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著一柄白骨巨劍的內門弟子,臉上帶著微笑,看著吳棄,只是那雙眼之中的高傲之色絲毫未減。
吳棄低垂著頭,心中念頭百轉,臉色很不好看。若拿出寶物,肯定不可能再回到自己手裡,若不拿出?
吳棄敢肯定,只要他現在開口說他儲物袋中沒有寶物,立刻那內門弟子就會下殺手抹殺他。畢竟對於一個內門弟子來說,抹殺一個只有練氣期五層修為的外門弟子,不算什麼大事。何況此地又是屍骨淵的深處,只要沒人看見,誰也不能將這內門弟子怎麼樣。
「如何?想好了麼?」
淡淡的聲音響起在吳棄的耳畔,說話之人眼神帶著一絲玩味,吳棄猶豫的表現已經讓他心中有了些猜測。看向吳棄的目光也不再掩飾貪婪之色,在他想來,一個練氣期五層的外門弟子。在他手裡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來,還不是任由他揉捏、宰割。
微微歎了口氣,吳棄抬起頭顱,伸手解下了自己腰間的儲物袋。手掌散發出瑩瑩光芒,一看便知是在催動真氣打開自己的儲物袋。
「師兄明鑒,師弟修為太低。那日雖有所獲,卻大多都是些瑣碎之物,未必能入師兄法眼。」
吳棄似是已經想通了,在這內門弟子面前擺出了無比低的姿態,恭敬之極。那內門弟子看見吳棄的反應,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郁了。
「師弟動作太慢,還是由師兄代勞吧!」
簡直是亟不可待,那內門弟子見到吳棄已經將儲物袋打開了一個口子,竟然笑著對吳棄說了一句。而後手掌對著吳棄手中的儲物袋一吸,一股漆黑的真元噴薄而出,射到吳棄面前一下將他手中的儲物袋捲走。
儲物袋下一刻就到了那內門弟子的手裡,張狂不可一世,絲毫沒有將吳棄放在眼裡。
「撕拉」一下,吳棄的儲物袋被生生撕開一個大口子,裡面的東西在那內門弟子眼下一覽無遺。
那內門弟子見到了吳棄儲物袋中零零落落的東西之後,呆愣了一下,旋即臉上出現一絲喜色。
吳棄剛剛成為外門弟子,可謂是窮的叮噹響,那些和他一起進入外門的候選弟子,身家肯定也比吳棄豐厚許多。不過他這回被人陷害來這屍骨淵巡查,又恰好碰上了屍骨淵噴湧的大好機緣,在那屍坑之時,他曾有得到了不少寶物。
尤其是其中一具修士屍骨,雖然當時匆匆忙忙未能判斷那修士屍骨有何神異之處,不過能讓練氣期十一層的外門弟子陳青出手搶奪。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垃圾貨色,此時這內門弟子臉上喜色,應該就是因為看見了那修士屍骨的緣故。
果然,吳棄心中念頭剛起。那內門弟子手中便光芒一閃,只見一具散發著晶瑩玉色的修士屍骨出現在這內門弟子的手中。
也不管主人就在眼前,那內門弟子手中光芒又是一閃,那具修士屍骨就消失在了他的手中。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那具屍骨不會再出現在吳棄的儲物袋裡面,肯定到了那內門弟子的儲物腰帶之中。
萬屍宗內外兩門,待遇自是不同。外門弟子使用的乃是儲物袋,而內門弟子,所使用的則是儲物腰帶。兩者相比,不論作用、儲物空間大小,自然都是儲物腰帶更加好。
收了那修士屍骨之後,那內門弟子手中又是光芒閃過,一堆讓吳棄感覺熟悉的物事出現在這內門弟子的手中。
「果然是最先見到屍坑噴湧寶物之人,一個外門弟子,竟然得到了不少好東西。」
他手中的諸多物事,自然就是吳棄在屍坑周圍得到的一些寶物。化血花、毒磷草之類的靈草毒花,對魔道修士都有用處。
只不過此時又易主了,搜刮了這些,吳棄的儲物袋中立即就空了。不過那內門弟子卻還未滿足,又繼續看向吳棄的儲物袋更深處。
突然,他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臉上出現異常激動的神色。雙眼之中爆射出精光,完全不加掩飾,濃郁之極的佔有和貪婪之色出現在他的目光之中。
「這難道是?」
看到那內門弟子的神色,吳棄立刻就猜到了他發現了什麼。能讓一個築基修為的內門弟子露出如此神色,只能是珍貴無比的寶物了。就如同之前讓羊姓老者不惜發下血誓為他人驅使兩百年的涎魔巨花,而吳棄儲物袋中唯一能和涎魔巨花相提並論的,只有那一株還是幼苗的化屍籐了。
「化屍籐」
貪婪無比的內門弟子手中再一次亮起光芒,這回他臉色比之前變化許多,完全的狂喜激動之色。無比珍重的看著自己手中的一方玉盒,在那玉盒之中,一株通體血紅的「小豆芽」靜靜的躺在那裡。
「你竟然有化屍籐,不虛此行,果真是不虛此行。沒想到我曾望竟然能得到化屍籐這樣的無上珍物。只要我讓這化屍籐認主,孕養成熟,日後內門所有弟子誰是我對手,到時候核心弟子豈不是我囊中之物。好,好,哈哈哈」
欣喜若狂的笑聲從這名為曾望的內門弟子嘴裡發出來,響徹四方,宣洩著他心中的狂喜。聽他話中之意,卻是完全沒有顧忌還在眼前的吳棄。
搜刮一空,簡直比任何強盜還要專業,這曾望只怕做這樣的勾當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竟然將吳棄這段時間得到的寶物,搜刮的乾乾淨淨,連化屍籐都要拿走。
之前他拿出那具修士屍骨之時,吳棄只是有些憤怒,等他連化血花、毒磷草這樣對內門弟子無甚大用的東西都拿走時,吳棄心底的怒火已經升騰起來了。
此時,最讓吳棄看重的化屍籐被這曾望拿出來之時,吳棄心底的怒火反而消失了。站直了身軀,緩緩抬起頭顱,看向那名為曾望的內門弟子。目光之中,儘是憐憫、可憐,還有無盡的冰冷殺意。
那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寶物雖好,也要有命拿才是!」
蘊含著無窮殺意的冰冷之語忽然響起在了那曾望的耳畔,原本還欣喜若狂的曾望臉色立即一變。
「大膽」
臉上神色還未完全轉變過來,曾望忽然感覺腦後有異物,心底警兆忽生。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預感驟然出現在他的心底,全身的汗毛在這一刻全部豎了起來。正要心念一動,調動體內的真元護體,將危險扼殺。
可惜,已經晚了。
在吳棄冰冷的目光注視之下,曾望感覺腦後一痛,而後就感覺到一種無比劇烈的疼痛湧上來。
在他看不見的腦後,一道淡淡的紅線忽然出現,然後「哧溜」一下鑽入了他的腦中。那紅線不用說,乃是數百隻嗜血屍蟲所化。
畢竟是築基修士,即使被嗜血屍蟲這樣的凶悍蟲豸入了腦中,也還有片刻的清明。手指一指吳棄,立即就見那原本在他腳下的白骨巨劍猛然化作一道慘白劍光,如同匹練一般狠狠的斬向吳棄。
孰料吳棄早有了準備,身形一動,體內的真氣剎那間爆發,吳棄的身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一聲大吼出口,如虎如豹,竟然在毫釐之間堪堪躲過了一個築基修為的內門弟子最後一擊。
「哼」
躲過了那白骨巨劍的攻擊,吳棄看也不看那慘白劍光,身子一動,逕直朝著前方猛衝出去。在他前方,曾望的身軀正掉落下來。
此時他已經陷入了徹底的絕望痛苦之中,數百嗜血屍蟲在他的腦海之中攪動,吞吃腦漿。這種痛苦,莫說是一個築基修為的修士,就是結丹修士也承受不了。也許只有修煉出了元嬰的老祖,可以不在意肉身的痛苦。
若非吳棄暗中控制,此時那曾望就已經身死了。不過吳棄留下他還有用處,暫時沒有取他性命,只是讓他陷入彌留。
「砰」
在曾望落地的瞬間,吳棄的手掌也到了。只見此時他的手掌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一道道古樸帶著可怖氣息的灰白紋理交織在一起,在他的掌心形成一個詭異無比的漩渦。
手掌持著那漩渦,狠狠的摁在了曾望的頭頂。而後吳棄迅速閉上眼睛,似乎在心中搜尋著什麼。
「啊啊」
慘叫聲驟然響起,曾望也不知道在承受什麼樣的痛苦,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無意識的發出淒厲到極點的慘叫,兩個眼珠子完全翻了起來。生命氣息漸漸抽離,轉眼之間,這位築基境界的內門弟子就到了死亡的邊緣。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只是數個呼吸的時間而已,兩人的角色就完全互換過來了。曾望這個不可一世、張狂無比的內門弟子,在吳棄的手掌之下慘叫,頃刻間就將失去性命。
是貪婪害了他的性命,若不是他太過貪婪,要將吳棄儲物袋中的所有寶物一網打盡。吳棄也不會鋌而走險出手,畢竟一個築基修為的內門弟子,若是沒有做到一擊必殺,只怕要身死的就是吳棄了。
剛剛得到荒古傳承的吳棄,原本是打算只要曾望不過分,那儲物袋中的東西被拿走一些就拿走一些。可是當曾望拿走了化屍籐之後,又說出那番話,吳棄就知道無法善了。化屍籐可以幫助曾望打敗所有對手,成為核心弟子。
以曾望表現出來的狠毒心性,再得到了化屍籐之後,定然不會讓吳棄洩漏出去。而最能保守秘密的,自然就是死人。
可惜,吳棄早就有了殺心,也做好了準備。趁他被儲物袋中的諸多寶物分散注意力之時,以嗜血屍蟲襲殺,最終能夠成功將曾望斃命,讓其變成了地面的一具屍體。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即便對手是築基修士,吳棄也不能有絲毫的畏懼。所幸,吳棄成功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過去一個呼吸,吳棄的臉色就慘白一分,看樣子他在施展什麼消耗巨大的秘術。
「呼」
十個呼吸之後,吳棄的手掌緩緩離開了曾望的頭頂,那詭異無比由一道道灰白紋理交織而成的漩渦也漸漸消散了。
吳棄睜開眼睛,在那瞬間,他的雙眼竟然是灰白之色。不過也只是瞬間,剎那之後就恢復了正常。
臉上閃過一絲瞭然,心中再無疑惑。
目光停留在曾望的屍體之上,臉色冷峻,緩緩將自己的儲物袋拿回來,將裝著化屍籐的玉盒拿回儲物袋中。同時又將曾望腰間的儲物腰帶摘下來,而後身形化殘影,朝著遠處的一個方向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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