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察不知道這是母巢的自作主張還是另有其它原因,抑或只是巧合。可是從它的回答中,李察隱約浮起一個以往不曾有過的念頭,母巢或許是有自己的靈魂和想法,並不是單純只懂得執行的契約生物。
特殊單位和其它母巢的創造物一樣,一出生就撿起地的卵殼,吃得乾乾淨淨。於是它身如鎧甲般的甲殼稍稍變得厚了少許,在風中迅速變得堅硬明亮。吃完卵殼,它就站在原地不動了。
然後母巢又給李察傳遞過來一個特殊的法術,名為啟示。啟示的作用就是啟迪特殊單位的神性,激發它自己的靈魂,並且在它的靈魂中烙印下李察的印記。這樣特殊單位的指揮權就從母巢轉移到了李察手中。
在特殊單位剛剛被創造出來時,它的靈魂依然處於沉睡狀態,只是一具軀殼。這時的它非常脆弱,它的抵抗力取決於造物者也即是母巢的力量等級,若有山德魯這樣精通靈魂的法師在場,或者流砂這樣靈魂力量大大超越母巢的神術師,則很有可能從此被奴役。這就是創造過程必須守秘的原因。
李察按照母巢傳遞過來的訊息,將手放在特殊單位的額頭,念頌咒語,一點靈魂星火就被送入它的身體,瞬間引燃潛藏的神性,並於熊熊神火中,浮現出靈魂。
它全身一震,眼中迅速有了神彩。它先是向母巢看了一眼,說:「感謝您,我的創造者。」
特殊單位突然開口說話,讓李察大吃一驚。它隨後轉身,按照人類貴族的習俗向李察躬身行禮,說:「我將聽從您的吩咐,我的主人。」
「啊,嗯,這個……察一時失語,眼前的一切實在是太過驚人,如果不是看到了特殊單位誕生的全過程,他一定會認為眼前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人類,或者是其它什麼類人的智慧生命。雖然早就聽母巢說過特殊單位因為消耗神性的緣故會擁有靈魂,但當這一切真在眼前發生時,他還是忍不住的震驚。
在諸多教會的經典中,都曾經鄭而重之地提到過,靈魂是諸神獨有的領域,是凡人的禁區。正因為凡人無法創造靈魂,因此也就無法創造智慧種族。造人,也是諸神專享的領域,而且是極少數強大神明的領域。
好不容易平復震驚,李察才對特殊單位說:「先等等,我還要為你起一個名字。你現在的裝束也不行,需要另外給你弄一套,把身體擋一擋。」
「我的名字,是緋色。」特殊單位回答。
「緋色?」李察又是一怔,轉而問母巢:「這是你取的名字?」
母巢立刻回答:「不是,主人。」
在同時,緋色也說:「這個名字,是刻印在我靈魂中的標記,是與我的靈魂共同誕生的。所以我只能用它作為我惟一的名字。我的真名是緋色.珴瑞波斯……」
緋色念出了一個長長的名字,這個由近百音節構成的神秘真念了十幾秒鐘,好在李察的記憶力強大,這才勉強記住。然而他心中的震驚卻更加強烈了,一個剛出生就帶有真名的傢伙?即使放在深淵,也至少得是大惡魔才有可能。
而且,在緋色最開始看向自己的時候,李察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錯覺,總覺得它的目光中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東西。此刻回想起來,他竟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李察回到營地,取來一襲帶有罩帽的斗蓬,給緋色穿,並且給了它一幅刺客殺手常用的蒙面絲巾,讓它把大半張臉都遮擋起來,這才敢把它帶回營地。這倒不是因為緋色的樣子奇異,而是因為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實在是帶著太多辛克蕾爾的影子了。自己麾下的戰士們剛剛經歷了生死血戰,估計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會經常在夢魘中看到辛克蕾爾,現在讓他們看到緋色的面孔,顯然不是什麼好主意。
普通戰士對於多出來的同伴倒是毫無好奇心,貴族身邊增加一名女性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何況這個女人一副刺客打扮,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陰影裡,聰明人都知道不要去招惹她。
而李察的契約者們從她身感覺到屬於同一個主人的靈魂契約,但是在游吟詩人碰了一個軟釘子以後,大家也就不再追根尋底。至於李察自己,苦苦思索很久以後,仍然無法編造出一個完美的來歷,於是只交待說,「這是我的契約者。」而流砂只是淡淡緋色,並沒有追問。
一來一回的功夫,李察將這段時間收集到的全部魔力水晶都交給了母巢,以此作為力量源泉,將母巢創造戰鬥單元的能力接連提升了三次。只不過除了晉階時第一次提升外,每次額外提升消耗的魔力水晶數量都是成倍升。現在李察手所餘的魔力水晶數量又變成了個位數,剛夠他作幾幅法羅版的普通構裝而已。
但提升能力後,母巢每日可以製造出六頭風牙,或是三個拋擲兵。拋擲兵都被附加了劇毒屬性,哪怕是十級的受封騎士,被拋擲兵的帶毒骨斧劃破肌膚,也堅持不了一分鐘。只有十二級以的強者,才能夠用鬥氣暫時壓製毒素。蠍獅的劇毒當然不是這麼溫柔,由於等級和模擬過程中必然會有力量損失的關係,母巢為拋擲兵附加的只是稀釋版的劇毒,完整的劇毒能力只有十五級以的鬥氣才能壓制。這是母巢複製下來的能力,如果是辛克蕾爾的那頭蠍獅,一針刺下去,就是法羅十六級的聖域強者也堅持不了多久。
處理完一切後,李察即讓母巢啟程回到動盪之地的山地去,那邊的區域才能提供母巢足夠豐富的食物,在人類地區活動畢竟太過扎眼。大多數風牙跟隨母巢回歸,李察只留下了四十頭風牙。他現在最多能夠完美操控三十個左右的單位,所以留下這些就已經夠了。而當附帶了劇毒的新風牙生產出來之後,舊的風牙即是被淘汰的對象。
直到戰鬥結束的第二天,公爵的援軍才姍姍來遲。援軍和公爵的使者是同時抵達的,為首是的月熊勳爵是公爵麾下三大聖域之一。勳爵帶了兩百名精銳的騎兵,一路兼程趕來,並在途中追了早就出發的公爵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