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進了幾天後,眾人來到一處陰暗的山腳下。
「佛羅多,來扶扶我這個老頭兒。」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甘道夫的巫師杖幾乎變成了他的枴杖。
佛羅多連忙上前,甘道夫攬住他的肩膀輕聲道:「你感覺到了吧?魔戒的力量越來越大,對嗎?我也感覺到了……你千萬要小心,邪惡的力量不僅僅來自外界,恐怕也會來自遠征隊員。」
「我該相信誰?」佛羅多困惑的抬起頭。
「你要相信你自己,相信自己的力量。」
「什麼意思?」
「這世上有很多力量,正義的或邪惡的,有些力量比我更強大,有些力量連我都沒遇見過。」
他們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到了幾個資深者的耳朵裡,經過甘道夫的身邊,兮影只當做沒有聽見,逕直往前邊不遠處的石壁走去。
「摩瑞亞礦坑的……牆。」金靂感慨的注視著眼前宏大的石壁。
「矮人的門關起來時是看不到的。」來到牆角下,金靂敲敲石壁解釋道。
「沒錯,金靂。如果秘密被遺忘,連它們的主人都找不到。」甘道夫走過來點點頭。
「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感到吃驚?」勒苟拉斯有些疑惑。
「讓我看看。」甘道夫說著,湊上前去,用衣袖拂去石壁上的塵土。「依希爾丁金屬,它只會反射星光也月光。」
被拭去塵埃的篆刻,在月光下映出一道閃光的大門。
兮影眨眨眼睛,很漂亮。
甘道夫用巫師杖的一端指著上面的文字道:「上面寫著:都靈之門,摩瑞亞之主,開口說,朋友,然後得以進入。」
「那你認為是什麼意思?」梅裡詢問道。
「很簡單,如果你是朋友,說出暗語門就開了。」甘道夫說著,將巫師杖撐在門上道:「精靈的大門為我打開!」
「噗!」紋絲不動的大門讓眾人臉上神情各異,這顯然娛樂了兮影。
瞪視了她一眼,甘道夫重新將注意力回到門上。「矮人的門戶聽從我的命令。」
「沒有反映。」皮聘一本正經的說道,似乎為了確認,還使勁的點了點頭。
一句話氣的甘道夫直接貼到門上用雙手推了起來,不過這顯然也是無效的。
「我以前知道所有精靈、人類和半獸人的語言。」甘道夫換個姿勢繼續推。
兮影和鄭吒等離得較近的人都快笑噴了,只是為了給他留點面子,努力的忍著而已。
「那你打算怎麼辦?」皮聘又問。
「用你的頭把大門撞開!皮裡格林.圖克!要是那樣還撞不開……那就讓我安靜一下,別再問愚蠢的問題!我會努力找到打開的暗語!」
兮影低聲道:「啊!啊!惱羞成怒了。好了,甘道夫,暴躁會讓你失去耐性的。」
甘道夫繼續尋找暗語,其餘的人則是無所事事。
「噗通。」「噗通。」
當梅裡打算將第三塊小石子拋入湖中時,被亞拉岡一把抓住手腕,「別玩水。」
梅裡撇撇嘴,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將石子隨意的丟在地上,轉身坐到一塊岩石上。
鄭吒和崗尼爾在一旁嘀嘀咕咕,以兮影的耳力隱隱聽到章魚、獎勵什麼的,想也知道是在討論殺死眼前湖泊中的章魚後的分配問題。
水面下有什麼游過,只是在眾人有意、無意的忽視下沒有驚動任何人。
「這是一個謎語……開口說『朋友』,然後進入。『朋友』用精靈語怎麼說?」佛羅多看著門上的文字道。
「朋友。」甘道夫用精靈語說道。
一聲轟鳴中,石門緩緩打開,門內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兮影從岩石上站起來,跟在甘道夫身後向內走去。
「你們馬上就會見識到矮人族的熱情。」金靂邊走邊說,「熊熊的火焰,清涼的啤酒和大塊的烤肉!這裡,我的朋友,這裡就是我表哥巴林的家!他們叫它礦坑。」
兮影手指輕輕一彈,一團柔和的光亮漸漸映出室內的情景。
「我想,它並不是那麼美好……」兮影淡淡的說道。
「沒錯,這裡不是礦坑,這裡是墳墓……」波羅莫環視著地上七零八落的屍體道,也許是因為時間太久了,這些屍體上的肉早已腐爛,或許稱它們為殘骸更合適些。
其他人也發現了這裡的情況,臉上都是驚怵的表情。
「不!」金靂悲痛的跑到幾具骸骨旁邊翻看。
「是半獸人!」勒苟拉斯拔出屍身上的箭矢。
亞拉岡等人馬上戒備起來,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防備著有可能出現的敵人。
「我們應該去洛汗隘口,我們根本就不該來這裡。」波羅莫說道。
「快,從這裡出去!出去!」
「啊!」門口的方向傳來一聲驚叫,佛羅多被一條巨大的觸手捲向湖中心。
崗尼爾最先反應過來,轉身就往門外追了出去,緊接著鄭吒、亞拉岡、勒苟拉斯等人也跟了上去。
兮影挑挑眉,知道他們早晚還會回來,乾脆往礦坑內走去。
不多時,看著追上來的眾人,她淡淡的點了點頭,重新回到隊伍當中。
為了不驚動炎魔,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慎就讓自己回到死神的懷抱。
礦坑外圍的道路大多比較細窄,兩旁沒有任何防護措施,下面則是無底的深淵。雖然不知道下面究竟被挖了有多深,但是正常人掉下去肯定必死無疑。
「摩瑞亞礦坑最珍貴的不是黃金、珍寶,而是秘銀。」甘道夫撫mo著峭壁上盤橫的一條條銀色金屬帶說道,「比爾博有一件索林給的秘銀打造的鎖甲,簡直是眾神的禮物。我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那件秘銀甲遠比整個夏爾國更值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佛羅多眼神晃了晃,崗尼爾等人則是若無其事的看了佛羅多幾眼。
要穿過摩瑞亞礦坑,順利的情況下要四天時間,當最初的兩天過去後,見沒有發生什麼意外,亞拉岡等人也放下心來,覺得甘道夫小心的有點多餘。
站在摩瑞亞宮殿前,連兮影也不得不感歎矮人的工藝,上百根數十米高的羅馬石柱上雕滿了符文與各種圖形。順著道路向內走去,是同等高度的類羅馬風格正殿,只是因為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殘骸,使得這裡看上去破敗不堪。
忽然,金靂發現了什麼,向旁邊的一個房間跑去。
金靂跪在房間正中的石棺前失聲痛哭,室內除了幾具殘骸,就是滿地的紙張碎屑,一束陽光從房間頂部的窗口照射下來。
甘道夫走到石棺旁,查看上面的文字,「巴林長眠於此……方丁之子……摩瑞亞之主……」
「他死了。」甘道夫脫下帽子,表達著對死者的敬意。「這正是我所擔心的。」說完,他轉身從一具屍首旁撿起一本厚重的書籍。
「……他們攻下橋樑和第二大廳,我們閂住大門,但阻擋不了他們多久,大地在撼動,鼓聲……鼓聲從深處傳來,我們逃不出去,一個陰影在黑暗中移動,我們逃不出去……他們來了……」甘道夫閱讀著上面的記錄。
兮影等人查看著四散的紙張、物品,見牆上掛了一幅礦坑平面圖,兮影隱晦的對鄭吒示意了一下,轉身繼續翻看別的地方。
忽然,一陣叮叮噹噹的墜落聲傳來,那聲音在原本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兀,回聲響徹整個礦坑。
循聲望去,剛好看到整副屍骨落入井中,皮聘在旁邊一臉的不知所措。
待到完全安靜下來,波羅莫等人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甘道夫「啪」的一聲扣上書籍,「愚蠢的圖克!下次把你也扔進去,免得你的愚蠢害了我們!」
話音剛落,便聽到「咚咚」的鼓聲,一聲緊接著一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急促,還有隱約的吼叫聲……
佛羅多的佩劍發出隱隱藍光。
「是半獸人!」勒苟拉斯狠狠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