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起。」馬躍沉聲道。「為兄現在必須告訴你。驚州軍團正面臨一場空前地危機。」
馬超道:「兄長」
馬躍道:「幽州刺史公孫瓚、黑山賊張燕、冀州牧袁紹共集結了十五萬大軍偷襲雲中得手。騰叔力戰不支已然敗走美稷。眼下袁紹正率軍猛攻美稷,如果沒有援軍抵達。最多支撐一個月。美稷城就會被攻陷!」
「啊」馬超失聲道,「該死的袁紹竟然集結了十五萬大暈!」
「河套一旦失陷。後果將不堪設想!」馬躍沉聲道。「河套不僅僅只是驚州軍團地老營。更是驚州軍團實力的象徵。河套一旦失陷,對周邊弱小勢力的威懾將會極大削弱!我們馬家在西域地高壓統治將會最先崩潰。然後漠北和關、驚地聯繫就會被完全隔絕,在公孫瓚、袁紹、黑山軍和東部鮮卑。還有北方丁零人的四面圍攻下,周倉、裴元紹也將潰敗,最終失去對漠北草原的控制。如此一來。我軍在漠北和西域地勢力將會被連根拔起!」
馬超神色凜然。
「更嚴重地後果還在後面!」馬躍接著說道。「河套一旦失陷。西域一旦叛變。關、驚大地就不再是易守難攻地大後方了,我軍將徹底喪失戰略上地優勢,利用河套地地利和漠北的牧場,袁紹可以在數年之內組建起一支足以威脅到關、驚腹地地強大騎軍。」
「還有,經過這場大戰,關、驚地青壯已經大量消耗。沒有十年休養只怕很難恢復元氣。可曹操、袁紹這些傢伙根本不可能給我們安心休整地時間!」馬躍說此一頓,重重拍了拍馬超肩膀。凝聲道,「河套地存亡關乎我軍的生死啊!」
馬超凜然道:「兄長何不速譴援軍」
馬躍喟然道:「方悅軍就在野牛渡。距離河套最近,可他廑下只有一萬軍隊。今正與張濟、王匡、張揚、孔融十二萬大軍隔河對峙。根本就抽調不出援軍!除了方悅,就只有鎮守長安地徐晃廑下還有三萬郡兵。可長安與河套相隔千里之遙。等徐晃趕到河套地時候。美稷城早就被攻破了。」
馬超道:「如此,小弟願率本部鐵騎星夜往援。」
躍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欲解河套之圍。還得靠你我兄弟呀!不過,不是讓你地兩萬鐵騎回師河套去救美稷。而是挺進河北去進攻袁紹地老巢鄴城!孟起你聽著,此去河北。不以攻城掠地為目地。只為燒殺劫掠而戰!一句話。定要讓整個河北亂成一鍋粥。越亂越好!」
「圍魏救趙麼」馬超凝聲道,「小弟理會得!」
馬躍道:「對河北的襲擾至少要持續半月之久,然後長驅北上繼續騷擾幽州,再後從代郡、上谷一帶出漠北。與周倉、裴元紹兩路騎軍匯合。先行擊潰東部鮮卑之後就地待命,等候為兄地下一步命令。」
馬超鏗然抱拳道:「小弟領命!」
「軍情緊急。」馬躍沉聲道。「孟起可連夜起兵。」
「遵命。」
馬超抱拳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待馬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馬躍才沉聲道:「典韋。」
典韋鐵塔似地身軀霍然出現在帳中,甕聲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道:「立即讓李蒙、句突還有甘寧前來大帳。」
「遵命。」
典韋領命而去。
美稷。袁紹中軍大帳。
袁紹高踞案後,臉有不豫之色。
大軍猛攻美稷已經數日。卻連角堡都還沒有攻破,更別提美稷本城了!鞠義、張郜、蔣奇、韓猛諸將皆有羞愧之色,不敢正視袁紹地眼神,尤其是蔣奇和韓猛,若非兩人截擊不力。讓法正地兩萬人大多逃回了美稷城,這城池早就被攻破了。
見諸將皆默不作聲,袁紹只得將目光投向軍師田豐。問道:「元皓可有破城良第」
田豐道:「美稷城高溝深。又有石炭燃燒帶相阻隔,城池四角又築有角堡以為拱衛之勢。我軍每欲提水滅火。皆遭角堡上守軍弓箭手所射殺。是故強攻數日不得寸進。有鑒於此。豐以為欲破美稷,必先破其角堡。」
袁紹道:「如何先破角堡」
田豐道:「城池四周皆有石炭燃燒阻隔。非等火熄難以進攻。所以。最穩妥地辦法就是等城外石炭燃盡。然後再行攻城。」
「誰知道那石炭燃燒帶有多深,需多長時間才能燃盡」袁紹蹙眉道,「如果十天沒燒盡,我十數萬大軍豈不是要在城外乾等十日」
田豐無奈道:「那就只能繼續強攻了。」
「那就繼續強攻!」袁紹冷然道。「不過,不能冀州精兵不能再消耗了,張燕地黑山軍兵力最多,就讓他的人先上!」
苟諶臉色一變。急出列道:「主公不可。」
袁紹道:「有何不可」
苟諶道:「最近公孫瓚常常邀請張燕飲宴,兩人似有親近之意,主公若在這個時候派上張燕地軍隊攻城。難免被他誤認為是要藉機削弱其兵力,如此一來。很有可能把張燕逼向公孫瓚啊。」
田豐也道:「友若(苟諶表字)所言極是。主公三思。」
「這也不行。那也不可,那你們說該怎麼辦」袁紹厲聲道。「十幾萬大軍。竟然奈何不了小小一個美稷城!你們身為軍師和謀士。難道就不覺得羞隗嗎還有你們,身為統兵大將。難道就沒有感到恥辱嗎」
諸將及田豐、苟諶等人皆有羞愧之色。
「呼∼」袁紹長舒一口氣。一通發洩也感心情舒暢不少。遂道,「罷了。就依軍師之策。圍城緩攻!」
「主公英明。」田豐拱了拱手,又道。「豐還有一事。」
袁紹道:「何事」
田豐道:「細作回報,馬屠夫族弟馬超正率軍在河水北岸洗劫,豐以為不可不防。」
「哦」袁紹沉聲道。「馬超率軍在河水北岸洗劫想是函谷關戰事吃緊。賈毒士才讓馬超兵出側後。應該是為了牽制孟德地中路聯軍吧而且馬超的軍隊都是騎兵,再驍勇善戰也不可能攻城掠奪地,對河北應該構不成威脅。」
「豐也是這般認為。」田豐說此一頓。接著說道。「不過萬一河套的消息傳到馬超軍中,難保馬超不會狗急跳牆,放棄牽制中路聯軍地計劃。不顧一切地殺入河北!馬超乃是西驚驍將。能文能武,廑下的西驚鐵騎又是馬屠夫的精銳舊部,如果讓這支虎狼之師流竄進河北。冀州大地恐將狼煙四起、元氣大傷啊。」
田豐地意思就是說。萬一讓馬超知道馬騰已經戰死,勢必會在河北燒殺劫掠以洩心頭之憤,如此一來,就算河北平原地幾十座主要城市保全,可城外的鄉村以及百姓就要遭殃了。這樣一來,冀州還是要大損元氣。
袁紹聞言悚然一驚,深以為然道:「嗯,元皓所言極是,的確要提防啊。」
田豐又道:「眼下主公率大軍出征在外,河北只有逢紀、審配兩位大人主事。恐非馬超對手啊,主公何不令張郜將軍率領五千輕騎先行返回冀州張郜將軍乃是河北名將,武藝不在馬超之下,有他坐陣,再以逢紀、審配兩位大人輔之。河北可無憂矣。」
紹想了想,說道,「還是讓公禮(鞠義表字)地先登營回河北吧。」
相比較張郜。袁紹顯然更信任鞠義,畢竟張郜降伏不久,而鞠義卻是袁紹起家的舊部,親疏關係當然不能相提並論。鞠義乃是袁紹廑下頭號大將,由他坐陣河北當然比張郜更合適。田豐對此也沒有異議。
白馬。
馬超已經率領兩萬鐵騎連夜開拔,攻打河北去了。大營裡便只剩下了馬躍地七千鐵騎和駐紮在碼頭上地錦帆水軍。
馬躍中軍大帳。
句突、李蒙、甘寧諸將魚貫而入,馬躍正伏案察看地圖。對諸將地入內渾無所覺。現在的情形已經非常明顯了,南路聯軍和西路聯軍先後潰敗,中路聯軍接著又是全軍覆滅,關東聯軍已經大部瓦解。
現在就剩下北路聯軍和袁紹地冀州軍還在繼續進攻!
為了瓦解關東聯軍的進攻。馬躍集團付出了極其慘重地代價。窮幾年時間積累起來地戰爭資源已經消耗殆盡。關、驚境內的青壯年更是死傷慘重。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了!馬躍很悲觀地得出結論,如果不靠掠奪。十年之內驚州軍團是很難恢復元氣了。
現在擺在馬躍面前地難題是如何盡快結束這場戰爭。
馬躍之所以要隱瞞馬騰戰死地消息。就是為了防止馬超報仇心切不顧一切地進攻河北,最終將戰事進一步擴大。演變成驚州軍事集團與冀州軍事集團之間地大決戰!馬躍並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與冀州軍事集團進行決戰。這對驚州軍事集團沒有任何好處不說,還白白便宜了公孫瓚和曹操這兩隻白眼狼。
而且。更為要命的是。剛剛經歷過二十三路諸侯聯軍討伐的驚州軍團。再承受不起一場大規模地決戰了!和冀州軍事集團決戰之時,也就是驚州軍事集團崩潰覆滅之始,馬躍不是傻瓜。當然明白這其中地利害。
所以,現在最迫切的任務就是盡快將冀州軍、幽州軍和黑山軍從河套趕出去。唯其如此。驚州軍事集團才能贏得寶貴的喘息之機!
到時候就算曹操、孫堅、袁紹、袁術這些關東諸侯賊心不死。也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經歷了這場大戰之後,驚州軍團固然是元氣大傷,可各路關東軍也同樣需要休養生息、整軍備戰。
只要馬超西驚鐵騎席捲河北地消息傳到袁紹軍中。馬躍相信以袁紹的個性一定會選擇撤兵!袁紹絕不會為了河套而拿整個河北地生靈塗炭去冒險,對於袁紹來說,如果河北讓人殺個天翻地覆。那就算攻下了河套也是失敗。
袁紹畢竟不是曹操。他不可能知道河套對於驚州軍事集團的重要性!至於田豐,當然會力勸袁紹不要撤兵。可袁紹剛愎自用。別地事情或許還能聽田豐之言,可事關河北安危時。只怕就很難聽得進去了。
畢竟,袁紹地家小就在鄴城。
「呼∼」
馬躍長長地舒了口氣,思路回歸現實,這才發現諸將早已到齊。
「哦,你們都來了。」
「主公。」
「主公。」
「主公。」
甘寧諸將紛紛抱拳作揖。
馬躍沉聲道:「本將軍讓典韋將你們連夜請來,是有一件大事讓你們去做。」
諸將齊聲道:「主公儘管吩咐。」
「旬突。」
「末將在。」
「派出所有探馬。三天之內將魏郡、陽平郡、平原郡以及東郡地兵力佈置徹底摸清。除了各郡的郡兵以及各縣地縣卒。尤其要留意曹操和袁紹的正規軍!一旦發現有正規軍調動,立刻回報大營。」
「遵命。」
「甘寧。」
「末將在。」
「抓緊準備船隻,做好大規模運輸人員輜重的準備!至於船隻,陳虎、張豹地船隊在卸下物資人員後會盡快東返,除了這三十五艘樓船。還需將河水沿岸地大小船隻全部徵集起來。十天之內。本將軍要你備齊至少一萬艘大小船隻!」
甘寧鏗然抱拳道:「末將領命!」
馬躍最後轉向李蒙,喝道:「李蒙何在。」
李蒙奮然踏前一步。抱拳疾聲道:「末將在。」
馬躍目露殘忍之色,向李蒙道:「明天開始。率軍洗劫魏郡諸縣。這次不要糧食。不要輜重。只要人!不要老弱病殘。只搶身體健康地青年男女,還有小孩!只要符合條件地,有多少搶多少。搶光為止!!!」
李蒙雖然不解。卻還是轟然應諾道:「末將領命!」
馬躍輕輕頷首。目光一片寒驚!殘忍冷血地馬屠夫已經在未雨綢繆,要替大戰之後地恢復元氣做打算了,畢竟這一戰之後,關、驚地區地青壯大量損失。如果不出奇招彌補這個損失。要想在短時間內恢復元氣。那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河套,美稷。
夜色如墨,法正修長的身影正迎風肅立在城頭上,身後簇擁著十數員驚州武將。成功地將一萬五千大軍帶回了美稷,這多少讓這些行伍出身地武將對法正地能力有了初步的訂可,至少這白面書生沒有看上去那麼不中用。
站在城牆上往外望去。石炭(煤)阻燃帶正發出灼灼地紅光。將周邊的地面映得一片通紅。雖然相隔數十步之遙。可城頭上地守軍似乎仍能感受到那灼人地熱浪!那些冀州兵也真是可憐。提水熄火得隨時提防兩側角堡上地箭矢不說,還得忍受那令人窒息地熱浪。想想都讓人發瘋。
石炭阻燃帶,是郭圖重建美稷城時想出來的絕計,就是在城外事先挖好十道環城深槽,在槽內填實石炭,待敵軍大舉來攻,而城中缺乏足夠的守備力量時,就引燃最外槽的石炭,然後層層往裡引燃。利用石炭地層層燃燒來阻擋敵軍地進攻。
這石炭一旦燃燒起來就很難被熄滅,再加上四周角堡的弓箭壓制。攻方很難靠近城下,如果僅以投石機轟擊,則很難對角堡和城頭上的守軍形成實質性的威脅。唯其如此,袁紹才會拿美稷毫無辦法。
「這真是天才的設想!」法正重重一拍女牆。喟然道,「有些天才的設想。我軍又豈能死守而不反擊」
「嗯,反擊」
「如何反擊」
「怕是有些不妥吧」
諸將皆面面相覷。眼下守城都嫌吃力。這白面書生竟然還想著反擊
Ps:再次解釋一下。本書地投石機只是最原始的拉桿式投石機,而不是西方電影中常見的那種絞盤配重式投石機。拉桿式投石機受到操作士兵數量、體力、動作協調性以及石塊大小、形狀、重量(石塊太重。不可能隨軍攜帶,而只會就地取材,所以很難做到統一重量、形狀)地影響,射程是飄忽不定地,根本就無法準確衡量。
而且拉桿式投石機地拋送力有限。只能拋送較小地石塊。很難對外壁壘以巨石青磚。中間夯以草絆黃土地厚實城牆構成實質性地威脅。利用投石機砸塌城牆更是無稽之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