很好,抗藥性測試都過關,都站起來了!”

    循聲看去,我就看到了一個頭戴寬邊帽,眼罩蛤蟆鏡,嘴裡叼著一根大雪茄,頗有幾分巴頓的調調的鳥兵站在泥坑旁邊,彪哄哄的說道。

    讓我驚異的是,這鳥兵竟然沒有佩戴軍銜,旁邊的那幾位亦是如此。

    “歡迎各位光臨中國人民解放軍叉叉訓練基地,在這個偉大的叉叉基地當中,我將陪伴各位渡過一段非常難忘的時光,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瘋子,你們的首席戰術教官,當然,如果你們直接叫我瘋子,那麼我會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發瘋,所以最好你們還是叫我長官!”自詡為瘋子的鳥兵抬起一只套著戰術手套的手,推了推墨鏡,頓了一頓,說道:“接下來,你們有兩條路可以走,第一,爬出泥坑,承認你是一個軍人,然後坐上來的時候的汽車拍拍屁股走人,那車還沒熄火;第二,爬出泥坑,承認你是一只畜生,在我身後的這些協議上簽上你的大名,然後你就可以加入這樣一個畜生的夏令營,簡稱他媽的獸營——放棄加入獸營的,給你們三秒鍾,出列!”

    隊列當中沒有人動,我想,我原本就是一只畜生,媽媽的鱉,我是一只女兵不喜歡你了他媽的還要去霸蠻的畜生,這樣的地方,很適合我。

    瘋子長官再度發話:“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我提示一下,在這份協議書上面,清楚地用人民幣標注了你們身體的各個部分的價錢,比如說一條腿是多少錢,一只手是多少錢,當然,一條命是多少錢也標明了,我軍的軍費開支歷來很低,所以你們也別指望能賣個好價錢,想到這裡來鍍鍍金度度假的老少爺們趕快走人,再給你們五秒鍾,放棄的出列!”

    五秒倒數之後,瘋子喝令道:“給你們三十秒,爬上來,列隊,簽名!”

    我早就等著這句話了,瞄准了一低矮處就往上拱,拱上泥坑一看,我操,敢情剛剛咱們就是一車拖到這裡然後放下車尾擋板一個一個往泥坑裡扔的啊,這東風的車轍還在呢。

    容不得我多想,趕緊站好隊列,這一眼瞅瞅那瘋子教官就差點昏了,剛剛開始在泥坑下看的時候,這鳥兵貌似還高大威武,英明神武,這一爬上來一看,但見這鳥兵也就一米六一六二的樣子,還瘦不拉嘰的,倘若是扒了他身上的這身馬甲換上校服,典型的就是一學生。

    另一個寬邊帽拿著一摞A4打印紙走了過來,彪哄哄地說:“簽字,五秒一個,包括把筆遞給下一個!”

    輪到我的時候,我一邊簽一邊發愣,一份協議大概三張紙,怎麼我就只看到了最後一頁的甲方乙方的簽字欄呢?狗日的,被誰拐賣了都不知道啊!

    不一會兒,我們都簽完字了,瘋子看著那一摞A4打印紙,背著手獰笑了起來,說道:“都簽完了?很好,很傻逼,一群傻逼,豬,都是豬玀!”

    頓了一頓,瘋子看著我們大喝道:“豬玀們,從現在開始,你們將手不停,腳不停,嘴不停的進行15天的適應性訓練,所有不適應訓練的人都他媽的滾**蛋,我們將依據你們各自的表現來判定,清楚了沒有?”

    “清楚!”

    “沒吃飯嗎?”

    “清楚!!!”

    “還是沒有!”瘋子做側耳傾聽狀,遺憾的搖頭,說道:“有鑒於此,我決定還是先給你們吃飯!注意!順我手指方向五百米就是食堂,那裡有很多鋒利的刀具,在食堂後一百米,那裡有四頭你們的同類,大豬玀,殺了那四頭豬!把所有的下水和內髒給我把身後的這個鐵絲全部鋪滿,然後能吃多少豬肉就吃多少,不吃就拉**倒,清楚了沒有?”

    “清楚!”

    “十分鍾之後,我希望能看到你們這幫畜生愉快的進餐!”瘋子邪惡的一笑,吼道:“第一個任務,開始!”

    ……

    我第一個沖進食堂,在白色瓷磚鋪就的灶台之下一眼就看到了那滿滿一大菜籃子的刀,我趕緊挑了一把最長的握在手上,小馬哥和小鯊緊隨我身後,也分別抓起了一把刀,二話不說,我就腳一蹬,踩在食堂窗戶的窗台上跳了出去,猛往食堂後面的豬欄跑,小馬哥突然在後面喊我道:“帥克,你他媽的會殺豬嗎?”

    我邊跑邊吼道:“我看老八殺過!”

    小鯊高呼道:“他媽的,我跟你混定了!”

    豬欄很臭,臭得要死,但是並不髒,紅磚頭砌成的圍欄似乎經常用水沖洗,油光發亮的,小馬哥不知道怎麼就拱到我前面了,可能是把紅磚頭的圍欄當成了矮牆,徑直就飛了過去,等我和小鯊趕到的時候已經摔在豬欄裡了,一道清晰的足跡顯示了他的去向。

    一頭身材不錯的豬正在豬欄裡哼哼直叫喚,張皇失措地撒開小豬蹄四處奔跑,小鯊跳上紅磚頭矮牆,高喊道:“就殺這頭,這頭比較小,後面的別跟老子搶!”

    我定睛一看,好家伙,這一欄子豬裡面也就這頭豬的個頭最小,左右兩邊的那豬肥得都他媽的快站不起來了,於是趕緊吆喝:“小馬哥,抓住它,咱們仨人宰了它就跑!”

    小馬哥應了一聲,揉揉屁股爬起來就追豬,我趕緊也跳進去協助小馬哥,小鯊趕忙跳下來開了豬欄的鐵門,沖我們喊:“先他媽的給上一刀再拖出去搞!”

    我趕忙回憶那天在炊事班看到老八殺豬的那凌厲的一刀,二話不說跳上豬背,雙腿一夾,快速喊道:“小馬哥,摁住豬腦袋,先把它放倒!”

    豬奮力的叫喊著,在我的腿間掙扎著,小鯊騰的一聲就沖了進來,一腳踩住小馬哥摁住的豬腦袋,手中一刀就照豬肚子刺了過去,一邊刺,一邊罵罵咧咧道:“你叫,叫個毛,早晚都躲不過那一刀!”

    那些溫潤的豬血濺湧到我的腿上,我的手上,我突然感覺到很惡心,想吐,看著小鯊猛力的用尖銳的刀子刺豬,我發現,小鯊已經先於我而進入了角色,感受著豬奮力的掙扎,高亢的哀號,我覺得,不能讓它再受折磨了,或許,快點讓它死亡,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鯊踩住豬頭,小馬哥踩住豬腰,我踩住豬後腿不讓它蹬,我們一二三一二三的一頓亂刺,那些豬血飛濺到我們的臉上,我們都沒有時間去擦拭,不一會兒,豬就不動了,我想,我他媽的原本就是一個畜生,當持刀的手感覺到阻力的時候,我還甚至用刀攪了一攪再繼續往裡捅。

    “抬上抬上,往鐵絲那裡跑,開腸破肚去!”小馬哥撈起豬後腿,說道:“帥克,抬前腿!小鯊開路!”

    “都他媽的給老子讓開,裡面還有豬,自己殺去!”小鯊惡狠狠地晃著手中的刀,對著圍住豬欄的兵們惡狠狠地說道:“都他媽讓開!”

    這頭豬大概在一百來斤的樣子,我和小馬哥抬著豬就飛快地往泥坑那裡跑,小鯊則斷後,惡狠狠地揮舞著手中的刀叫嚷道:“他媽的,別跟著,信不信老子砍你一刀?”

    我一邊跑,一邊覺得這死去了的豬的眼睛仍然在看著我,我覺得在獸營的第一天,我都快要瘋了,我居然揚起了手中的刀,一刀朝豬頭劈了過去,罵道:“老子叫你看,叫你看我!叫你看!”

    小馬哥則邊跑邊吼道:“砍,用力砍,他媽的,它在看我!”

    等到我,小馬哥,小鯊跑到泥坑前方的鐵絲的時候,我們三個都已經累的喘不過氣了,我喃喃地說道:“我操,都瘋了,都瘋了!”

    小馬哥和小鯊齊心協力將豬翻倒,露出一個刀孔累累的豬肚子,小鯊抬手擦了臉上的血一把,說道:“瘋了,瘋了,開膛手傑克現身了!”

    當小鯊把刀子刺入豬肚子時,我再也忍不住地吐了,我佝僂著身子,使勁的佝僂著身子說道:“你們殺,我吐,我受不了……”

    小馬哥頭也不抬的,一手一手將豬的內髒往外掏,直接扔進了鐵絲當中,說道:“老子也受不了,真他媽的瘋了,瘋狂了!”

    “瘋了,你們都瘋了,我們都瘋了……”我的胃部劇烈的痙攣起來,這時候,一股水柱朝我沖了過來,抬頭一看,正是瘋子站在那裡獰笑。

    瘋子沖我嚷嚷道:“我操,先吐會,呆會多吃點……”

    “我操……”我無力地朝他吼道。

    瘋子捏著一根水管朝我走過來,笑瞇瞇地用水管無情地沖擊著我,說道:“嗯,你覺得你身上很髒是嗎?我給你洗一洗好了,殺頭豬而已,反應怎麼這麼大呢?噢,等等,我還差點忘了,很好,你們是第一個完成任務的,你的編號就是他媽的從一到三,哈哈!”

    在瘋子你你你的指點之下,小馬哥是1號,小鯊是2號,而正在嘔吐的我,是3號,我覺得,這個編號還行,如果是4號那我就不喜歡了,死啊死的,不吉利,夠嗆。

    正在奮力嘔吐,猛然間我就聽到一陣喧嘩,吐了一口口水,抬頭一看,更震撼的場面出現在我的面前,三頭大肥豬,有的身上還插著刀,奮力的在這個訓練場上奪路而逃,後面是齊刷刷地一幫子揮舞著各式各樣的刀具的鳥兵們,我呻吟道:“瘋了,都瘋了!”

    瘋子哈哈大笑,竟再也不理會我,扔下水管子就往那邊走,高呼道:“豬玀們!你們他媽的怎麼連頭豬都宰不了,我操!”

    ……

    小馬哥憐憫地看著我,遞過來一小塊切成條狀的豬肉,說道:“吃吧,我現在才知道肖飛說的那話的意思了,能吃就多吃點……”

    小鯊虛脫般的坐在地上,叉起一塊豬肉往嘴巴裡送,有氣無力地說道:“吃吧帥克,這日子,他媽的還不知道吃了上頓有沒有下頓呢!權當就是野外生存好了,還沒有這麼細嫩的豬肉吃,話說比那稀溜的蚌殼肉要好吃多了……”

    我干嘔了兩下,閉上眼睛,咬住了小馬哥遞過來的豬肉條,強忍著惡心,排斥著所有味覺,用力的咀嚼著。

    我不想是一只如同豬玀般活著的畜生,我想我應當是一只如同豹子般活著的野獸,一只為了生存而戰斗的野獸。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剛剛吃完了生豬肉,就要挨打,瘋子,還有幾個教官,趾高氣揚地拿著幾根木棍走到隊列面前,下達了立正的口令之後,就開始一個一個的打,前胸十棍,後背十棍,瘋子說,這是殺威棒,不樂意的滾。

    終於有個兵忍不住了,他吃得比較多,以至於把吃進去的豬肉都吐了出來,然後他憤怒的嚷嚷道:“瘋子,你是一個瘋子!”

    瘋子邪惡的大笑,說:“哈哈!我就是瘋子!這裡只歡迎瘋子!”

    然後這個兵就滾蛋了,很決然地要求走人,瘋子點了點頭,詢問還有沒有人要離開,隊列當中又出來了兩個,他們的理由很充分,中國人民解放軍條令條例規定,不許體罰戰士。

    瘋子也放走了他們,幾個教官在那裡笑得一塌糊塗,我就知道,所謂條令條例,在這個他媽的獸營當中,或許,可以無視。

    當木棍打上我的前胸後背時,我竭力的提氣,抗拒著外力的猛擊,我想我還是能撐住的。

    我甚至覺得,有一個叫做王小波的人,他仿佛說得很對,他仿佛說過大意如下的話:所有的人,都有成為一個,或者一個M的潛質。

    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我要我的心,越來越堅硬!

    槍是81-1,子彈是實彈,瘋子要求我們說:“豬玀們,發給你們槍,就是要你們記住,槍就是你們的**,時時刻刻要吊在你們的身上!發給你們子彈,就是要你們記住,子彈能給你們帶來食物,當有一只山羊或是兔子奇跡般地出現在你的視線裡,別他媽的猶豫,推子彈上膛,干掉它!然後吃了它!”

    我們換了衣服,換上了新發的綠色迷彩服,起因是在訓練第一天,小鯊和他那幾個海軍兄弟們開始穿得挺正式的,都還是一套海軍服,中國人民解放軍海軍幾個大字沿腦門兒一溜,還跟唐僧一樣掛兩飄帶,據說那是在艦上觀測風向的,除此之外,肥大的藍褲子也在隊列中特別顯眼,瘋子笑著說,海軍三大怪,帽子要歪戴,衣服像麻袋,被子反著蓋——雜牌軍,都他媽的脫!都他媽的換!

    後來我問小鯊,這海軍第三怪是被子反著蓋是什麼意思,小鯊鄙夷地看著我說道,你丫沒跑過馬嗎?上艦哪有不跑馬的,反著蓋,髒了沒關系,炮痕看不到!

    我,小馬哥,小鯊,自從相互暴露了人性最丑惡的一面,也就是一起殺豬的那一次之後,就很默契的綁在了一起,干什麼都在一起,干什麼都很有默契,當然,這也跟咱們第一次完成了殺豬任務後獲得的編號有關系,一二三,連號。

    值得一提的是,我終於知道了小鯊的名字,終於知道了他為什麼不怎麼樂意提他自己的名字,原來他就姓沙,大名沙茂,當然,他不是傻帽,這廝賊精賊精的。

    接下來,我們慢慢地熟悉了這個中國人民解放軍偉大的叉叉基地的訓練場,當然,只是訓練場而已,這個基地還有很多地方我們根本都沒有機會進去,更別說知道裡面到底還有什麼**玩意了,不過,在訓練場這裡,一共有二十七個障礙物,除了一些我熟悉的障礙物之外,還有一些小時候很熟悉的玩意,比如說小時候在馬戲團看到的老虎鑽的鐵圈,鐵圈上也有捆綁著的布條,往往是瘋子幾瓢汽油一澆,煙頭一彈,我們就得在濃煙滾滾及火焰熊熊的鐵圈裡沖跨過去;再比如說馬戲團玩平衡的走鋼絲,我們雖然走的不是鋼絲,是一道窄窄的木板,但是那玩意高達10米,一走還一晃悠,往往是瘋子一聲口哨,然後這旁邊的木桿上的高頻喇叭就在耳朵旁邊尖叫,又是打槍又是**,逼著你往前拱,早點沖過去完事。

    除此之外,還有高高的攀巖牆,蚊蠅飛繞的鐵絲,鐵絲那裡扔著咱們宰殺的動物內髒,瘋子還帶著其他教官很惡心的傾倒他們的潲水桶,以至於每次通過那血淋淋臭哄哄的鐵絲就如同一場噩夢——當然,這都是固定的障礙物,沒有固定的噩夢還包括一趟一趟的搬運沉重的彈藥箱,搬運五趟之後還得舉起來五十次;在一人高的一根木棍上把車的外輪胎一個一個的套,套上五個之後再一個一個的拿下來,滾倒另一根木棍那裡再套上——瘋子說,這是玩玩小游戲,重溫一下童年那滾鐵環的美好回憶而已。

    本來我就已經徹底的迷失了對時間日期的概念,瘋子敲打了我們,他說:嗯,主要因為今天是六一兒童節,我祝大家六一快樂!

    偉大的叉叉基地唯一我們沒有熟悉的地方恐怕就是宿捨了,已經兩天了,好像我們就在裡面睡過一次,不超過五個小時。

    瘋子說,15天的適應性訓練,如果誰中斷了訓練8小時,那麼就自己滾蛋。

    來自空降兵部隊的空降兵高克,榮幸的第一個因故昏迷了一個多小時,當時他從繩梯上彪哄哄的顯擺他是個空降兵,為了追求速度一縱身就徑直跳了下來,可惜的是,他從晃悠的繩梯上采用了正確的跳傘姿勢往下跳,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只見狗日的離開繩梯那一刻動作就已經完全變形,砰的一聲就摔到了地面。

    當時瘋子就彪哄哄地開了一台類似於沙灘車的車子拱了過來,我堅信那是一台程小鐸之類的醫護人員使用的特種車輛,因為車屁股上面印著一個大大的白底紅字的十字,四個輪子,前面兩個小,後面兩個大。

    我認為,瘋子是早有預謀的,仿佛他已經等待有人昏迷很長的時間了,而他等著開出來這台類似於沙灘車的醫療車也已經很長時間了,當時瘋子的樣子令人發指,他興奮的跨立在車上,高興地大喊道:“我是獸醫!獸醫來了!”

    然後他彪哄哄地看著我們這些鳥兵說道:“看醫生他媽的很貴的,你們這幫豬玀看獸醫當然也是有條件的,想要老子出手救治17號這個鳥兵,來三個人,攀爬繩梯三十次!我數一二三……”

    我,小馬哥,還有小鯊,站了出來,原因無他,這鳥兵一直黏著我們,從在軍區報到的那天開始,我認為,相當大的原因是因為程小鐸——當然,我們決計不承認是瘋子喊到了我們的編號一二三而條件反射的原因!

    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是想起程小鐸,也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想起程小鐸,我就出離的有勁,干什麼都有勁,雖然我們之間貌似已經沒有了叫**的那種玩意。

    悲喜交集的是,高克這鳥兵沒等到我們三個人攀爬了三十次繩梯就自個兒醒了,一方面,我們懊惱無比,感覺到我們的工作白做了,一方面,我們欣喜無比,還好這鳥兵醒了,要不然我們仨人夠嗆!

    高克這鳥兵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操,這美軍飛行手冊說得可真他媽的對啊,著陸角度越大,幸存的幾率越小啊!

    瘋子吹著口哨自個兒就閃了,盡管我們沒有說,高克還是知道了我們仨人為他攀爬繩梯三十次的偉大的人道主義行為,他感動了,於是,他以一個極其無恥的表現贏得了我,小馬哥,還有小鯊的信任,加入了我們這個小集體,他這個無恥的表現是,自告奮勇的跨跳火圈三十次——我們獵殺了到了幾只山羊,狗日的就背著切成幾條薄薄的羊肉條嗷嗷直叫的跨跳了火圈三十次,還他媽的學著新疆兄弟嘰裡咕嚕的喊號子,連瘋子都頻頻搖頭,說他媽的17號是他這一次見過的最無恥的兵。

    17號高克給我們三個人分享了他的烤羊肉片兒,他的臉上黑乎乎的,但是我們仨人一致認為,這屌毛有一顆金子般的心靈,再多的煙塵都遮掩不住——高克很聰明,馬上就謙虛,因為他害怕咱們會唆使他再來一次。

    我戒煙了,第一是因為我一進宿捨就沒時間去找自己的背囊,我要多一秒鍾的時間睡覺都是很奢侈的,嘴巴的享受就退而其次了,當然,或許我產生了幻覺,我還在以為我的背囊沒有被瘋子他們上收了;第二,是因為連吃飯喝水都滿足不了了,抽煙就更別談了,這一點,我決計沒有產生幻覺。

    一天只睡不超過五個小時的我們很餓,很渴,很累,我們仿佛不能停下,這個偉大的叉叉基地永遠都彌漫著黑煙,硝煙,永遠都響起著槍聲,炮聲,甚至在某些個地方,還有極其陰險的炸點,我們不得不打起精神,來保住自己這條並不值錢的腿,手,甚至小命,並祈禱人民幣早日升值。

    每一天,都有兵出局,有一個兵,甚至睡了整整12個小時才醒,還是餓醒的。

    每當我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想程小鐸,想小胖子,我只要一想到這兩個人,我就仿佛打了一嗎啡針,很速度的興奮。

    這些天來,我,小馬哥,小鯊,還有高克一直在討論著要如何帶兵,不一致的是,我們各抒己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一致的是,我們不約而同的鄙視了瘋子。當然,我們的討論斷斷續續的存在於無休止的訓練中,這一個話題讓我們還能思考,不至於被訓練成一個白癡,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我們盡管餓得前胸貼後背,訓得人不人鬼不鬼,還能夠討論這個有史以來十分偉大的命題,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跡。

    這個奇跡很快就像一個陽光下美麗的肥皂泡那樣破滅了,我們訓練時間越來越長,大休息時間越來越短,據氣息奄奄的海軍陸戰隊蛙人小分隊預備隊員小鯊不完全統計,我們訓練的時間已經由原來連續不段的四小時加碼到連續不斷的五個小時,我們大休息的時間已經有原來的一小時縮短到半小時。

    小鯊癱倒在地,仰望蒼穹,說道:“不行你們就看這次休息,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一息尚存的號稱一定要讓M軍101空降師的同行們給他擦傘兵靴的人民空降兵高克同志雙目無神,眼神渙散地駐著他的81-1道:“兄弟們,據我的不准確統計,我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一天沒有喝水了。”

    小馬哥悲憤地說道:“帥克,咱們是不是為了生存,為了食物,起義!揭竿而起!”

    我否定了這個建議,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說道:“瘋子現在有著充沛的體力,你他媽的還沒有起,恐怕就被掐死了!那什麼來著,經典的說法就是:扼殺在搖籃裡!”

    “我他媽的現在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棉花堆上,飄飄忽忽的啊!要是我吃飽了,我一定沒問題,放倒兩個,不,一個沒問題……”小鯊用力的捶著腿說道。

    “算了吧,我說這些瘋子教官們就是忒牛逼,真槍實彈的發給你,壓根就不怕你小子發飆,不怕逼瘋你,不怕你朝他突突開火,兩個哨樓上的火力點沒瞧見嗎?那兩層小洋樓屋頂上的狙擊手陣位沒發現嗎?自己簽的那狗日的協議忘記了嗎?我操,揭竿而起,槍斃了你都沒問題,直接拖出去,順便扔點人民幣!這個想法,提都不要提!”

    好不容易逮住一個機會屌一屌小馬哥,我極其牛逼的說道,然後低頭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我們是該去爭取一下了,畢竟老長時間沒有扔雞扔羊扔兔子了,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

    “行!咱們一起去!”小馬哥面有愧色地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說道:“媽拉個巴子的,剛剛還差點犯了大錯誤了,思想苗頭都不對,想起來後怕,帥克啊,感謝你及時提醒了我啊!”

    我撐著81-1站了起來,說道:“小馬哥你他媽的一時糊塗而已,呵呵,行!咱們一起去,同意不同意?”

    “同意!”小鯊和高克異口同聲地說道。

    ……

    “我操!”瘋子驚異地取下咬著的雪茄說道:“嘿,一二三號,外帶烤羊肉串兒的17號,嗯,四大金剛集體上訪?有嘛事兒?”

    “長官!”我敬禮道:“報告長官,我們需要一些水和一些食物!”

    “噢,水和食物啊?”瘋子猛吸了一口煙,不懷好意地看著我們幾個笑了。

    “這是一個交易,長官,你有什麼條件?”我很清楚這一點,索取,必定要有付出。

    “嗯,很好,你這個態度,我很喜歡!”瘋子笑著看了我一眼說道:“那行吧,就這一套障礙物,你們四頭豬玀跑五趟回來就答應你們!”

    我轉身問身後的三個屌兵:“搞不搞?”

    三個鳥兵相視一笑,當然,是苦笑,然後就吼了一聲:“搞!”

    二十七個障礙物,連續跑五趟,真他媽的夠嗆,不過我知道,愈是壓搾一次自己的體力,就愈是會增強一份體能,反正他媽的呆會還要跑的,不如現在自覺點的跑,盡管感覺到疲累到極點,喘氣如抽風箱,但是我還是咬著牙在堅持著。

    每一個兵或許都有一套自我激勵的招數,我,小馬哥,還有小鯊,顯得十分低調和隱忍,反正就是晃晃悠悠跌跌撞撞地跑唄,和咱們不同的是,高克那屌毛則是扯開嗓子鬼喊鬼叫的唱歌,每一次都只唱同一首,每一次唱之前總要牛逼的大喝:“《空降兵戰歌》預備起!”——然後再鬼哭狼嚎的吼:“戰歌如雷,馬達如吼,英勇的空降兵沖向敵後……”

    但是這一次,他太累了,居然沒有力氣唱歌了。

    一邊跑,我一邊一再告誡自己,要堅持,一定要堅持,我在師教導大隊受訓的時候那也叫做一個累,累到臉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累到除了劇烈的運動才張開雙唇呼吸之外,其他時候一概雙唇閉得鐵緊,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不願意說,頭腦當中一片空白,只繃緊了一根弦,那就在聽到一個口令之後思考該如何運動——現在我沒有聽道口令,然而另一個我在心裡吶喊著,不要停,堅持,跑起來。

    我突然悲哀的發現,原來,我他媽的越混越回去了,此時的我,就是他媽的一個新兵蛋子,而瘋子,就是一個新訓班長——導致我悲哀的真正原因是:我現在所經受的訓練,瘋子他一定也經歷過,而且,他絕對是很優秀的完成了,而我,好像現在就有些堅持不住了。

    這已經是第三趟了,我的雙肋的下方已經疼得不行了,可是我還是沒有停,我知道,越是這個時候就越不能停,越是疼老子就越要動,如果一停下來,就一定會捂住哪兒在地上打滾,果然,還是要霸蠻(硬撐,蠻干),不一會兒,雙肋下方的肌肉慢慢的就變得硬邦邦的了,到最後,居然疼區也就麻木了,奮起余勇,我嘶啞著聲音往後喊:“兄弟們,堅挺!”

    所謂堅挺,就是堅持,挺住……(本書首發於一起看17k文學站,請正版,謝謝)

    一個人若是極度的疲累,眼睛也會欺騙自己,獨木橋下面那麼粗壯的一根柱子,我彎下腰來,眼睜睜的盯住它,伸手撈了兩次居然都沒有撈著,直到彭的一聲頭碰上了獨木橋之後這才得以正確的判斷我與其他物體的距離。

    完全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頭部撞擊了一下的原因,最後,我保持著清醒,第一個跑完了五趟,累得跟條狗一樣,又不能停,一停下來渾身的肌肉就在不由自主的抽搐,胸腔就像受不了靜止狀態的急劇擴張,雖然腳上重得如同系上了兩個沉重的鉛塊,但是還是得走著,無意識的走著,只是不能急轉彎和急轉身,猛轉一下就會覺得一切都在旋轉,徹底迷失方向。

    “堅……挺……”我張開嘴困難地喊道,鼓勵著即將奔赴到終點的三個同伴,

    終於三個鳥兵也跑到了終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四個人都不約而同的走小步,一邊走,一邊踢踢腿,甩甩手,不時還小跳一下,這個場面頓時讓我回憶起了老家若是有老人駕鶴西歸做道場的那些跳大神的道士們來了,不由得呵呵傻樂。

    瘋子掏出一條白手絹兒,取下了他的蛤蟆鏡,一邊擦著一邊瞅我,邪笑著說道:“豬玀,笑個毛!”

    我走到瘋子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長官……我,我們,我們跑,跑完了,給口水喝……行不行……”

    “行啊!”瘋子彪哄哄地再次罩上他的蛤蟆鏡,咧開嘴笑著說道:“再來五趟!你們四頭豬玀一起,再來五趟!剛剛老子說謊,騙你這頭豬!再來五趟就有水和食物,跑不跑隨便你!”

    頓時我就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就往臉上奔了,甚至臉頰上的肌肉都在不由自主的抖動,我濕透了的左手慢慢地捏成了拳頭,慢慢地攥緊,我操,我很想朝這個人渣的臉上來他媽的一記重拳!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我突然想起了肖飛曾經跟我說的話,是的,老子要忍,於是我慢慢地把拳頭松開,摸了摸自己抽搐著的臉部肌肉,抑制著身體簌簌地顫抖,陪著一個很勉強的笑容說道:“長官……先給口水喝……行不行?”

    瘋子左右搖著頭,再一次取下他的蛤蟆鏡,定定的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像是一個苦苦尋找獵物一萬年之久的獵手突然發現了獵物出現一樣心滿意足,他朝著我頜首一笑,陰陽怪氣地說道:“NO!”

    我不知道這他媽的到底是為什麼,我只是想知道,再跑上五趟,老子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為什麼?”我喃喃地說道,自言自語地說道。

    “三號,我告你,你這頭豬玀憑什麼跟我講條件?你這頭豬玀有什麼資格跟我講條件?”瘋子冷笑道:“別以為自己是根**,其實你他媽的是**毛!你這頭豬玀要是像一根堅挺的**你就跟老子再去跑,跑五趟!”

    小馬哥,小鯊,還有高克顯然已經是聽到了瘋子的話了,一個一個露出絕望的表情。

    我站在那裡任憑汗水滴落,我轉過頭,笑了,我對三個同伴說道:“媽逼的!算個帳,不跑就虧了!”

    是的,老子要跑,在我跑之前,讓我再想小胖子趙子君30秒,是我沒有完成任務,是我沒有把他照顧好,是我讓自己的戰友在滔天的洪水裡窒息,然後死掉!

    一陣悲涼頓時將我籠罩,跑吧,跑死拉**倒,就當我在贖罪,就當我在接受懲罰,就讓我也他媽的死掉!

    我吼道:“瘋子,我操你媽!”

    然後我就歪歪斜斜踉踉蹌蹌朝二十七個障礙物的第一個沖了過去。

    這一句話頓時得到了其他三個屌兵的回應,小馬哥,小鯊,還有高克,皆是一聲哀號:“瘋子,我也操你媽!”

    ……

    瘋子臉上居然還含著笑,狗日的,居然跟著老子跑,還不停的發問:

    “屌毛,你是爺們還是娘們?”

    “爺們!”

    “屌毛,你叫什麼名字?”

    “帥克!”

    “屌毛,你是什麼兵?”

    “步兵!”

    “屌毛,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正在鐵絲內低姿匍匐前進的我愣了一愣,頭腦中一片空白,鐵絲上的一小塊腐肉惡心地沾到了我的嘴巴邊上,我抬起手臂去蹭擦,立馬就被尖銳的鐵絲頭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頓時成直線狀流瀉,我說:“不知道……”

    “屌毛,一加三等於幾?”

    “……”

    “帥克,你叫什麼名字?”

    我很無辜地漲紅了臉,看著眼前的那個黑煙直冒的鐵圈子,一邊小步助跑,一邊虛弱無力地回答道:“屌毛……”

    ……

    我們終於跑完了五趟,如果不是瘋子告訴我們已經跑完了五趟,恐怕我們幾個屌毛還能再來上一趟。

    瘋子捏著一根玉米,沒錯,是玉米,老爸我可能都不認識了,但是玉米我認識,這玩意,能吃。

    瘋子手中的玉米不是那種黃澄澄的玉米棒子,而是白白的玉米棒子,然後他一邊笑,一邊掰玉米棒子,那些細碎的玉米粒一顆一顆的掉落在地上。

    瘋子獰笑著說:“一粒一粒的撿起來放到老子的帽子裡面,我給你們這幾個豬玀五分鍾,五分鍾之後,老子就讓炊事班給你們這幾個豬玀熬玉米粥喝!”

    二話不說,81-1一甩,我就蹲下身子開始撿了起來,可惜的是,我的手抖得厲害,玉米粒又他媽的太小,捉了半天還沒捉到一粒,更夠嗆的是,劇烈的運動之後,我發現,我蹲都蹲得很吃力,似乎五髒六腑都岔了氣,趕緊把自己放倒,趴在地上開始撿了起來。

    小馬哥他們也是一樣,應當說,高克是空降兵,協調性比較好,可是他似乎也像是氣血翻湧,趴在地上的時候一下子沒有控制好,砰的一聲就將頭重重地磕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瘋子獰笑著說道:“我操,還沒過年呢就給老子拜上了?別,寄張明信片就成!”

    沒人屌他,在我們的眼裡,這些白白的玉米粒就是他媽的人間最美好的東西,而他,純屬人渣!

    “停!”

    “媽逼的!17號,叫停了還撿個毛啊!”

    ……

    我知道,這時間就是賤,要它快的時候它忒慢,要它慢的時候它忒快,不過貌似有希望就好,我想,有時候,活著,就是因為有希望。

    瘋子站在食堂門口彪哄哄地高喊道:“四大金剛,開飯!”

    我們四個屌毛跐溜跐溜的就跑了過去,瘋子指著食堂後面一百米的豬欄獰笑著說道:“豬玀們,你們這幫豬玀應該在那裡吃!一人一個豬欄,動作快,跑!”

    ……

    豬捨裡很臭,但是我們吃得很香。

    喝著喝著玉米粥,我就聽到高克嗚嗚的哭了。

    他哭得很大聲,是的,是哭。

    我,小馬哥,小鯊慢慢地端著一個盛滿了玉米粥的碗站了起來。

    高克擦了一把眼淚,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操,太他媽幸福鳥!”

    我愈來愈覺得,這生存,說到底,就是為了獲取食物。

    我們的眼睛跟迷彩服一樣,都是綠的,是餓綠的。

    我們終於可以進餐了,不過,每餐都只有一個小窩窩頭,一小杯水,有一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還每人發了一根小黃瓜,把大家都爽翻了,以至於小鯊這個海軍大流氓還能給咱們大家說一個笑話,他問我們說:“我操,你們知道嗎?M國的修女最討厭什麼中國菜?”

    我一邊像吃冰棍那樣舔著手上這根小黃瓜,一邊含含糊糊地說:“不知道!”

    “我操,不知道吧,老子來告訴你們,M國修女最討厭的中國菜就是——”小鯊賣了個關子,邪邪一笑道:“黃瓜切片!”

    坦白說,哪會我還不流氓,哈哈地跟著大伙兒傻笑——與其說我是記住了這個笑話,不如說我是記住了那根黃瓜。

    艱辛的體能訓練似乎並沒有減少,但是兵,和我們一起集訓的兵卻一天一天的在減少,開始來的時候我們大概有一百多個兵,而現在,卻只有八九十個兵了,他們的離開有各式各樣的原因,在離開的時候,有的哭,有的笑。

    我已經不再依*自責,不再依*我對小胖子趙子君的自責情結來面對這個殘酷的獸營了,我現在依*另外一個想法:每當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我就去想小胖子趙子君的音容笑貌,在他完成生命中最後一次托舉時,他的臉上帶著笑,我記得,他是在笑。

    我覺得我回來了,帥克那個屌毛回來了。(本書首發於一起看17k文學站,請正版,謝謝)

    另外,我覺得我變粗魯了,滿嘴的髒話,仿佛只有髒話才能表達我強烈的感受,或者強調我的感受,我想,跟一群瘋子在一起,不變粗魯才怪。

    值得一提的是,在首席戰術教官瘋子的摧殘中,我漸漸地步入到另外一個世界裡,在這個世界裡,要做到三個永遠,這三個永遠就是:永遠都要保持警惕,永遠都要保持體力,永遠都要保持冷靜。

    另外我還發現,瘋子這個屌毛,他的腦袋裡似乎隱藏著一個百寶箱,永遠都有新鮮的玩意往外拋,滲透,偽裝,隊形,潛伏,爆破等等,他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不僅如此,這屌毛還做的漂漂亮亮。比如說在五秒鍾的時間裡用迷彩布條纏好一支85狙插在那些濃密的灌木叢中讓咱們找不到槍影;比如說趁著一房子的兵睡得死沉死沉,挨個挨個的在我們的脖子上劃上一條碳素墨水印;再比如說趁某個屌兵在暢快淋漓的尿尿時像個鬼魅一般從灌木叢中彈跳起來,握著一把戰俘刀獰笑著說砍雞雞——這一切,讓我甚至開始懷疑,這個又瘦又小的屌毛,肯定是一個他媽的高級步兵。

    但是我錯了,瘋子總是有常人所不及,或是不同的地方,當我看到他彪哄哄的罩著他那幅蛤蟆鏡,叼了一支大雪茄,駕駛著一輛坦克徑直沖垮了訓練場一側的那面圍牆,我看得可是癡癡呆呆的,眼前的這一輛開腸破肚了的,但是還算完好,卸下了一些防護裝甲,類似於敞篷車這樣的坦克是什麼型號?59嗎?正在思忖之時,瘋子把一根又粗又長的炮管像是一根大大的**那樣對准了我們,我才猛然一震,是的,我知道,我錯得很厲害,瘋子這個屌毛,極有可能是一個特種兵。

    我還錯了,不僅僅是對於瘋子活著的那個世界理解錯誤,還有對中國人民解放軍叉叉基地認識錯誤,我得承認,這個中國人民解放軍叉叉基地,也是一個讓我震撼的世界。

    我看到的情景是,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叉叉基地的圍牆另一側,那裡巧妙地借助地形,隱蔽著一個就像是某汽車連的停車場,停車場不大,還有一台92式步兵戰車,一台小汽車,一台卡車,那台卡車後面甚至還拖著一門口徑不詳的卡車機動火炮。除此之外,瘋子,這個獸醫曾經開著溜達的那一輛類似於沙灘車的印著紅十字的小四輪,也赫然在目。

    瘋子把輕裝坦克的油門轟得嗷嗷直叫,這才熄了火,跳下坦克極其牛逼地說:“老子不是無證駕駛,老子有坦克駕照!”

    “我在空軍地勤混的時候還考了機修員的證呢!”高克很不屑一顧地小聲說道,不過他忘了,早上越障的時候有個炸點離他的耳朵比較近,以至於他認為是很小聲的說話,其實有蠻大聲。

    瘋子呵呵一笑,說道:“我操,17號,你不要在老子面前跳!你們空軍那戰機老子是沒有玩過,不過陸航的直升機哪種老子沒玩過?直8直9直11!黑鷹米-8小羚羊!”

    不僅僅是高克,咱們這幫子鳥兵皆是虎軀一震啊。

    瘋子像狼外婆那樣笑瞇瞇地說道:“乖啊,都要表現好一點,跟著老子混,絕對很過癮!”頓了一頓,瘋子接著說道:“不過現在你們這幫豬玀還不行,之所以老子把坦克開出來是因為老子想給你們提個醒,好玩的還他媽的在後頭,都他媽的站直了,別趴下!”

    瘋子轉身跳上坦克,照准炮管彭的就是一腳,獰笑著說道:“今天玩個新鮮刺激的,豬玀們,給老子把坦克給推回去!”

    “什麼時候推回去,什麼時候開飯!今天老子決定讓你們這幫豬玀們吃個飽,五個饅頭一碗稀飯,外加一個大白菜!”瘋子嚷嚷道:“老子今天心情非常好,不是一般的好!想吃飯就動作快,快就是快兄弟愛!”

    眾兵頓時一擁而上,管它有幾噸,呆會管飽就行。

    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為了獲取賴以生存的食物,應當說我們這幫子屌兵激發了自身的潛力,活生生地將重達數噸的坦克推動了數公分,但是推動了數公分並不能解決問題,瘋子要求的是推進去,不管我們用什麼**方式。

    這也就是說,瘋子號召我們大家像一休哥那樣開動腦筋。

    我只能說,人的智慧也是無窮的,我們這幫子屌兵為了把坦克推回百米開外的圍牆內側,可以說是絞盡腦汁,有的拿來工兵鏟在坦克履帶下方刨一溜兒的斜坑,有的扛來訓練用的原木當槓桿,當滾輪,甚至有的拎來背包帶綁在坦克上面當起了纖夫,花樣百出。

    我只能說,能夠讓這輛重達數噸的坦克滾回圍牆後面,這裡面,凝聚著他媽的集體智慧的結晶。

    當然,這是個體力活,也是個技術活。

    我一直覺得,這是我這一輩子最難忘的一動體能。

    可喜可賀的是,瘋子這一次沒有放我們的鴿子,一直忙乎到天都黑了,我們才如願以償地每人分到了五個冰冷的小饅頭,一碗冰冷的稀飯,外加兩鐵皮桶冰冷的大白菜。

    我一邊吃,一邊怒罵:“豬食!!!”

    我承認,當時我的心情很復雜。

    o=viebi=10,還記得書結尾的那句話嗎兄弟們?)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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