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醉裡挑燈看劍第三十七章丫頭片子
自從國防電纜溝施工完了之後,部隊就好好的休整了一天,我足足忙活了一上午,累計洗了兩套冬常服,兩套夏常服,一套迷彩服,兩雙解放鞋,一雙迷彩鞋,三條內褲,若干雙襪子,當然,還包括了我那炮痕纍纍的軍被——令人遺憾的是,儘管我用了差不多一塊肥皂和半袋子洗衣粉,那些夜半跑馬的痕跡依然巋然不動,自始自終攻不下來,沒辦法,我只好厚著臉皮把被子曬了出去,這下可好了,凡是見到了我的被子的鳥兵們,紛紛朝我伸出大拇指做讚美狀,四海捧著肚子在曬衣服的小陽台上看著我的被子狂笑不已,他說,帥克啊,你他媽的真夠猛的,這敢情是世界地圖了啊,不,不,應該是整個銀河系的星雲圖啊!
我不做聲,假裝聽不到,可是當憨厚的方大山拎著他的水桶上來曬被子的時候,他的一番話卻真的讓我臉紅了,方大山十分惋惜的看著我的被子說道:哎呀,造孽啊!死了好多娃啊!
我實在是委屈極了,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古人都說了,滿則溢,毛爹爹也曾教導我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這跑馬也算是莫奈何的事情,能怨我嗎?
所以,當剛吃完午飯把飯盆一洗許小龍就屁顛屁顛的找到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有些蠢蠢欲動了,冬天已經過去,春天就快來了,春天來了,就容易蠢蠢欲動,所謂蠢,就是春天來了,底下就有兩條蟲子在那兒,一拱一拱的。
許小龍對我說:「班副,我想給我表姐打個電話,你帶我去打,好嗎?」
我笑了一笑,看著許小龍,說道:「好!我還答應了請你的小表姐吃飯呢,要不下午我帶你去吧?反正下午我沒啥事!」
「啊?班副,這個,下午我們還要擦槍啊,這次我就不去了,下次吧,呵呵!」許小龍笑了一笑說道:「班副,我就給她打一電話行了!」
「哦,是這樣啊,呵呵,那你小子可沒口福啊!」我伸手錘了小龍一拳,是的,許小龍表現得很不錯,400米障礙啊,投彈啊,五公里越野啊,戰術啊,幾乎所有的訓練科目他都讓人刮目相看,我甚至覺得,假以時日,他一定會成為一名優秀的戰士——對於優秀的戰士,我歷來都是不介意滿足他的一些正常且合理的要求的,我是如此為自己的某些蠢蠢欲動的想法自我辯護,又或者說是自我開脫的。
我領著許小龍往樓下走,在一樓的樓道處有一個連值日的桌子,其實就是一張講台,在那上面擱著一部電話,那兒可以打內部的軍線。
文書兼通訊員龐炎今天又坐的連值日的檯子,小黑板上寫著的是連長杜山和他值班,我一瞄,怎麼沒人呢?偏過頭一看,戴著一個值日袖套的文書兼通訊員龐炎正踩著個凳子在值日台對面的房簷式黑板報上面正一手握一個三角板一手捏一個粉筆頭奮力的劃著直線,旁邊站著八班的一個新兵蛋子,拿著一本破破爛爛的《連隊文化生活指南》踮起腳給龐炎對著畫,我朝龐炎喊了一聲道:「文書,今兒個又是你坐台啊,我帶咱們班的新兵打個電話,那什麼,總機是撥幾啊?」
龐炎回過頭來應了一聲道:「打吧,總機先撥9!」
我一屁股坐上了連值日的講台,捏起電話就按了一個9,嘟了兩聲,馬上就傳來一個雄渾有力的聲音:「喂,你好,總機,請問你要哪裡?」
我頗有禮貌的回應道:「喂,兄弟,麻煩你幫我接一下師醫院!」
電話那頭頓時冷哼了一聲:「他媽的,誰是你兄弟啊,老娘是你媽!」
我操,頓時我就一愣一愣的成了個二愣子了,他媽的,如此雄渾有力的嗓音竟然是一個女的?頓時我就開始慶幸了,自己在教導隊的時候還好沒有跟著一群傻鳥翻過教導隊的圍牆去通訊連看女兵啊,狗日的,不對啊,那些鳥兵回來被教導大隊的大隊長罰搞體能的時候怎麼一個一個不虛此行心甘情願的樣子啊,難道是裝的嗎?
正在我思緒飄渺的時候,許小龍發覺了我的異樣,怯生生的說道:「班副,怎麼啦?電話打不通嗎?」
我一回神,聽了聽話筒,裡面正傳來嘟嘟的長音,趕忙露了一笑,對許小龍道:「通了,通了,呵呵!」
我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長音,心想,他媽的,這下可別出洋相了,一邊想著,心中不禁失望到了極點,嗟歎這通訊連咋就不整幾個說話嬌滴滴的女兵接線員啊。
這一回,電話那頭終於響起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喂,你好,師醫院!」
向毛爹爹保證,這是我聽過的最標準的東北味兒的普通話!也是我這一輩子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聲音!
我緊張,激動,磕磕巴巴的說道:「啊,這個,同志你好,我,我找王麗君,請問王麗君在嗎?」
電話一端那個很好聽的聲音笑了一笑,說道:「哦,找王麗君啊,我幫你叫一下!你等會啊!」
電話那端傳來板凳響動以及這個好聽的聲音喊王麗君的聲音,頃刻就沒有聲響了,敢情這女孩兒把電話給扣上了,我朝許小龍努努嘴,笑了笑,說道:「去叫了,把煙給我掏出來,點上!」
許小龍幫我把煙掏出來,給我點上,看著我不停的笑,或許,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我這個班副激動到語無倫次的地步,實際上,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向毛爹爹保證——真的。
剛吸了一口煙,電話似乎被拿起來了,依然還是那個很好聽的聲音:「喂,王麗君她還有點事情,她讓你等她兩分鐘就過來。」
我趕忙說道:「好的好的,謝謝你啊!」頓了一頓,我鬼使神差的說道:「呵呵,你的聲音真好聽啊,你怎麼不去通訊連當話務員呢?」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電話那端的這個很好聽的聲音突然像是生氣了一樣,對我發起了飆來了:「鳥兵!我告你啊,做人不能這麼無聊,老娘的聲音好聽不好聽關你P事啊,你們這些鳥兵煩不煩人啊,我告你啊,別和老娘拉關係套近乎,你們男兵沒一個好東西!煩人!」
頓時我就蒙了,嘿,我怎麼招你惹你了,不就說了你聲音好聽還是有感而發啊,至於嗎?當場我就不爽了,拿下嘴角的煙就反擊了。
「嘿!我說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我哪兒招你惹你……」
我的話剛說了一截,那個好聽的聲音就斬釘截鐵的打斷了我的話:「我小丫頭片子?你還小屁孩子呢!動不動就拿話來聊咱們女兵,合著你們就來煩人是嗎?我告你,老娘不是那麼好欺負地!」
「哎呀,你這什麼態度,你哪兒的小丫頭片子就這麼囂張啊?」我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告你!」很好聽的聲音即使是在生氣的時候一口東北味的腔調甚是兇猛:「老娘就是吉林蛟河奶子山的!咋了啊?煩人!」
這一下我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操,奶子山?這地名無比強悍,我喜歡!
這小女兵有些意思,我心裡想著,怎麼尋思著北方姑娘都比咱們湖南妹子更加火辣辣呢?
正準備繼續戰下去的時候,話筒似乎被人拿走了,這一下子我聽出來了,是許小龍的表姐王麗君的聲音。
「喂,誰啊?」
「小表姐,是我,帥克,小龍的班副!」
「呵呵,帥克啊,怎麼著,惹我姐生氣了啊?」
「嘿!我還想問你來著呢,我這剛說了一句她的聲音好聽她就找我發飆了……」
「你啊!我姐以前就是在通訊連當話務員的,一到她值班就無數個騷擾電話這不她就受不了換了專業來了咱們師醫院嗎……」
我一怔,嘿,敢情原來是受了刺激,怪不得啊,正尋思著如果我早知道這小表姐的姐當初在通訊連當話務員的時候我會不會是一個無聊且煩人的兵這個嚴肅的問題時,卻聽到王麗君在那邊說道:「好了好了,姐,不說不說,不和這些煩人的男兵說你的事好不?」
我喂了一聲,小表姐王麗君馬上就格格笑了起來,對我說道:「別問了,我姐不高興了,對了,帥克,找我是不是請我吃飯啊,呵呵!」
「是啊是啊!反正我下午有時間啊!」我笑著說道:「等等,先給小龍給你說,他找你!」
把話筒遞給一旁的許小龍,笑著說道:「快接吧,你姐!」
許小龍應了一聲,趕緊拿起話筒說了起來。
我一瞅手指間的煙,煙灰都老長了,磨蹭著屁股滑下講台,小心翼翼的去樓道口的簸箕哪兒敲煙灰。
站在簸箕前剛把煙頭摁滅了,那邊許小龍就在叫我:「班副,班副!」
我笑著走過去,伸手接過許小龍遞給我的話筒,那邊小表姐王麗君對我說道:「呵呵,帥克,小龍剛說了你還準備帶他一起來的,這不,他來不了,你呢?你這請客的事怎麼辦啊,你還請不請吃飯啊?」
我笑著說道:「瞧你說的什麼話,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來!怎麼不來,你等著,我馬上就去你們師醫院!」
王麗君笑了一笑,說:「好啊,那我就等著你啊,你把錢帶夠啊,可別掉了鏈子出了洋相啊!」
「這你可就放心了,咱好歹也是個新兵班的領導,班組成員,常委委員,請你吃頓飯,多大個事啊,再說了,咱也得講一個防腐拒變啊,上次抽了你的煙,這次就請你吃頓飯,證明咱們戰友之間特純粹的友誼,不是那種什麼拉庸俗關係之類的,你覺得是不?」
「好你個帥克,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還這麼貧嘴呢?這可就讓我有點擔心了,咱家小龍交給你帶,還不知道會被你帶成個什麼油嘴滑舌的兵油子呢!」
「得!言多必失,打住了,不廢話,呆會見啊小表姐!」
「別把我給叫老了啊,叫我小麗就行了,對了,我在外科,知道不?那行,就這樣吧,等你啊帥克!」
我連連道好,撂下了電話,就對許小龍說:「呵呵,得,今天你是沒口福了,我抽了你表姐的煙,自然得去還她這個情,你去忙活你的吧!」
許小龍笑了一笑,欲言又止,我徵詢的看著許小龍,問道:「小龍啊,怎麼了?」
「班副!」許小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看著我笑了一笑,說道:「我,我表姐,呵呵,她有男朋友了!」
「小兔崽子,放心好了,奶奶個熊地,你班副不是那種橫刀奪愛的銀啊!」我笑了一笑,揮手說道:「去吧!」
幾蹬幾蹬拱上樓,一個衝刺殺上曬衣服的小陽台,方大山還在晾曬他的衣服,掀開自己的那床曬好了的軍被,我對方大山說道:「大山,跟你說個事,我去師醫院一趟,去回請小龍的小表姐王麗君吃個飯!」
方大山手一顫,手中那一條剛洗好準備晾曬的草綠色軍用四角內褲就掉落在地上了,我一看就知道這陝北漢子絕對是有思想活動了,連忙湊上去,小聲的說道:「大山啊,怎麼了?瞄上了小表姐了啊?」
「沒……沒有,沒有呢!」方大山磕磕巴巴說道,神色有些不自然了。
「呵呵,大山你想婆姨了吧?」我哈哈大笑起來,看著方大山的脖子慢慢的變紅了。
「怎麼了,跟我一起去?」我湊了過去,很邪惡的小聲對著方大山說道。
「……不,下午,下午要擦槍……」方大山囁囁說道:「你去吧,你去就好!」
看著方大山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笑不出聲來了,伸手幫他捏直了有些褶皺的被子角,老老實實的說道:「嗨,大山,這小表姐早就有男朋友了,其實呢,我只不過就是去請她吃頓飯而已,順便去師醫院玩一玩……」
回想起許小龍的小表姐王麗君笑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渦的樣子,回想起剛剛電話那端那個自稱是奶子山的小丫頭片子的聲音,我不由得有些出神的說道:「大山啊,你說這愛情到底是個什麼感覺啊?」
方大山看了看我,似乎覺得我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很認真的問話,於是笑了一笑道:「帥克,其實這個愛情額就真不知道是個什麼感覺,額只是一個稼娃,鄉下人,看一個婆姨主要就是要對眼……」
「那你說的意思就是說看上去的第一眼嗎?」我偏過頭問方大山:「第一眼就要有心動的感覺是嗎?」
方大山點了點頭,脖子又慢慢紅了起來,說道:「說出來帥克你可別笑話額,其實額在第一眼看到王麗君的時候就對眼了,又大方,又活潑,人也漂亮,哦不像別的姑娘透著一股傲氣勁,哦,還有,笑起來還挺好看的——到底還是部隊培養人啦!不過,不管她有男對象的,額還是覺得不行,喜歡人家就把這念想埋在心裡,畢竟部隊有服役期間不能談戀愛的紀律,披上這軍裝,額就是一個兵啊!」
「那照你這麼說,咱們都活該變冷血動物了,兵怎麼了?兵就沒有對那甜蜜美好的愛情的嚮往嗎?都他媽的十八九歲的小伙子,都不知道女孩子的嘴巴啃起來是個什麼個滋味呢!」我撇了撇嘴,頓了一頓,掏出一根煙點上,噴了一口煙,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轉頭朝方大山問道:「大山啊,問你啊,這我要是沒看到過人,也就是說沒和那女孩兒對上眼,就只是喜歡上了她的聲音——你說,這有沒有對聲音一見鍾情的說法啊?」
「聲音,一見鍾情?」方大山憨憨的笑了,道:「一聽鍾情吧,額尋思著,這不可能吧!」
一聽鍾情,嗯,有意思,我想了想,拍了拍方大山的肩膀說道:「兄弟,這很有可能啊,一切皆有可能呢!我走了啊!」
剛下了樓,方大山就在後面喊住我,然後蹬蹬的跑下樓來,小聲說道:「你是不是又不假外出啊帥克?算了,你去吧,早點會,連長那裡我給你打掩護!」
我很認真的看了看方大山說道:「別,謝謝了啊,大哥,你好像撒謊從來都沒有成功過!我自個早點回就是!」
師醫院離師教導大隊的地兒不遠,順著道兒我快活的走著,當穿梭在營區的靚麗的軍嫂身影越來越多的時候,當空氣中漂浮著一種濃烈的火藥味的時候,當一個踩著個傳說中才有的二八大車的自行車且後座上摞著一大堆看不到標語的橫幅的鳥兵從我身邊呼嘯而過的時候,我恍然大悟,我操,原來春節已經悄無聲息的摸了近來。
路上遇到了一隊糾察,不是我們團的糾察,好像是師糾察,其中有一個好像在哪兒見過,或許是在獵鷹行動當中有些面熟的一兵,他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笑了笑,直到他走過去我才想起來,嘿,原來是K組的,和馬嘯一組的那個兵。
還好我戴著帽子,軍容風紀沒得說,第一次去女兵扎堆的師醫院,肯定得像個好兵一樣,指不定還遇上了那奶子山的小丫頭片子,第一印象就讓她對我改觀了呢——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不知不覺,師醫院就到了。
順著整整齊齊兩排法國梧桐樹站立兩旁的靜謐的林蔭道走到盡頭,我就看到了師醫院的大門,空氣中漂浮著醫院的味道,午後溫暖的陽光安靜的照耀著這樣一幢有些年頭了的建築物。
推開乾淨的玻璃門,我就四處張望了起來,在一條草綠色的長椅上面的牆壁上,高高的掛著一個科室示意圖,正當我準備踩上去看個仔細的時候,一個穿了個白大褂的小女兵風風火火地從樓道中衝了出來,嚇了我一大跳。
小女兵樣子像個中學生,個頭兒並不高,甚至說有些矮,正當我在質疑她當兵是不是走了後門拉了關係的時候,小女兵突然衝著我勾了勾手,說道:「你,過來!」
我懵了,困惑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我?」
「你!」小女兵神氣的辟里啪啦指著我說道:「是不是裝甲團三營二連的?下午預約了割包皮啊?他媽的,你們這些賴兵啊,就知道逃避訓練,那玩意長一點短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就想著怎麼偷懶怎麼賴!」
坦白的說,當場我就被她震住了,這女兵怎麼都是這麼豪放潑辣呢?
憋了半天,我終於知道要為自己辯護了,連忙說道:「不,不,我是來找人的,不是割,那玩意的,請問您,那外科在哪兒?我找王麗君!」
「外科是嗎?我知道!」
身後的玻璃門嘎吱一響,我回頭一看,原來說話的是一個推門而入的男兵,坦白說,這個男兵,他的帥氣程度,勉強和我有得一拼。
小女兵笑了一笑,說道:「馮昭,你來了啊,好吧,你帶他去行了!」
小女兵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抿抿嘴,笑了一下就風風火火的閃人了。
我遞上一根煙,對這個叫做馮昭的帥哥撒了一支,說道:「馮昭是嗎?你好,我叫帥克!」
馮昭衝我笑了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接過煙點上,說道:「你好帥克,走吧,我帶你去!」
道了聲謝謝,我就跟隨著馮昭七轉八拐起來,走過一段長長的廊道,別有洞天的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花園,我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的綠樹紅花,由衷的讚歎道:「我操,原來師醫院還有這麼大啊!」
馮昭笑了,說道:「嗯,是挺大的,我不帶你進來,你還容易迷路呢!」馮昭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嘿,兄弟,你找王麗君幹嘛啊?」
我笑了笑,敢情小表姐王麗君的知名度蠻高的,應該算是師醫院這個花園當中的一朵花兒了,不由得有些牛逼的說道:「沒事,就和她吃頓飯而已!」
馮昭沒有說話,狠狠的吸了口煙。
我順手將煙頭扔在一個乾涸了的水池當中,順嘴問道:「馮昭,你在哪個連隊混啊?」
「哦,我給一首長當公務員,呵呵,褲衩兵來的!」
褲衩兵就是部隊對於為首長們當公務員的蔑稱,意思就是成天給首長洗大褲衩搞衛生弄飯吃的那種保姆式的兵——不過,貌似當褲衩兵很有前途,不累,還可以進步。
馮昭笑了一笑,轉過身來,將煙頭踩在地面上,碾了幾腳,對我說道:「到了!」
「到了!」我詫異的看著這個寂靜的小花園最偏僻的地方,四顧無人,不可思議的望著馮昭說道:「兄弟,有沒有搞錯?」
馮昭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道:「嗯,到了,就在這裡——要想找王麗君,先得過我這關!」
馮昭解開脖子上的風紀扣,抖了一下雙臂,英俊的臉突然變得十分猙獰,他露出一口白牙衝我吼道:「老子就是王麗君的男朋友——狗日的,敢泡老子的女朋友,老子廢了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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