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我答應你。」
不理會旁邊侍女的阻止,青衣少女絲毫沒有猶豫,在聽完了吳棄的所有條件之後,立即就答應了。
「小姐,這怎麼可以,此人來歷不明,身懷諸多神通異術,還擁有符家的戰符傀儡,說不定是那些仙道門派派來的奸細。這樣的人怎麼能做小姐的護衛,太危險了。」
那紅裙侍女性子火爆,但卻委實很忠心,不過她沒有被吳棄下奴天印,自然不能知曉那種失去軀體控制,性命隨時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也就不能理解現在那青衣少女的堅決,所以不論吳棄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只怕她都不會過多考慮,會選擇答應。
「紅羅,你不用多言,我已經決定了。」
「好了,現在我都答應你的條件,可以解除奴役烙印了!」
青衣少女強忍著心頭對吳棄的恨意和厭惡,答應了所有的條件,而後神情冷淡的指了指額頭的符文烙印。
「不行」
當吳棄吐出這兩個字之後,一直竭力保持平靜的青衣少女終於爆發了。
「你……………找死」
「卡嚓」「嗡」「嗡」「嘩啦」
一連竄的爆響,整個宮殿都狂震了一下,接著便有十幾道不同的強橫氣息降臨。
自宮殿穹頂之下,一道裂縫出現在虛空之中,蔓延而下,化作一柄寒光如冷月的彎刀,被青衣少女握在手中。這彎刀氣息冰寒甚過萬載冰川,甫一出現,便讓整個宮殿都蒙一層白霜,凍裂空間,而殿中大坑裡的那幾株迷曇魔花立時瑟瑟發抖,萎靡下來。
「高階玄器」
吳棄驚訝之聲未出嘴邊,在他身周,八個方位,有異樣的波動傳來。
接著,八道比吳棄身前的戰符傀儡小一些的黑影憑空出現,而後顯化出來。這黑影竟是人形,五官面目也和尋常女修一般無二,且不似戰符傀儡那般僵硬,如同活人,卻無一絲生靈氣息,渾身下肌肉虯結,通體藏青之色,身覆鎧甲,一手持盾,一手持長槍,雙目竟也是琉璃一般,散發出來的氣勢比吳棄的九品戰符傀儡只強不弱。
「活屍傀儡」
這八具傀儡憑空出現,將吳棄包圍,頓時有八雙冰冷無情的目光落在他身。這八具傀儡每一具散發出來的氣勢都極為驚人,都超過吳棄的戰符傀儡,戰力與化神中期修士相當。
這還不算完,在青衣少女怒喝之時,已在她掌心的儲物戒指裡面驟然射出十幾道光柱。這十幾道光柱落在吳棄所在的空間,立時形成一個旗門,竟是一個陣勢。從這陣勢之中傳出的殺伐氣息簡直比十萬人廝殺的戰場還要恐怖,即便是化神修士進去,也堅持不了許久就會被生生絞殺。
感應到身周傳來的諸多可怕殺氣,隨意觸碰一樣,都能要了吳棄的小命。
苦笑,吳棄臉雖面不改色,但心中卻是苦笑連連。同時也一陣陣的後怕,如果在動手之前,沒有激怒那青衣少女,讓她放棄使用寶物與吳棄廝殺,只怕現在………。
「只要本小姐一個念頭,那八具活屍傀儡,或者那血煞陣旗,就能在瞬息之間要了你的性命。現在,本小姐再問你一次,這奴役烙印,你解還是不解?」
聽到青衣少女的話,吳棄卻依舊不為所動。如果在吳棄種下奴天印之前,青衣少女如此做了,哪現在就是讓吳棄真的當奴僕,說不定他也會答應。
可惜現在,已經遲了。
「芷小姐,你可以試試,看看是你的念頭快,還是我的念頭快。你若是不能先一步控制這些東西殺了我,那接下來,就不要怪我這個做護衛的欺辱主人」
吳棄不知何時對那青衣少女的稱呼已經改口,好似已經進入了護衛的角色,開始稱呼為小姐了。可是他說出的那些話,卻完全沒有身為護衛的覺悟。
不過他的話很有威力,尤其是最後四個字一出現,頓時青衣少女便臉色一白,立刻想起了之前的一幕。臉的神情不由一滯,身的殺意也是消弱下去,只有那目中對吳棄的恨意,絲毫未減,反而愈加濃郁起來。
「你到底要如何才肯解開這奴役烙印,你說,只要本小姐能做到,都答應你」
看樣子青衣少女已經對吳棄徹底服軟了,很難想像,就在不久之前,吳棄還只是跪伏在地,任由天魔宗諸多真傳弟子宰割的對象,如今,卻已經讓一個連那些真傳弟子都要巴結討好的少女成為他的奴僕。
「芷小姐,我也很想解開這奴僕烙印,但是可惜,我做不到,至少現在我做不到。要知道我能否在天魔宗活的滋潤,可全靠這奴僕烙印了。要是我真的解了,只怕我連一息都活不下去,立刻就會被這些東西轟殺成渣。」
「所以,不論如何,這奴僕烙印,我都不會解。」
吳棄的話斬釘截鐵,堅決無比,顯露出根本沒有商量餘地的意思。
「哼,你不解這烙印,莫非讓本小姐日後出行都頂著這鬼符號,到時候能瞞得過誰,別以為本小姐奈何不了,這天魔宗就沒人能奈何你。」
青衣少女似乎也知道自己身的奴僕烙印是吳棄的保命符,要讓他這無恥小人解除,簡直比登天還難。是以打算放棄,卻忽然想到了什麼,露出冷笑,指著自己原本白皙如雪的額頭多出的詭異符文,古樸蒼涼原始,雖不醜陋,卻顯得很是怪異,即便戴面紗之類,只怕也遮掩不住。
對於這個問題,吳棄似乎早有準備,聽了少女的話,淡淡一笑。忽然伸出手指,隔著虛空,對著青衣少女的虛點了一下。
「對於這個,小姐不必擔心,我可讓符文隱去,除我之外,誰也看不見。「
吳棄話音剛落,一抹肉眼不可見的光芒在他指尖閃過,隨即青衣少女的額頭也閃過同樣的光芒,接著便見那個古樸原始的怪異符文緩緩消失,漸漸隱去了。
做完這些,吳棄接著道:
「其實小姐完全不需要擔心什麼,我想呆在這天魔宗,並非覬覦什麼。只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無非是想求個安穩的修煉之地。想來小姐已經猜出了我曾經僥倖得到了一個殘缺的荒古傳承,所以才有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神通手段。但是如今萬屍宗解散,我也無處可去,況且邊陲之地也已經不適合我的修煉。」
「原本我的打算是跟著宗主長老加入天魔宗,成為一個普通弟子,暗中提高修為,有把握之時再嶄露頭角。卻沒想到橫生枝節,居然發生那樣的事,情勢所逼,我才會打小姐的主意。所以只要小姐不對在下起殺心,在下便永遠不會動用那烙印的力量,小姐與我的關係,自然也就是主人與護衛的關係,我不會有絲毫的逾越。」
「不知這樣,小姐可放心了」
吳棄坐在戰符傀儡身後,目不斜視,毫不在意身周的危險,緩緩將自己的話說完,而後便緩緩閉雙目,靜靜等著青衣少女的決定。
良久之後,一直閉目似在養神的吳棄,忽然嘴角彎起一抹弧度。也在此時,青衣少女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告訴我你的名字」
「吳棄」
絲毫沒有猶豫,這回吳棄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從今往後,這座宮殿就是你的修煉之所,沒有的命令,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裡。」
「吳護衛」
冷冷說完這幾句話,青衣少女便連看也不看腳下一片狼藉的宮殿,帶著紅裙侍女轉身便走。
可是就在兩人馬要出宮殿之時,青衣少女忽然停下,轉過頭顱,冷聲問道:「你居然不攔住我,難道你不怕本小姐出去之後,找來返虛修士,把你抹殺了。就算你的念頭再快,也不可能快得過返虛強者!」
似乎早知會有這一幕出現,一直看著青衣少女的吳棄立刻就給出了回答。
「原因很簡單,因為從我對小姐種下奴天烙印開始,小姐與我的性命就連接在一起了。我若活著,小姐自然也無恙,但不幸我若死了,那小姐自然也…香消玉殞。這也是我一定要做小姐護衛的原因,不止是保護小姐的命,也是再保我自己的命。莫非小姐以為,這世真有能讓一個元嬰初期修士輕而易舉控制住一位元嬰巔峰修士的奴役法訣麼?」
此言一出,頓時那主僕二人再次愣住,尤其是青衣少女,神色大變,差點又是暴走。連忙深吸幾口大氣,才緩緩平復了心中殺意。
「我們走」
冷冷三個字飄蕩,片刻之後,這座諾大的宮殿便變得無比冷清,只剩下一片狼藉和一聲如釋重負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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