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只聽見「啊「的一道慘烈的叫聲驚起,聲嘶力竭的哀嚎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連霸臉色慘白,渾身被冷汗浸濕。目光驚恐,雙手緊緊摀住下身,驀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翻滾。這人……好狠!雖不殺他,卻要他斷子絕孫,比殺了他還要殘忍。血魔,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黎家二夫人與手下的家丁早已嚇得直哆嗦,連站也站不穩。三夫人卻是直直的盯著那神秘男子,癡了般。神秘,冷酷,強大,有魅力,男人中的極品!可惜,她也只能看看。
那名男子漠然轉身,堅硬的線條,彷彿永不能被融化的堅冰。就那麼離去,帶著他的神秘,帶著眾人對他的好奇,帶著即將出現的又一個江湖神話。消失。
雲香樓。位於京都城最繁華的街道,樓高三層。雖不是京都城最豪華的酒樓,卻是所有酒樓之中,生意最好的一家。還未到正午,卻已是賓客雲集,人聲沸鼎。
如陌四人剛踏進去,便有店小二笑著迎了上來,婉離直接越過他,走到櫃檯處,對著掌櫃,不著痕跡的從懷中掏出一枚巴掌大的黑色精緻令牌晃了一晃,那掌櫃的神色一凜,立刻變得恭敬非常,快步走出櫃檯,將她們往樓上雅間引,但如陌卻擺了擺手,淡淡道:「不必了,就在一樓吧,找個靠窗的位置。」
那掌櫃連忙低頭應下,引她們到一個相對無言較為安靜些的窗邊坐了,然後推下去親自為她們安排茶水和飯菜。
冷意瀟微訝道:「這也是你的產業?」
如陌輕輕點了點頭,微微一笑道:「這家酒樓屬雲閣旗下,主要用於收集消息之用。」
鸞韻原本因突的這些事情破壞了他們遊湖的興致,情緒有些低落。但聽他們又提到這個話題,心情立刻好轉,笑著界面,不無驕傲道:「這算什麼,小姐的產業很多的,不只我們封國各地,還有金國翌國也有,光這京都城的所有商行,至少有一半的產業都是我們小姐的。」
冷意瀟一怔,有些詫異的望向如陌。半個京都城?!這些日子在魔宮雖然也瞭解了一點,但卻沒想到已經龐大到這種地步,一時間,有些怔愣。她真的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時時都需要他在身邊保護的小女孩了。
「鸞韻,小點聲!」婉離見她說得興起,什麼都忘了,連忙出聲提醒道。
鸞韻一驚,慌忙掩住自己的口,朝四周望了一眼,再看看如陌,才低下頭,紅了臉,輕聲道:「對不起,小姐,我又忘了。」
如陌無奈而寵溺的笑了笑,卻並未責怪。
不一會兒,掌櫃的親自送了茶來,恭恭敬敬的為她們倒上。動作小心翼翼,似乎生怕出一點差錯。如陌微微皺眉,對婉離使了個眼色。
婉離會意,立刻對掌櫃道:「錢掌櫃,不必如此,把我們當成一般的客人對待就好,你先下去吧。」
錢掌櫃恭聲應了,退下。
如陌神態優雅的飲著茶,聽著旁邊那桌江湖人士的低聲談論。
一名中年男子先道:「你們聽說了嗎?上一屆武林盟主岐山派掌門前幾日突然遇害,聽說是魔宮妖人暗中所為,欲圖盟主之位,控制整個武林。這兩年來,魔宮行蹤詭秘,藏頭露尾,現在正式重出江湖,看來武林又要有一場大的動盪了。」
另一名男子接到:「可不是嗎。真沒想到這魔宮宮主竟然和前幾月被廣為稱頌的聖心琴仙是同一個人,聽說她可是絕世美女,這次武林大會,不知道她會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唉,這麼美的女子誰會想到竟然會是武功出神入化的大魔頭呢。真是可惜呀,可惜……」
看他搖頭歎息,如陌心中冷笑。大魔頭?她若是大魔頭,六大派早在兩年前就被滅了。那時,她殺了那個魔鬼,初登宮主之位,為讓眾人信服,她便獨挑六大派,自覺丟了顏面,便將她劃為邪魔外道。這便是所謂的武林正派。
又一名男子道:「武功出神入化又能怎麼樣,新上任的岐山掌門已經廣武林貼,邀請所有武林正道在大會期間一起齊心協力對付魔宮,管她魔宮宮主有多厲害,也沒辦法和這麼多武林高手相對抗。」
第一個說話的中年男子,再次壓低了聲音,面上的表情神神秘秘的道:「這可說不好。她厲害著呢,不說她的武功,就說她跟朝廷最有權勢的兩個人還有著扯不清的關係。告訴你們啊,我有個親戚認識宮裡的人,雖說當今王上對她寵愛封他為王后,是為平亂,但辰王可不是。聽說平亂那天,辰王為了她,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最後還了瘋,一口氣殺了幾千名頂級死士,那個慘烈呀……」
「這個我也略有耳聞,辰王此人一向心狠手辣,冷酷無情,沒想到竟然是個情種。這次武林大會如果朝廷也介入,那結果不知道會怎麼樣。」
「依我看,朝廷不會為一個女人跟整個江湖作對,你想想,當今王上可是個顧大局的人。再說了,辰王自從這次受傷清醒之後,都沒出過辰王府一步,每天只知道喝酒,喝得爛醉如泥,也不理朝政。現在邊關局勢緊張,他卻連護**的事情也不管。唉,好好的一個戰神,被一個女人給毀了……」那名男子一邊說著,一邊還遺憾的搖頭。
鸞韻聽到這裡便坐不住了,立刻提了劍,噌得一下站了起來。正待怒聲反駁那名男子,卻見如陌對她微微搖頭,表情淡淡的道:「鸞韻,坐下。」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卻令鸞韻不自覺的坐了下來,只氣呼呼的瞪著那幾個人。
婉離有些擔憂的看著如陌。雖然小姐面上表情沒變,但是心裡一定會難受吧。
如陌穩穩地端著青瓷茶杯,放到唇邊,淺淺的觸碰著。垂眸暗思。整日喝酒,爛醉如泥。南宮曄真的會為了她從此頹喪,一蹶不振嗎?也許他只是需要一個過度。她相信,以南宮曄的性格,既然醒來了,就不可能罔顧自己肩上的責任,也絕不會對於他國的侵略而置之不理。所以,他總會振作起來的。
冷意瀟暗歎了一口氣,伸手端過她手中早已空了卻還放在唇邊的杯子,為她再添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如陌微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對上他面上擔憂的輕愁,歉意的一笑。她讓他擔心了。
就在這一會兒,那些人已經換了另一個話題。而他們這次話題中一個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為的那名男子道:「這幾天江湖中出了一個神秘人物,自稱血魔,你們知道吧?此人武功奇高,就在前天夜裡,六大派,除了已死的岐山掌門,其它五位掌門在聚謀劃如何剷除魔宮的那一晚,全都受了重傷,至今仍躺在床上不能動彈,連吃飯都需要別人喂。」
「你從哪裡聽來的?我怎麼沒聽說過。這些人可都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是怎麼受的傷?」
那名男子不無自豪道,「你們當然不知道,我得到的是內幕消息,六大派為了不讓江湖正道人士產生恐慌,就暗暗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聽說啊,那天夜裡,那五位掌門連人家的影子都沒見著,就看到劍光那麼一閃,然後就倒地不起了。第二天,他們門中弟子,只看到牆上用血寫著兩個大大的字血魔。」
「血魔是誰?沒聽說過。難道是魔宮妖人?」
那名男子答道,「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武林大會將至,突然出現這麼一號從沒聽說過的人,有些蹊蹺。看那人的武功,絕對不是剛出道,所以有人猜測,應該是魔宮之人。否則,為什麼受傷的都是組織武林大會共同對付魔宮的領頭人物呢。但是,說來也有些奇怪,如果是魔宮妖人所為,應該直接殺了才對,為什麼又要留著活口呢?」
如陌聽到這裡,面色沉了沉。
鸞韻這回學聰明了,知道要壓低聲音。」小姐,不知道血魔到底是什麼人?他什麼要幫我們呢?」
婉離蹙了眉,搖頭道:「他未必是在幫我們。因為他這麼一來,武林中人只會把這筆賬算在我們魔宮頭上,便是引他們所謂的正道人士對我們魔宮產生更大的仇恨。」
鸞韻一驚,忙道:「那他是故意這麼做,為了挑起更多的事端?哎呀,剛才我們真應該殺了他才對。」
冷意瀟望瞭望不動聲色的如陌,若有所思道:「是敵是友,目前還無法下定論。但從今日他的行徑來看,似乎不將武林中人放在眼中,否則,他便不會明目張膽的傷了連家人,那等於是公開與三大世家作對,而三大世家一向與六大派交好,他這麼做,便是將自己放在了武林公敵的位置。而我們,不妨先等等看他下一步的行動再說。」
如陌只聽著,沒開口,目光怔怔的望向窗外,卻不知該看向何方。
突然從門外走近幾個人,邊走邊大聲嚷嚷道:「大家快去東街看熱鬧吧,魔宮的珠寶商行被人挑了,連著兩家,打得正激烈呢……」
「真的假的?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公開向魔宮挑釁。」
「是一個帶著銀色面具,自稱血魔的人。」
「是他?怎麼這麼猖狂,連魔宮的產業也敢動,這下有好戲看了,走走走……」
如陌四人面色皆變。東街商行,魔宮在京都城唯一公開的產業。