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斯克拉是深海中著名的海獸,不知存在了多少年,擁有與諸神相抗衡的實力_泡&書&這具以迪斯克拉命名的巨弩出自龍血侏儒一位煉金大師之手,耗時一年方始完成,威力完全配得上如此響亮的名字
就像阿克蒙德們的裝備來源一樣,這是歌頓的一件戰利品不知道他當時是出於何種考慮,沒有出售,而是給原本就防禦堅固的黑玫瑰古堡裝置上了,據說是為了彌補城堡遠程防禦能力的不足,投石機畢竟很古老了但是大家都很懷疑,以阿克蒙德弱勢兵力也會強勢出擊的傳統,歌頓是否會用到它的一天
而眼前,這具傳奇巨弩卻顯然將成為李察前進道路上一個極具威脅力的障礙
迪斯克拉的射程可以遠達十公里,過了絕大多數魔法的範圍同時它還配備了兩根同樣是傳奇級別的弩箭,名為深海之潮和深海之鋒
一根可以引發大面積的海**湧魔法,在瀕海的環境下威力極強,可以瞬間把平地變成大海泥沼,是對付重裝兵種的不二之選另一根則是具備遠射程和魔法追蹤的力量,是對付單一目標的大殺器除此之外,迪斯克拉之怒配備的其它弩箭也都有各式各樣的魔法力量
此刻在黑玫瑰古堡高處的瞭望台上,一群身著貴族華服的人正站在平台上,不顧撲面而來的強風,用力睜大眼睛,眺望著遠方
居中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法師,花白的頭髮鬍子以及滿臉的皺紋都說明了他的年紀和身體狀況十四級的魔力還算不錯,但在他這個年紀就說不上好了
這位老法師就是家族議會的議長,本身還是一位爵士,在遙遠的地方有塊小小的領地這樣一位議長,自然很難讓其它議員們心服所以議員們分成了四五群,分別站在瞭望台上,每一群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核心
現在議員們還剩下不到三十個,和巔峰時期七十餘人的規模差了很多李察的威脅是真實有效的但這些留下來的都是依附索倫侯爵很深的人,他們如果敢放棄議員的身份,那麼不用等到李察來,侯爵就會先滅了他們
中間的老法師儘管知道自己議長的身份是虛銜,但是架子卻比真正的議長還足他一邊用力眨著有些酸脹的眼睛,一邊用低沉的聲音威嚴地說:「拿茶來」
一位年輕的貴族慇勤地跑了下去,又慇勤地跑了回來,手裡多了一杯滾燙的紅茶,裡面還很講究地加了奶和糖
許多人的眼神中都露出了鄙夷,甚至有些人還故意大聲地哼了出來,可是老法師和年輕貴族卻只當沒有聽見,沒有看到
能夠慇勤服侍老法師的人,身份能有多高也就可想而知這位年輕人連個起碼的貴族都不是,惟一沾點邊的身份就是法師學徒但他不喜歡穿法師袍,總受穿身貴族服色到處晃,口頭掛的永遠是「我們真正的貴族如何如何……」
老議長顯然是不介意年輕人這些毛病的,就是介意也沒有辦法,因為他無人可用他的魔力說得過去,但是法師其它能夠賺錢的副業,包括煉金、製藥和魔法材料的處理都在水準之下,生活自然窘迫
此刻他接過紅茶,擺足了架式喝了一口,卻差點噴了出來茶葉太劣質了,糖放得太多,奶似乎已經變質了但是老議長還是逼自己把它嚥了下去,然後問:「今天不是應該有個商隊過來的嗎?怎麼還沒有看到他們?」
老議長很盼望商隊,因為裡面會有他的一分配給物資身為議長,他的待遇要比其它議員們稍稍好一點,僅僅一點而已
年輕人想了想,似乎確實有這麼回事,就說:「或許路上有事耽誤了?難道他們碰上李察了?」
老議長鄙夷地道:「那商隊的主人可是圖多爾伯爵的侄子李察不過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傢伙,他敢動商隊嗎?」
年輕人連連稱是,但是仔細想想,卻又不像老法師那樣有信心,小心翼翼地問:「議長大人……」
「要叫我閣下」老議長威嚴地糾正著年輕人的『錯誤』
「議長閣下依您的遠見卓識,我們能夠守得住黑玫瑰古堡嗎?我聽說,李察可是皇家的構裝師」
「皇家構裝師?那又怎麼樣?」老議長誇張地大笑,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之後,才冷笑著說:「李察才當上皇家構裝師多久?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子,能夠和真正的老牌豪門相比嗎?我在這裡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那就是李察這次只帶了五百騎兵,是五百他為什麼帶這麼少的人,而且是全騎兵,還不就是為了能夠躲開沿途貴族的攔截?在他過來的路上,有門薩,有楊森,還有索倫和哥利亞大人的軍隊,他如果帶了大軍,還能開到黑玫瑰古堡之下?所以,年輕人要多用腦子思考,不要什麼事情都相信傳聞就算李察真的來了又怎麼樣,我們有城堡,有法師,還有五千的守軍他能打得下黑玫瑰古堡嗎?這可是從不陷落的堡壘」
老法師的一席話說得眾議員都紛紛點頭,感覺一顆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然而年輕人卻不這樣想,他很想問,李察不是已經把自己的行軍路線公告出來了嗎,這似乎擺明了就不怕有人在半路上攔截啊
但老法師的話似乎也有些說服力,李察確實只帶了五百騎上路五百騎夠幹什麼?
黑玫瑰古堡自從被家族議會佔據了之後,歌頓留下的體系早就分崩離析這裡再不是消息靈通的地方,由於拖欠費用的緣故,所以同盟和皇室在這裡設下的情報點都已撤除一些日常的消息,除了索倫侯爵有意告訴他們的之外,就只有靠往來行商這一最原始的渠道了當然他們也可以依靠各自的家族,但是本身就邊緣化的支系能得到多少有用的真實消息?
索倫侯爵告訴議員們的消息是有選擇的,比如告訴他們李察帶了五百騎士,卻沒有告訴他們五百騎士中有一百五十是構裝騎士
如果確切知道了這個消息,那麼相信這些議員們會立刻逃跑,哪怕面對索倫的震怒也沒有關係這就和他們當初置李察的威脅於不顧是同樣的道理,先想辦法躲過眼前的殺身之禍再說
老議長把茶喝了兩口,就遞還給年輕人,然後踮起腳尖用力向遠方望去,以期待看到早就該出現的那支商隊
他確實是看到了煙塵在大路的盡頭揚起,但似乎不像是商隊議員們也紛紛發現了異樣,於是努力向瞭望台邊擠去,想要看得清楚些他們也同樣盼望商隊到來,好讓晚餐的盤子裡多兩片火腿
「那是什麼?」
「不像是商隊,怎麼感覺是騎兵?」
「別胡說現在哪來的騎兵?」
「要不要打賭?老子年輕時可是當過兵的」
「你是當過兵,但沒聽說打過仗」
在議員們的吵吵鬧鬧中,一名年輕的戰士忽然大叫起來:「是騎兵快敲警鐘」
這記叫喊當即在議員中間造成了一片混亂,他們尖叫著,推搡著,不知道向哪個地方跑,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混亂的議員們卻堵住了年輕哨兵的路,讓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敲響警鐘
警鐘終於響了起來,黑玫瑰古堡從沉睡中醒來這座古老的堡壘已經很久沒有經歷過戰備警報了,歌頓的親信早被清了出去,留下的都是些普通雜役此刻驟聞警鐘,城堡內到處都是亂哄哄的人群,驚呼、怒斥和女人的尖叫交織在一起,能夠看到的只有混亂
此刻城堡的守軍其實都是由議員們東拼西湊的私軍組成,號稱五千,其實只有四千不到,而且過半是許久沒有經過嚴格訓練的兵油子真正具備戰鬥力的,其實還是歌頓留下的守軍
在城堡守衛將軍背叛後,三千守軍大多選擇變成了自由阿克蒙德戰士,離開了城堡但還是有千餘戰士沒法離開,他們或是世代生活在這塊土地上,不能把家庭和親族遷離,或者本身是家庭的主要勞力,需要養家餬口,不能拿生命去冒險
不過家族議會接管後,第一件事就是削減守軍的數量和待遇
索倫侯爵給他們的經費有限,哪有可能拿出太多來養活這些戰士?領地的收入說是可以按比例留存,但是那些領主們有的家譜族系比索倫侯爵的歷史還長,連當初歌頓在時都按傳統給予他們最大的自主權,家族議會這種存在怎麼可能讓他們乖乖上交稅收
只有守衛將軍知道厲害,拼盡全力保證了原本千餘守軍最基本的待遇,否則的話,就連這些戰士都會保不住至於家族議會議員們那些私軍兵痞,吹起牛來一個頂三個,真要上陣打仗,肯定逃得比誰都快
「李察是李察快,快讓守軍上城牆」混亂中,不知道是誰在高叫著於是議員們紛紛發佈命令,吵得人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