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國當軍閥 第二卷 第八十五章 人肉、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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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夏侯惇目光一凜,吃驚地發現腳下的大地正在輕輕顫抖,再凝耳靜聽片刻,旋即臉色大變,沉聲道:「孟德,是騎兵!」

    「哦,騎兵?」

    曹操瞇起雙眼,臉上掠過一絲莫名的陰霾。

    只片刻功夫,那道蠕動的黑線已經烏雲漫捲過來,螞蟻般的騎兵從黑線中奔湧而出,滾滾出來,腳下的大地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隆隆的蹄聲愈響愈烈,最終響徹長空,天地間再無別的聲音。

    「哦哦∼」

    「啊啊∼」

    雄渾到令人窒息的馬蹄聲中,悠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怪嘯聲,心驚膽顫的漢軍將士終於看清了這支滾滾而來的騎兵,與剛剛退走的八百流寇截然不同的是,這支騎兵大多身披獸皮、獸甲、頭頂獸骨、獸角,只有極少數騎將身披鐵甲、頭頂鐵盔。

    「轟∼∼」

    洶湧而來的鐵騎就像一股無可阻擋的大潮,頃刻間湧過漢軍陣前,又迂迴而返,繞成一個龐大的包圍圈,將曹操的三千餘漢軍團團圍住,耀眼的寒光映徹長空,那是騎兵手中的馬刀正在朝陽下翻舞。

    「主公∼∼」

    曹操正驚疑間,從蠻族鐵騎中忽然衝出數騎,逕直向著漢軍陣前馳來,當先一騎赫然正是趁夜突圍前去求援的曹仁。

    「子孝?」

    曹操神出鬼沒色一喜,急從盾牆上長身而起。

    陳宮、程昱亦喜道:「主公,想是援軍至矣∼∼」

    漢軍陣前,夏侯惇將手中鋼矛往天上一撩,身後漢軍如波分浪裂。讓開了中間一條狹窄的通道,急奔而來擻騎便通過漢軍讓開的通道徑直奔入漢軍陣中,頃刻即至曹操跟前。曹仁仆地翻身落馬,跪倒在地,激動地說道:「主公,仁幸不辱命。」

    曹操的目光刀一樣落在曹仁身邊那名身材雄壯、神情驃悍地蠻族將領身上,凝聲問道:「子孝,這位∼∼」

    曹仁忙道:「主公,這位乃是北方烏桓族首領丘力居大人。」

    那蠻族將領右拳抱胸。沖曹操鞠了一躬,神色恭敬地說道:「丘力居奉大漢右中郎將軍令,率鐵騎三千前來接應曹大人。」

    ……

    定陵。

    袁術在張勳、紀靈、韓胤、閣象等人的陪同下款款步上城樓,來到那面迎風獵獵飄揚的大旗下站定,望著旌旗上那個斗大的「袁」字在驕陽的照耀下閃閃生輝,有異樣的豪情在袁術心底翻湧不息。

    「恭喜主公,又復一城。」

    閣象踏前一步,向袁術躬身一禮。

    「恭喜主公。賀喜主公。」

    張勳、紀靈諸將列成一排,齊劉施禮,袁術滿臉微笑心中得意莫名,朗聲道:「人說曹孟德聰穎過人,劉玄德才堪大用,今天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閣象心領神會,恭維道:「曹操魯鈍之質,劉備鄙陋之士。怎堪比擬主公梟雄之才?今穎川一戰。曹操損兵折將,劉備生死不知,主公不費吹灰之力即得穎川數縣,熟優熟劣,是堪評定矣。」

    「哈哈哈∼∼」

    袁術得意已極,仰天長笑。

    「傳令,大軍休整一晚。明日一早開拔,進軍穎陽!」

    ……

    長社。經過數次慘烈的鏖戰,房屋焚燬、城門破敗、城牆垮塌,整座城池幾成一片廢墟,好在開戰之前,馬躍便將城中百姓悉數廷至穎陽,所以城池雖破,死的卻多是黃巾賊兵及漢軍將士,百姓並無傷亡。

    門樓上黑煙裊裊,余火未熄,回首城內,斷垣殘壁、處處可見。寒風吹過,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中人欲嘔。在許褚、典韋、裴元紹三將地護衛下,馬躍孤立城頭,翹首北望,臉上陰霾重重。

    門樓下,黃巾賊兵正在緊張地修復城門、重砌倒塌的城牆,人來人往、亂亂紛紛。

    「元紹,廖化和孫仲可有消息?」

    裴元紹答道:「廖化、孫仲二位將軍率軍了同城追擊已有數個時辰,至今尚未有消息傳回,不過兩人合兵一處仍有三千餘眾,夏侯淵、樂進雖然驍勇,卻只有數百殘兵敗卒,料想不會有失。」

    「多派探馬,四出探查,一有消息即刻來報。」

    「遵命,大頭領。」

    馬躍眉頭深蹙,表情凝重,又問道:「彭脫、卞喜的屍首找著了嗎?」

    裴元紹表情轉黯,低聲道:「只找著卞喜頭領的屍體,癟有卻不知所蹤,至於彭脫首領,據有的弟兄說,已然被漢軍剁成肉泥了。」

    「唉∼∼」

    馬躍喟歎一聲,不再言語,門樓上旋即沉寂下來,只有門樓下,賊兵忙碌依舊。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驟然響起,裴元紹回頭望去,只見郭圖在周倉的護衛下急急奔上城樓而來。

    「公則,你來了?」

    馬躍沒有回頭,聲音中透出莫名的冰冷,就如這拂面地夜風,寒涼似水。

    郭圖拭了拭額際的汗水,低聲道:「大頭領,各方面的情況都非常不妙。」

    「說。」

    馬躍的聲音低沉依舊、冷漠依舊,宛如古井水面,任憑井上狂風大作,井下卻始終泛不起一絲漣漪來。郭圖有著剎那的失神,他很想知道,如果一個驚雷在馬躍耳邊炸響,不知道他是否會大驚失色?

    郭圖吸了口氣,低聲說道:「剛剛得到確切消息,袁術大軍已經接連襲取定陵、舞陽、昆陽、襄城、臨穎諸縣,至此,我軍在穎川郡南部的城池已經全部失守。目前,袁術所部萬餘大軍正向穎陽逼進!」

    「是嗎?」

    馬躍淡淡應了一句,表情波瀾不驚。馬躍並非故作鎮定,事實上,這些城池地失守對他而言根本就不值一提,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固守穎川。只有廖化、彭脫、孫仲、卞喜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輩才會妄想固守穎川。

    郭圖趨前身,整個瘦削的身影再次縮進馬躍的影子裡,低聲說道:「北方戰場突現三千鐵騎,定是駐於虎牢、小心汜水關上地烏桓鐵騎至矣。」

    馬躍凜然點頭。

    郭圖又道:「烏桓鐵騎即至,朱雋、皇甫嵩大軍亦恐不日將至。」

    「只怕已經到了陳留了!」

    馬躍淡淡應了一句。心情凝重,心忖漢靈帝還真是瞧得起他馬躍啊,為了區區八百流寇竟然不惜調動朱雋、皇甫嵩兩路精銳、上萬漢軍前來清剿,還有三千烏桓鐵騎隨行鎮壓,這規格和待遇未免太也高了點吧?

    郭圖道:「大頭領,烏桓鐵騎不破,則八百流寇危矣。」

    馬躍眉頭一跳,眸子裡掠過一絲陰冷。低聲道:「公則可有良策以破之?」

    郭圖垂下頭來,雙肩塌落,諂媚地說道:「小人地確想到一個破敵方略。」

    「講!」

    郭圖道:「嘗聞劉妍小姐尊師華佗先生通識百草,想來劉妍小姐已得真傳,既識百草,必然也識得毒草。且穎川曠野多生野草,其中定有毒草。何不多采毒草混於乾草料之中,使計故意令敵騎劫去。敵騎不知食之則斃。坐騎即死,三千蠻兵再不足懼矣。」

    馬躍聞言神色一動,這個辦法倒的確值得嘗試!不過那可是三千匹訓練有素的戰馬啊,就這樣毒死了未免可惜,如果能夠搶過來,那八百流寇驟爾擁有了四千匹戰馬,就真有再無慎那朱雋、皇甫嵩這兩路精銳漢軍了!

    「伯齊。我回來了。」

    馬躍正思忖之際,管亥的聲音忽然人工城樓下響起。穎水之戰結束之後。馬躍親率流寇主力急追曹操大軍,只讓管亥留下收攏黃巾殘軍、清掃戰場,至此才回。沉重的腳步聲中,管亥鐵塔似的身影昂然直上城樓。

    「伯齊,張梁、程遠志、何儀、何曼等人皆已戰死,所部黃巾將士大多溺死於穎水之中,還有許多戰死、潰散佈,今只剩下六百多殘兵,我已全部帶回。」

    郭圖聞言神色一冷,莫名地掠了馬躍高大地背影一眼,張梁、何儀所部黃巾近三萬人眾,長社-穎水一戰竟然只剩下六百餘人!而這一切地始作俑者,無疑就是定下破敵毒計地馬躍馬屠夫。為了換取擊敗漢軍的機會,馬躍殘忍地犧牲了數萬黃巾將士的生命,竟然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馬躍喟然道:「管亥,好好安頓這些弟兄。」

    「遵命。」

    管亥答應一聲,轉身昂然離去。

    ……

    深夜,馬躍大營,燭火搖、光線昏暗。

    馬躍神情冷漠,跪坐席上,劉妍跪立馬躍身後,美目含情、溫婉似水,輕柔地替馬躍除去頭盔,拔下髮簪,將盤好的黑髮一圈圈解開來,又從鄒玉娘手裡接過木梳替馬躍梳理起頭發來。

    「玉娘妹妹,你去燒些熱水來好嗎?」

    劉妍明亮的美目忽然轉向鄒玉娘,鄒玉娘嗯了一聲欠身站起,裊裊婷婷地出帳去了。

    「馬躍,仗打贏了嗎?」

    劉妍脈脈的、柔柔的聲音在馬躍耳畔響起,氣息如蘭、中人欲醉,馬躍心狠似鐵、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聽說天將軍和驃騎將軍都戰死了,還死了很多人?」

    馬躍頃刻臉色一沉,回頭冷冷地盯著劉妍,劉妍頓時神情一窒,伸出去地雙手就那樣僵在空中,手中的木梳還做出梳理的姿勢。

    「你想說些什麼,又要說我殘忍嗜殺嗎?」

    劉妍的芳容漸漸清冷下來,脈脈地迎上馬躍冰冷的眸子,低聲道:「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惹你生氣,可是。也許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擊敗漢軍呢?這麼多忠勇地黃巾將士,要是能下來該有多好?」

    「活下來?」馬躍冷然道:「行啊,他們活下來了,死地就該是你、是我,就該是八百流寇的全體的弟兄了!別忘了我只是八百流寇地大頭領,而不是大賢良師!我沒有責任,更沒有義務顧及他們地生死,哼。」

    「可是∼∼」

    「閉嘴!」馬躍冷然道。「男人的事女人少管!」

    劉妍嬌軀一顫,默默地垂下了螓首,再不敢多說什麼了,唯有晶瑩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不停地打轉。

    「滾∼」

    馬躍從牙縫裡崩出一句,劉妍默默轉過身去,晶瑩的淚珠終於奪眶奪出,順著粉嫩的臉頰滑落下來。

    「回來。」

    劉妍默默走到營帳門口,卻又被馬躍生生喚回。

    「你真是華佗地弟子?」

    背對著馬躍。劉妍香肩輕輕聳動,微不可聞地輕嗯了一聲。

    「那你一定識得百草了?」

    劉妍又輕輕地嗯了一聲。

    馬躍又問道:「世上可有劇毒之毒草,食之能令人畜中毒、昏迷乃致死亡?」

    「烏頭、翠雀、毛茛、金蓮花、狼毒花、毒芹等皆能致人畜於死。」

    「穎川境內可有此類毒草?」

    「有,城外遍地都是。」

    「好!」馬躍擊節起身,興奮道,「太好了!」

    劉妍嬌面蒼白。轉身惴惴地望著馬躍,低聲道:「馬躍,你∼∼」

    馬躍急前兩步。一把執住劉妍柔荑。冷然道:「走!」

    劉妍被馬躍一把扯得踉蹌一步,竟一頭撞入馬躍懷裡,嚶嚀一聲羞紅了粉臉,脆聲問道:「幹嗎去?」

    「挖毒草去!」

    ……

    尉氏,漢軍大營。

    在三千烏桓鐵騎地護送下,曹操的三千餘漢軍終於順利撤回陳留,大軍一到尉氏、不及下寨。曹操便馬不停蹄前來朱雋營中感謝援手之恩。

    「孟德,別來無恙乎?」

    朱雋雄偉地身影迎出轅門之外。

    曹操忙翻身下馬。急前兩步拖起跪倒塵埃,頓首於地朗聲道:「操承蒙將軍救命之恩,若非將軍及時援手,操及所部將士皆毀於賊手矣。」

    朱雋哈哈一笑,上前扶起曹操,朗聲道:「快快請起,廣宗一別不過數月,不想孟德已經高昇東郡太守,真是可喜可賀哪,哈哈。」

    曹操恭恭敬敬地說道:「承蒙將軍提攜,始有今日成就。」

    「孟德過謙了。」朱雋執住曹操雙手,說道:「皇甫老將軍亦在營中,孟德可隨本將入內拜見。」

    曹操動容道:「哦,皇甫老將軍也率部前來陳留了?」

    朱雋的神色陰沉了下來,喟然道:「嘿,此事說來話長,入內再敘不遲,孟德請∼∼」

    「將軍請∼∼」

    朱雋、曹操兩人相攜而入大營,果見皇甫嵩正據案飲酒,曹操忙上前拜伏於地,頓首道:「操∼∼拜見皇甫老將軍。」

    皇甫嵩隔著桌案虛虛一托,朗聲道:「孟德請起。」

    曹操站起身來,見朱雋回到主位坐了,便在下首末位敬陪。

    皇甫嵩一捋花白的蒼髯,問道:「孟德,聽聞你正率部討伐穎川賊寇,不知戰況如何?」

    曹操汗顏道:「回稟將軍,下官奉劉兗州之命,協同陳留尉劉備大人合兵八千,討伐穎川賊寇,不料竟然中了逆賊奸計,以致損兵折將,若非丘力居大人的烏桓鐵騎及時馳援,操恐已身死多時矣。」

    朱雋道:「穎川賊寇,可是馬躍為首?」

    曹操道:「正是此人。」

    皇甫嵩道:「孟德,可將戰事進程細細道來。」

    曹操遂將戰事進展、勝敗始末具細說與朱雋、皇甫嵩兩人知曉。聽完曹操敘述,皇甫嵩悚然動容道:「馬躍此賊甚是歹毒,竟以數萬賊兵為餌設下毒計,難怪精明如孟德亦是中其奸計,嘿∼∼」

    朱雋表情凝重。舊話重提道:「此獠不除,終有一天必成大漢心腹之患。」

    ……

    長社東效,一片荒山野嶺。

    一群黃巾賊兵兩人一組,各抬一具屍體緩緩而來,陰風慘慘、寒鴉聲聲,詭秘的氣息在天地間無盡地瀰漫。

    「僕嗒∼」

    「僕嗒∼」

    一聲聲悶響過後,一具又一具冰冷僵硬地屍體被拋到了事先挖好的大坑裡。郭圖瘦削的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搖晃地火把下,眸子裡掠過一絲冰厲,對眼前的黃巾賊兵道:「好了。弟兄們都辛苦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你們請回。」

    黃巾賊兵逃也似地離開了,大坑過只剩下了郭圖、管亥還有百餘名青州流寇。

    郭圖抬頭看看幽暗地天色,向管亥道:「管頭領,時辰差不多了。」

    管亥目光一厲,反手抽出一柄鋒利匕首,身後嚴陣以待的百餘名青州流寇亦紛紛抽刀拔劍。陰冷地夜空下,悠然響起管亥一聲悶喝:「動手!」

    管亥一聲令下,百餘名青州流寇野獸般撲進大坑,將一具具屍體從坑中拖將出來,冷血地開膛破肚、掏空內臟,又將整塊整塊地人肉切割下來。堆放到事先準備好的獨輪手推車上疊好。

    郭圖在旁邊看地真切,忍不住眉頭狂跳,腮邊的肌肉連連抽搐。

    「啊啊∼∼」

    一隻寒鴉被瀰漫的血腥味所吸引。聒叫著從遠處撲翅飛來。降落在大坑邊沿,歪著腦袋望這些奇怪的龐然大物,烏黑的小眼睛裡流露出陰森森地冷焰,倏然叼起一截腸子,又撲翅翅地飛走了。

    「呃∼」

    郭圖再忍受不住,轉過身去彎腰幹嘔起來。

    曠野寂寂,只有鋒利的剔骨刀剔開骨肉地清脆聲綿綿不息。黑暗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響起管亥一聲清冷地斷喝聲:「行了。差不多了,填坑!」

    管亥一聲令下,百餘名青州流寇迅速停止切割人肉,將掏出的內臟、剔光的白骨連同屍體殘骸一併棄入坑中,復以黃土掩埋,不到一個時辰,大坑填埋完畢,現場的痕跡已經被掩埋得乾乾淨淨,唯有幾十輛獨輪手推車上,卻憑空多出院幾千斤「米肉」。

    郭圖看了看排列整齊的獨輪手推車,胃中再次劇烈地翻湧起來。

    管亥卻像沒事人似的,把沾滿血跡地匕首往麻衣上擦了擦,下令道:「走,去北效與大頭領匯合。」

    ……

    長社北效,火把通明,城中賊兵幾乎是全軍出動,在原野上四處挖掘烏頭、翠雀、毛茛、金蓮花、毒芹等野草。人多好辦事,不到半夜功夫,已經挖了足有幾千斤毒草,在河邊足足堆起幾座小山。劉妍、鄒玉娘率領百餘名賊兵負責將挖來的毒草去除敗葉、洗盡,然後盛放到一口口事先埋好的陶鍋裡。

    沒有人知道馬躍想要幹什麼,城裡明明有幾個月都吃不完地糧食,卻為何還要挖這許多野菜?挖了野菜又不往城裡運,卻在野外煮?劉妍也不知道馬躍究竟想用這些毒草幹什麼?一切,只有馬躍自己知道!

    望著那數百口陶器差不多已經裝得半滿,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寒芒,冷然道:「行了。」

    ……

    「夏侯淵,你已經窮途末路了,現在就是洛陽皇宮裡地皇帝老兒也救不了你了,趁早投降吧!大爺我還可以賞你個全屍∼∼」

    廖化刀舉長空,森然大喝。

    「投降∼∼」

    「投降∼∼」

    廖化身後,數千賊兵狼嚎助威。

    自廖化領軍殺回長社,恰好截住夏侯淵敗兵退路,一番混戰,夏侯淵部所剩無幾,勉強突出西門倉惶逃竄,廖化、孫仲率部窮追不捨。又經過一天一夜連續不斷的慘烈廝殺,現在,黃巾賊兵終於要獲得最後的勝利了!如今,夏侯淵、樂進身邊只剩下三百餘殘兵敗卒,困守孤山。覆滅在即。

    「做夢!」

    夏侯淵嗔目大喝,臉上一道深可及骨的傷口再度崩裂,殷紅的鮮血滴滴淌下,霎時染紅了征衣。

    「將軍∼∼」

    虛弱地聲音起自夏侯淵腳下,夏侯淵神色一黯低下頭來,入眼即是樂進血肉模糊的身影,一道深可及骨地傷口自樂進的左肩斜劈而下,直透右肋,殷紅地血絲透過裹緊的麻布仍舊往外滲透。

    「文謙。你有何話說?」

    夏侯淵神情黯然,知道樂進自知突圍無望、性命不保,要交待遺言了。

    樂進乾裂的嘴唇嚅動了幾下,低聲道:「將∼將軍,事急矣,可自行突圍而去,勿以樂進為念,樂進自蒙主公賞識。列於帳下,然寸功未立,甚是慚愧,請代為轉告主公,若有來世,再執鞭垂鐙以報。」

    夏侯淵吸了口氣。森然道:「文謙休要多言,要生便一塊生,要死一起死!今日之勢。唯死而已。」

    三百殘兵亦絕然響應道:「誓與兩位將軍共存亡!」

    「好!」夏侯淵大喝一聲。揚起捲了刃的長刀,厲聲道:「今日就以戰死沙場的結局,來見證漢軍最後地軍威!殺∼∼」

    「殺∼∼」

    最後的三百殘兵亡命狼嚎,瘋狂地發洩著體內的暴虐和抑鬱。

    小山下,孫仲吸了口冷氣,向廖化道:「廖化將軍。這秋漢軍還真是頑強啊!」

    「那還用說。」

    廖化話剛說完又咧了咧嘴,不小心再次牽動了肋部的傷勢。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那是樂進那該死的混蛋賞給他的,不過樂進也沒能討了好去,廖化那一刀斜面劈就算要不了他的命,至少也廢了他一半武力。

    「文謙∼∼」

    夜空下驟然響起夏侯淵一聲淒厲地慘嚎,直到利劍刺破了長夜,響徹雲霄。廖化、孫仲二人愕然對視一眼,不知道小山上究竟發生何事?

    小山之上,夏侯淵單膝跪於樂進面前,滿臉血污、猙獰如厲鬼,樂進神色怡然,頸項之上有一道深可及骨的刀痕,卻並無多少血液溢出,樂進的血液早在之前就流失得差不多了,有咕咕的聲音在樂進喉嚨深處響起,原本明亮的眸子逐漸黯淡下去。

    一絲狠辣自夏侯淵眸子裡燃起,用力將樂進背到背上,然後左手托住樂進屍身,右手提刀跳起身來,淒厲的嚎叫破空響起:「弟兄們,和這些天殺地逆賊拼了∼∼殺!」

    「殺!」

    早已經疲憊不堪的三百多殘兵就像垂死的野獸,紛紛露出獠牙、亮出利抓,準備進行最後地亡命搏殺了。漢軍嚎叫著,跟在夏侯淵身後亂哄哄殺下山來,懷著有去無回地激烈殺意,一頭扎進了賊兵陣中。

    「殺!」

    一句賊兵大喝一聲,手中長矛毒蛇般探出惡狠狠地扎進了一句漢軍腹部,又從後背透出,滴滴殷紅的熱血順著矛刃嗒嗒滴落,染紅了腳下塵埃,漢軍的眸子霎時變得血紅,雙手死死握住矛柄,惡狠狠地往回一帶,長矛頓時貫體而過,賊兵竟是驚得癡了,兀自手執長矛不放,頓時被速寫以了漢軍面前。

    凜烈的殺機自漢軍眸子裡暴起,昂首發出最後一聲不似人類的狼嚎,漢軍叉開十指惡狠狠地戳住賊兵咽喉,臨死反噬,十指竟如利劍般剖開了賊兵咽喉,激血飛濺中,無盡的恐懼從賊兵眸子裡流露出來,旋即目光散亂、生機沓然。

    「咯咯咯∼∼呃∼」

    目睹賊兵的腦袋軟綿綿地耷拉下來,漢軍士兵仰首向天,以命搏命地壯烈、豪邁盡付三聲長笑,旋即頭一歪,氣絕身亡,屍身竟至死不倒。

    「夏侯淵,休聲!」

    廖化、孫仲同聲大喝,刀矛並劍,左右夾攻而至。

    「死開!」

    夏侯淵厲嘯一聲,長刀激盪起一片慘烈的殺機,飛斬廖化頸項,對孫仲刺向自己背心地一矛竟是視若無睹。

    「鐺∼」

    廖化夷然不懼,手中鋼刀再次與夏侯淵的長刀交斬一起,強大的反震力巨浪般倒捲而回,廖化立足不穩,蹭蹭蹭地倒退了十數步,廖化心頭一片凜然,夏侯淵,你究竟是人是鬼?縱然身受重傷,亦絲毫不減驍勇!

    「呼∼」

    孫仲的長矛終於疾刺而至,直取夏侯淵背心要害。夏侯淵雙腿猛地屈起,大吼一聲躍起空中,然而,一陣劇烈的疼痛自脛骨處襲來,殘忍的事實告訴夏侯淵,他的小腿亦受傷了!夏侯淵沉重的身軀便突地一頓,只往上躍起三尺。

    「噗!」

    血光崩濺,孫仲冰冷的長矛無情地刺進了夏侯淵的臀部。

    「啊∼∼」

    夏侯淵仰首發出一聲慘叫,劇烈的疼痛令他凶性大發,人在空中,右手長刀已經順勢旋斬而回,寒光閃爍中,孫仲閃避不及,一顆頭顱頃刻間拋飛而起。

    「廖化,我要殺了你∼∼」

    夏侯淵虎軀落地,立足不穩右膝猛地頓地,背著樂進的屍體猶自不肯撒手。

    「殺!殺!殺!」

    數名賊兵凶神惡煞般掩殺過來,冰冷的鋼刀高舉空中,耀起一片朦朧的寒芒,夏侯淵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只看到眼前一片暗紅,孫仲激濺的血液徹底迷亂了他的視線。夏侯淵的心情頓時變得越發的狂暴,你們這些雜魚!給老子滾開∼∼

    狂暴的殺機在夏侯淵胸中激盪,決死的時刻終於要到來了嗎?危急時刻,一句親兵及時衝到了夏侯淵跟前,劈砍而至的鋼刀頃刻間將他斬成三截,但他臨死前的長嚎在天地之間猶自迴盪不息。

    「將軍快走∼∼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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